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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乖,不會疼的

「啊?」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方喬驚呼出聲,這聲音被獵獵的風聲淹沒在空氣中。

馬兒在遼闊的草原上飛馳著,空廓的意境和這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感覺,讓人的心都要飛起來。

騎手從身後抱住方喬,埋首在她的肩窩里,兩人一起親密無間地馳騁在草原之上。

等到馬兒的速度緩下來,方喬迫不及待地想要換個方向,自己面朝著他。

動作有些急,又是在馬上,所以要不是他半摟半抱著,她差點就摔出去了。

好不容易調整好位置,方喬才隔著騎手帽看到賀雲哲的眼楮,聲音也變得輕快起來,「大哥哥,你怎麼來了?」

她確實沒有想過賀雲哲會來,而且還是在這個關鍵時刻過來。

兩人隔得近,額頭不由自主就踫在了一起,隔著騎手帽,踫得發出了聲音,才都不由往後一退。

方喬隔著騎手帽去揉自己的額頭。

「我再不過來,就有人要搶走我的寶貝了。」賀雲哲伸手幫她取下騎手帽,揉著她的額頭,在看到她的妝容的時候,唇角隱隱勾出了笑容。

「什麼寶貝啊,這麼重要?」方喬條件反射地問道。

長年生活在珠寶世家,她第一反應就真的是櫃台里或者保險櫃里擺放的那些珠寶奇石。

賀雲哲笑而不答,一心一意地幫她揉著額頭,方喬看到他眼里滿含的柔情,忽然一下子醒悟了,別過臉去不去看他,假裝什麼都沒有听懂。

賀雲哲知道她年紀小,也沒想過要她過早就知道這些事情。

賀雲哲見她嘟著唇,將她腦袋扳正對著自己,輕聲說︰「我過來,是因為a城那邊的事情,簡單地告一段落了,所以想來親自說給你听。」

方喬一下子來了興致,轉頭來認真地听著。

賀雲哲才簡單地說起來︰「方啟山這麼多年在a城,培育了很多自己的心月復和得力屬下,這一次,他本來想借著珠寶被盜的事情,將李昊整下去。我們反倒保住了李昊,把和方啟山關系深的人都挖了出來。這一下,他在a城就失去根基了。」

方喬听得興奮不已,連聲問了幾個「是嗎?是嗎?是嗎?」

「是。之前我們一直沒有做到的事情,這次終于做到了。現在方啟山還不明白a城那邊的狀況,還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精心謀劃和布置之中。」賀雲哲滿眼的寵溺地看著方喬,「所以我直接飛過來找你,想告訴你听。這次只要在上京城的事情做好,你的大仇就得報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方喬知道這件事情背後有多少凶險和驚心動魄,也知道花費了他多少心血和精力。

這兩世,她欠他的都太多太多了。

「謝謝你,大哥哥。」方喬內心深處,除了感謝,真的無法再說其他什麼,才能表達這份感情。

賀雲哲揉著她秀麗的長發,「很多事情都是你自己做到的,我相信即便是沒有我,你也可以做得很好。」

「有沒有你,完全不一樣。」方喬認真地看著他的眼楮說道。

有沒有他,區別太大了。這世界的意義似乎也完全不同。

心頭也因為這件事情變得暢快了,張開雙臂,想迎著風享受這自由的味道。

因為她是和賀雲哲面對面坐著的,馬兒慢步地踱著腳步的時候,她就是逆風的,風吹動著她的長發,將她秀麗的長發吹動得在賀雲哲的臉上,刮得兩人都癢癢酥酥的。

春天的陽光正好,風和日麗,配合著這無比美好的心情,似乎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這更得意的事情來了。

可方喬高興得有點過了頭,一會兒才察覺到自己的腿上傳來的陣陣疼痛。

這是剛才在馬背上的時候劃傷的。

她疼得皺了一下眉頭,賀雲哲勒住了馬,低頭看著她變得蒼白的臉,「哪里不舒服?喬喬?」

「腿有點疼。」方喬本來是想忍一忍的,可是實在是忍不住。

確實是太久沒有騎馬了,剛才又一口氣騎得過于的快了,感覺到接觸到馬背的那一塊腿部的肌膚,都變得火辣辣的疼痛。

「我看看。」賀雲哲二話沒說,直接就下馬,將她抱了下來。

虔誠地跪在她的腿邊,將她的騎手服扯開。

厚重的騎手服本來就容易刮傷嬌女敕的肌膚,加上騎馬姿勢的不當,方喬的整個雙腿的內部,都被戳紅了大片的傷口,有絲絲血跡滲透出來。

其實若不是賀雲哲在,這點傷口對于方喬來說,真的什麼都算不上,清洗一下直接就可以自己處理,費不了多少工夫。加上她越來越熟練地掌握了這門技巧,連體力都不用耗費以前那麼多了。

賀雲哲見她的腿傷得有點重,不敢讓她站著,將自己的騎手服月兌下來鋪在草地上,直接將她抱起來放了上去,才更加小心地來幫她月兌掉整個厚重的衣服。

等到她的衣物被月兌得差不多了,方喬才意識到這樣好像似乎有點不妥?

但是,賀雲哲的樣子,真的是完全沒有多余的想法,低頭將她的腿捧起來,看到內側的部位摩擦出的血痕,眼眸里閃過心疼。

騎手服里都有常備藥的,他伸手掏出來,拿出棉簽和酒精,要給方喬清洗傷口。

「大哥哥,我自己來。」方喬忙阻止道。

「別動!」賀雲哲沉穩的聲音低低地拒絕了她。

明明可以自己弄好的傷口,他這一番好意,她倒不想拒絕了。

酒精沾在傷口上,疼痛讓方喬倒抽一口涼氣,發出「嘶」的一聲。

而且,方喬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手指上帶著的異能。

這是她重生後帶出的異能,給曹子涵的父親和司晉治傷,他們沒道理來追問她的事情。

但是面對賀雲哲,她知道自己不能告訴給他听。

重生這件事情本身,她就不想跟任何人說,尤其是賀雲哲。

面對他的時候,她無法原諒自己前世犯過的錯誤,和對他曾經的傷害。

賀雲哲簡單將她的傷口清理好,又拿出治傷的清涼藥膏,細細地在她的腿間涂抹了一層。

雙腿都曝露在空氣里,也曝露在他的眼前,這感覺……

方喬有點別扭地動了動身體,賀雲哲眉頭一擰,眸中閃過一絲緊張,「疼嗎?」

「嗯。」方喬輕輕點了點頭。

「乖,一會兒就不疼了。」賀雲哲放輕了動作,低頭幫她處理傷痕。神態十分專注,仿似在做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從方喬的位置,只看得到他挺直的鼻梁和英武的劍眉。

他略有點粗糲的指月復貼合在她的腿部肌膚上,方喬的腿,忍不住又動了動。

「還很疼?」賀雲哲柔聲問。

「只是有點點癢。」方喬癢得再次往後退了退,因為有點癢,忍不住「咯咯」地笑出聲音來。

賀雲哲的聲音忽然之間變得異常嘶啞,「還剩一點了,忍著點。」

最後的一處傷痕有點重,是磨破得最大塊的地方,藥剛剛一貼上去,方喬就忍不住痛得申吟了一聲。

涼薄的唇瓣一下子貼上來壓住了她,仿似隱忍了太久,這個吻來得猛烈又放肆。

方喬的呼痛聲被嚴嚴實實地壓了回去,瞪著一雙美眸,看著天空里鳥兒無憂無慮地飛過去。

不同于之前人工呼吸的那次,也不同于以前若有似無的那些觸踫,更不同他覺得她好吵,只有用唇才能堵住她的喧囂。

這個吻,似乎是一種正式的宣告,帶著隆重而虔誠的意味︰我的寶貝,只能屬于我!

等到方喬的傷口全部被細致處理過,全身的騎手服被重新穿好整理好,她整個人都還在暈暈乎乎的狀態——是的,前一世的初吻是他奪走了,這一世又是!

不同于前一世的巨大憤怒,這一世,口里是甜的?

因為賀雲哲帶了吃的,又十分熟悉這邊的地形環境,兩人偷得半日閑,就在草地盡頭的樹林里,悠閑地享受了大半天的好風景和好天氣。

等到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傍晚十分,大家都已經在了。

賀雲哲依然將自己低調地隱匿在專業騎手當中,專業騎手大多身型結實,又帶著特質的面具,加上也沒人認識他,倒是一個不錯的藏身方法。

王心恬匆匆忙忙地跑過來,拉著方喬的手,「喬喬,你一整天都跑哪里去了?害得我們都擔心死了。」

「我騎著馬隨便到處走了走。」方喬淺淺地笑著,明眸皓齒加上燦爛的笑容,格外地動人。

若不是回來的時候,她又專門將自己的妝容重新整理成了那種普通到完全不引人注目的樣子,這會兒勢必有不少人要朝向她的方向了。

「安平哥哥呢?一整天都沒見著他,也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王心恬到處張望著。

方喬忍住笑,說道︰「你去問問司晉呢。」

王心恬是個心思單純的女孩子。

听到方喬這話,果然跑到司晉那邊去問。

一會兒就回來了,氣氛地對著方喬說道︰「看不出方安平原來是這樣的人!太過分了!司晉說他跑到女生更衣室去偷看女孩子們換衣服,剛好被巡邏的司家護衛隊看到。護衛隊的人以為他是哪里鑽出來的壞人,直接將他狠狠地打了一頓。」

方喬驚訝地說道︰「是真的嗎?他真的去偷看女孩子們換衣服?」

「司晉說的,還能有假?幸虧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沒有什麼交往。要是交了這樣的朋友,他變成壞人了,那我們大家豈不是很危險?喬喬,你也千萬要離他遠點!」王心恬義憤填膺地說道。

「好,我一定會的。你也是,要注意保護好自己。那方安平現在怎麼樣了?」

王心恬癟著嘴巴說道︰「听說被護衛隊的人打得也不算重,不過也不知道怎麼的,出去的時候就在一條懸崖邊摔斷了一條腿。現在好像是被你們家的人接回去了。我差點忘記了,他跟你們的關系挺親近的,你們要早點防範,別養虎為患啊。」

方喬點點頭,出去就摔斷了腿,這麼巧合?

她朝著外面看了看,賀雲哲正在整理馬兒的裝備,方安平的腿,多半就是出自他的手了。

早晨方安平挨打的時候,方喬就感覺到身邊有人。只是她也沒有多想,想來,那個時候賀雲哲就在她身邊了,只是見她已經處理好了事情,又引得司晉將方安平往死里打了一頓,所以賀雲哲便沒有顯身。

不過敢強吻方喬?斷掉方安平一條腿算是輕松的了。

這邊,方喬還在和大家愉快地參加篝火晚會,那邊,方啟山一臉鐵青地守在醫院里,听著醫生宣告︰「方先生,病人的那條腿斷得太徹底,腿骨被打得完全粉碎、壞死,現在的醫療技術,已經沒有辦法再恢復,抱歉。」的時候,他的唇顫抖著,從青變白,又從白變青,捏得拳頭咯吱咯吱的響。

他憤怒地將病房里的東西全部都摔碎,然後才壓低聲音說道︰「你是說,真的是方喬讓人將你弄成這個樣子的?」

方安平的眼楮里,被仇恨充斥著,恨,毒蛇一樣的纏繞著他的心!從被房全收歸到了義子開始,他的人生就遭受到了毀滅性的變化。

他忍受著,忍受著。

他以為,自己是喜歡方喬的,以後奪得了喬氏珠寶的所有產業,他也能夠善待她,好好的對待她!

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踐踏了他的尊嚴,完全不將他看在眼里。她眼里只看進了那些有權有勢的公子哥,將他完全不當做一回事。

現在,更是假心假意將他弄成這個樣子。

方、喬!

一想到這兩個字。方安平的臉就變得扭曲起來。

「是,她是故意的。爸,我猜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不想將這錯誤歸咎為自己,方安平提出了大膽的假設。

方啟山的神色馬上變化了,要是方喬真的發現了他們父子的事情,那他們的境況就變得很微妙了。

尤其是方啟山和方安平的血緣關系,只要稍加查證就會馬上查出來。方啟山最怕的就是這一點。

那方喬,是真的發現什麼了嗎?方啟山的臉色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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