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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逃出黑暗森林

朦朦朧朧中,妲羅忽然覺得喘不過氣,嘴被人堵著無法出聲,身上好像被什麼東西壓擠著。她睜開眼,驚恐的發現一個巨大強悍的身影正壓著自己,是伊諾克!他在做什麼?當她感受到身上肆虐的粗糙大手時,立刻明白過來。

「放開我!你這……」她本能的掙扎,心里又驚又怒,沒想到騎士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卻是個戀童癖,妲羅才十二歲啊,身體還沒發育完全他竟然……

「別動!」伊諾克壓低聲音說︰「女巫在監視我們,讓她發現我們不配合,你就會被丟到別的籠子去。」

聞言,她這才明白過來,立刻依言躺下,雖然演戲歸演戲,但伊諾克卻推開了她的雙腿。少女柔女敕的大腿內側極為敏感,當一個充滿熱力的硬挺不慎蹭到她腿間時,妲羅不禁睜大眼,嘴里差點溢出聲音。伊諾克俯牢牢的封住了她的嘴,在她意識混亂時仿佛听到了女巫如老鼠般的嘰嘰奸笑。

一種變態的感覺令妲羅感到無地自容,伊諾克已經是個成熟男人,但妲羅還沒有長大啊,可這戲演得太逼真了,此刻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經褪下了褲子,腿間的昂揚清楚昭示著他的欲|望,而她……竟然在他的撫模中覺得渾身異樣。

「嗯……」情不自禁溢出一聲嬌|吟,身上卻緊接著一涼,騎士迅速的離開了她,倚到一旁。

妲羅睜開眼,發現洞口沒有動靜了,似乎女巫已經離開,「對不起,我冒犯了你,妲羅小姐。」他用只有他們二人能听到的聲音說,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那道沉沉的視線。

她正要爬起來,卻听他說︰「別過來,現在別靠近我,讓我冷靜一下。」聲音中透出一種壓抑,難道他竟然真的對這麼小的女孩子產生了欲|望?回想起剛才的事情,妲羅感到臉上陣陣發熱。

失去他的體溫,沒過多久她就感覺到寒冷,她靜靜地呆在遠離他的另一邊,緊緊抱住自己避免熱量流失,左邊的方向傳來剛才那個少年的聲音︰「妲羅,你叫妲羅嗎?」

她點點頭,又想起來他是看不到的,于是輕聲說︰「是的。」

「巴洛斯城的妲羅小姐?」

「你是誰?」

「我叫埃里克,我們的村莊在牧羊谷……」

埃里克告訴她他為了治愈母親的病,到森林里尋找一種稀有的豬鬃草,結果不小心落入了朱庇特人捕獵的陷阱。他的同伴已經被吃掉了,朱庇特人總是把抓來的漂亮孩子留給女巫享用,朱庇特女巫雖然長相猥瑣,但力量卻非常強大,附近城堡的領主們都對他們痛恨不已,曾派出軍隊圍剿,于是朱庇特人就住進了黑暗森林。

「可是他們仍然會偽裝成侏儒欺騙我們,抓走小孩子。」埃里克說,「他們會吃掉長得丑且胖的孩子,把漂亮的孩子喂得像豬一樣再下手……妲羅……你一定要逃出去,別吃女巫給你的東西,不然會變成豬的……」

聞言妲羅吃了一驚,想起那兩只豬做飯時鬼鬼祟祟的情形就一陣惡寒,難道她吃的是人?

「放心,你吃的是普通的食物,只是加了料。」身後響起伊諾克的聲音,他一直在听他們的談話,好像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朱庇特人雖然吃人,但喂小孩兒的飼料不是人肉,不過吃了他們做的飯會不知不覺的胃口大開,怎麼也吃不夠,直到吃成肥豬被他們宰了。」埃里克痛恨的說,「所以不管他們怎麼誘惑你,一定不要多吃。」

妲羅想起進來時看到的那幾個身材肥胖的少年,這些孩子就是忍受不了美食誘惑長胖的吧?恐怕很快就要淪為朱庇特人的盤中餐。

第二天,她親眼看到一個胖胖的男孩兒被豬怪拖走,他死命掙扎發出歇斯底里的叫聲,但豬怪用一根長柄湯勺一敲他的腦袋他就昏過去了,所有的孩子都在籠子里嚇得瑟瑟發抖。

可是他們盡管害怕卻仍然無法抵御香噴噴的食物誘惑,當異常美味的飯食擺在面前時,妲羅盡管在內心詛咒自己好幾次,卻仍然忍不住撲上去狼吞虎咽,好在沒等她咽下幾口,伊諾克就一把奪走了她手里的飯碗扔到外面。

「不能再吃了,你想變成豬嗎?」他說著也把他那份倒到地上。

「不要,我快餓死了!」她痛苦的呻|吟,伸臂拼命地去夠地上的殘渣剩飯,一邊在內心痛哭流涕她簡直要變成豬了。

伊諾克冷眼旁觀她的丑態,殘忍的告誡她︰「你並不很餓,妲羅,朱庇特人的飯不能多吃,吃這些足夠了。」

可是她感覺肚子里空空如也,餓得渾身乏力,「再讓我吃一些,讓我吃一口,就一口……求求你……」

「想吃也沒有了。」伊諾克說,不管她怎麼哀求也不動容,「妲羅,堅持一下,你若是變成了豬,誰也救不了你!」

「可你也救不了我!我們根本逃不出去!」她變得歇斯底里起來,奮力搖晃著鐵籠壁,可惜籠子異常結實。

看她這幅樣子,伊諾克心里泛起苦澀,他也是憑著強大的意志力抵御這種誘惑,可是看到少女絕望的表情,他心知她無法像自己那樣麻木,不禁感到心疼。

伊諾克靠過來安慰她說︰「朱庇特人腦袋不是很靈光,但他們的女巫很厲害,等那女巫走了,我就想辦法騙他們吃我,一旦他們把我放出去事情就好辦了。」

妲羅餓得頭暈眼花,食物的香味就像海洛因一樣誘惑得她死去活來,要不是伊諾克憑借強悍的意志控制他們兩人的飲食量,她也許真的要變成一只豬了。

一天晚上她好像听到了狼的叫聲,起初以為自己在做夢,可是很快就被伊諾克搖醒,他在她耳邊說︰「注意听,妲羅!」

她仔細的聆听外面的動靜,果然遠處傳來狼的隱隱低嘯,「是狼!魯邦來找我了?」

過了不久,洞內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黑暗中一對綠森森的眼珠準確的鎖住了她所在的地方,妲羅輕輕喚道︰「魯邦,是你嗎?」

一個黑影猛的竄到鐵籠跟前,森白的牙齒露了出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從鐵籠的縫隙中頂進她的手心,濕熱的舌頭刷過她的肌膚,她驚喜的對伊諾克說︰「是我的狼,我的狼來找我了!」

伊諾克也很高興,可是狼似乎並不喜歡他,對著他伸過去的手低嘶,她愣住,魯邦似乎變了,它的身體比以前大了一倍,嘴里噴出的氣息帶著血腥味兒,好像剛剛捕獵歸來。

「哼!這小子現在恢復野性了!」伊諾克低笑,隨後他示意妲羅讓魯邦放他們出去。

狼十分聰明,它好像能听懂她說的話,轉身匆匆離去,再回來時他的嘴里叼著一把劍,伊諾克接過來一看神情變得陰郁起來,那並不是他的武器而是切斯特的,想起同伴毫無尊嚴的慘死,騎士感覺渾身的血液沸騰起來。

他雙手握劍,示意妲羅靠後,然後便開始催動魔法。並不是所有暴風城的騎士都會使用魔法,這種天賦只在貴族中出現,伊諾克就是其中之一,他不是從身份卑微的平民升至騎士,身為白湖城伯爵的後裔,他擁有與生俱來的貴族身份,十歲便被冊封為騎士,從此開始追隨暴風城的布蘭登家族。

伊諾克讓自己的力量專注在武器上,切斯特的劍好像燃燒了一樣,仿佛是死亡的戰友在回應他的呼喚。他雙眼大張,暴喝一聲用力斬向鐵籠壁,妲羅似乎听到了鐵籠的呻|吟,那些鐵條仿佛有生命一樣痛苦的蠕動,束縛他們的牢籠轉眼就整個垮塌下來。

伊諾克將妲羅抱出來放在地上,又把狼餃來的衣服全部套在她身上,最後把切斯特的劍也給了她,「妲羅……」他跪在她面前盯著她說︰「跟著那只狼走,它可以把你帶出森林,去找艾德溫,記住暴風城的紋章——紅色城堡。」

「等等……你要留在這兒?」妲羅震驚的瞪著他。

「我們一起走會成為女巫的目標,放心吧,我會想辦法殺死她。」他的意思似乎要在這里殿後。

她搖搖頭,拽著他的手不肯放,「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妲羅,听話!」他吼道,「去找艾德溫,讓他解救巴洛斯。」他說著將她整個人拎起來向外走,她看到籠子里埃里克伸出的手,「妲羅小姐,一定要逃出去!」

***

濕濡帶著小刺的舌頭一絲不苟的舌忝著少女的臉,她揉揉眼楮,推開動物溫暖的頭,呻|吟︰「魯邦,別舌忝,我醒了……真的醒了……」

妲羅坐起來,冷得打了個哆嗦,狼探進厚厚的皮襖鑽入她懷中,似乎要用自己的身體給她取暖。

「魯邦,你真好!」她重新躺下來,一人一狼光溜溜的偎在一起。

她享受了片刻安寧,然後嗅到濃重的血腥味兒,睜開眼楮,看到魯邦帶回來的獵物,是一只兔子。

看到食物令她一下子恢復了力氣,妲羅掙扎著爬起來,穿好衣服,給昨晚燃盡的火堆添上新柴,忙活了好一陣,烤兔肉散發的香氣讓她饑腸轆轆的肚子叫了起來。

狼安靜的陪她坐在火邊,它已經不再是一只小狼崽了,越過凜冬迎來初春的它已經成長了不少,可以嫻熟的獨自狩獵,妲羅心想若不是有魯邦在,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孤身一人逃出黑暗森林。

她沒想到自己有一日居然會過這種茹毛飲血的生活,從朱庇特人的巢穴逃出來已經過了很久,現在寒冬已經退去,冰雪消融,萬物開始復蘇,望著這個開始煥發生機的嶄新世界,她卻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

今天他們終于走到了一個較大的村莊,那里正舉行節日慶典,歡樂的音樂和食物的香味老遠就傳過來,泥濘的道路上擺滿了販賣各種東西的攤位,動物馬戲表演吸引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觀看,人最多的要數一個搭建起來上演戲劇的台子。

盡管這些鄉下人穿得也很粗陋,但比起此刻她這一身的襤褸要好上許多,妲羅不禁羨慕起這些窮人的安逸。一來到人群中就被好多雙眼楮圍觀,她有些羞慚的低下頭,經過一冬天的流浪她已變得慘不忍睹,穿在身上的皮襖早就磨得破破爛爛,這一幅蓬頭垢面的樣子就是自己也不願去看。

「看!是狼!」人們在竊竊私語,充滿興趣的盯著魯邦烏黑發亮的毛,似乎在這麼個村落出現一只狼是非常罕有的事。

「喂,把你的狼賣給我吧!」一個商人打扮的人走過來對她說,「我給你面包和衣服,瞧瞧你這身衣服已經不能再穿了。」

妲羅不發一言的繞過他,又一個小孩兒跑過來嚷道︰「這只狼是你的嗎?」

「我可以看看嗎?」

「你怎麼不說話?」

「給你水喝!」

她連忙接過來一飲而盡,感激的說︰「謝謝你!」

小孩兒把手伸向狼,卻被它凶殘的眼光嚇退,「好可怕,這只狼真的是你養的嗎?」

她點點頭,「它是我的朋友。」

「你撒謊!」另一個孩子說︰「只有貴族才養狼,你這個乞丐憑什麼養?」

妲羅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揮著拳頭就要打她,她毫不猶豫的亮出劍來,嫻熟的舞動使得男孩兒嚇得轉身就跑。總算沒有人煩她了,她沿著路邊的攤位一個個逛下去,每個攤主都表現得戒備十足,似乎她會偷他們的東西,其實她只是在仔細傾听人們的談話。

不一會兒,她的耳朵終于捕捉到「艾德溫」三個字,兩個身形修長體格健碩的男人在販賣香料和裝飾品,比起普通人他們的相貌較為出眾,白皙的肌膚藍綠色的眼珠,頭發是銀灰色,兩只耳朵有些長,耳垂上掛滿裝飾品。

這兩個男人旁若無人的交談,很快妲羅就意識到他們在使用一種旁人听不懂的異族語言,詭異的是她卻每個字都听得懂,剛才他們明顯提到了「艾德溫」三個字,這個名字對她來說簡直是如蒙大赦。

她撲上去說︰「你們知道艾德溫在哪兒嗎?」

兩個男人停下交談,驚訝的望著她,其中一個說︰「一個人類在說我們的話,在這種窮鄉僻壤你不覺得奇怪嗎?」

「你是誰?為什麼會說我們的話?」另一個人戒備的發問。

見他們一副充滿敵意的樣子,她也警惕起來,想起剛剛他們提到人類,難道他們並不是人?這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她從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接觸了太多不同種類的邪惡生物,「你們是什麼人?」她反問。

他們並沒有回答她,其中一人明顯不高興的說︰「我們走吧,這兒沒有人會買我們的東西,他們既貧窮又狡猾。」

「等等!」見他們要收攤走人,妲羅連忙攔住他們說︰「你們知道艾德溫嗎?我听到你們在談他!」

兩人誰也不搭理她,甚至一把將她推開,跟在身後的魯邦憤怒的一躍而起撲向推她的人,那個人敏捷的跳起來,只听得他快速的念了幾句話,狼的身軀砰的跌到了地面。

「看!一只洞穴狼居然來咬我!」

「真是不尋常,這只動物被人類馴養得失去本性了。」

兩個異族人又看了她一眼,眼神中似乎別有深意,但最後他們什麼都沒說轉身走掉了。

「魯邦,你沒事吧!」妲羅連忙查看狼的傷勢,所幸它只是摔得昏了過去。

這時一個中年農婦走過來對她說︰「孩子,別跟那兩個人說話,你沒看我們這里沒人理睬他們嗎?不管他們帶來什麼稀奇貨色我們都不會買,精靈來這里肯定不懷好意。」

「精靈?」她驚訝的說。

「難道你看不出他們是綠精靈嗎?」女人冷哼,「這些異族人就喜歡四處散播謠言,他們一定是間諜,而且剛剛還對你的狼使用了邪惡法術,我們必須遠離他們,綠精靈除了災難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好處。」

听了女人的話妲羅才逐漸反應過來,剛才那兩個人居然是精靈,難怪相貌和普通人不一樣,可是話說回來,她記得自己身上似乎也流著精靈的血液。從剛才的情形看,她好像很自然的就會說綠精靈的話,這難道意味著很久以前給巴洛斯男爵生下私生子的那個精靈族女人就是綠精靈?

這時圍觀的一個男人也插嘴道︰「不要相信邪惡的精靈說的話,他們居然詛咒巴洛斯發生叛亂,聖王在上!听听這一派胡言,巴洛斯怎麼可能被人攻陷呢?去年我才去過那里,那里城牆堅固,食物充足,兵強馬壯,絕不可能中了精靈的惡言。」

這一番話卻听得妲羅心驚肉跳,上帝!難道巴洛斯的陷落只是她的一場噩夢?怎麼這里的人竟然不相信山的另一端發生的可怕事實。

她抓住一個人問︰「艾德溫呢?艾德溫在哪里?」

「艾德溫?」被她抓住的人發出驚叫,「偉大的暴風城領主,你竟敢直呼他的名字?」

「告訴我他在哪兒?」

這時不遠處的人群忽然發出騷動,妲羅轉過頭,只見一名士兵騎著馬闖入人群,對參加集會的村民們說︰「以薩利安伯爵大人的名義征召向導一名,五個金幣!有人敢進入黑暗森林嗎?」

黑壓壓的人群靜默下來,當人們听到黑暗森林時都露出一臉懼怕的表情,無人敢發一言。

「十個金幣!沒有人報名嗎?」獎賞轉眼間抬高了一倍,可是還是無人應聲。

「十五個金幣!只是向導而已,有軍隊的庇護,你們用不著懼怕!」士兵將裝滿金幣的錢袋高高舉起,人們的眼神顯出受到誘惑的光芒,可是誰也沒有站出來。

忽然,妲羅看到了那鮮艷的紅衣上的城堡圖案,想起伊諾克最後說的話,她壓制住內心的激動走上去,「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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