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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很愛惜他的生命。」今天風離可是說的很清楚,沒有什麼能讓他放棄生命。

「我沒有讓他放棄生命,我只是想讓他保護更多人的生命,保護後代,保護明天的米亞人……和加突人。」頓了頓,他接著說,「你也听見他說了,‘吾之所願,心之所向’時他也會放棄生命。他是個重感情的人,勒山,你得幫我。」聶城望著勒山,眼中滿是乞求。

勒山點點頭,他一向沒有辦法拒絕眼前這個溫和謙雅的人。

「你知道嗎?這些年來,我親民,我親自看望一個個受傷的士兵,為他們包扎?看著一個個士兵倒下,看著一個個加突人倒下。那成片的鮮血和模糊的傷口日夜折磨我,我受不了了!我痛恨自己無法解決眼前的狀況,我希望他們能耕田砍樵,能生兒育女,能與妻子牽手在田間街道,我渴望這種安詳……」

勒山不說話,他知道元帥一直是個內心柔軟的人,卻要他日日看著流血死亡,要他做安哥拉魯斯城的元帥,那是一種怎樣的折磨。也許前任元帥正是看中他的不忍,望他能護安哥拉魯斯城安全。可是也只能護而已。他不會讓安哥拉魯斯城城破,不會讓米亞失望,可是他也不會對加突下死手,那是生命,他尊重生命。正是這種糾結讓他日漸痛苦,渴望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

「風離有一種無情的天道觀,也有珍視生命的自我觀。他能正視所有的一切,他會想的更遠,會向徹底解決眼前的狀況。然後以冷漠漠視的態度殘忍的解決一切問題。」也許已經猜到風離會怎樣做,聶城握緊了拳頭,他可能太自私了。把一切自己不堪忍受的丟給風離,他能否承受,世人怎樣評價他,他內心是怎樣的煎熬,他都不想去想。

「真的決定了?這才不過幾日的相處,元帥做這樣的決定是否太過倉促?」

「有的人看一眼,就知道他可以托付一切,有的人是越看越傷心。蕭玉目光太過狹窄,林吉行凝聚力不行,石子川是個莽夫。不是沒想過培養他們,可是頑石怎堪雕琢。」聶城的語氣很是無奈。

「那風離就行?」勒山就不明白了,怎麼元帥怎那肯定風離?

「今天你也看見了,他身上有一種安然沉穩的氣質,只是平時被他的冷漠孤絕掩蓋了。那是凝聚力的本質。他的智慧足以解決戰場上的一切問題,這是為帥的能力。他也重兄弟,這另一種憐憫維護。他箭法出神,武藝超群能很好的鼓舞士氣,能讓士兵安心,這是人心所向。」

「可是他太小,不足以震懾全軍?」勒山听聶城說的有理,同時也說出了心里得顧慮。

「沒事,正是他還小。我們還有時間。我們要把他留在安哥拉魯斯城,把他的心留在安哥拉魯斯城,讓他能心甘情願守護安哥拉魯斯城,為安哥拉魯斯城竭心盡力,傾其所有。我們需要時間培養他與安哥拉魯斯城的感情。」聶城看著勒山,勒山點點頭,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想聶城保證。

「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他留下,達成你所願……與你一起。」聶城笑了,與勒山對對拳頭,轉身看著夜深露重的天空不語。勒山看了看,轉身離去。

以天道的無情來看世間的死生和爭斗嗎?風離你這觀念真真是前所未有啊!

第二日聶城勒山神色如常的與風離打招呼,大家收拾好東西就上路了,按腳程預計不到中午能到達安哥拉魯斯城。

半月不見文穆他們,風離還是頗為掛念,只是不知道那群家伙會不會被人欺負?應該不會,有文穆護著。

「元帥,你不是應該有劍尊門下守護嗎?」風離走向前問道聶城。

「怎麼呢?你見過劍尊門下的人?」聶城說著望了望勒山。勒山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在世人眼中劍尊是最強的存在,世代守護安哥拉魯斯城元帥,也確實沒有那位元帥在他們的守護下被敵人刺殺或暗殺。他們都是堂堂正正戰死,為安哥拉魯斯城流盡最後一滴血。

「啊?是,我有個兄弟,叫文穆,他說他是劍尊門下的人,專門來守護安哥拉魯斯城的元帥。」說著風離也望向勒山,顯然不明白為什麼是他待在元帥身邊。

「你認識文穆。」這下勒山激動了,「怎麼認識的?」

「就來的路上,他跟了我差不多一個月,我無法才與他一起。對了,現在我們是結拜兄弟。」風離一句話就概括了文穆的心酸歷程,不知文穆听了會不會再心傷一次。

「他是我師弟。」勒山與聶城相視一眼,看來還能從師弟那里了解更多啊。

「真的?劍尊門下不是一脈單傳嗎?」風離對于自己听到的傳言表示嚴重懷疑。

「劍尊門下一直都是師兄弟兩人。先有師兄保護元帥,師弟學成後接替其位。師兄再去尋找下一代劍尊門人,直至他們出山。當然也可自願選擇誰留在戰場。若是只有一人,萬一戰死,那劍尊一脈豈不是斷了,怎麼可能守護安哥拉魯斯城這些年?」勒山笑著說道,想著自己拿性格灑月兌卻不乏沉穩的師弟會跟在別人身邊一個月,以風離的性格肯定是不會理他,他是怎麼做到的?

「那勒山大哥是文穆的師兄?」風離說道,難怪自己覺得他們的劍法如此相似,可是自己想到劍尊是一脈單傳,就沒有往這方面想。

「是啊。我那小師弟怎麼樣?」勒山帶著點想念,當初自己走的時候,那小子還是個小蘿卜頭呢?

「人還好,功夫也不錯。」風離中肯的回答。

勒山理解風離這樣的人是不會對什麼特別關注的,也就不再發問,反正自己很快就能看見師弟了。

「對了,元帥,可以求你們一件事不?」風離突然拉著聶城說道。

「你說,什麼事?」對于風離突然這樣說,他們都很奇怪。

「那個,你們回去能不能不要透露我的箭法。」

「為什麼?」

「我不想把什麼都暴露出來。況且這箭是遠距離攻擊武器,回去後,對于我這剛入營的新兵來說,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有刀法就夠了。我和孫瑾他們比武就是用的刀。」

對于風離的說法,勒山是氣憤的,也是麻木的。孫瑾的槍他是知道的,風離用刀能勝他,那麼說明他的刀法確實不錯。天才啊,天才,真他媽的天才。

「好。我答應你。」聶城說。他也不想風離這麼快暴露,竟然風離也有隱藏的意思,那麼自己就更有時間來打磨他了。玉不琢不成器,這雕琢還是很花時間的。

「你們听到了嗎?不要去說風離的箭法,一個字也不許說,知道嗎?」聶城嚴肅的對身邊僅剩的親衛說。

「是!」雖是不解風離為什麼不願別人知道,要知道,在軍中,實力越強越受人尊敬。一路上風離的本事是徹底的征服了他們,他們也願意幫風離宣傳,讓他在軍中盡快立足,可是元帥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

「好,記住你們說的話,不許說一個字。」聶城不得不在強調一遍,風離,他是寄予了厚望的,他不願他出風頭,他對風離有安排。

大家出發回安哥拉魯斯城。這一路的逃殺讓得他們身心疲憊,眼見安哥拉魯斯城在即,心中的興奮和感動不言而喻,還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踏實感。

那是回家的感覺,安哥拉魯斯城,就是他們的家。

「風離,加入我的親衛隊。」聶城對著風離說,沒有詢問,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我要和兄弟待在一起。」風離語氣堅決。

「我知道,你和他們待在一起,每月來五天和我的親衛訓練,還有五天學習兵法。」說是訓練,只不過是要他和他們更加熟悉,到時親衛能接受他,這些都需要過程。兵法是必不可少的,雖說自然萬物都是道,道道不同,多學習點兵法有好處沒壞處。

「有這個必要嗎?」風離對于軍中要求不是很了解,不太肯定的問道。

「必須。反正你是大隊長,時間相對比較自由,我這十天安排你必須達到。」征戰沙場的傲氣沉穩的征服讓風離不由自主的點頭。

「好。」風離看聶城那麼真摯,就點頭答應了。他當然不知道這一點頭,意味著什麼,以後源源不絕的點頭等著他。

遠遠望著安哥拉魯斯城,聶城勒山都笑了。

風離第一次來,被他震撼了,這次再次觀望,還是不由深深震動。

漫漫叢山前一座石砌之城。它矗立在那,將群山護于身後。冬日陽光照射著它,石面反射著,發出刀鋒般森冷的光澤。遠遠听見營內震天的呼喝聲,頓覺安哥拉魯斯城驀地變得溫柔,仿佛看到對著自己撒嬌的孩子,溫暖而寬厚。它匍匐在那,望著前方的敵人,冷冽森然;它看著身後的群山,溫柔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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