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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心被留在了原地

當他看到屋內的林若寒時,眸色突然間變得深邃而復雜。

「若寒,你怎麼在這里?」

而林若寒臉上閃過片刻的驚慌,她不發一語,緊咬著蒼白的唇片,含著淚,快步的推開門跑了出去,那姿態,好像她才是無辜的受害者。

化妝間內瞬間沉寂下來,天雪表面上若無其事,手掌卻緊捂在心口的位置,艱難的喘息著,仍有種即將窒息的感覺。新婚前夜,她的丈夫居然和別的女人搞在一起,而那個女人還是他前未婚妻的妹妹!

這一刻,天雪真想沖動的甩他一巴掌,大罵他無/恥。

可是,她不能那麼做,她必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推開這道門,宴會廳中高朋滿座,b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只怕都來了,如果她這個時候悔婚,那這場婚禮就成了一場滑稽的鬧劇,沈家丟不起這個臉,慕東霆也丟不起。

天雪看著他,努力的揚起唇角,然後,將右手攤開在他面前,無名指上套著的鑽戒在燈光下格外刺眼。「我把戒指先戴上了,你不介意吧?」

「只要你喜歡,怎樣都好。」慕東霆面上不動聲色,一雙鳳眸卻斂的極深,透出冷冽的霜寒。

他是何其精明的人,稍作思考,便不難想出林若寒做了什麼小動作。

「天雪,我……」慕東霆下意識的想要解釋,而天雪卻搶先一步打斷了他。

依慕東霆的精明,想要編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不過是分分鐘的事,而天雪並不需要他編織的謊言。

「你不需要解釋,但是,東霆,你要記住,我只原諒你這一次。」

慕東霆深深的看著她,片刻的沉默後,點頭應了聲,「好。」

他走出化妝間,只見顧子揚迎面匆匆而來,手中握著一只小巧的首飾盒,「東霆,剛才檢查的時候才發現戒指盒是空的,我已經讓人去買了,肯定不是原來的款式,你和天雪解釋一下。」

「不用了。」慕東霆平靜的開口,「戒指已經戴在天雪手上了。」

「哦。」顧子揚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不早說,害的他虛驚一場。

「天雪這邊已經準備好了,賓客都到齊了嗎?婚禮可以開始了。」慕東霆說完,簡單的理了上的西裝,同時也沉澱了心緒。

婚禮進行曲響起,天雪挽著慕東霆的手緩緩進入會場。

人們常說,婚姻是女人通向幸福的彼岸,可此時的天雪是迷茫的,她不知道彼岸等待著她的將會是什麼。

身旁,慕東霆姿態從容優雅,應對得宜。而她卻一直在強顏歡笑,扮演著自己應該扮演的角色。從這一刻開始,她就是名至實歸的慕太太。

從十四歲到二十四歲,她愛了這個男人整整十年,她等這一天等了整整十年。現在,她終于等到了,卻忽然發現,所謂婚姻,所謂幸福,這一切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模樣。

這一刻,天雪莫名的有種想哭的沖動,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哭,她要努力的去笑。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無論多艱難,她都要咬牙走下去。

婚禮結束後,兩人開車回到慕東霆的別墅。天雪卸了妝,洗了澡,身體半靠在床頭,用手中的毛巾擦拭著shi漉漉的發。

新房內四處都是招搖的中國紅,紅的有些刺目,天雪知道,她即將面臨的就是洞/房花燭夜。漂亮的眸子有幾分恍惚,然而讓她擔憂的並不是洞/房,她做了慕東霆幾個月的清人,該做不該做的都已經做過了,又不差這一次。

而從今天開始,他們才是真正的生活在一起,她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自己患有幽閉恐懼癥,更怕他追問患病的緣由。

晃神間,慕東霆已經從浴室中走出來,腰間只圍著一條寬大的浴巾,luo/露著健碩的胸膛。他掀被尚床,發梢還滴答著水珠,俊朗中平添了幾絲邪魅。

「東霆……」天雪遲疑著想要解釋,而聲音卻好似卡在喉嚨中一樣,怎麼都發不出來。

慕東霆眉宇飛揚,含笑看著她,用一手摟住她,另一只手伸向牆壁上的開關。

「東霆,不要……」天雪驚慌的抓住他的手,制止他去關燈。

而慕東霆顯然會錯了意,他的目光落在他們緊緊交/疊的手上,笑意越發深邃曖寐。「這麼急著想要?」

「嗯?」天雪微愣,隨即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瞬間漲紅了一張小臉。心跳加速,連呼吸都變得毫無章法。她慌張的放開他的手,嚶嚀道,「別關燈,我怕黑。」

「怕黑?」慕東霆輕挑了下劍眉,錯愕的看著她。

「嗯,我,我有幽閉恐懼癥。」

「你以前沒有這個毛病的,明天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慕東霆蹙眉說道。

難怪她上次會在電梯中失控,竟是這個原因。

天雪抬眸凝視著他,略有些無奈的笑,「你說的以前是多久之前?六年前我就患上了這個病。」

慕東霆一愣,是啊,他對她所有的了解都停留在六年前,他們之間整整空缺了彼此漫長的六年時光。

「乖,睡吧。」他沒有去關燈,輕微的嘆息後,擁著她一同倒在大床尚。

他將她困在身下,唇強勢的印上她的,天雪在他身/下十分溫順,柔軟的雙臂如水草般纏上他頸項。

屋內的溫度漸漸被點燃,而正是此時,一道急促的手機鈴聲瞬間將氣溫降到冰點。

天雪明顯感覺到他身體僵硬了下,下一刻便放開了她,利落的起身。他的目光在手機屏幕與她之間流轉了片刻,然後還是拿著手機,走出臥房接听電話。

天雪坐起身,苦笑,笑自己的視力太好。只那麼短暫的一瞬,她看到了慕東霆手機屏幕上閃動著的是林若寒的名字。

等了很久,都不見他回來。天雪披衣走出臥室,只見慕東霆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出門了。

「這麼晚了,還要出去嗎?」天雪淡漠的詢問,但隱在身後的手已經緊握成拳。

慕東霆看向她,眉宇間盡是不安與焦躁的情緒,「出了點事,我需要出去一趟,你早點睡吧,不用等我。」;

「嗯。」天雪淡應著,來到他身邊,伸出雙手,溫柔的幫他整理著系歪了的領帶。他向來最講究穿著,究竟有多急迫,才讓他不顧及形象的往外跑。

天雪並沒有挽留,更沒有任性的哭鬧。因為她知道留不住,強求的結果不過是兩敗俱傷。林若寒、林初夏,這對姐妹就像是她的夢魘一樣介入到她的生活,陰魂不散。

慕東霆低頭深看著她,墨眸中隱隱有歉疚之色,畢竟,今天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可是,他卻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來。」他情不自禁的低頭,用力的吻著她柔軟的雙唇。

「嗯。」天雪嬌笑,只是笑的太過苦澀無奈。她嬌軟的身體貼靠在他胸膛,聲音也是軟綿綿的,「快去快回,別忘了我們明天早上的飛機飛希臘。」

「好。」慕東霆的聲音幾乎擲地有聲。溫香軟玉在懷,他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迫使自己推開她。

慕東霆就這樣離開了。

在他走後,天雪開始動手收拾行李,她收拾的很認真,事無巨細,每一個動作都如同電影中的慢鏡頭一樣,很慢很慢,卻終究慢不過時間。

等她收拾好一切,窗外依舊漆黑一片。她挺直著脊背,就那樣靜靜的站在落地窗前,等著天亮。

然而,從天黑到天亮,慕東霆依舊沒有回來。

天雪拿起一旁的機票,呆愣的看著,牆壁上的時鐘已經走過了飛機起飛的時間。

她雙手握著那兩張機票,開始認真的折疊起來。而正是此時,身後的玄關處終于有了響動,她沒有回頭,依舊機械的重復著同一個動作。

慕東霆推門而入,映入眼眸的就是落地窗前那一抹清冷而柔弱的背影。

「天雪。」他低啞的輕喚一聲。

天雪遲緩的轉身,迷蒙的眸光渙散的落在他身上,蒼白的容顏淡漠的沒有任何情緒,而那一種蒼白與淡漠,讓慕東霆的心無來由的抽痛了一下。

她手中是用機票疊層而成的紙飛機,鉛白的指尖夾著飛機的翅膀,稍一用力,紙飛機就飛了出去,在空中旋轉半周後,墜落在慕東霆腳下。

天雪微揚著下巴,茫然的看向窗外遙遠的天空。

飛機飛走了,可是,她的心卻被留在了原地。

「飛機已經起飛了。」天雪的目光渙散,連聲音都是飄渺的。

希臘,那個把全世界最好看的顏色都用光的地方,對于她來說,終究是可望而不可即,就好似她面前的這個男人,明明近在咫尺,可是,她伸出雙手,卻抓不住他。咫尺天涯,說的大概就是他們吧。

「沒關系,我定了下一班的飛機。」慕東霆走過去,不由分說的拎起一旁的行李,並用另一只手牽住她。

而天雪像一只受驚的小獸一般,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狠狠的甩開了他的手,「慕東霆,別用你的髒手踫我!」

她厲聲嘶喊著,腳步踉蹌的後退,撞在一旁的行李箱上,砰地一聲,行李箱墜地,里面的衣物用品散落一地。

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慕東霆臉色陰沉的厲害,一把將她在堅/硬的牆面上,沉重的身軀緊緊的壓制著她。

「天雪,我可以解釋。」他的聲音微沙啞,眼中有腥紅的血色,看得出,他同樣一夜未眠,但漫漫長夜,他和林若寒在一起究竟做了什麼,天雪不想知道,也不願知道,她連想一想都會覺得惡/心。

「我不需要解釋,慕東霆,我說過,我只原諒你一次,現在,你沒機會了。」天雪說完,開始奮力的掙扎,想要掙月兌他懷抱。

而慕東霆如同沉重的高山一樣,她根本撼動不了分毫。

「沈天雪,你還要自以為是到什麼時候!每一次你都不听我的解釋就主觀的判定事實。」慕東霆拔高的音量中壓抑著怒火。

天雪抬起眼簾,一瞬不瞬的凝視著他,晶亮的瞳仁中漸漸的凝聚起水霧,「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新婚之夜,我的丈夫卻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你說我該怎麼想?」

「天雪……」

「慕東霆!」她先一步打斷了他的話,「東霆,你的解釋就一定是事實嗎?如果仍是謊言,我寧願不要听。」

慕東霆剛毅的薄唇輕動兩下,聲音卻卡在了喉嚨中。他自認可以將謊言說的天衣無縫,但面對著天雪一雙清澈的眼楮,他居然說不出口。

晃神間,天雪已經推開他,快步走進臥房,砰地一聲摔門聲,將兩人隔絕在兩個空間之內。

慕東霆疲憊的跌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用力的閉了下眼楮,伸出兩指著發疼的太陽穴。

客廳內死一般的沉寂,他緩慢的點燃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吐出極少的煙霧,大量的霧氣滯留在肺中,這樣的吸法最傷肺。而吸煙傷肺,愛情這東西卻傷心髒,他壓根就不該去踫。

此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沉寂的空氣,慕東霆接听電話,那一端,傳來顧子揚同樣疲憊的聲音,「還是沒找到,躲得可夠深的。」

「嗯。」慕東霆淡應了聲,隨手將手機丟在了一旁。

昨夜,林若寒打電話來,說初夏回來了,她在窗口看到了姐姐的身影,並且一口咬定自己沒有看錯。

慕東霆立刻讓顧子揚去查,結果在林若寒公寓的路口,攝像頭的確拍到了林初夏,影像非常的清晰。所以,他丟下了天雪,不顧一切的跑了出去。他和顧子揚分頭尋找,根據衛星定位系統和各處交通路口的監控錄像,但最終還是將人跟丟了。

林若寒坐在車內一直不停的哭,說她想姐姐了,一定要找到姐姐。可是,直到凌晨,他們仍然無功而返。

慕東霆下意識的緊握起拳頭,心中不停的重復著一個名字︰林初夏,林初夏,她既然回來了,又為什麼躲著不肯見他?她究竟還要折磨他到什麼時候!

一夜未眠,他疲憊的靠在沙發上小憩了一會兒,然後到浴室中簡單的沖了個澡,洗掉倦意與一身濃重的煙味。;

客廳的地面上散落了一地凌亂的衣物,慕東霆將東西一一拾起,放回到原處。收拾好一切後,已經接近中午,他在廚房中一邊煮飯,一邊考慮著一會兒要如何哄天雪。一輩子那麼長,總不能新婚第一天就開始僵著吧。

「雪兒,吃飯了,我做了你最喜歡的芸豆炖排骨。」慕東霆伸手輕敲了幾下門,聲音溫和而平靜,就好像早上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是,他敲了許久,屋內都無人應聲。慕東霆無奈的搖頭,看來小丫頭還在生氣。他轉動門把手,房門居然是被鎖住的。

慕東霆從雜物室中找出備用鑰匙開門,臥房內安靜之極,柔軟的大床尚,天雪沉睡著,被子遮過頸項,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卷曲的長睫在蒼白的小臉上投下一片暗影。

「雪兒,起床吃飯了,乖,吃完飯再睡。」

她安靜的睡顏如同嬰兒般純淨,慕東霆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撫/模她柔女敕的面頰,而觸手的幾膚卻帶著滾燙的溫度。

慕東霆臉色一變,將天雪從床尚抱起,「天雪,醒一醒,你怎麼了?」他大聲的呼喚著,可無論他如何搖晃她的身體,天雪都沒有絲毫轉醒的跡象。

根據以往的經驗,她出現這種癥狀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過敏反應。沈天雪天生對花生過敏,只要接觸到,就會昏厥、高燒,甚至有生命危險。

慕東霆絲毫不敢耽擱,將她從床尚抱起,大步向外而去。「天雪,沈天雪,你一定不能有事!」

醫院中,天雪被推入搶救室,而慕東霆被攔在門外,搶救室門上亮著燈,四周一片沉寂。;k*^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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