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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魂斷女兒香

女兒香,楚國上京最高雅的規模最大的——青樓。在里面的姑娘個個都是香噴噴、嬌滴滴的,絕對名符其實的女兒香。

趙曉潼大搖大擺第一次踏入古代燈紅酒綠的場所,環顧著里面奢糜的布置與各種醉生夢死的自詡高雅的高級嫖客們,暗下點了點頭。

大廳處處香味充斥,人客者眾,卻沒有一般低俗的狎玩在眾目睽睽下上演。

這兒確實稱得上是高品味的青樓。

「這位公子面生得緊,是第一次到我們女兒香來吧?」俗話說得好,進門便是客。老鴇看見面容俊雅卻打扮得絕對土豪金的趙曉潼,立時滿臉堆笑親自到門口將趙曉潼迎了進來。

「不知公子……?」

「伍,媽媽喚我伍公子即可。」趙曉潼雙手背于身後,瀟灑昂首闊步的往里踱。

「伍公子是打算听曲點歌還是讓姑娘陪酒?」老鴇精明的眼神一個勁的往趙曉潼身上打量,從她頭頂的碧玉冠到一身雲羅綢到腳上的名貴靴子,被她一雙眼掃過,那目光似是將趙曉潼剝光了來評頭論足一般。

幾眼過去,立即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一只初涉人事的雛兒還是一只身家顯貴的雛。

趙曉潼為了順利踏進這高級紙醉金迷的女兒香,可是在一身打扮上下了血本了,老鴇所見的無一不是精品。

听曲點歌陪酒,是女兒香的特色之一,而這些項目的收費自然也是不一樣的,至于想再進一步成為哪個姑娘的入幕之賓,那又是另外的服務了。

這里的姑娘一般都只賣藝,想要姑娘賣身,也不是不可以,但要那姑娘心甘情願才行。

來女兒香的客人,既然自詡高雅,大多表面上都是素養較好的人,一般極少發生強逼姑娘收為入幕之賓的事。

趙曉潼那雙靈魂的迷蒙眼眸雖然表現出像一個雛,但她的行為舉止卻絕不羞怯生澀。她環顧了一圈熱鬧風流卻不下流的大廳之後,直接便掏出一疊銀票往老鴇面前揚了揚,笑眯眯道︰「我听說女兒香有位香香姑娘,她的才堪稱冠女兒香,今晚我就想听听她彈的小曲。」

老鴇瞄過她手里揚起的一疊銀票,兩眼雖然冒著貪婪的白光,笑容也更加燦爛,可老鴇卻沒有應下趙曉潼。反而掩下精光,露出一臉為難之相,「哎呀,伍公子你來得不巧,我們的香香姑娘今天身子不爽,不見客人呀。」

趙曉潼暗下冷笑一聲,她知道作為女兒香的台柱,香香姑娘是個有脾氣會拿喬的主。

經常上演欲迎還拒的把戲來吸引客人,三天兩頭的不是身子不爽就是心情不好。而她越是這樣,那些追捧她的嫖客們便越是心癢難耐,往往心甘情願的砸大把銀子排隊等候。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可她,不是香香姑娘的愛慕者,也不是多情的少年郎,她也沒有大把的金錢與時間浪費在你追我逐的游戲上。她今晚避過司馬晨與楚千潯喬裝出來,已經費了很大心力,所以今晚她必須見到香香姑娘。

那位據說是楚雲舒紅粉知己的香香姑娘,若非如此,她怎麼可能親自前來青樓。

趙曉潼掠了眼滿臉為難無非為了抬高價碼的老鴇,很誠實的刷一下將一疊銀票塞回懷里,轉而從袖口模索半天,掏出一張只畫了一個背影的畫來。

「勞煩媽媽將這張紙交給香香姑娘,就說故人伍公子來訪。」趙曉潼雖然將成疊的銀票塞回懷里,可她將那張畫紙遞給老鴇的時候,還是順便的從袖口滑了張大面額的銀票到老鴇手里。

來了青樓這種燒錢之地,就不能肉痛銀子。不過她將畫交給老鴇的時候,迷蒙的眼神卻隱隱透著一股身份尊貴的凌厲與震懾。

老鴇被她氣勢所震,伸手接過畫,隨意的瞄了眼那張只畫背影的畫,又掃了掃疊在畫上的銀票;雖然不怎麼樂意,可她還是客氣了一句︰「公子這畫我可以幫你交到香香手里,至于她有沒有心情見公子這位故人,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面對老鴇的陰陽怪氣,趙曉潼半點也沒有動氣的跡象,

她相信只要香香姑娘看到那張畫,就一定會見她。

別人或許看不出那背影是誰的背影,可香香一定能夠第一時間一眼看出她在紙上畫的是誰。

放眼整座上京,甚至整個楚國,有誰一個模糊背影都能透出一股聖潔寧靜淡然灑月兌?

她很確定,從香香姑娘所住名喚憶君意的小樓,可以隱約望見潯王府所在。

楚雲舒的紅粉知己,心里實際……。

趙曉潼念頭未轉完,老鴇就一副深思的目光打量趙曉潼。從她的神情,趙曉潼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香香姑娘現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她。

「伍公子,香香姑娘請你移步到憶君意小聚。」

不能怪老鴇一副深思打量防賊似的眼神盯著趙曉潼,實在是能得香香同意踏入憶君意的客人,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像今晚這個伍公子,很明顯是第一次來女兒香的生面孔,老鴇怎麼看都不覺得趙曉潼與香香是什麼故交。

「勞煩媽媽給我指路。」趙曉潼笑得溫和可親,似是半點也不覺老鴇疑惑防備的樣子,說著又往老鴇手里塞了張銀票。

香香同意要見的人,老鴇也不會刻意為難,趙曉潼又如此識做。老鴇縱然滿肚子問號,也不會在趙曉潼面前失禮。

在一個粗使婢女的指引下,趙曉潼來到了與前面堂皇富麗奢華的女兒香絕對不一樣的小樓,那是後院中一處絕對幽雅清靜別致的所在。

「閣下就是伍公子?」趙曉潼仰頭打量小樓的時候,有如玉似雲的美人從二樓欄桿處含笑望了下來。

天青色的軟煙羅穿在她身上,更襯得她腰身細柳不及盈盈一握。因為逆光的關系,趙曉潼看不真切她的輪廓,遠遠仰望,只覺香香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讓人舒適沉醉的美。

能夠迷倒楚雲舒那根大yin棍的女人,絕對從外貌到氣質,都是超卓出眾的絕頂美人。

只一眼,趙曉潼便收回視線,總仰著頭跟人說話,她脖子酸呀。

「我就是伍公子。」淡然灑月兌,利落得毫不矯情,也完全沒有別人看見香香那種狂熱的激動。

確定了趙曉潼的身份,香香有些急切的從小樓上蓮步款款而下,親自將趙曉潼迎進了她閨房里。

一個時辰後,趙曉潼心情愉快的哼著小曲離開了女兒香。

就算听不到她哼什麼,單是看她輕快的腳步,就知她此行十分順利。

就在趙曉潼路過一棵枝繁葉茂的榕樹時,忽然自她背後有條修長手臂無聲無息的極快地朝她腰身捆了過來。

在那手臂觸上她的肌膚之前,趙曉潼心中大驚,當然她的反應也是敏捷異常的快。

手指一動,便飛快的將貼身藏的鋒利匕首給抽了出來,沒有回頭,直接對著背後伸來的狼爪反手便是一刺。

敢對姐毛手毛腳,先將狼爪砍下來再說。

「是我……」低沉的聲音隱隱透著無奈與不悅,趙曉潼反刺的動作一滯,在最後關頭悻悻的收住了手勢。

轉過身,冷眼瞪向從樹後暗處走出來的頎長人影,微惱道︰「你?怎麼鬼鬼祟祟的躲在這……」偷襲本姑娘?

「你這身打扮,剛才上哪去了?」司馬晨那雙似載著星光的眸子直接往她身上掃了掃,不答反問的盯著她。

還知道自己是個姑娘,居然敢偷偷模模跑到青樓去……!

一想到趙曉潼混進青樓可能被里面的臭男人吃豆腐,司馬晨就氣得想沖到女兒香一把火將那鬼地方給燒了。

「咳……沒去哪,就是到處逛逛,我這打扮不過是為了方便。」趙曉潼心虛的別過頭,心里暗自哀嚎剛才出來前,為什麼不先換套行裝再離開。

「為了方便?」司馬晨的語氣略略滲了不明顯的涼意,他手臂一伸,再度攬上了趙曉潼腰身。

而在趙曉潼驚詫的目光里,他略一提氣,單掌摟著趙曉潼就往樹梢上躍。

「喂,你想干什麼?」驟然被提上光線更加昏暗的樹梢中,趙曉潼沒有生氣,只是略略有些不悅。

有什麼不能跟她好好說嗎?非要動手動腳的!

「一身脂粉味,臭!」即使在昏暗的樹梢上,趙曉潼也能奇異的看見司馬晨嫌棄皺起的眉頭,連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突然有這麼好的眼神。

「喂,我臭我的,沒人讓你靠近。」趙曉潼發怔間,一頭用玉冠束在頭頂的秀發被司馬晨放了下來,而她身上那件沾了脂粉氣——據某人說臭的外衣,被他幾縷涼涼的掌風掃過,居然就在眨眼間化為片片飛絮。

「可是,我想靠近你。」司馬晨說著,那雙似是散發琉璃光彩的眸子,有著吸引人的魔力般,定定凝視著少女。

趙曉潼听著他低沉動听的聲音,望進那雙比萬千星光還亮的眼眸,忽然就神一般的發現,那雙眸子泛著淡淡乞求與……自卑。

驀然便記起司馬晨曾說過的幼年往事,趙曉潼的心忽地揪了揪,隨即軟了下來,依舊微惱的嘆了口氣,「可你這樣……不知道我會冷嗎?」寒風瑟瑟的夜晚,為毛她得跟一個外表很高大內心很脆弱的大孩子站在樹梢上吹冷風呢?

趙曉潼這一說,當即覺得渾身冷得打顫,不自覺的環抱雙臂為自己保暖。

「那這樣可覺得暖和些了?」司馬晨灼熱的氣息拂過,隨之襲來的是他身上披著的大氅。

他竟然無賴的將大氅一張,直接將趙曉潼圈進了他的臂灣下,幾乎緊貼著他。

柔軟暖和的大氅差不多將趙曉潼整個嬌小身子都包裹在里頭,她立時覺得身上寒氣盡散,可是,這麼曖昧的姿勢,身上不覺得冷連臉也微微熱了起來。

她不太用力的掙了掙,想要讓開一點兩人的距離。

可司馬晨不容她退讓,手臂居然紋絲不動的摟著她;還略略俯下頭來,微弱的星光下,他載著深情的眸子凝定她不動,溫熱的氣息一下下拂過她鼻端,那神態有如待她如稀世珍寶。

「曉潼……」

「嗯?」

「還冷嗎?」

「冷……」

「那這樣呢?」他低低一笑,微涼的薄唇似是無意掠過好敏感的耳垂,趙曉潼渾身驀然無力的顫了顫。

「曉潼,你很美!」

是一種由內到外的,不僅僅是外表上的,是內在氣質才華性格等等……,對他有著致命吸引力的人格魅力之美。

趙曉潼掙不月兌他的束縛,又見這人絲毫沒有松開她的意思,也就懶洋洋的半倚著他,不怎麼在意的呢噥了聲「嗯」。

雖然不在意,不過心里還是甜絲絲的。無論是誰,都希望听到別人贊賞的。況且,她雖然達不到國色天香的級別,可也不至于墜入與丑為伍之列。

「曉潼,我愛你!」

……

趙曉潼愕然傻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剛才听到什麼。她傻傻的、難抑激動的從他懷里抬起頭,拼命眨著眼楮看他,「剛才你說什麼?」即使真听到了,她仍然不敢相信。

這個時代的男人,能分得清自己的感情?

即使司馬晨待她足夠好足夠特別,他甚至為了她可以不顧性命安危一個人傻傻追著她翻山越嶺……,可是,她真的沒料到,司馬晨會對她說出這三個字。

這是最直接最動人的表白。

「我說……」司馬晨狡黠一笑,唇微低,摟住她腰際的手不知什麼時候移到了她後腦勺。

在少女傻傻期待眨著水光的眼神里,薄唇輕輕的印在了她一點誘人的紅櫻上。

趙曉潼只覺腦子轟的一聲,然後整個人都暈乎乎輕飄飄的,似踩在棉花上一樣。

唇齒相觸,在這樣星光微弱寒風瑟瑟的夜晚,趙曉潼卻覺得整個人都熱了起來,那觸感是如此美妙令人陶醉,以至在司馬晨生澀的探尋技巧下,她也能忘了根本並漸漸沉醉其中。

雖然他們兩個人,唇與唇相接並不是第一回,可這一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情真流露。

不但趙曉潼沉醉其中,就是司馬晨也漸漸的陶醉在她的美好滋味里,後來直接到了難以自拔的地步。

柔軟暖和的大氅下,隨著兩人嘗試的接觸到深入的親吻,連溫度也不知不覺的升高起來。

好半天之後,直到發覺趙曉潼臉頰發燙,司馬晨才依依不舍的松開她。

趙曉潼一得自由,立即略略撇過頭,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以平息剛才幾乎窒息的粗喘。

司馬晨看著她艷若桃李的雙頰,心情極好地輕笑起來;趁著少女尚在喘氣時,他就近她耳垂處低聲呢喃︰「曉潼,以後別再喬裝去青樓了,好嗎?」

一想到趙曉潼可能被那些色迷迷的男人,用猥瑣的目光剝光般來打量,司馬晨心里就有種憤怒得想殺人的沖動。

呼吸終于平穩下來,趙曉潼抬頭,嬌嗔的瞟他一眼,「我不去,你去?」明知她去青樓為的是什麼,還這麼小心眼。

「我絕不會去。」司馬晨面色一寒,隨即又輕聲哄道︰「你想見誰,我們可以把人約出來。」為什麼非得冒險混進青樓去見。

趙曉潼抬頭,挑眉無語的看著他。好吧,以後這種事就讓他去做好了。他以為隨隨便便誰都可以將女兒香的香香姑娘約出來嗎?

「那現在……我們該回去了吧?」大冷天的,他們老待在四面寒風的樹梢上不好吧?

趙曉潼俏臉上紅暈未退,眨著迷蒙眼眸輕輕的推了推司馬晨,誰知這一推,司馬晨面色古怪的看她一眼。

然後似是壓抑著無比難受一樣,扭頭深呼吸,悶聲道︰「嗯……再等一下下,我們就回去。」

「你……」怎麼了?

幸好趙曉潼今晚的眼神特別好,她又佩服了自己一把,這麼暗的天色她居然能看清司馬晨面泛潮紅,極似在隱忍著那個……。

所以後半句她險險的及時煞住,沒有問出口。

意識到司馬晨的反應之後,趙曉潼剛剛已退了紅潮的臉,幾乎也立刻的又燒了起來。

她有意讓開一點距離,下意識的動了動;可他們兩人此刻就站在樹梢上,背後是粗直的樹干,她能讓到哪去呢!

「曉潼,求你……別亂動好嗎!」不知道他也是個正常男人嗎?某些反應上來,他也沒辦法控制的呀。

他又不是木頭人,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聞著她淡淡香氣,他若沒有反應他才該哭了。

趙曉潼听聞他聲音壓抑得難受,連忙乖乖的僵著身子不敢再亂動,萬一惹到司馬晨獸性發作,她可打不過他呀!

可是……司馬晨這樣忍著真的好嗎?

「要不,我們先下去,你回去洗個冷水澡?」趙曉潼小心翼翼的瞄了瞄面色隱忍的司馬晨,很小聲的不太確定的建議。

就她兩輩為人的經驗,男人那方面得不到緩解的時候,不都是借用冷水之類的外物來冷靜的嘛。

「曉潼……你別亂動,一下下……就好!」天知道,司馬晨這會壓抑有多辛苦。

他自己也沒料到,反應上來會如此凶猛劇烈,他不過就是吻了一下趙曉潼,只不過是時間稍稍長了一點點而已。

還有,他們在樹上相擁的姿勢稍稍親密了一點點而已。

他發誓,他的本意真的是為了給趙曉潼取暖的!

趙曉潼就算不看他,也听得出他的聲音這會壓抑得有多難受,她略略低下頭,斜睨他一下,「要不……」

「曉潼,無論如何,我永遠都不會委屈你的。」不管過去現在還是將來,他都會尊重她。

趙曉潼心里突然狠狠的震了震,雖然剛才她的意思並不是偉大的要獻出自己為司馬晨解決那個……;可是這會的司馬晨能夠如此這般鄭重的說出這句,她難免的狠狠的被感動了。

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兜兜轉轉,求的便是這一樣了。

趙曉潼忽然環上男子頸項,主動將櫻唇送了過去。其實在不知不覺間,司馬晨早就已經烙在了她心上,今晚他主動的表白,也讓她正視自己內心對他的感情。

「曉潼……」司馬晨愕然抱住她,半天才欣喜異常的吻住她嬌柔香甜的唇,主導這一次他期待以久的,她的回應。

這一回的吻,如和風細雨的溫柔沒有熾烈澎湃,而司馬晨剛才難抑的欲念,竟在這一回甜蜜的親吻中慢慢平靜了下去。

依稀的星光似乎也羞于打擾二人的親密,悄悄的隱入了雲層……。

趙曉潼並沒有發覺,樹下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抹頎長灑月兌的身影,隱約的可見那錦袍是淡淡的淺杏聲。似乎有輕若無聲的嘆息落進了風里,又似乎什麼也沒有,只是一陣陣透著寒意的風在大氅外刮過。

樹下的影子沒有抬頭,在下面站了一會,略略彎了腰拾起地上沾了脂粉氣的碎衣衫。玉白瑩潤的手握著那碎片緊了緊,頎長的身影似乎也被風吹得瘦了兩分。

風起風過,那人影似乎也隨風飄遠了。

楚雲舒掛帥出征西晉,剛開始時似乎十分順利,連續的打了兩場勝仗;眼看著,只要再堅持打贏兩場,他在南境的根基可就算穩了。

可就在楚雲舒被勝利沖昏頭腦的時候,後方的補給卻跟不上了。糧食與保暖物資,一應俱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後方的補給卻完全斷了鏈。

餓肚子,誰還有力氣去拼命;再加上天寒,將士們的保暖衣物也不足,漸漸的,軍中便出現了怠戰的情緒;無論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情緒,都會傳染。

一個個很快提不起精神,楚雲舒在大營中急著跳腳催促籌集物資……。

可是,不管他怎麼著急也無用,補給跟不上,將士們士氣低落,後來的戰役幾乎節節敗退,將他們之前打下來的城池也輸了回去。

再後來,被西晉一鼓作氣的擊退,潰敗千里。

二十萬大軍,退走的時候只剩不到十萬。楚雲舒覺得一切都完了,頹廢之下再加上管束不力,那些餓著肚子的殘兵們在敗走路過與大梁相接的邊境時,竟然不顧一切的闖過去掠奪百姓食物。

如果僅僅是掠奪了食物也就罷了,可他們遇到抵抗的百姓,還毫無道義的將手無寸鐵的百姓給殘殺了。

這樣一來,自然引得大梁皇帝震怒了。

原本大梁與楚國也算交好,兩國邊境多開通有互市,楚國盛產青鹽與動物皮毛,而大梁土地富饒盛產糧食。互市上,兩國百姓皆可自由貿易各自所需。

可這互市一關閉,對大梁來說沒什麼影響,可對楚國來說,那簡直是雪上加霜。

要知道,在楚雲舒率領大軍開拔南境征討西晉之前,就已經大範圍的征購籌集糧草。而楚國本土所生產的糧食並不足夠本國百姓所需,現在再因為楚雲舒管束不力而導致大梁震怒關閉邊關互市。如此一來,楚國很多百姓可就吃不上飯了。

他們手中有再多的青鹽也沒用,他們總不能將青鹽當大米來煮飯吃,對吧。

楚國百姓紛紛對楚雲舒怨聲載道,民怨漸深,楚國皇帝漸漸也頂不住壓力了。緊急從各地調糧食來,可皇帝拆東牆補西牆的舉動,絕對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楚雲舒帶著僅剩的殘兵回到上京,立刻就被皇帝召進宮里,除了狠狠數落一頓之外,還被解除了所有職務。

而當楚雲舒失魂落魄出宮回他的雲王府時,才發覺他的雲王府成了一座陰森森的空府。

原來在他回來途中,有染了疫癥的百姓為了泄憤,偷偷潛入他的王府里,全府上下……除了他,所有人都死在了疫癥中。

皇帝訓斥了楚雲舒,又解了他所有實權,可楚國百姓面臨的饑餓問題依然存在。

這時,楚千潯出面了,其他各國未必會賣楚國皇帝的面子,可名滿天下的楚五公子一聲召集要購糧,那絕對是源源不斷的糧食運來楚國。

一個只會好高騖遠好大喜功,卻將百姓甚至楚國都害苦;一個從不表現卻時刻將楚國與百姓裝在心頭,不動聲色為百姓解決大難題。

誰有能力,誰值得信賴,已經是一目了然的事了。

經此一事後,楚國皇帝幾乎等同完全放棄了楚雲舒,只除了還保留他的封號後,便什麼也沒再留給他。

苦悶落魄失意無比的楚雲舒,想起了他的紅粉知己香香姑娘。

于是,便在一個月光慘淡的夜晚,約了香香姑娘在畫舫中游湖。

「殿下,人生得意須盡歡。」香香一襲流雲紗在身,月光下越發襯得她身腰輕嬈多姿。

碧色的酒液自她蔥白指間流瀉而下,楚雲舒盯著他如玉的手,苦笑著,將一杯又一杯的苦酒往喉嚨里灌。

「香香說得對,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今晚本王與你一醉方休。」

香香只是溫柔婉約的笑,淺酌一下,又挽著流雲袖替楚雲舒倒了一杯又一杯。

月色朦朧,楚雲舒的眼神也朦朧不清了。

三壺的雪梅燒下肚,他其實早已醉了,只不過撐著心頭一口悶氣,一直爛泥似的趴在桌上不願閉上眼楮。

「來……香香,滿上,本王……還要……還要再喝!」

「殿下,你已經醉了,不能再喝了。」香香執壺的玉手輕輕挪開,抬高;隨即站起來,拿著酒壺要走出畫舫外。

楚雲舒喝沉了,直嚷嚷著還要再喝,見狀哪里肯依。搖搖晃晃的扶著船壁站起,跌跌撞撞的便朝那輕盈如流雲的絕子追了出去。

「殿下小心……!」

可香香的提醒未落,楚雲舒卻頭重腳輕的往水里一栽。

只听得「撲通」一聲,香香目瞪口呆的望著瞬間沉下水里的楚雲舒,半晌才反應過來,大聲驚呼︰「來人,快來人,雲王殿下掉到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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