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焦急地追出去，拉住陌地手︰「哥哥，你听我解釋好不好，求你听我解釋！」
陌頓住腳步︰「若兒，為什麼，你為什麼還要和他糾纏不清，你當真就那麼離不開他麼，你忘了我們是怎麼變成這幅田地的嗎，我……沒有命再救你一次了！」
她就那麼放不開他？以至于連命都可以不在乎？
他自嘲一笑，她現在算是，拿他用命換來的記憶愛另一個人嗎……
若兒，你怎麼可以如此……如此的狠心，每每總能輕易地將他萬劫不復。
「哥哥……我……」若若歉意地望著他，想說些什麼，卻不想被陌打斷。
「若兒，你可以不顧及所有人的感受，所有人的安危，但我求你，凡事都以自己的安全著想，哥哥求你，可以嗎！」他幾乎嘶吼出聲，以一個若若完全陌生的姿態，他不記得有多少年了，有多少年沒有這麼失控，是四百年了，還是更久。
「哥哥，對不起，可是，哥哥當初不讓若兒喝下絕情仙露，不就是希望若兒能夠幸福嗎，可是，哥哥你知道嗎，我以為我能夠忘了他，我以為我能不去愛他，可是，到現在才知道，和他再次見面我才知道，這些永遠也不可能做到，只能讓我更痛，沒有殤，我拿什麼幸福。」她不禁與聲淚下，梨花帶雨的模樣顯得分外可憐。
她的話，無疑一字一句地刺傷了他，他怔怔地看著她，是啊，當初他就是希望她能夠幸福，所以才甘願犧牲自己的性命，如今，她告訴她，唯有這樣他才能夠幸福，那他有什麼理由去阻攔，他又能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去生氣，傷心？哥哥？不，從哥哥的角度，他不能……
他听到自己無力的說︰「好，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會再管，永遠不會，但是若兒，你記住，傷了，回頭看看，哥哥……永遠會在你的身後……」
若若無法抑制地抱緊她，他強笑︰「哥哥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去里面玩吧。」
若若似還要說些什麼，不料陌卻走到角落一閃離開……
陌回到了那個房間的房子，坐在沙發上，緊握地拳已然滴出鮮血，雙眼空洞，神色憂傷……
這幅情景把剛剛回來的邪嚇了一跳。
他湊過去問︰「哥……你……」
陌望著他︰「允……你還記得嗎……若兒很小很小的時候，什麼也不懂的年紀，最喜歡黏人，不論是去學習仙術時，還是出外完成父王交代的任務，她都要寸步不離地跟著我們兩個，只有我們兩個，其他人就連父王母後，她也不要……」
他的臉上揚起幸福的笑……
邪這次沒有糾正陌的稱呼，跟著他回憶起若若小時候，也接話道︰「是啊，這丫頭，那個時候特別黏人，不過不是我們兩，是你。她小時候可是個愛哭鬼，誰哄也不听，除了你，別的孩子一哭都是叫媽媽，她卻是一哭就叫大哥，一天沒見著你就得哭鼻子。有一次，她不知道是怎麼的，突然就鬧著要嫁給你，鬧得整個天庭人盡皆知，還哭著去求父……玉帝王母，為了哄住她，王母只得敷衍著說以後等她長大了就讓她嫁給你，她听了興奮地來找我們，居然說，大哥，母後可說了，等若兒長大了就嫁給大哥，大哥可不能在這之前給若兒添嫂嫂，不然若兒就再也不理大哥了。這傻丫頭……」
說到這，他不禁微微笑了起來，譬了一眼陌，竟意外地看到他的唇角勾起的幸福的笑，他居然在笑。
「那些年，我們總是形影不離，我到哪，若兒必定也跟到哪。闖了貨就可憐兮兮地來求我幫忙，什麼心事秘密都告訴我。比如他看不慣李天王的古板嚴肅，很想剪了太上老君長長的胡須，討厭王母娘娘的一名仙子的矯揉做作，有一次不小心弄亂了月老的紅線害得他熬了好久才整理好……」
邪笑著接道︰「還有她看那些仰慕你的仙子的‘投懷送抱’很是氣氛，于是偷偷在她們的飲食里下了藥，讓她們癢了好久，然後得意地告訴我們，說你將來要是她的夫君，才不讓他們這樣。她那時候可是淘氣的很呢，不過也怪天真的，你們可是兄妹，居然天真的以為她真的可以嫁給你。呵呵……」
陌的臉卻在听到最後一句話是沉了下來︰「天真點不好嗎，你不會知道我有多麼的懷念那些時光，有多麼希望時間能永遠定格在那個時候。她傻傻地跟著我，傻傻地嚷著要嫁給我，傻傻地對著所有人宣布我的所有權，那個時候，沒有離殤，母後還沒有那麼絕情，每一天都那麼美好，那麼讓人留戀……」
「哥……」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想抓一抓不到。
「如今，她一心一意的愛著人，再也不是我，或者說，從來也不是我，離殤他何德何能，得她如此至死不渝的愛，她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去愛他……」
邪愣了一愣，問︰「他們又在一起了？」
陌輕輕點頭，卻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邪嘆了一口氣，道︰「大哥，你應該知道丫頭的性子，她愛上了離殤，就永遠也無法改變，你我何嘗不是如此？看開點，只有這樣，她才能夠幸福，才能夠如我們所想的幸福，不是嗎？」說完，他似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轉身離去。
陌靜靜地坐在那，靜靜地……
到底是什麼時候起，她不再是從前那個只會粘著他，心里眼里只有他的若兒，從什麼時候起，她想嫁的人，不再是他……
隱約間，有一滴淚珠劃過臉頰，他置之不理。
他哭了呢，他居然哭了，屈指可數地眼淚，居然這麼容易就掉下……
若兒……他的若兒……再也不只是他的若兒了……
他終于明白什麼叫做，咫尺天涯……
風蕭蕭，雨霖霖，咫尺天涯兩相望……
紅塵淚，天無情，何事同去不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