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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妙思樓

華容簡屈指彈了小廝腦門一下,把酒壇扔進河里,負手沿著河岸踱步。

安久離開之後沒有忙著回宮,獨自在街上轉了會。

華燈初上。

大宋有宵禁,但有兩條街上的店鋪被允許子時打烊。這兩條街上多是官妓、私妓,其他一些鋪面全是沾了這些地方的光。

能開到這條街上的私妓館,背後都有雄厚實力撐腰,里面姑娘都是從窮苦人家買來。

安久看著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站在樓上嬌聲招呼客人,思緒飄遠。剛來時,自己的這具身體還從妓館里逃出來,還沒有擺月兌追捕,如今不知不覺她來到這里已經近三個年頭,手上又染了不少血,但她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生活與從前不同了,她長久封閉的世界里,總算不再只有一個人。

就算此刻孤身走在街頭,心里也充實許多,不會再有那種被世界遺棄的感覺。

烏雲閉月,不出半個時辰,天上便開始星星點點的落起了雨。

街道上不少人紛紛撐起那種折疊傘,安久原已經加快腳步,見狀也放慢速度,撐傘在雨中漫步。

折傘雖多,但唯有她手里這把是要人命的。

有了雨傘掩護,安久更加從容了。她瞧見前面不遠處的一家店鋪前面熙熙攘攘,便也好奇的湊了過去。

原來店家看見下雨,便將店中便于攜帶的折傘放到檐下來賣,價錢與平時一樣,好像並不趁著下雨撈一筆,而是真正予人方便。

安久抬頭,看見牌匾上寫著「朱氏妙思堂」,唇畔微微揚起,收傘走入店中。

那小二也極有眼力,看見安久手中的折傘比店中出售更加精巧,便猜想是掌櫃的朋友,笑容更加殷勤。「郎君想添置些什麼物件?」

安久不與他多費口舌,「找朱翩躚。」

小二見他神情冰冷,不敢再多攀談,忙道,「您先這邊坐著稍候,小的這就讓人去通報。」

安久沒有依言去坐,直直杵在屋當中,渾身散發著似有若無的冷殺之氣,手里雨傘上的水滴滴答答落在木地板上,也無人敢上前去說。

少頃。一個豐腴的女子迎了出來。

朱翩躚第一次見著安久的時候。她就是帶著這張人皮面具。所以一眼便認出,甚為熟稔的過來,「好弟弟,你怎麼有空來看姐姐?瞧這一身潮氣。快跟姐姐到後頭去吃杯茶。」

安久一言不發的隨著她進了後院,才開口道,「你在這條街上呆著,也染了那些姑娘的習氣。」

瞧剛才那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走錯地兒了呢!

朱翩躚啐道,「咱倆久不相見,一見面連寒暄都省了,老娘天生和你不對付!」

安久聞言,不由仔細看了她幾眼。以前她可不這樣,一直裝著嬌滴滴的樣子,一口一個「奴家」。

朱翩躚猛然見到安久太吃驚了,連偽裝都忘了,連忙找補回來。抬袖半掩著口鼻,嬌滴滴的道,「奴家這是見著故人激動的忘形了。」

既然她要寒暄,安久也就從善如流的寒暄了一句,「你胖了。」

朱翩躚眼角一抽,也不顧的掩面,模著肉呼呼的臉緊張道,「哪里胖了?」

安久就抬手,慢條斯理的點了點她的臉、脖子、胸、腰,「可喜的是,該胖的地方也胖了。」

大宋文人可不欣賞朱翩躚這種豐腴的女人,他們覺得,女子的身姿要如蘭草那般縴秀,面容要如梨花般清淡高潔,氣質須得有荷花出塵。

「你一出現,我覺得生活都不美了!」朱翩躚甩著寬袖,楚定江不在一旁盯著,她也懶得在安久面前偽裝。

安久對朱翩躚這一類人比較有好感,盡管她有時候虛偽做作,但大體上是個爽快積極的人。

「楚大人叫我出來替他賺錢,替旁人賺錢,我一想到白花花的銀子進了旁人的口袋,就疼的心肝肉直哆嗦。」大概是看安久不說話,朱翩躚就開始絮絮叨叨,「不過想想,出來做點生意,比關在那里頭有意思多了,何況有人能出的起本金在京城里盤下這棟樓。」

一般的小生意,朱翩躚不感興趣,不過她倒是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夢想,就是覺得大筆大筆的數字入賬會特別有成就感。

屋內香氣濃郁,看起來富貴逼人,安久的審美一般般,但是對朱翩躚的品位還是不敢恭維。

朱翩躚請她坐下,讓人上了茶水,「你怎麼有空來找我?」

說起來,楚定江把朱翩躚接到京城主要就是為了陪安久玩,她就當安久來是為了尋她玩耍,所以開始才會用那種語氣說話。朱翩躚是個特別有自嘲精神的女子,也十分能豁得開,甭管世俗眼光如何,她私下里是怎麼舒心怎麼來,表面文章是要做做,不過做的也十分敷衍。

「就隨便走走。」滿屋子的香氣,安久一口茶也喝不下去,「你說動樓小舞與你一起合作?」

要放在前世,樓小舞這種性子就是妥妥的純學霸,恨不能世界上一切瑣事都與自己無關,一心扎在自己感興趣的研究上,平時吃個飯都嫌浪費時間,哪肯出來做生意賺錢?

「說來很難,卻也很容易。」朱翩躚老神在在的端著茶,「她折騰那些花費可不小,樓氏那點積蓄哪兒夠她揮霍,與我合作之後呢,她只需張張嘴,想要什麼我令人便天南海北的給她尋回來,那些瑣事我都一一幫她打理好,我又不是那剝皮的商賈,她哪有不樂意的?」

朱翩躚的確很有手段,平時供著樓小舞比供菩薩還盡心,連什麼東西好吃又省時間她都能想到,且要東西的次數並不頻繁。除了那些定制的精妙機關之外,普通小玩意,只要有一件,她就能挖掘所有的賺錢渠道,打算非得等到覺得快要無利可榨才去煩樓小舞。

除此之外,朱翩躚要的東西刁鑽又精巧,讓樓小舞覺得很有挑戰性,有時候客人需要,樓小舞有覺得沒意思,她就拿話兒去激。

樓小舞連安久都不如的情商,一看就是被完爆的料,才與朱翩躚合作了才半個月就已經覺得離不開她了。

總之,自從有了朱翩躚,樓小舞是吃飯也香了,生活沒有煩惱了,干活更帶勁了。

了解到朱翩躚的能耐,安久心想,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錯。

朱翩躚放下茶盞,身子往前傾了傾,表情嚴肅。

安久以為她要說什麼十分緊要的事情,誰想,卻听她道,「我真的胖了嗎?」

安久微頓,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怕她不信,還細細的描述了一下,「你本來五官就小,臉又大,以前看著勉強還能像唐朝美人,現在的臉比以前大一圈,瞧著就像是一堆肉把眼口鼻都擠到一堆去了。」

朱翩躚一臉木木的瞧著她。

安久落井下石的道,「你看,以前是雙下巴,現在都是三下巴了……」

「小舞比你招人喜歡多了!」朱翩躚翻了個白眼,有些憂心的往後靠了靠,盛長纓是標準的讀書人做派,十有八九是不喜歡胖子吧!

惦記完這個,朱翩躚又斜了安久一眼。

安久與樓小舞是同個類型,都是專精某一方面,在其他方面等同與白痴的家伙,但是倆人走的完全不是同個路子,樓小舞就是生氣的時候也不過就是瞪著一雙水汪汪的杏仁眼,眼前這位可就麻煩多了!

朱翩躚真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去對安久,捧著她吧,她也不會說出什麼好听的來,不捧著吧,好像自己也惹不起。

「你不是和莫思歸很熟嗎?」安久見她一臉苦大仇深,便道,「何不求他給你配個減肥藥?」

朱翩躚眼楮一亮,喜不自禁,「哎呦,難得你也有招人喜歡的時候!」

ps︰

我想,越是遇到不如意的事情,就越不能縱容自己沉浸悲傷,生活中不好的事情太多,把自己丟棄在悲傷里反復虐的人是傻逼,差不多就可以了,好好收拾自己重新出發。要擁有把自己哄開心的能力,靠別人撫慰,永遠沒有靠自己妥當,畢竟世上沒有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人了。疼惜自己,首先要學會的是就是堅強吧。隨便感悟,與諸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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