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弦鳳轉過頭想去找紫鸞,她已經離開了這里。
他也沒有吃飯的心情,便朝著皇天閣外走去。
水輕寒看了一眼狼狽的蕭章,看他那不甘的眼楮,怕是不會輕易罷休。
蕭家是戰天國的大家族,在近十年迅速崛起,可以說是戰天國的開國戰將。蕭家行事霸道,素來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草菅人命。
蕭章不足為懼,但他的哥哥蕭強卻不容小覷。
他這幾日命人調查過皇天書院的夫子背景來歷,蕭章與蕭強是幾年前在皇天書院的武考之中得勝,成為皇天書院的夫子。
皇天書院的情況復雜,龍蛇混雜,什麼人都有。縱然是經過層層篩選,但卻難保他們抱著什麼目的來到皇天書院。
「這事沒完!」
蕭章在幾位交好的夫子攙扶下站起身來,等他大哥出關,他定要好好出這一口鳥氣!
他從來沒有受過此等奇恥大辱,那個小賤人別落到他的手上,否則他會叫她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蕭少息怒,簫爺此次閉關出來,必定是實力大漲,到時候要暗中弄死幾個小嘍,還不跟捏死螞蟻一樣。」
「就是啊,不過是新人,也敢如此狂妄!」
「我看那小子八成是有兩把刷子!蕭少還是先忍忍!」
「」
幾人低聲說道,開口安慰蕭章。
「先查查那小子的來頭!至于那個女的,晚上本少自然會去好好收拾他!」
蕭章髒兮兮的臉上,露出了yin光。這小美女看上去秀色可餐,今晚他可要好好的品嘗一下那**的滋味。
眾人紛紛猜測冰弦鳳的身份和來頭,其中有些曾經見過他的人,突然想起昨日听聞戰王進皇天書院來當夫子。
看此人的樣貌和行事作風,倒是極其符合!
「他會不會就是戰王?」
「啊!戰王!」
「這尊煞星什麼時候來我們書院了?」
「就是昨天的事情,你們還不知道吧?」
「听說戰王是為了一個女人進皇天書院的,之前我還不相信,如今是信了!」
「那個女夫子雖然只是一介女流,但很可能是戰王的意中人,我們以後還是要小心一點,不要太過分了。」
有些人忌憚戰王的強勢與實力,不敢對紫鸞動心思。而自恃家里有人撐腰的夫子,則沒有把戰王放在眼底。他們只知道冰弦鳳名聲赫赫,卻沒有親自與他交過手,自然不服氣他那麼年輕就有如此大的名氣。
二樓的食堂太過嘈雜,其他幾位夫子也沒有在此用餐。
皇天閣外,墨硯池早早就將各個夫子要上的課業安排公告張貼在牆上,紫鸞看了一眼自己的名字,對應的課業是畫藝課。
畫藝是一門十足的冷門課,在皇天書院之中最受歡迎的是武學課。她看了看其他幾位新夫子的課業,冰弦鳳是教授軍事,倒也算是人盡其才。
水輕寒教的是書法課,倒是和紫鸞一樣,屬于文學課業。
陌浮蓮教的是醫術,紫鸞沒想到他居然擅長治病救人。他平日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逸然姿態,倒是有幾分世外隱者的味道。
至于雲枕月,紫鸞一直覺得這個男人非常危險。表面上看上去瀟灑不羈,但讓她感覺到了強烈的威脅。
他教授的課程是琴課,不知道他彈琴彈得如何?
「不知道那日到底是何人在碧城彈琴!那琴音超凡月兌俗,必定是一位極其精通琴藝之人所奏。」
紫鸞目光掃過公告上的內容,看了看她的課程安排,每周只有三堂課。剩下的時間,都可以自由安排。
除此之外,她還要負責管理跟隨她的那些新生,帶領他們進行皇天書院每月一次的歷練。
「鸞夫子的畫藝課業比較輕松,平日要是無聊,倒是可以去雲中書城翻閱書籍。你手上的這枚戒指,我似乎曾經在一部書城中的古籍里見過,不過只是匆匆一瞥,沒有太深的印象。」
墨硯池無意間見到紫鸞手上佩戴的紫魅戒指,覺得有些眼熟,便開口說了一句。
「雲中書城?」
紫鸞听到這個意外的消息,心中一陣激動,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疑惑地問道。
「對,雲中書城就是我們皇天書院的書庫,在那里有著各種典籍,不過普通的夫子和學員,只能進入書城的第一層翻閱,我在書院多年也只到過書城第二樓。」
墨硯池簡單的介紹了雲中書城的情況,給紫鸞指了一個方向。
「沿著那條鵲橋走過去,就可以抵達雲中書城了。」
紫鸞循著他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片被雲海隱藏的恢宏建築群,雲中書城完全是建造在天空雲端。
「咚——」
一陣曠遠的鐘聲,從雲中書城的方向傳來,響徹整個皇天書院。
「這是上課的鐘聲,鸞夫子的第一節課,可別遲了!」
墨硯池朝著紫鸞點了點頭,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她可是院長特別叮囑要照顧的人,他自然會更加上心。
書院之中夫子不少,能夠讓院長關注的還沒幾個。
「嗯。」
紫鸞拿出皇天書院的地圖,朝著瀟湘苑走去。
「唰唰唰——」
天空之上,一片飛掠而過的身影,一閃而逝。
御劍乘風而去的夫子,一個個拉風地炫耀著自己的本事,見到紫鸞在虹橋之上行走,皆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鸞夫子,你這樣走,鐵定是要遲到的!」
「我勸你以後還是天還沒亮就起來走過去的好,免得過去都已經下課了。」
「哈哈哈!」
眾人的嘲笑聲響徹在天空中,在清寂的早晨,特別刺耳。
「刷——」
一道身影從紫鸞身邊俯沖而過,朝著她推去,想要讓她栽下虹橋。
紫鸞腳尖一點,躍上虹橋旁開得燦爛的櫻花樹,紫玉鸞蕭置于唇畔,陡然吹奏而出。
紫櫻花的衣袂隨風舞動,孔雀翎也在她的發間飛揚。
動听無比的簫音響徹天際,漫天紫光幻動。
「啊——」
一陣陣尖叫聲響徹而起,那些圍繞在紫鸞身邊耀武揚威的夫子們,全都驚恐地發現自己居然不受控制,相互踫撞在一起,一個個從半空栽了下來。在地上摔了個底朝天,叫苦不迭。
「敢小看女王,怎麼死都不知道。」
冰弦鳳見到這一幕,無雙的邪魅俊顏上,性感的唇勾起愉悅的弧度。
就連他都被紫鸞整得夠嗆,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他腳下一跺,一片寒冰瞬間彌漫而出,整片地面都化作寒冰。
那些夫子正要站起來,腳下一滑,再度摔倒。
「哎喲喂——」
「痛死了!」
哀嚎聲響徹一片,頗有節奏感。
「這簫聲!」
水輕寒听到紫玉鸞蕭那特別的簫音,飄逸的身影掠過浮雲,遙遙望見紫鸞吹奏紫玉鸞蕭的絕美畫面,他的眼底閃爍起了異彩。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尋了半天,花仙就在我的身邊!可笑我還不知道!」
他長長的睫羽下,亮晶晶的眸子,凝視著紫鸞,充滿了欣喜。
原來紫鸞就是花仙,那一曲簫音動天下,也讓他始終無法忘懷。
「上課時間到了,我送你過去吧!」
冰弦鳳踏著寶劍,飛到紫鸞的身邊,向她伸出手。月華般剔透的銀眸,一層層溢出的目光,籠罩在紫鸞的身上。
「會御劍很了不起嗎?」
紫鸞瞥了他一眼,態度充滿不善。她將他看作是來炫耀御劍術,眼眸里充滿了敵意。
「我不是那個意思。」
冰弦鳳一愣,連忙搖頭說道。
「鸞兒,我送你過去。」
水輕寒腳下一片花瓣凝聚成花舟,乘風來到紫鸞的身邊,臉上掛著溫潤的笑容。
「麻煩了。」
紫鸞不想讓纏夢在太多人面前暴露,所以便接受了水輕寒的好意,踏上了花舟,乘風而去。
「我靠!輕寒這家伙太不厚道了!」
冰弦鳳看著他們二人的身影一瞬間就消失無蹤,氣得俊顏發黑。
「呵呵,男未娶女未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
雲枕月搖著銀色羽扇,笑著從冰弦鳳的身邊路過。看到他的表情,火上澆油的說道。
「其實他們兩個倒是挺般配的,一個溫潤如玉,一個性烈如火,天生一對。」
陌浮蓮的臉上被銀色龍紋面具遮掩,看不出他真正的模樣,袖間的藍蓮,隨著他移形換影的步伐不斷地變幻。
「他們兩個一點也不配!紫鸞絕對看不上輕寒姑娘!」
冰弦鳳氣呼呼的說道,好似要安慰自己一樣,語氣卻是酸溜溜的。
趴在他肩頭的冰麒麟冰昊,瞅了瞅主人那吃醋的模樣,轉了轉圓溜溜的大眼楮。
「主人,傾華太子什麼時候成姑娘了?」
「上得廚房下得廳堂,不是姑娘是什麼?」
冰弦鳳底氣不足的說道,水輕寒那家伙真不是一般的完美,但他的缺點就是太完美了。脾氣好,廚藝好,長相好,才華好,武功好,背景好
這他娘的,叫別人怎麼活?
「主人,你這是在吃醋耶!傾華太子是比你優秀太多啦,你也不用自暴自棄,趕緊去學廚藝。」
冰昊無良的打擊道,氣得冰弦鳳的臉又增添了幾層黑炭色。
「你的主人到底是誰?」
「我不能因為主人是你,就說違心的話呀!」
冰昊眨了眨大眼楮,拍了拍小翅膀,義正言辭的說道。
「白養你了!」
冰弦鳳無語的說道,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主人,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訴你!」
冰昊打了個哈欠,趴在冰弦鳳的肩頭懶懶的說道。
「不想听你說話。」
冰弦鳳黑著俊顏,別扭的說道。
「你遲到了。」
冰昊小爪子捂著嘴巴,笑著說道,主人鬧小脾氣的時候,實在是太有趣了!
「你不早說!」
冰弦鳳聞言連忙御劍化作一道流光,沖向瀟湘苑。
「是你不讓我說的好不好?自作孽不可活是也!」
冰昊搖頭晃腦的說道,萌萌的樣子,可愛至極。冰藍色的膚色,就像是最上乘的藍玉打造而成,精致無暇。
「養了一只白眼狼,才真是作孽」
冰弦鳳敲了它的小腦袋一記,被這小家伙氣得不輕。
「主人,我是麒麟,不是狼啦!你昨夜偷香不成,一夜欲火焚身難以入眠,今兒個居然病得這麼嚴重,連我的物種都記不清了。」
冰麒麟冰昊一臉失望的說道,然後非常喜感地抬頭,朝著天空學了一聲狼嚎。
「嗷嗚——」
冰弦鳳徹底被它打敗了,一路上悶聲不講話,黑著臉去上課。
「我是你們軍事課的新夫子,現在開始上課!」
他走進一座寬敞的木屋,里面整齊地端坐著身著皇天書院長袍的學員,他一拍桌案,大聲說道。
只是眾學員皆是一臉錯愕的看著他,眼神透著幾分古怪。
「你們干嘛這樣看著本夫子?果然,我還是太帥了!」
冰弦鳳感慨了一句,引得下方一陣爆笑。
「自戀狂,你把眼珠子落在床上沒戴來上課嗎?這一間是我的學堂,趕緊給我滾,別影響我上課。」
紫鸞正手握毛筆站在一旁,見到冰弦鳳的舉動,差點噴笑出聲。
「走錯了。」
冰弦鳳看了看學堂前懸掛的匾額,「織畫堂」三個大字,懸掛在上面。
他的臉上露出了尷尬之色,連忙轉身朝著隔壁走去。
他剛剛走出去,學堂之中一陣哄笑,惹得他也是一陣臉紅。
「好了,我們繼續上課,常言道畫中有詩。繪畫是一門藝術,可以修身養性。」
紫鸞站在講台之上,動听的嗓音,清晰地落下。
風雪黛坐在第一排,雙手托腮,認真的听著她說話。可以這麼近距離呆在老大的身邊,這感覺真是太有安全感了。
他眼楮一動不動的看著紫鸞,秀氣俊俏的年輕臉龐上,一直掛著傻傻的笑容。
在座的學員,昨晚累了一夜,一大早就爬起來上課,匆匆忙忙趕過來。如今精神不振,皆是昏昏欲睡。
听其他學長說畫藝課是可有可無的課業,有人便打算打個盹兒,好養足精神上其他的課。
「也許你們進皇天書院就是為了習武,對畫藝並不感興趣。你們的目標本身沒有錯,習武強健體魄,又可以保護身邊的人。其實繪畫也是一門非常深奧的玄術,如果能夠達到如火純清的地步,那便不輸給任何的武學。」
紫鸞見到大家的精神狀態不大好,也沒有生氣,而是開口繼續說道。
「畫畫怎麼不輸給武學呢?」
藍初畫也坐在最前面,好奇的看著紫鸞,這個年紀跟她差不多的姑娘,看上去似乎挺不簡單的。
「對呀?畫圖也能殺人嗎?」
雪蓮淚則是坐在藍初畫的身邊,朝著紫鸞眨了眨眼楮,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雖然听不懂,但是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雲晴茉看著紫鸞,滿眼崇拜的光芒。
其他昏昏欲睡的學員們,听到紫鸞的話,也好奇的看了過去,精神了幾分。
「這一堂課,我就教你們如何以畫護身!」
紫鸞手中握著毛筆,蘸滿朱砂,素手揮動,朝著紙上畫了起來。一筆呵成,動作流暢。
「鸞夫子,這畫的是什麼呀?」
「完全看不懂!」
「有點像是道家的符隸!」
藍初畫喃喃自語說道,看著紫鸞筆下勾畫的線條,似乎曾經見過類似的符隸。但道家之人畫符都是繁復至極,哪里有這麼流暢簡單。
「鸞夫子,這樣就可以了嗎?真的有用嗎?」
眾人疑惑的看著紫鸞,好奇的問道。
「有沒有用,試試就知道了!」
紫鸞手中捏著畫好的紙符,輕吹了一口氣,輕靈的嗓音,落了下來。
「水,臨!」
她的清音落了下來,整個學堂之內陡然降下了一片雨水,將昏昏欲睡的學員們淋得一陣精神。
不止是這冷水的作用,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想要學怎麼畫出如此厲害的符隸。
「鸞夫子,快教我們吧!太厲害了!」
「是啊,鸞夫子快告訴我們怎麼畫這圖案啊!」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眾學員們激動的說道,哪里還有困意。
風雪黛看到紫鸞居然把畫藝課整成了畫符課,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原本最不受待見的畫藝課,如今居然如此火爆,老大果然有一手!
他也好想學學這畫符的本事,以後要是天氣熱了,還可以畫點風涼快涼快,這威力可不比那些靈力弱。
「我只教一遍,學得會學不會,就看你們的天賦了。」
紫鸞開口說道,她的課業很輕松,書院沒有規定什麼考核,只要她點頭,學員就算過關。她不想學員在她的課上混日子,既然來當夫子,就教他們一點防身術。
她從小跟隨父親紫薇學習各種玄術,無論是佔卜還是風水,她都完全繼承了父親的本事。如果有合適的材料,她還能畫出更厲害的符隸。
「這一節課,我要教的是如何畫鎮宅符。」
紫鸞一筆一劃在紙上畫起來,這一次大家看得格外認真,學著她畫起來。
院長暮寒凌川站在學堂外面,看到學員們都非常認真地在畫著什麼,不禁有些驚訝。
以往的畫藝課大家都沒有什麼興趣,這一次似乎很不同。
他目光落在認真教課的紫鸞身上,透著幾分欣賞。
時間過得很快,一堂課轉眼間就結束了,大家收起自己畫的符,有的人畫得像模像樣,有的人則是完全沒學到要領。紫鸞告訴他們,靜心凝神勤加練習就可以了,大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也沒有太沮喪。
「下課吧!」
紫鸞開口說道,柔弱的身影,在眾學員看來是那麼美麗。
「老大,你這張作品送給我吧!我回去再學著畫幾次!」
風雪黛第一時間說道,期待的看著紫鸞。
「你拿什麼跟我換?」
紫鸞好笑的看著他,她看到他剛才畫的符隸,畫得很好,證明他很有天賦。
「老大,你還真是一點也肯不吃虧!」
風雪黛錯愕的看著紫鸞,掙扎了半天,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錦盒,塞到了紫鸞的手里。
「里面放著我尋了好久才找到的好東西,老大回去再打開。」
他將紫鸞畫的鎮宅符放進懷里,珍惜地收好。
「看在你這盒子不錯的份上,這次就跟你換了。」
紫鸞將巴掌大的錦盒收起來,也沒有去管里面放著什麼,這個盒子就非常珍貴了。
「老大,你不要說得自己很虧好不好?」
風雪黛肉疼的說道,不過卻也沒後悔跟她交換。
「夫子再見!」
眾學員們恭恭敬敬地朝著紫鸞告別道,走去下一個學堂上課。
每個夫子都有固定的學堂,學員們不同的課,則需要去不同的場地。比如武術課要去演武場,騎射課要去騎馬場。
紫鸞沒有別的東西要帶,看了手指上佩戴的紫翅蝶翼戒指,她想起了墨硯池的話,便打算去雲中書城看看。
她不知道冷月灕能不能找到她的娘親,她不能依靠別人,這枚戒指是尋找娘親的唯一線索,她便循著這枚戒指找起。
書院的路上稀稀疏疏有些行人,她朝著鵲橋走去,那是一條由許多飛鵲組成的空中橋梁,她走上前,飛鵲就聚集過來。膽子小的人,怕是不敢踏上這座會移動的橋。
紫鸞邁步走上前,一步一步走向對面的雲中書城。每一步都叫人膽戰心驚,生怕會跌下雲端。
她獨自一人,行走于鵲橋之上,沒入雲海之內。
「娘親,這里面有很強大的氣息,應該是有強者鎮守。」
青龍跟紫鸞交流道,剛剛靠近雲中書城它就感覺到那股強大的氣息撲面而來,籠罩著整座雲中書城。
這是一座雪白的建築,與雲朵同色,看上去很不起眼。
第一層的大門敞開在那里,並沒有人看守。
她邁步走進其中,就見到無數的書籍擺放在架子上,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讓人眼花繚亂。
好在這里的書籍都有明確的分類,紫鸞排除了一些區域,將目標鎖定在奇物區域。她安靜地翻看著每一部書籍,一目十行看了下來。
雖然沒有找到關于紫翅蝶翼戒的記載,但她對這個世界越發了解。
她浮躁的心,漸漸沉澱下來。這里非常安靜,沒有人打擾她,她看得很認真。
隨著她看完一本本書籍,天色都黑了下來。
她一天沒吃東西,感覺肚子有些餓了,便動身回皇天閣。
一道深邃的目光,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露出了深思之色。
「這女女圭女圭倒是根好苗子!不過為何她的身上會有封天印?這種逆天的封印」
迷惑的話語,自言自語的說道。
紫鸞沒有注意到還有人在這里,翩然的身影消失在雲中書城。
她回到皇天閣的住處,想起風雪黛跟她交換的錦盒,小心地打開錦盒,就見到一枚晶瑩如雪的靈果安靜地放置于錦盒之內,濃郁的香氣,彌漫而出。
小青龍蒼鳴聞到這靈果濃郁的靈氣,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這是雪雲果,生長于冰雪之巔,凝聚天地精華的靈果。」
紫鸞剛剛看過的書籍里面正好記載了這種奇物,此物非常罕見,擁有神奇的蛻變力量,她沒想到風雪黛居然把這東西給她。
這價值真的是難以用金錢來衡量!
「娘親,鳴兒想吃。」
小青龍蒼鳴滴溜溜的碧眼,直勾勾地瞅著這靈氣十足的雪雲果,都快流出口水來了。
「想吃就吃吧!」
紫鸞溫柔的說道,將珍貴的雪雲果移到蒼鳴的身前,一點也沒有不情願的意思。
「娘親,這是雪雲果,凝聚著純淨的力量,對你也有很大的好處呢。」
蒼鳴見到紫鸞這麼干脆地把雪雲果給自己吃,心中感動至極,它雖然很想吃,但也要跟娘親分享。
「娘親不喜歡吃這麼冰的東西,鳴兒快吃吧,不然靈氣就要散了。」
紫鸞捏起雪雲果,喂小青龍蒼鳴吃雪雲果。觸手冰涼至極,涼沁沁的感覺蔓延到她的指尖。
「那鳴兒就吃了!」
蒼鳴張開嘴巴,將雪雲果吸入口中,身體泛起了亮芒。
雪雲果之中蘊含的力量太過濃郁,在它的身前裹成了一團光暈。隱約間,可以見到一只小龍躺在光暈之中陷入了沉睡。
「鳴兒?」
紫鸞擔心的叫道,想要跟它聯系,但卻發現它完全沒有回應。
就在她焦急不已的時候,一道清冷如泉的嗓音突兀地落下,嚇了紫鸞一跳。
「他只是睡了,不要打擾他。等到他吸收了雪雲果的力量,便會舒醒,到時候你會發現,他的變化。」
「是誰在說話?」
紫鸞看了四周一眼,警惕的問道。
「是我!」
地獄櫻蝶纏夢剔透的羽翼輕輕扇了扇,周身紫色瑩光流轉,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來到紫鸞身邊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開口跟她說話。
他一直無法接受自己離開主人的事實,在他的心中,冷月灕永遠是他的主人,不會改變。
至于這個小丫頭,如果不是看在主人冷月灕的份上,他才懶得理會。
「纏夢!」
紫鸞這才反應過來,心中一陣驚訝。她從書上得知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的靈幻獸,唯有神獸才能開口說話,這麼說纏夢也是神獸了!
「我不會勉強你跟著我,只是如今你是我和大叔唯一的牽系,等到我找到娘親,你就回你主人的身邊吧!」
她知道纏夢不想跟著自己,所以才一直沒跟她說過話。
他也許是在生氣吧!
卻不知生的是誰的氣。
「你的身上有很厲害的封印,封住了你的記憶,連我主人也不敢擅自破開你靈魂的封印。」
纏夢清冷的嗓音落了下來,等到她找到她的娘親,他也沒有必要再跟在她身邊。
他打算幫她找人,這樣他也可以早日回到主人身邊。
主人總是那麼孤單,以前至少還有他陪在主人的身旁,如今他也走了,主人的身邊還有誰?
主人一直默默地守護,直到那個人不再需要他的守護,他才黯然離開,閉關多年,與世隔絕。但避開了歲月,他依舊閉不上心門。
紫鸞的娘親,有可能是主人的摯愛,是他這一生永遠求而不得的傾城女子。
「什麼封印?」
紫鸞心中「咯 」一聲,她感覺自己夢境里那些看不到的畫面,被什麼阻隔了,讓她無法觸及。
如果是封印,那是誰封印了她?又為什麼要封印她?
「應該是封天印,以皇天後土之力下的封印。無人能解開此封印,除非找到封印之源。」
纏夢一眼就看出了紫鸞靈魂深處的封印,除了下封印的人,這世上沒有人能解開這封天印。
「至于封印之源,我不知道是什麼,不過我主人知道。」
他的主人肯定是去找下封印的人了,但看樣子過程並不順利,所以還沒有和他聯系上。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紫鸞靠在椅子上,閉上眼楮,腦海中浮起一個女子溫柔的笑容,那麼慈愛,那麼柔軟,教她的心都一陣陣化成漣漪。
她的娘親,到底在哪里?
又是誰,塵封了過往?
如果她可以想起來,她一定知道娘親是誰!知道哪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就在她思考的時候,听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她立刻睜開凌厲的眼眸,將小青龍蒼鳴藏進床帳之中。然後悄然跳上房梁,看看到底是何人敢闖她的房間。
「嘿嘿!小美人,今夜本少讓你**入骨。」
一道猥瑣的身影,躲在陽台上,手中拿著一包迷藥,躡手躡腳地朝著紫鸞的屋子里潛去。
紫鸞見到蕭章偷偷模模進來,彈指一揮,桌上的燭火瞬間熄滅。
緊接著,紫鸞跳回床帳,下一刻,就大叫了一聲。
「救命啊——」
輕靈的嗓音脆生生的落下來,蕭章手忙腳亂地要去阻止紫鸞,他哪里想到自己都還沒動手,就被人發覺了。
他還以為自己有時間逃走,前面的門口就出現了一道身影,同一時間,後方的陽台上也出現一個人影。
「怎麼來得這麼快?」
蕭章完全沒想到,紫鸞才剛剛叫出聲,居然就有人過來了!這完全不合理啊!
他要是知道昨夜冰弦鳳剛剛來光顧過這里,暮寒凌川還特地叮囑兩位絕世高手當紫鸞的保鏢,就沒膽夜闖過來偷香了!
燭火剛剛被點亮,蕭章還沒看清前方的身影,就感覺鼻子上一痛,整個人被打在了地上。
緊接著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重要部位更是被特別關照。
「 ——」
骨折的清脆聲音傳了出來,殺豬般的慘叫聲更是抑揚頓挫!
「喂,冰兄,你這是要搶我們的飯碗啊?」
陌浮蓮幽默的調侃聲,讓冰弦鳳差點沒給他也來一拳。
「禽獸!敗類!畜生!人渣!王八蛋!」
冰弦鳳把蕭章打得滿地找牙還不解氣,寒冰掌落下,直接讓他不能人道。
地上散落一地的迷藥粉末,讓他更是火氣直飆!
他听到紫鸞一道微弱的呼救聲,就十萬火急從最遠處沖了過來,看到這禽獸居然模進紫鸞的屋子里,大半夜的想干嘛?
他在邊打邊罵,其他人則是面面相覷。
「昨晚他也做了這種事情,他是在罵自己嗎?」
陌浮蓮錯愕的看著冰弦鳳,這家伙莫不是自己沒吃到,所以看到別人想吃,惱羞成怒了?
「這罵得也真是夠狠的!看來他覺悟挺高!」
雲枕月也探了一個腦袋過來,搖著他從不離身的銀色羽扇。
每夜紫鸞這個房間總是如此熱鬧!
紫鸞看著冰弦鳳把蕭章打得他娘都認不出來的豬頭模樣,嘴角微微抽了抽。
他們兩個難道有一腿兒?
所以,發現一方變心,才如此狠狠報復?
要是冰弦鳳知道她的想法,鐵定要再度化作黑臉。
「發生什麼事情了?」
暮院長寒凌川很快就趕過來,看到紫鸞房間里圍了這麼多的人,還有一枚豬頭,也被嚇了一跳。
「何方妖怪?」
「院——院長——救我!」
蕭章淚流滿面的看著暮寒凌川,終于見到了一個正常人。這些家伙看到自己被打得那麼淒慘,居然還在一旁說話聊天,好像完全沒有見到他被打得半死的樣子。
「這豬頭妖怪是誰?」
暮寒凌川表示不認識這號豬頭,讓蕭章直接吐出一口血來。
「登徒子!」
陌浮蓮非常淡定的說道,聞到地上那迷藥的氣味,他的眼底滑過了鄙夷之色。
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活該被廢了!
「賤男!」
冰弦鳳惡狠狠的說道,好似跟他有不共戴天的大仇。
「牲口!」
雲枕月開口說道,不屑的看著他。
「男人中的敗類!敗類中的渣!」
水輕寒踩了蕭章一腳,壞壞地碾了碾,痛得他再度慘叫起來。
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花仙,剛打算跟她探討一下樂理,躊躇忐忑半天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丫的,居然膽大包天敢來打他花仙的主意!
「紫鸞,你說。」
暮寒凌川听到他們的話,轉頭看向紫鸞。
「院長,這變態半夜帶著迷藥偷偷潛入我的房間,應該把他剁了還是砍了呢?」
紫鸞眨了眨漂亮的眼眸,溫柔的話音,卻嚇得蕭章面色發白。
「閹了好了!」
暮寒凌川面色淡然的說道,嚇得蕭章直接暈了過去。
等到他再度醒來,已經是在黑漆漆的牢房里面,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由于屢次有人潛進紫鸞的房中,讓暮寒凌川感覺不能讓紫鸞住在皇天閣,否則她的安危很難保證。這里畢竟都是男人,她住著也不方便。
「小鸞,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
暮寒凌川坐在椅子上,目光清澈的望著紫鸞。
她的模樣絕對是禍水級別的,也難怪會有那麼多人想打她的主意。
「只是一個稱呼而已,院長隨意就好。」
紫鸞坐在他的對面,神情依舊淡若。
「這里也沒有其他人,不用叫我院長了,如果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凌川大哥。」
暮寒凌川親切的說道,就像是穩重的大哥哥,給人安全感。
「凌川大哥!」
紫鸞覺得暮寒凌川為人不錯,她並沒有拒他于千里之外。
「小鸞,之前是我沒有考慮周到,讓你屢次遭到危險。」暮寒凌川歉意的說道。
「沒事,這不關你的事情。」
紫鸞搖了搖頭,沒有把怪罪暮寒凌川。
畢竟之前她是男裝打扮,暮寒凌川安排她住在這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考慮了一下,打算讓你搬到雲中書城去住,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暮寒凌川將自己的想法告知紫鸞,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那里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守護,沒有人敢去那里撒野。只是那里太過冷清,我怕你不習慣。」
「我喜歡清靜,冷清一點沒關系。就听憑凌川大哥的安排!」
紫鸞听到他的話,眼底浮過一抹喜色。她正好想要在雲中書城尋找線索,要是能住在那里,再好不過了。
「那行,我去安排,明日你就可以搬過去了!」
暮寒凌川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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