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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懷孕這種事,不能亂說

六月初的陽光過于明媚,明晃晃地照在人的臉上,暖暖的,有些微熱。ai緷騋愨鵡曉

耀眼的光芒刻畫出齊磊倜儻俊美的臉龐,只是……布滿了干涸的血漬,就連嘴角也有,白皙的皮膚,性.感的唇角,配上血紅,無端端透出一股妖冶,就像一個妖精。

被人觀摩的齊磊慢條斯理地抬起頭,眼神微漾,直勾勾地注視著徐佳問︰「你剛剛叫我喬磊,這是我九歲之前用的名字,徐佳,你還不承認自己是暖暖?鑠」

徐佳目光一閃,眸底滑過一絲懊惱,連忙糾正︰「我叫的就是齊磊,是你听錯了,事實上,我該稱呼你為齊總裁才是,是我冒犯了。」

齊磊頭疼地揉揉太陽穴,這個女人,又來跟他演戲了,這麼拙劣、漏洞百出的戲,這世上,恐怖只有她有勇氣一直演下去,還樂此不疲。

「好了,不說這個了,告訴我,你的傷口還疼不疼?」她想演,他就陪她演,反正時間多得是,不是嗎?就當這是兩人之間別樣的談情模式。

徐佳搖了搖頭,盯著齊磊鬼畫符的臉,伸出抱滿紗布的手指了指,「你的臉髒了。」

齊磊的視線自然而然落在了徐佳腫成饅頭的兩只手上,原本是白白女敕女敕的手,卻成了這麼慘不忍睹的樣子,起身,撩起她額頭上的碎發,紗布蓋住了最大最深的傷口,紗布外是凌亂的細小傷口,據顧默到現場查看後所說,她是用自己的頭撞碎了鏡子撿起鏡片割斷繩索逃月兌的。

徐佳受不住齊磊仿佛疼入骨髓的眼神,不停地歪頭躲避,氣的齊磊大掌下移,制住了她的後頸,一雙斜斜上挑的丹鳳眼,波光粼粼,深邃而浩瀚,緊緊攫住她打了補丁的臉。

「你怎麼下得了決心拿自己的頭去撞危險的鏡子?」齊磊低聲詢問,細長漂亮的手指輕輕揮動,落在了徐佳有些蒼白的臉上,溫暖滑膩的指月復帶著難以言喻的柔情蜜意自徐佳的額頭蜿蜒而下,迤邐至她的下顎,停留片刻,復又返回,最終,停在了櫻花似的唇角。

「我知道我的臉髒了,被你的血染紅了,親你的時候,染紅的。」細白的手指微微用力壓過徐佳的唇角,徐佳不滿又害羞,無法用手,便舉起胳膊壓在齊磊作祟的手臂上,「你拿開。」

奈何齊磊置若罔聞,只盯著徐佳的唇看,忽而口出奇語,「這里一經吻過,就會變成鮮紅的玫瑰色,很美。」

說著,他的手指還沿著她的唇線仿佛意猶未盡地描摹,徐佳一下子漲紅了臉,手腳並用地踹開齊磊的手,沖著他大喊︰「你趁人之危,不是好人。」

齊磊朗聲而笑,顧忌著徐佳的傷,不再逗她,不過卻忽然捉住她的饅頭手,在紗布之間的縫隙里尋到完整的肌膚,輕輕一親,「我先去洗臉,你想一下想吃什麼,我叫廚子做。」

齊磊進到附設的衛生間。

剛剛兩人看似情意綿綿的一幕,全數落入了門口之人的眼底。

宋長笙手里破天荒拿了一束玫瑰花,抬起欲敲門的手僵直著杵在半空中,眼神似乎直了,臉上的表情很難看。

「長笙——」身後,忽地響起了驚訝聲,不等他回頭去看,黎雪兒已然走到了他身邊,「你也來看徐秘書嗎?」

宋長笙嘴角緊抿,沒有說話。

黎雪兒的目光落在了那束玫瑰花上,心里立刻疼起來,好似玫瑰花上的所有刺都扎向了她,沒及多想,手上用力打開了病房門。

「徐秘書,我們來看你了……」

安靜的病房一下子被打破,睜著眼無奈地看著自己饅頭手的徐佳抬眸,看到了一前一後走進來的黎雪兒和宋長笙。

黎雪兒穿了一件雪紡紫裙,並未及膝,露著兩條光潔細長的小腿,整個人像是一朵嬌花,等著男人疼愛呵護,她並未像平時一樣穿著細高跟鞋,而是穿了一雙平跟的淡紫小皮鞋,原本應該站的很穩,卻有意無意間靠向宋長笙。

「長笙來陪我做產檢,順便過來看看你。」黎雪兒笑的無懈可擊,好似宋長笙與徐佳半點關系都沒有,是她黎雪兒名正言順的丈夫。

此話一落,宋長笙眼皮微不可察地抖動了一下隨即深深看向徐佳,期待她能給出一點為人妻的正常反應。

但是……

徐佳只是譏誚地彎了彎唇,目光燦亮地看著他們,不帶一絲情緒地對他們說︰「那麻煩你們了,孕婦不易勞累,如果沒什麼事,請回吧。」

徐佳確定,宋妍的生日宴就是一個陰謀,騙她去自投羅網的陰謀。

作為兄長的宋長笙,能獨善其身嗎?

他想過她的處境,想過她沒有向他求救之前尋找過她嗎?以他之前對兄妹的關愛,似乎不可能對她心軟。

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還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

看著冷漠的徐佳,宋長笙說不出的失望,所以當黎雪兒轉身挽住他的胳膊時,他沒有拒絕,他連同懷里的玫瑰花和黎雪兒一起出了病房。

病房外,黎雪兒並未松開手,轉頭,可人地對宋長笙說︰「陪我去做產檢吧。」

宋長笙心思不屬,無可無不可地被黎雪兒拉到了婦產科,走廊里,休息廳里,都有大月復便便的女人,她們不約而同地一臉慈愛,身旁大多跟著丈夫,也有母親或是婆婆模樣的中年女人陪著,看起來萬分期待孕婦肚中的孩子。

宋長笙冷眼看著,心里忽然一動,腳步自作主張地追上走在前面的黎雪兒,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雪兒,我覺得我們現在不是要孩子的時候。」

黎雪兒嬌軀一震,瞠目結舌地看著改變主意的宋長笙,前不久他還承諾等到時機一到就和徐佳離婚,給她和孩子一個完整的家,不過一個月,就改變了主意?

「不行。」出口,是激動的否決,這個孩子來之不易,之前他們在一起時,他每次在家被徐佳撩.撥的渾身火都會找她,可在那種情況下,他還記得做足避.孕.措施,可見他本不想要孩子,要不是她…在避.孕.套上戳了洞,她怎麼能懷上?

沒有孩子作為籌碼,在他漸漸移情別戀之時,怎麼穩坐宋家大少夫人的位置?

「這是宋家的長孫,伯母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如果讓長明和妍妍知道你為了徐佳而不要我們的孩子,他們也不會原諒你。」眼看著宋長笙臉色變得鐵青,黎雪兒據理力爭,眼眶都漸漸紅了起來。

宋長笙濃眉微擰,目光沉穩地掃過在場成對成對的準父母,「你看看他們,再看看我們,你真的覺得自己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迎接新生命的誕生嗎?」

「我早就做好了準備,沒準備的是你,但是,即使是你現在準備,也還來得及。」黎雪兒俏臉微白,是她不願意像邊上的準爸爸準媽媽們一樣恩愛期待嗎?

不是,是宋長笙的心基本不在她身上,他還好意思這樣說。

「雪兒,我們都做不到,你何必逞強?」宋長笙已經不悅,臉色慢慢冷了下來,如鷹鋒銳的眼楮透著冷漠,看起來有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霸道和睥睨。

黎雪兒心里陣陣緊縮,她知道現在的宋長笙露出了他霸道充滿掌控欲的一面,她需要小心謹慎,才不至于被他隨意的搓.揉捏扁。

心里掂量了一下,慢慢地說出口︰「你以為打掉我的孩子,徐佳就會原諒你嗎?不可能的,況且,她也懷孕了,孩子不是你的。」

宋長笙眼眶一縮,失控地一把緊抓住黎雪兒的手臂,語氣快速又不敢置信地呵斥︰「你別胡說八道,她怎麼會懷孕?」

黎雪兒微微仰了仰頭,嘴角勾出一抹漂亮的笑紋,眉目舒展,自然而然帶宋長笙去回憶令他痛心疾首卻令她感到暢快的一幕,「你忘了,豫園那夜,呵呵,可是一整夜呢,看起來……龍淵春三的戰斗力還是蠻強的。」

挺拔修長的身形明顯一顫,黎雪兒幾乎覺得自己的手骨快被宋長笙捏碎了,疼的她嘶嘶抽氣。

宋長笙嘴里低低重復著‘不可能’三個字,眼神透著強烈的冷意,像是冰錐,幾乎是要殺人,嚇得黎雪兒還想再說的話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

「你胡說!」宋長笙重重一推,看也不看黎雪兒一眼,轉身就走。

黎雪兒踉蹌著往後摔去,幸好一位經過的路人及時扶了她一把,這才不至于狼狽地摔到地上。

看著怒而走開的宋長笙背影,眼淚在眼眶里不住打轉,更多的卻是冷笑。

……

宋長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回到徐佳的病房,有醫生來查房,正在給徐佳洗傷口換紗布。

齊磊站在一旁,雙臂絞在一起,手抵著唇,沉沉看著,眉眼間很是心疼。

醫生交代了幾句,齊磊立刻傾身湊近徐佳,徐佳也不躲,只瞪著他,說自己沒事兒,可齊磊不信,輕握住她的手,「以後不要再做傻事了,凡事有我,不要怕。」

徐佳就微微紅了臉,像是懸崖的野百合,染了胭脂紅,別提有多誘人。

這一幕,像是一根針刺痛了宋長笙的眼楮,當醫生離開之後,他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似的走進了病房。

「你又來干嘛?」齊磊直起身子,他剛剛在洗澡,沒來得及出來看宋長笙和黎雪兒玩什麼花樣,這人剛走不久,沒想到又來了。

還嫌害的徐佳不夠慘嗎?

「我是來告訴你,她懷孕了,龍淵春三的野.種,這樣的破鞋,你也要嗎?」像是來自幽冥地獄的惡魔之聲,清冷直白,不帶絲毫感情。

這樣的話,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毫不費力地說了出來。

這個人不是別人,是她的丈夫,曾經傾心愛過的丈夫。

徐佳耳朵里嗡嗡的,有些茫然地看著宋長笙,用一種令宋長笙心慌的陌生目光,她在他的臉上找不到答案,又茫然地去看齊磊,期待他能說些什麼。

「懷孕這種事,不能亂說。」齊磊的語氣要多冷有多冷,雙目,化成利劍,毫不留情地刺向宋長笙。

以前,多少還敬他是大哥,多少還留了三分薄面。

可現在,他簡直想讓他萬箭攢心,嘗嘗鑽心痛苦是什麼滋味。

空氣,沉悶,而僵硬。

靜默中,齊磊徐徐坐在徐佳身邊,溫柔地執起了她的手,眼眸垂下,眸光流轉,風情萬種,似乎壓根沒听見宋長笙的話。

片刻的消化之後,徐佳想起了那個巨細無遺的體檢,惴惴不安地看著齊磊,目光微微閃爍,唇瓣顫動,臉色蒼白如紙。

齊磊見不得徐佳這副模樣,一把圈住她的肩頭,挨著她的耳畔低聲細語︰「沒關系,嫁給我,我對你負責。」

情真意切的話,惹來宋長笙的陣陣嘲笑,他像個勢要吞噬徐佳的怪獸,看著她,說︰「就算你一廂情願娶了她,你的父母能接受這樣破敗不堪的她嗎?」

在他嘴里,她就像一塊骯髒的抹布,輕蔑鄙視的語氣,把她狠狠踩進了爛泥。

徐佳的饅頭手不由自主緊緊握到了一起,連疼痛都不知,雙目,死死看著宋長笙,回以執拗鄙棄的眼神。

「夠了,宋長笙。」齊磊瞧見徐佳緊握的手,驀然怒吼,「你是不是看她和我在一起,你嫉妒?所以才說這種惡毒的話?」

宋長笙一震,仿佛被說中了心事。

齊磊連連冷笑,像看三歲小孩一樣看宋長笙,「別表現的這麼弱智好吧,這麼踩低一個女人,只會讓我看不起你。」

氣氛,更僵凝,更冷沉。

齊磊握住徐佳的手,不準她弄疼自己,徐佳慢慢平復下來,深深吸一口氣,仰臉,沖著宋長笙露出一抹微笑,淡聲說︰「齊磊說得對,懷孕這種事,不能亂說,我雖然眼瞎嫁給了你,可一些常識還是知道的,我有吃事後避.孕.藥,所以,根本不可能懷孕。至于你說的破鞋種種,真的不必要多說,我心里……」

纏滿紗布的手重重地捶向自己的胸口,「我心里知道的,你是天上的雲,我是地上的土,我配不上你,你,報復也報復了,現在,該是離婚的時候了吧。」

一旁的齊磊,听到徐佳這麼貶低自己,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他從小喜歡的暖暖,他長大了仍然喜歡的暖暖,怎麼會踫上宋長笙?宋長笙怎麼會這麼對待她?

就算不愛,就算對待一個陌生人,也不能這樣的傷害。

怒氣,充滿胸口,很想上前狠揍一頓宋長笙。

但是暖暖提到了離婚,讓他一下子冷靜下來,還有……她說吃了事後避.孕.藥,是真的,還是為了堵住宋長笙的嘴才說謊?

病床上,徐佳緊緊依靠在齊磊身上,齊磊臉上的疼惜,她臉上的自然而然,好像這兩個人就是一對密不可分的戀人,真是可笑,他宋長笙才是她的丈夫,不是嗎?

當初,結婚的時候,她說愛他的,不是嗎?

看著這一幕,想到自己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是誰的心,澀痛不已?

「離婚,除非你讓長明重新站起來,否則,休想。」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宋長笙幾乎是搖晃著離開。可他克制力很好,一步一步走的極穩,旁人根本看不出異樣。

只是,黎雪兒故意走到他面前,他都沒看見,就這麼直直地從她身邊擦肩而過,那眼神,已不知飄到何方?

黎雪兒見他這副狀態,只當是知道徐佳懷孕倍受打擊,當即打電話給宋妍叫她派顧小勇來接他回家,這種樣子開車,只怕會出車禍。

……

宋長笙離開之後,齊磊發現徐佳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她還穿著出事之時的白裙子,星星點點的,布滿血跡,已經髒污,此時後背濕漉漉的,濕透了棉質的薄料,倔強地挺直脊背,不肯彎下一點,柔弱中透著堅強。

「你是穿病服,還是我拿別的衣服給你換?」齊磊輕輕摩挲著徐佳的後背,輕聲問,生怕驚擾到她,又怕沉溺在宋長笙的惡言惡語中無法自拔。

徐佳呆呆的搖頭,動了動身子,像個受傷的孩子躲進了被單里,「我好累,想休息一下,你可以先離開嗎?」

她是真的累,心累。

萬萬沒想到,宋長笙會有一天這樣對待她,全然不顧以前的一絲情意,人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雖然他們沒有實質性的夫妻關系,可四百個同床共枕的夜晚,換不來這樣的一絲情意嗎?

今天,她是結結實實被宋長笙傷到了。

徐佳像頭無辜的小鹿忽然控制不住地涌出淚水,顆顆晶瑩,順著眼角落到枕頭上。

齊磊臉色不好地看著,這是因為宋長笙流的眼淚。

宋長笙,把他的女人欺負的哭了,這麼傷心,這麼無助,還不肯和她離婚,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筆仇,他記下了。

「你起來。」齊磊忽然霸道地拉起徐佳,「我在你邊上呢,有什麼好傷心的,你和宋長笙已經過去了,以後,你有我,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哭,也不準你哭。」

「現在,收好眼淚,起來洗澡換衣服。」

徐佳不足一百斤,又身心受創,哪有力氣反抗齊磊,這個家伙,一把打橫抱起她就走向了洗手間。

徐佳全副心神都轉移到與他對抗上,眼淚不知不覺就沒了,看著眼皮子上方緊繃的下顎,徐佳不停地扭動身子,「我不要洗澡,你放我下來。」

齊磊嫌棄地皺眉看她,「昨天夜里就沒洗澡,身上髒髒的,你不覺得不舒服嗎?」

徐佳蹙眉,她當然覺得不舒服,可是她雙手成了饅頭,醫生說不能踫水,尤其是額頭上,縫針的傷口深,更不能踫水。

這樣,叫她怎麼洗?

「我知道你不方便,所以我犧牲一點,勉為其難地幫你洗。」某人墨玉似的漂亮眼楮溢出絲絲笑意,意味悠遠地提出幫忙。

這可嚇壞了徐佳,掙扎的愈加厲害。

他不耐,凶她,「你信不信我把你衣服扒光了?」

徐佳一下子不動了。或許是童年過于離譜和鮮明,很多事都記得很清楚。

記憶中就有那麼一回,他剝光了她的衣服,不過那時候,她約莫只有三四歲的模樣,可不像現在。

無論多大,有一件事是確定的,只要齊磊說得出就做得到。

所以,她不敢再亂動。

瑞欣醫院設施一流,居然還有浴缸。徐佳退避三舍地離浴缸遠遠站著,看的齊磊挑了挑眉。他搬來了真皮椅子,調節到合適的高度,招手讓徐佳坐上去。

「把頭放下,對,就這樣,閉上眼,放松。」齊磊找來了高度適中的板凳,板凳上放著一盆溫度適宜的熱水。

「你要做什麼?」徐佳有些不放心,這位少爺,小時候頑劣不堪,現在雖然是個二十七歲的成熟男人了,可舉止輕狂,思想乖張,又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兒,誰知他會做些什麼事?

「不要亂動,我要給你洗頭。」齊磊稍稍摁住徐佳亂動的腦袋,拿了梳子一下一下理順她的發絲,全數理到後面,一手握住,一手拿起毛巾沾滿溫水仔細地避開傷口淋上去。

齊磊想著這是件簡單的事兒,可他還未把徐佳的發絲全部濕透,自己的一條腿倒濕了個底朝天,長褲巴在腿上,讓他難受。

徐佳側目瞄了瞄地上的水,他已經加了三盆水了,哎,真是不敢期待。

五分鐘後,終于抹上了洗發乳,齊磊很有自知之明地解釋︰「嗯,這是我第一次給人洗頭,有點生疏,等我學會了就快了,不過我會按摩,你躺著別動,我給你按摩。」

他真的順著她的頭皮仔仔細細地按摩,靈動的十指像是被賦予了神奇的力量,在柔軟的頭皮跳舞,奏出令人愉悅的樂章。

徐佳不由睜開了眼,頭頂,是齊磊垂目的俊臉,他低著頭,迎上了她的目光,他的眼楮那麼漂亮,微微含笑,勝過滿天星辰。

他的手指溫柔,偎貼著她的頭皮,雖然洗頭的動作笨拙,可卻沒有弄濕額頭的紗布。

「舒服嗎?」他調皮地低頭,長長卷卷的睫毛幾乎刮過她的臉,她可是朝天仰著的,而發絲還在他的手中,他突然彎腰低頭,驚得她下意識閉上了眼楮。

緊接著,便感覺到唇上有熱熱濕濕的唇瓣在蠕動。

他的睫毛刮著她的臉龐,癢癢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癢癢的,蜻蜓點水的吻,也莫名的讓她的心癢癢的。

肯定是她的傷口開始迅速恢復,才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齊磊像是偷吃到蜜餞的孩子,嘴角淺淺的露著笑意,小心地打了一盆水又一盆水,終于把洗發乳的泡沫洗干淨。

徐佳正要松一口氣,卻听他說︰「還要上護發素。」

然後,剛剛洗頭的流程又來了一遍。

只是這一次,齊磊偷.吻沒成功,因為徐佳一直睜著大眼盯著頭頂上方的他,齊磊很不滿,當把徐佳的發絲一遍又一遍擦干之後,揚聲說︰「衣服濕了,真難受。」

然後,悉悉索索地去月兌濕了的長褲。

徐佳瞠目結舌,「你——」

齊磊沒事人似的笑笑,「起來,洗澡。」

這洗澡可比洗頭更難,首先,徐佳的雙手不能沾水,就算是月兌衣服也不利索,這要怎麼洗?

徐佳背對著齊磊,不去看他,僵著身子說︰「你去找護工來幫我。」

「你剛剛不讓我親,不去。」齊磊的話自身後飄過來,很理直氣壯。

徐佳氣結,月兌口道︰「你剛剛親過了的。」

「我說的是上護發素那次。」齊磊上前了幾步,手指並攏化作梳子,順著徐佳的發絲徐徐往下。

徐佳瑟縮著躲了躲,腳前就是浴缸了,避無可避。

「你不講理。」徐佳恨聲,很想一巴掌揮開齊磊的手,可他厚臉皮,她不能去看他。

齊磊低低沉沉地笑,手,準確地落在了徐佳腰側的拉鏈上,空氣中響起了劃拉聲,徐佳緊張到忘了自己的饅頭手,同時伸過去試圖阻止齊磊。

一用力,頓時疼的她嘶嘶吸氣。

齊磊動作一頓,有些生氣起來,「你豬啊你。」

他緊握住了她的手腕,低頭查看,徐佳目光閃爍,望著齊磊額頭以上的方向,氣的齊磊橫眉豎眼,「你朝下看看,老子沒月兌,好吧?」

徐佳臉一紅,囁嚅著罵他流氓,就這種態度,絕對不能讓他幫她洗澡。

「你去找護工來。」徐佳堅持。

齊磊氣的簡直咬牙切齒,還以為這是個近身接近的好機會,誰知她這麼固執。

「好吧,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徐佳就想齊磊趕緊出去找護工,嗯了一聲,「你說——」

「等你傷好了,你得親我一下。」齊磊神采奕奕,目光明亮,萬分期待地說出自己的條件。

徐佳差一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瞪著眼,半天,不死心地問︰「換別的條件可以嗎?」

「二選一,我幫你洗澡OR親我一下,任你選。」

肯定加一定的語氣,氣的徐佳想要扭頭就走,可手腕被齊磊抓住,走出一步都不可能。

「我選B。」

齊磊嘴角一勾,高高興興地囑咐,「你站著先別動,我去叫護工。」

齊磊出去的時間稍長,徐佳站累了,干脆坐到浴缸邊上,恰好看到了瓷磚上狼藉的水流,盆還放在板凳上,毛巾也沒拿出擰干。

不知為何,幽幽嘆了一口氣。

望著滿室混亂發呆。

「我回來了。」齊磊揚聲,身後跟著一位年輕的女人,女人拘謹地走上前幫徐佳,「那你出去。」

齊磊嘴角一垂,走了出去。

半個小時後,徐佳穿著病服走了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顧默來了,站在一旁,看著臉色發臭的齊磊。

「怎麼了?」齊磊怎麼一副吞了蒼蠅的表情?怪怪的。

顧默抬手掩嘴,輕咳了咳,目光示意徐佳去看齊磊的腿,徐佳這才發現齊磊濕透的長褲緊緊貼著遒勁的長腿,看起來非常,嗯,誘.惑。

「剛剛被女人多看了幾眼,他生氣。」顧默言簡意賅地解釋。

徐佳︰「……」有沒有這麼小氣別扭的男人?

「好了,我進去洗澡換衣服。你等我,不準亂走。」齊磊不悅地瞪了一眼多嘴的顧默,起身,上下看了看徐佳,尤其多看了兩眼她的手,這才放心地走向洗手間。

齊磊還算滿意,顧默付了錢,那名護工高興地走了。

「這是午飯,你趕緊吃吧。」顧默指了指邊上的小圓桌,徐佳這才發現上面擺滿了飯菜。

「是齊磊特意叫廚子做的,知道你一定餓壞了。」

昨晚和早上都沒吃,當然餓壞了,可是,就算再餓,也吃不完這些,徐佳臉現不贊同,站著不肯動。

顧默察言觀色,心中默默為徐佳加了分,隨即說︰「你要是不滿他的浪費,你可以跟他說,吃什麼,大概多少,他會照做的。」

「真的?」徐佳有些不信。

顧默便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何不試試?」

徐佳點了點頭,這才走過去坐下,可又想到齊磊和她一樣,也沒吃,于是等了等,幸好他動作快,不一會兒就出來了。

這次換了一身寬松的運動裝,白色,滴著水珠的墨發服帖地垂著,眉眼如工筆畫般漂亮,朝她走來時,溫潤如玉,玉樹臨風。

難怪女人們要多看他幾眼,實在是長得太俊美了,即使是美麗的女人,也望塵莫及。

「我是不是很帥?」受到徐佳的注目,齊磊欣悅地湊近她,詢問。

徐佳無語,「你要這麼多菜,你把它吃完。」

齊磊瞄了一眼餐桌,把一碗酸梅湯推到徐佳面前,面色平靜地叫她喝,徐佳看了看,抬了抬眼皮,「我不喜歡酸的。」

齊磊擰眉,換別的。

徐佳手沒法拿筷子,便用小勺笨拙地挖飯,齊磊躍躍欲試要喂她,被她瞪了回去,只好訕訕地陪她細嚼慢咽。

顧默看了看兩人,默默地退了出去。

有齊磊在,哪怕宋長笙再來十次八次,恐怕徐佳也沒空難過了。

徐佳住院幾天,齊磊就陪她幾天,大多數時間,他不是在看文件辦公就是看她。

三天之後,徐佳手上的紗布全撤了,齊磊看著她滿手愈合的傷痕,心疼的就知道使勁叫她吃飯。徐佳覺得,這幾天好像都胖了。

「你真奇怪,干嘛老給我吃酸,我不喜歡啊。」徐佳數不清次數地埋怨,齊磊眨巴眨巴眼,很無辜地看向來看他們的華院長。

不是說,孕婦都喜酸嗎?

華院長看懂了齊磊的疑問,出了病房,經驗豐富地解釋︰「每個孕婦的體質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

齊磊暗暗記在心中,盤算著徐佳到底喜歡吃什麼喝什麼?

又過了一天,徐佳出院,沒想到徐萌居然來了。

一見到徐佳,徐萌眼淚汪汪,「姐,我這幾天都在復習,所以沒來看你,明天是高考的第一天,姐,你會在考場外等我嗎?」

徐萌扎著馬尾,青春靚麗的臉上有著愧疚,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妹妹,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徐佳心軟,遂點了點頭,只是,心里還是不舒服。

並且,徐萌說自己懷孕了,不知道是真是假?眼看著她明天就高考了,現在問似乎不好。

「姐,你受傷的事我沒告訴爸媽,怕他們擔心,你知道的,爸的心髒病剛好。」徐萌呵呵笑著,看起來真的是為了父母著想,可是誰知道是不是她怕父母知道她做的事呢?

「我已經沒事了,不告訴他們也好。」徐佳不在意,父母年紀大了,她也不想他們擔驚受怕。

徐萌見徐佳絕口不提她懷孕和上次的事,當即偷偷松了一口氣,一眼瞄到床頭櫃上放著的水果和零食,一下就相中了一袋還沒開封的話梅。

「姐,你不是討厭酸味嗎?」徐萌走過去,拿起話梅拆開,很快吃了四五顆。

徐佳前兩天被齊磊逼著吃了兩顆,酸的牙都倒了,徐萌就這麼面不改色地吃下去,還一袋吃完又拿起了另一袋,看的徐佳心里陣陣發緊。

但到底忍住了,「你少吃零食,不要明天考試鬧肚子。」

徐萌笑笑的吃完第二袋,訕訕的,沒再繼續吃,可看到水果盤上的亮晶晶紅彤彤的櫻桃實在嘴饞,忍不住捻起幾個塞到嘴里,可剛吃下,突然捂住嘴巴往洗手間沖。

剛好和出來的齊磊撞個滿懷,齊磊非常不高興地一把推開她,嫌惡地皺了皺眉,徐萌也來不及看這人是誰,忙捂著手沖進了洗手間。

「她怎麼來了?」齊磊走過去問徐佳,語氣不耐。

徐佳看徐萌惡心犯嘔,心都涼了半截,又想到她這幾天有可能一直住在宋家,更是心窩子都涼了,對齊磊的不高興,也沒在意。

「你以後離她遠一點,我看她就是個麻煩精。」齊磊彎腰,把氣息噴在徐佳臉上,試圖喚回她的神智。

徐佳回過神,「你怎麼能這麼說,她怎麼說也是我的妹妹,我不能不管她。」

「你誰啊,居然這麼說我的壞話。」吐完的徐萌洗過臉走了出來,听到齊磊的話,不高興地質問。

齊磊哼了一聲,慢條斯理地直腰,轉身,不悅地看向徐萌。

當徐萌看清齊磊的臉時,整個人都傻住了,眼珠子直勾勾地注視著齊磊,仿佛不會轉動了。

這下子,齊磊更不高興了。

秀美一皺,牽住徐佳,「走,我們出院。」

徐佳拗不過他的力道,身不由己地被他拉出了病房,身後的徐萌回過神,喳喳呼呼地追了出來,「喂,姐,這位大哥哥是誰呀?我怎麼不認識?」

徐佳看出徐萌對齊磊似乎一下子來了興趣,當即臉色微沉,「你明天就要考試了,無關緊要的事還是不要問的好。」

「怎麼能是無關緊要呢?除了姐夫,我還沒見過這麼帥的男人,姐,姐,你告訴我,他是誰呀?」徐萌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們,當著齊磊的面追問徐佳。

徐佳被纏的不高興,說也說不通,剛要簡單介紹一下,誰知齊磊驀然冷下臉瞪著她,眼楮里分明寫著︰我討厭她,不準介紹。

霸道蠻橫的氣勢,足以唬住人。

徐佳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他才眉目舒展。

徐萌也不是傻子,當然看出了齊磊對她的不待見,而徐佳又听從了他的話,沒做介紹,當即不高興地說︰「怪不得這兩天姐夫郁郁寡歡,原來是姐你移情別戀了。姐,你怎麼能這樣?你和姐夫還是夫妻啊。」

徐萌大言不慚,一雙霧蒙蒙的大眼楮自以為很萌很吸引人地睜的大大的。

「你說錯了,她喜歡的人一直是我,所以沒有移情別戀,不知道真相就不要亂說,免得讓人覺得你非常的愚蠢。」齊磊揚聲,語氣冷漠傲然。

光這股氣勢,就把徐萌鎮住了,不由轉眸到處亂看,一下子看到了宋長笙,月兌口就問︰「姐夫,他說的什麼意思?姐喜歡的人,不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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