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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們家喬喬一定是一個漂亮的姑娘

方厲城穿著浴袍從浴間出來,濕漉漉的碎發垂掛而下,清冷而刀削般的面龐,透著幾分剛毅與清冷。

臥房內很安靜,這是他回江州買的公寓,當初選擇這套公寓,原因無外乎許念喜歡。

……

寬大的床褥中央,許念卷著薄被,眉眼下,是未褪去的潮紅躇。

她有一雙極為透徹的眸子,漆黑的像是染著絢麗的光澤,帶著幾分慵懶的看著從浴室出來的他,眼眸微眯,含著笑。

「阿城……」

許念卷著被褥坐到了床沿邊,從方厲城的手中將毛巾扯出︰「我幫你擦吧。」

方厲城站在她的跟前,挺括的身型與嬌弱的許念形成鮮明的對比,他有著冷峻而深沉的臉廓,若是不笑,整個人便顯得極為嚴肅狸。

「阿城,你在想什麼?」

許念注意到方厲城的失態,蹙著眉出聲。

「沒事,你先睡,我出去一趟。」

方厲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許念的身上,看著自己被女人緊握在掌心的手,恍然失神。想到深處,竟已不知覺中將手從許念的手掌中抽離了出來。

「阿城……」

許念看著方厲城轉身霍然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意一點點的崩塌,幾乎是那短短的瞬間,原本帶著幾分羞怯的臉透著幾分蒼白。

擱在床頭櫃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許念偏過頭,看著那長竄的號碼,眉收緊,卻還是伸手去接起了電話。

手機才剛接通,便傳來的男人熟悉的聲音。

「念念,我給你物色了一個不錯的男人,我給你約了明天見面,你只要乖乖的嫁給他,哥什麼都依你好不好?」

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的欣喜,帶著幾分討好的出聲道。

「妹子,在嗎?我們爹媽去世的早,就剩下你和我相依為命,哥這都是為你考慮,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該明白我的意思。」

許念的臉上微微的出現了一絲的裂痕。

「哥,我要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話語中透著幾分的不耐。

「等等,念念,你別掛,哥現在就在你公寓樓下,你下來接一下哥。」

不給許念掛斷電話的機會,男人連忙開口,也知道現如今自家的妹子不同往日,說話的時候,言語自然再次的柔和了下來︰

「念念,哥知道你愛吃葡萄,今個給你買了一些……」

「哥!我要吃什麼都會買,你不用特意跑過來。」

許念大多時候,都不太喜歡自家哥哥這般小家子的德行。

「我都過來了,念念,下來一趟很快的。」

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是怕許念會就此擱斷電話,說話的時候,總是特別的溫和,絲毫沒有要動怒的意思。

許念沉默了半晌,許久才開口︰「這樣吧,你自己上來吧,十八樓。」

說完,便擱斷了電話。

打開公寓的門,許念穿著一件綢緞的睡衣站在門口。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身灰頭土臉的許紹,白日里一直在工地上班,下了班邊急急忙忙的來了許念公寓的樓下,買了兩斤葡萄,便給許念打了電話。

因為是在工地,身上難免髒亂了一些。

許念蹙眉,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幽暗︰「進來吧。」

也心知,自己這個哥哥的性子,從來都不討自己的喜歡。

進了屋,許念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轉頭看向畏畏縮縮的許紹︰「哥,我以後的事情,麻煩你別管了,我要嫁誰,我心里頭清楚。」

「念念,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媽生前交代了要我照顧好你,你的婚姻大事,自然是哥代替媽辦了。」

許紹有些不樂意的開口,臉上表情很豐富。

「哥,你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先回去吧。」

「你這丫頭,哥這不都是為了你好嘛!」

許念的眼眸微瞥,帶著幾分不屑︰「哥,你現在說這話,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或許是想到了自己那段日子的不堪,許念的眼眸變得深沉了起來,越來越冷,幾乎帶著厚厚的一層冰霜一般,能將人凍結。

「你還是早點走吧,我想睡了。」

「站住!」許念如此的冷待,有些激怒了性子並不怎麼好的許紹。

猛然伸手扯住了他的胳膊,在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伸手抓起了一旁的絲巾,將許念一把扯住,給綁了起來。

「放開我!」許念的心底猛然一顫,想要掙扎卻是已經來不及。

「念念,不要怪哥,你這一回必須得听哥的。」

許紹拉過一旁的凳子,將許念綁在椅子上,雖然怕傷到她,卻也因為害怕她逃跑,所以將繩子捆綁的很緊。

被綁住的許念不斷的扭動著身子,縴細的手

tang臂勒出了一道長長的紅痕。

泛著水澤的眸子凌厲卻透著不安的盯著面前的男人,被堵住了嘴巴,只能瘋狂的掙扎。

「哥這不是為了你未來的前程著想嘛,念念,這你可不能怪哥,哥這都是為了你!」

瞧著面前不听勸的許念,許紹早已磨光了所有的耐心,一張臉迅速的沉了下去,怕她出聲,伸手給她的嘴上貼上了膠帶。

「我給你介紹的那對象今年也就四十歲,雖然年齡大了一些,不過沒關系,只要對你體貼,就好,妹妹,你說是不?」

「唔……」

許念猛力的搖頭,綁得太緊,根本掙月兌不開,除了給自己身上平添更多的傷口,便再無其他幫助。

「念念,今天晚上就將就一晚這麼睡,明兒個的事,哥都幫你安排好了……」

…………………………

深夜的醫院,救護車的聲音打破了這片短暫的寧靜。

車子一路駛入醫院,當方怡被人抬出救護車,送入手術室的時候,梁喬整個身子突然虛軟了下來,跌靠在了牆角。

清澈的眸染上了一層灰蒙蒙的暗影。

搶救室的燈一直亮著,梁喬的眼眶有些紅,她的腦海中,滿是方怡滿身是血的躺在浴室中的模樣,水嘩啦啦的流個不停,就像是要將她身體內的血全部抽離。

「姐!你沒事吧。」

梁睿伸手快步的拉住了差點跌倒的梁喬,濃眉微攏︰「沒事,媽一定會沒事的。」

梁喬的眼眸中滿是血絲,許是哭的太多,讓她的眼楮看上去通紅。

「阿睿……」她的手掌抓著梁睿的袖子。

「姐,你先冷靜一下,听我說。」梁睿伸手握緊梁喬的手掌,「我們當初不是陪媽去廟里算過命嗎?那算命的說過,媽這輩子活的很長,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梁喬站在原地,手掌收緊又松開,她沒出聲。

……

搶救室的門從里打開。

護士推著病床上的方怡出現。

梁喬雖然雙腿有些發軟,可還是第一時間跑了上去︰「媽?」

「醫生,我媽她怎麼樣了?」

「病人已經月兌離生命危險,不過還需要觀察二十四小時,具體的情況,還是得等到度過危險期才能出來。」

梁喬目送著醫生離開。

重癥監護室內的方怡靜靜的躺在那里,安靜的悄無聲息,若不是儀器還顯示著她的脈搏,沒有絲毫的生命跡象。

梁喬隔著玻璃看著里面的人,單薄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

轉身,靠在那兒,卻是極其的安靜。

「姐,你困不困,若是困了,就先去睡吧,我在這兒守著就好。」梁睿的臉色其實並未比梁喬要好上一些,瞧著躺在里頭的方怡,心思也跟著沉了下去。

「我沒事,再等會。」

梁喬坐在長凳上,其實在梁家出事之前,方怡是一個溫和大度的女人,美麗,端莊,是典型的大家閨秀,當初方怡嫁給梁國棟的時候,梁家的條件算不得好,若是方怡,恐怕也不會有後來的梁家。

梁喬還記得,小時候,每一天,母親方怡總會備好一些吃的,在她放學後送到她的房間。

有時候是水果有時候是糕點,都是她喜歡的口味。

方怡心思細膩,對于梁喬的喜好心如明鏡,那時候,她總喜歡撫模她的長發,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模著,動作溫和的說︰「以後我們家喬喬一定是一個漂亮的姑娘。」

……

後半夜的時候,明敏也來了,除了給予梁喬安慰,很多東西總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明敏攏著眉,握緊她的手︰「阿喬,伯母會沒事的。」

梁喬垂著頭,其實這麼多年,哪怕她拼命打工賺錢,大多的工資都給了方怡,可是她心里覺得,她終究還是忽略了自己的母親。

「明敏,醫生說,我媽可能會醒不過來。」

「呸呸呸,不許烏鴉嘴,什麼叫醒不過來,說不定明天就能醒了。」

明敏抱著她,神色有些動容,看著這樣子不堪一擊的梁喬,心口也隱隱的開始犯疼起來。

「阿喬,順其自然,別太擔心了。」

明敏輕拍著她的背,梁喬愣愣的出神,她沒有開口,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只是眼眶還是難受,總是經不住的有液體從中滑落。

明敏也是醫院的護士,照顧方母自然是順當。

「阿睿呢?」

梁喬整一夜都恍恍惚惚的,恍然回神的時候,梁睿已經不在跟前。

「放心,你弟弟剛出去買夜宵了,他怕你餓著,別擔心。」

梁喬點頭,又陷入了一片沉寂中。

明敏將梁喬的腦袋擱到自己的肩膀上,按住,不讓她起身︰「靠一會,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我……」梁喬雖然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一個字都沒有開口。

她閉上眼,將腦袋靠在明敏的肩膀上,倦意太深,沒一會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

梁睿回來的時候,梁喬睡得很沉。

明敏筆畫了一個手勢,低聲說︰「阿睿,醫院的環境不好,你抱著你姐,去酒店訂一間房間,畢竟若是回去路有點遠。」

梁睿也沒什麼意見,從長椅上,將梁喬抱起。

「明敏姐,那麻煩你看著一些,我馬上就回來。」

……………………………

「阿城阿城,長大了我做你新娘子好不好……」

「這麼小就想著嫁給我,羞不羞?」

「不羞,我才不羞……」

夢境中,畫面跳躍著,方厲城的臉一點點的變得模糊。

……

夢境變化著,梁喬恍恍惚惚的感覺自己躺在一張巨大的床上。

稠密黑夜吞噬著星空,午夜,星辰隱去。

半開的窗戶,清冷的風從窗外刮入,卷起肆意舞動的紗窗。

白色的床褥中央,梁喬蜷縮成一團,躺在那里,身下的被子比卷成一團……

她恍恍惚惚的躺在床上,喉結干澀的難受,頭疼欲裂的暈眩感讓她的身子微微的有些抽搐,夢境與現實摻雜在一起,讓她一時間分不清是黑夜還是黎明。

額頭汗漬順著眼角滲落。

大腦沉甸甸的再次陷入睡夢中。

黑暗之中,房門伴隨著「咯吱」的一聲微妙的響聲,被輕輕的推開。

走廊上昏暗的燈光,透過門沿射入臥房。

一雙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觸踫著女人的面頰,帶著幾分的滾燙感。

她的身子戰粟了一下,渾噩的掀開眼皮,漆黑的視線下,驟然迎視上一雙在黑暗之中閃爍著光澤的黑眸。

「啊!」

恍惚的視線猛然收縮,驚呼的聲音卡在喉結處,沙啞的從唇瓣中呼出,下意識的拍開臉頰上的手掌,往後倒退。

心髒劇烈的跳動著,額頭密密麻麻的滲透著汗漬。

吐納的呼吸聲在耳邊繚繞,梁喬睜著眼,不敢動。

黑暗下,隱約的光影之中,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杵在床沿邊,被拍開的手掌垂在褲袋一側,另一只手則是安分的插在西裝褲袋之中。

比黑夜更為濃稠的黑眸用審視的目光窺竊著她面上的變化。

似夢似真……

……

「……害怕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感性,三個字短暫卻深深的刻在了梁喬的腦海之中,縈繞不去。

黑暗是神秘的代名詞,卻同樣是恐懼的代名詞。

這一刻的內心被恐懼佔據了大部分的思維,如夢似幻,卻真實的充實著恐懼。

她伸手想要去開燈,可是一雙手,卻按住了她的手背。

……

「不開燈看看我是誰嗎?」黑暗下,男人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他慢慢的彎子,大掌擱在她縴細的手掌之上。

敏感的觸踫感,讓她本能的抽手,黑暗中的男人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在她抽離的那瞬間,按住了她的手掌,伴隨著「啪」的一聲,昏黃的台燈點亮,刺眼的讓床上的梁喬一時間難以適應。

一襲黑色西裝的莊承堯就那麼促狹不及的出現在眼前。

……

莊承堯!

梁喬猛然從床上坐起,刺眼的陽光透過窗子打在她的臉上。

她伸手撫著自己的臉頰,剛才那個,竟然是夢。

梁喬臉頰帶著可以的潮紅,面前根本沒有莊承堯半分的影子,空蕩蕩的房間內,只有她一個人。

她伸手拍了拍頭,慌亂的掀開被子,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齊,倒是沒有任何的缺失,她咬著自己的唇瓣,蹙眉「她怎麼會在這?」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畫面。

嫣紅的血水漫過方怡的身體,身子猛然僵硬。

她有些慌亂的從床上爬起,顧不得自己究竟是怎麼出現在酒店內,匆匆的跑了出去。

……

「我說小嬸子,您可別這樣子,我哪能知道我小叔人究竟在哪里呀?」

遠處,賀曉暉臉色有些為難的瞧著面前的江怡蔓,卻瞧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從面前掠過,臉上閃過一絲的詫異,想要去擋,卻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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