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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是烈焰的聲音,方諾的心都要化了似的,喉嚨里哽著什麼東西似的難受。『**言*情**』

抬起頭來,方諾現自己怎麼都看不清烈焰的那張傾城絕色的俊臉了。

因為眼楮已經被一層水汽蒙住。那不是淚水,卻也由不得你心中所想,就是要往眼楮外面鑽。

「想我了?」烈焰的聲音仍然溫柔悅耳,比那蠱惑的塤聲更令方諾失神。

「嗯。」方諾羞澀的一笑,卻大方的點頭。確實是想他了,才分開這兩天,自己吃苦不說,總是覺得心里空落落的。時而想起他,不是因為看不到他的俊臉落寞,就是因為沒能完成那個婚禮而惋惜。

現在想想,這樣的男人真應該先拜堂拴在身邊再逃呀,起碼自己身邊有碗飯,好過餓著肚子又去找別的吃食。

雖然這個比喻並不恰當,但方諾承認自己當時就是這樣響。

「她怎麼了?」烈焰抱著方諾,自然也看到了方諾抱著的拉伊。此時塤聲停了,可拉伊還是愣愣的呆滯。

「剛才你有沒有听到一陣塤聲?她可能就是听了那個聲音才這樣的。」方諾回頭看了看,竹林靜止不動,微風都沒有,更不聞那竹葉的沙沙聲了。

一切都好像從未生過一樣,哪里還有塤聲?

烈焰听方諾說完也是舉目遠望,可入眼只有一片又一片的翠竹。

烈焰搖搖頭,從方諾的手里接過拉伊,把她放在一叢細草上,隨即盤坐在拉伊的身邊,從腰間取下了他的那柄玉笛。

笛聲清脆悠揚,宛如這竹林中嬉鬧的小鳥,又似這清晨和煦的微風,更像是那初生的太陽,帶著平和而溫暖的氣息,在人耳邊久久縈繞。

方諾也坐下來,就坐在拉伊的另一邊、烈焰的對面,愣愣的瞧著他吹奏笛子。

此時方諾才現,听他的笛聲才有真正蠱惑的力量,自己才听了這麼一會兒,滿腦子竟然都是他往日的模樣。每說過的一句話,每一個不同的轉身和眼神,都讓方諾心頭顫。

「啊!你是誰?」拉伊猛然間回過神來,看到身畔一個絕美的男子正在吹奏笛子,嚇的一翻身坐起來,驚問著。

「別怕,拉伊,你看他吹的是笛子,不是塤。他是我的……」方諾說了一半才現自己語塞詞窮,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介紹烈焰了。

說是朋友?他對自己溫柔呵護,柔情百轉。說是丈夫?自己竟然逃婚,根本就沒有拜堂。說是未婚夫嗎?分明是自己在客棧里耍詐,先把他騙走了自己才孤身迷路走到這里來的。

思來想去,方諾竟然好半天不知道如何開口,只盯著烈焰那張俊臉,心里懊惱的要命。

「哦,我知道了,他是你的情郎。」拉伊竟然人小鬼大,一句話把方諾的心思和目前兩人的狀況解釋的十分貼切。

烈焰此時溫柔不語,只是面帶微笑看著方諾,一雙深邃的鳳目幽然似深湖,卻是一波濃的化不開的情湖。

「走吧,再晚回去你阿娘要著急。」方諾臉紅,扶著拉伊起來,又轉頭問烈焰︰「你是來找我的嗎?」

「自然是。」烈焰點頭,也起身要跟著方諾走。

方諾卻有些為難,轉而問拉伊︰「我真的不認識什麼誘拐少女的惡魔,剛剛我救了你還不能證明嗎?你可不可以回去幫我說說,讓我走吧。」

「這個我說的不算呀,我阿娘說的也不算,我帶你去找族長說說吧。」拉伊點頭,對方諾竟然不再懷疑。

其實一個小女孩能有多大的心機,能有多少的恨意?不過就是以為方諾和誘拐了她姐姐的惡魔一路,才有了敵意;現在方諾救了她,自然心存感謝。

不過拉伊又看了烈焰一眼,搖搖頭說道︰「他現在還不能去。」

「小諾,我在這里等你。」烈焰微微一笑,伸手在方諾的鬢間,將她凌亂的頭捋順,又在她小巧的鼻子上點了點︰「不準再跑了。」

「我知道,等我。」方諾點頭,俏皮的一笑,這才跟著拉伊向村子走去。

烈焰目送著方諾走出了竹林,把手中的玉笛在指尖一捻,讓笛子在指尖飛轉起來,轉的越來越快,就好像是一只小小的螺旋槳,繼而猛的對著竹林深處拋了出去。

玉笛竟然割草機一般的飛向竹林深處,削斷了好些的竹葉。

「啪」的一聲,那支竹笛被一只修長的素手接住,隨即一襲白衣的美男從竹林深處漫步而出,左手捏著烈焰的那支玉笛,而右手里捧著一只陶塤。一張絕美的俊臉更是帶著妖媚的笑容。

「真的是你。」烈焰的口氣並沒有如何的驚訝,反而平和的好像和鄰家大嬸說話似的。

「是我。」白衣男子同烈焰一樣,把那支玉笛在指尖飛轉起來,突然一旋拋出,玉笛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又從竹林中穿梭而回。

烈焰的鳳目半眯,盯著那玉笛回旋的方向,暗自運氣凝神,當玉笛飛到近前時才伸手接住。

這一來一回,就好像兩人在玩兒飛盤游戲一樣。可其中暗藏的力道和殺機,真是如暗潮般涌動,似颶風般扭轉回旋。

見烈焰將那玉笛穩穩的接在手里了,那白衣美男把手里的陶塤捧在了唇邊,暗自運氣吹奏起來。塤聲里暗藏著內力和暗勁兒,竟然好似暗器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向烈焰襲來。

烈焰手里的玉笛卻沒有再次吹奏的意思,而是一飄身向他飛掠過去。足尖在竹枝上輕輕一點,或是踏著細草飛馳急行,一個起落就來到白衣美男的身前,左手成爪抓了過去,企圖去奪那只塤。

而白衣美男則是身形不動,只靠足尖的力量猛的向後一彈,又和烈焰拉開了幾步的距離。

烈焰這次換成用玉笛點過去,一擊不中又反手用衣袖橫掃,同時質問道︰「鐸鈳,那些少女是怎麼回事?」

「不關我的事,她們自願要跟著我的。」被烈焰叫做「鐸鈳」的白衣美男終于停止了吹塤。反問道︰「她就是方梔子的女兒?倒是清麗可人、嬌俏伶俐。」

「離她遠點。」烈焰臉上顯出怒意,手里玉笛運起劍訣,一點、一挑、一劈、一掃、一撩,招招都逼的鐸鈳後退。

「你是為了她爹的藥方?還是真為了她?若是只為藥方,人歸我可好?」鐸鈳把陶塤掖在腰間,雙手一擋,手腕一翻,抓住了烈焰的玉笛。

「我只為她一片真情。你身邊女人不少了,別再打她的主意。」烈焰猛的抽手,把玉笛從鐸鈳的手里扯出來。身形一閃退開幾步站住腳步,攻勢改為守勢,顯然是不再打了。

「要麼,你要她的情,我要她的人如何?」鐸鈳又笑,那一身白衣原本清飄逸,卻因為他那一臉妖媚的笑容平添了幾許的浪蕩。

相較之下,反而是烈焰一身紫色長袍顯得華貴莊重,庸不凡。

烈焰忽地眼神一變,似是打趣又似警告的說道︰「不日前,我已經和她在百草山結為夫妻,她已經是我恭親王的王妃,你的弟媳了。」

「是表弟媳。」鐸鈳補充道︰「一表三千里,不算親戚了。何況你是赤炎國的王爺,我是黃金國的世子;兩國尚且爭雄,何況一個女人?」

「兩個爭雄,可沙場點兵,萬馬千軍,金戈鐵馬。這女人嘛……」烈焰一笑,笑的至純至性︰「我今生今世只要她一個,縱使萬馬千軍也奪之不去。」

「哈哈,表弟好專情。是什麼讓你轉了性子?幾個月前你還忙著四處找尋靈藥,只為了還方梔子一個人情,好和他女兒解除婚約呢。」鐸鈳的眼楮緊盯著烈焰的俊臉,眼底那抹藍光乍現,「可表弟越是喜歡,我越是好奇,總是想要收在身邊研究一下,看看這丫頭有什麼特別的好處。」

「……」烈焰不語,只是微微一笑。笑的平和婉約,雲淡風輕,就好像鐸鈳的話根本就是一句玩笑,不構成任何的威脅。

「表弟,她說要去乾坤島,這一路上我們打賭,看究竟誰能奪得美人心,可好?」

「放了那些少女,別牽連她受無妄之災。」烈焰不提賭約,只是想起方諾說的這竹林惡魔的事情。

「真的不關我的事,你隨我來就知道了。」鐸鈳一臉的無奈,轉身便走。

烈焰眉頭一皺,看看身後,怕就這樣離開方諾回來找不到自己。

鐸鈳走了兩步見烈焰不動,才回頭說道︰「她要在十五之夜去虛幻石林,想必不會這麼快回來。」

「虛幻石林!」烈焰一驚,快步跟上鐸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質問︰「你到底做了多少壞事,卻連累小諾要去虛幻石林?」

「我就說你來了就知道了,走吧。」鐸鈳說完甩開烈焰獨自前行。

烈焰無奈,只好將手里的玉笛掛在原地,怕方諾萬一回來,找不到自己,見到這笛子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在這里等等。

竹林越走越深,不過烈焰和鐸鈳都身形飄搖,在竹林間穿梭自如。耳听到一陣水流的「嘩啦」聲,烈焰見鐸鈳猛然停住腳步,他也隨即停下,就看到了之前方諾看到的那個小潭。

潭水又落了下去,露出的石階比原來更長了。

鐸鈳指著那水波漣漪的小潭說道︰「這潭水每日子午時分潮起潮落。子時水最滿,可以漫過潭沿;午時水最淺,幾乎見底。而一年多以前我追蹤火鳳經過此處,正好現這潭底的奧秘所在。」

「奧秘?」烈焰站在潭邊,凝神聚目向潭底看去,因為接近正午,水很淺,光線又足,隱約可以看到潭底有幽藍的光亮傳來。像是藍寶石一般,可足有臉盆大小,哪里會有那麼大的藍寶石呢?

不過,倒是有一種寶石其價值和藍寶石不相上下,可其功效、作用對于習武、煉藥之人無異于稀世珍寶,那就是……海崖石。

見烈焰的眉頭一皺又舒,鐸鈳知道烈焰也想到了,點頭說道︰「不錯,就是海崖石。我本來以為可以將石采出,可下潛之後才現上面落出來的部分無異于冰山一角,下面的部分大的驚人。只怕我一人之力不可能開采出來。索性我就每天下潛,用龜息法在這海崖石上修習內力。為了不被人打攪,我就略施小計,用些藥粉讓靠近這里的人產生些幻境、臆想而已。」

一塊巴掌大的海崖石佩戴在身上,可以助習武之人增長五年的內力。若是有方士煉藥,百十克的海崖石可以練成幾丸靈藥,雖不能起死回生,但也足以延年益壽了。

鐸鈳現在一下現這麼大的海崖石,想必不會與人分享,自然也不願意叫人幫忙開采了。所以想要留在這里每日潛水修習,也無可厚非。但這里雖是竹林深處,卻也不是人跡罕至,他才用藥使人迷幻的。

「這麼說,那些以為這里有惡魔的人都是幻覺?」烈焰不信,一下子走失了百十來個少女,會都是幻覺嗎?

「也不全是。可有些女人天生花痴,見我俊美,倒貼上來的,賴在這里不走,我還要每日供養她們,實在不易啊。」鐸鈳說的滿臉委屈,嘆了口氣,帶著烈焰向南走去。

烈焰跟著他又走出不遠,前面突然出現一大片空地,被砍伐的竹子都搭成了竹屋,屋前屋後好多少女嬉戲打鬧,還有的衣著暴露的躺在竹椅上曬著太陽。

烈焰純情,何時見過這樣的場面,忙著被轉身去,一張俊臉竟然紅透了。

「主人,你回來啦。」有少女先見著鐸鈳,幾步跑了過來。鶯燕之聲又甜又嗲,听的烈焰肉麻,又遠遠避開幾步。

可就算躲著,仍然有少女見著了烈焰,圍攏過來就看到烈焰比鐸鈳還盛幾分的俊臉,忍不住拉袖扯袍,嬉鬧起來。

「呃,放手。」烈焰一怒,衣袖一揮,飄身上了一棵高竹,那些少女夠不著,這才轉身向鐸鈳撲過去。

「你們且玩兒去吧,我還有事。」鐸鈳忙這也抽身後退,足尖一點,躍上了和烈焰比鄰的一棵竹子,對著烈焰搖頭苦笑︰「你若是有本事就將她們弄走吧,最難消受美人恩,何況這麼多的美人?」

「你不是最喜這樣?」烈焰幾乎要伸手抹汗了,他知道鐸鈳向來風流倜儻,不拘小節,可真是第一次見他如此被女人追的怕了。

「我自有難處。若是放她們走,那海崖石就會暴露;當初以為異族女子火熱多情,才想要豢養起來,可沒想到這些女人過于熱絡了,來了幾個不走,還去招呼姐妹們同來。在這里嬉戲玩耍,有吃有住,不是好過在村里粗茶淡飯、種菜挑水的勞作之苦?」鐸鈳苦笑搖頭。

要知道,一個、兩個美女伴隨身側還算是齊人之福,可這美人多了,這里就好似勾欄院一般。何況他留在這里是為了用海崖石練功,哪有多少心思應對這些個女人呢。

「撲哧」烈焰第一次見鐸鈳如此模樣,說道︰「那不如我送你個人情,你記得欠著我的。」

「若是能將這些女子弄走,海崖石我分你一半。」鐸鈳咬牙同意了。

「不用一半,一塊就好。」烈焰向竹林下「春光」一片的空地掃了一眼,對鐸鈳說道︰「等我幾日,我叫他們族人過來,把人帶走。」

「這分明是送你那小媳婦一個人情,卻說我欠了你的。」鐸鈳有些不甘,但還是點頭。

烈焰飄身而去,鐸鈳嘆了口氣,從竹林飛掠而走。他要去那小潭邊好好研究一下,看看那塊海崖石該怎麼分。

方諾跟著拉伊回到村里,阿卓瑪已經迎了出來,顯然已經開始擔心拉伊了。

「阿娘,我沒事。」拉伊跳過去拉住阿卓瑪的手。

而方諾明顯能看到阿卓瑪眼底的擔心。走上前對阿卓瑪說道︰「放心吧,雖然有些情況,但總算有驚無險。」

拉伊點點頭,對阿卓瑪說道︰「阿娘,我們弄錯了,她真的不是和惡魔一路的,剛她還救了我。」

阿卓瑪表情一驚,對方諾說聲︰「謝謝。」雖然依然平淡,可總不是那麼漠然了。

「我只想請族長重新考慮,是不是能放我走。」方諾想到烈焰還在竹林里等著,真想和他快些離開。

「好,我帶你去。」阿卓瑪說完,模模拉伊的頭,在前面帶路,引著方諾向族長家走去。

來到那棟圓屋,阿森正好出來,看到方諾明顯一愣。阿卓瑪忙說明了來意,阿森才一臉疑惑的帶著眾人進屋。

那個大竹椅上沒人,卻听到簾子後傳來拐杖的聲音。

族長听了阿卓瑪和拉伊的話,卻皺起了眉頭。抬頭看了方諾良久才說道︰「那只惡魔鳥真的不是你帶來的?」

「不是啊。」方諾一臉的無辜︰「我甚至不知道它和那個白衣男子有什麼關系。」

「不,姑娘誤會了。惡魔鳥和那惡魔倒是沒有什麼直接的關系,只是那只鳥在竹林里好些時候了,趕走了不少的飛禽走獸,讓我們狩獵也成了問題。而且村里的雞鴨也不得安寧,那鳥兒一叫,雞鴨都不生蛋了,在圈里橫沖直撞,死傷了不少。你說,這是不是一只惡魔鳥?」

「哦。」方諾這才知道,原來這里的族人把所有壞的東西都叫做惡魔。

「既然那只鳥和姑娘無關,那……你走吧。」族長說完嘆了口氣。手里的拐杖撐著地,向後慢慢的走去。

「等一下。」方諾看著族長的腿,走幾步過來問道︰「能告訴我你的腿傷了多久嗎?我或許可以試試把你治好。」

「治?很多年了,是從虛幻石林摔下來致殘的。只怪我當年貪心……」族長苦笑這搖頭,好像對自己當年的事情很不甘心。

「虛幻石林到底是什麼地方?」方諾倒是最自己沒有成行的虛幻石林有些好奇了。

「只是傳說石林里有仙人、仙方,若是有幸得到仙人指點,再拿到仙方,就算不是天下無敵,也可以稱雄四方了。」

「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呀。」方諾也微微嘆氣。繼而走上前去,掀起了族長的褲腳看了看,說道︰「是傷了筋脈,骨頭也接的不好。若是想要完全治好確實不易,但恢復走路或許還有辦法,只要找到一些續骨接筋的藥敷上,就有希望。

「真的?」族長的眼里顯出激動的神情。就連阿森都是一臉的緊張。

「不會那麼容易吧?」阿卓瑪卻在一邊開口︰「相傳世上最好的接骨草是九節的,可現在能找到的也只有七節,要治好談何容易。」

方諾從地下室的那些毒蛇藥酒和許多奇花藥草就知道,阿卓瑪應該是族里的巫醫,而她說的也確實有道理,想了想說道︰「我能找到一些替代的草藥,讓我試試吧。」

「替代的?」阿卓瑪沒听說草藥還能替代的。要知道,世上雖然有很多藥的藥性差不多,但並非就證明可以混用了,否則只要知道幾種性狀相同或是相似的草藥就可以了,何必要苦心學醫呢。

「我知道一個方子,不是尋常的辦法。要斷骨續筋,若是你願意嘗試的話……」方諾躊躇了半天卻沒有說出後面的話,因為她自己的把握並不大。

「哈哈,我已經瘸了那麼多年,就算是有一線希望,也要試試。大不了,多拄一根拐杖而已。」族長卻哈哈大笑起來,顯得異常爽朗。

「那我就想法試試。還有件事,我的朋友還在外面竹林里,能不能讓他也進村來?」方諾想起了烈焰,若是自己在這里幫族長治療,她就要多待幾天了。

「可以,只要是客,我們都歡迎。」族長微微一笑,那一臉的虯髯都顫動起來。

「那我們去找他。」拉伊先笑了起來,伸手拉過方諾,蹦跳這往外跑去。

「謝謝。」方諾被拉伊扯出門口了,還不忘回頭說了一聲謝。

「族長,你真要……」阿卓瑪有些擔心的看著族長。對于方諾,她不是不信,卻也不是完全的相信。

「阿卓瑪,你會御蠱,也遇到過不少的靈獸,你可曾想過,那竹林里的惡魔鳥會是何物?」

族長一問,阿卓瑪才仔細想了想,恍然大悟道︰「難道是……」

「我也只是猜想而已。但若真的是那樣的靈獸聖禽,為何只單單跟著她這樣一個普通的少女?」

「聖禽尋主?」阿卓瑪帶著疑惑的說出這四個字,其實心里已經信了大半。

「呵呵,不管她醫不醫得好我,這虛幻石林她都是去定了的。」族長訕訕一笑。

若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外族人的身上,他倒是希望是那個少女。不為別的,只因為那聖禽願意跟在她的身邊,就足夠了。

「烈焰!」方諾在竹林里沒有見著烈焰的影子,心里有些倉惶起來。

「你看那個,是不是他留下來的。」拉伊個子小,眼楮卻尖,四處一找就看到了那垂掛在竹枝上的玉笛。

「是啊,可是他人呢?」方諾忙跑過去,把玉笛取下來。笛子已經沁涼一片,顯出烈焰離開有些時候了。只是這玉笛是他隨身之物,他現在只留下笛子,人又去了哪里?

「啊!該不會是那惡魔去了又回?你那情郎長的如此美貌,只怕凶多吉少。」拉伊一拍小手,驚訝的叫著。

「可烈焰他……他是男的。」方諾小臉一抽,雖然不敢相信,可真怕拉伊說的是真的。

「他是男的,你才更該擔心。」拉伊小大人似的一說,方諾的心就沉了下去。心說︰不會吧,雖然短袖自古就有,可那麼巧就遇到個男女通吃的惡魔?

「不行,我得去找他。」方諾一急,轉身就向竹林深處跑去。卻被拉伊一把拉住了︰「我逗你呢,別去。萬一你被惡魔抓住了,你情郎不是還要去救你?我看多半是他留下這個做記號,讓你在此等候的。」

「真的?」方諾不敢往下想,只是怕拉伊一語中的,烈焰就危險了。

「真的。」優清朗的男聲傳來,烈焰從竹梢上飄身而下,正好落在方諾和拉伊面前,微笑這對拉伊點點頭,贊道︰「小妹妹倒是聰明。」

「人家是擔心你嘛。都說︰關心則亂。你卻不識好歹。」方諾撇這小嘴,對烈焰狠狠白了一眼。

拉伊卻笑著跳到烈焰身邊,竟然不避嫌的拉起了他的大手,撒嬌似的搖晃這問道︰「那我比她更了解你,知你心意,你娶我可好?」

「啊!」烈焰俊臉一抽,尷尬的看向了方諾。現在也明白為何鐸鈳要被這些異族少女整的苦不堪言了,就連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都如此大膽熱情,那些成年的少女、少婦讓鐸鈳如何應付。

「烈焰,我想要留下幫這里的族長治療腿疾。反正師父讓我下山就是為了磨練的,我們多停留幾天好不好?」方諾作勢和烈焰說話,不著痕跡的來到烈焰身邊,把拉伊擠到了一邊。

若是當拉伊是小女孩,只怕自己連情郎都保不住,這時候,方諾就是要厚臉皮,和小丫頭都要爭一爭了。

烈焰見方諾吃味的樣子就是好笑,心里卻又甜蜜非常。喜歡方諾嬌俏可愛的模樣,更喜歡她因為別的女子和自己親近,她緊張的樣子。

伸手輕柔的摟著方諾的肩膀,烈焰俯身低頭,湊在她耳邊說道︰「和小諾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肉麻。」拉伊耳朵尖,白了含情脈脈的兩個人一眼,訕訕的向竹林外走去。

「一起走吧。」方諾大方的拉起烈焰的大手,他的手心依然溫暖干燥,那熱度直將方諾的心都暖化了。

烈焰和方諾一起來到這小村莊,頓時引起一片熱潮。平時見村里小路上也沒有多少人影,現下多了個美男,不少年輕的女子都從竹屋里跑出來看熱鬧。

「小諾……」烈焰頗有些尷尬,如果不是因為之前領教了鐸鈳那些姑娘的熱情,烈焰只怕拉了方諾就走了。

「呃!我原來也不知道這樣。」方諾真是奇怪,之前自己來回走了幾趟,也不見這麼矚目的。看來愛美之心、自古有之。而且不分男女,只要是民風開化,男人也可以被盡情圍觀啊。

方諾和烈焰、拉伊來到族長的圓屋,族長已經拄著拐杖迎了出來。雖然這里的女子並不避嫌,但族長之威倒是不容置疑,把臉一沉,那絡腮胡子一抖,看熱鬧的頓時散了個干淨。

「我已經叫阿森給二位準備了一間圓屋,請那里暫時休息一下吧。」族長說完,竟然親自帶路。拉伊乖巧,過去扶著族長的胳膊,阿卓瑪也跟在一邊。

「這圓屋原來是打算做阿森的婚房,只是……」族長將方諾他們帶到一間漂亮的圓屋,說了一半,就想起拉伊的姐姐走失的事情,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阿爹,都收拾好了。」阿森推門出來說了一聲。

眾人都不敢繼續往下說這事情。方諾連聲道謝,偷眼看看烈焰,倒是覺得他有什麼心事,偷偷的捏了捏他的手心。

烈焰低頭看了方諾一眼,微笑著擠了擠眼楮,告訴方諾放心。

「族長,治療的事情宜早不宜遲,早一刻希望就大一分,不如我現在就為你仔細的診查一下吧。」方諾不忘自己的目的,既然沒有什麼寒暄的話題,不如先做正事。

「那倒是好,只是二位從來到我族,我們都還沒有好好招待。何況對方姑娘更是怠慢了,不周、不敬之處,還請包涵。」族長很客氣,也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阿卓瑪在一旁說道︰「我和阿森去準備宴席,方姑娘辛苦了,就先給族長診治吧。」

「你們客氣啦,不用什麼宴席,吃飽就行。我先給族長看看,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草藥,還得麻煩阿卓瑪你呢。」方諾想起阿卓瑪那些奇怪的藥引,不過蛇毒倒是對骨病有奇效,或許還可以和阿卓瑪探討一下。

「自然可以,方姑娘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阿卓瑪說完,和阿森走了。原本要帶著拉伊一起,可拉伊死活就要留下幫忙。

方諾想起竹林里拉伊拉著烈焰的手說的那番話,對烈焰擠擠眼楮,有心逗弄他。烈焰俊臉一紅,手下緊緊捉住方諾的小手一捏。雖然不疼,可不輕不重的,捏的方諾骨頭酥,「啊呀」一下叫出聲來。

「哎呀,看病吧,等下留你們在這里親熱,我扶族長回去,再幫阿娘煮飯,就不打擾了。」拉伊見兩人眉目傳情,倒是人小鬼大的叫嚷起來。

「哈哈……」族長也笑了起來。

方諾雖然尷尬,可倒是覺得氣氛融洽不少。試想早上還階下囚一般,現在竟然自在的說說笑笑起來,誤會這東西還真是奇怪。

之前給族長粗略的看過,這次再仔細的診脈之後,方諾現族長的腿除了外傷,穴道竟然也是閉塞的。這就好像是淤堵的河道,無法是血脈暢通,日久天長之後,腿部肌肉雖然還沒有壞死,也萎縮的厲害,就算是筋脈重新接好了,只怕還要經過相當長的時間才能恢復。

「族長,實不相瞞,若是想要達到最好的治療效果,你就要堅持恢復鍛煉。我只能想辦法把你的外傷重新治療好,但這麼久以來,已經萎縮的肌肉要重新恢復功能和彈性,是需要相當長的時間和極大的毅力的。」

方諾說完,族長就點點,表示同意︰「既然有希望,我斷然不會輕易放棄。當年習武也吃了不少苦頭,現在大可以當作重頭再來。」

「那就好,治病最主要的就是精神和意志力,有希望和信心,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方諾找不到合適的小錘,索性拿起族長的拐杖在他的膝蓋上輕輕一敲,隨即一喜,說道︰「不錯,反射功能還好,只要堅持治療,藥物和鍛煉相結合,就大有希望。」

方諾又想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我先給你開一些活血化瘀的藥內服,再用幾樣草藥熬湯熱敷,兩天以後如果血脈有所恢復,我們就試試斷骨再續?」

這個方法可謂最危險的治療手段了,在現代就相當于骨外科的整形矯正手術。可方諾覺得還是有希望一試,而且中西醫結合也是目前最佳的治療手段了。

「可以。全听方姑娘的方法。」族長對于斷骨再續毫不恐懼,竟然同意的雲淡風輕。

「族長客氣了,叫我小諾就好啦。」

「那我們就回去啦,等下我來叫你們去赴宴。」拉伊扶起了族長,小鬼頭笑的頗為曖昧。

方諾在她小腦袋瓜上敲了一記,說道︰「我還要研究藥方呢。你若是有空,幫我送幾味藥草過來吧。」

「我來了,不打擾?」拉伊笑著瞄了烈焰一眼。

「自然不打擾。」方諾也笑,也瞄了烈焰一眼。可她這一眼和拉伊那眼神不同;方諾看烈焰,已經是滿滿的情意和甜蜜了。

「好啦好啦,別這樣你瞧、我看的了。親熱一會兒吧,要我取什麼草藥,多說幾樣,我稱的時間長點。」拉伊又沒心沒肺的打趣,這次可是族長把臉沉了下來,說道︰「拉伊,不可如此無禮。」

「哦,走吧。我扶您回去。」拉伊扶著族長出門,不忘回頭對方諾和烈焰吐了吐舌頭。

方諾和烈焰到門口相送,眼見族長走了,左右的圓屋里又有年輕的女子探頭出來看烈焰,方諾才忙著拉烈焰進屋。

才一進門,烈焰長臂收緊,從身後將方諾抱個滿懷。俊臉低垂下來,湊在方諾的耳邊,在她耳垂上輕輕一咬,「小諾,為何騙了我逃走?」

「呃,哪有兩個人一起逃婚,逃婚還走在一路的。」方諾被咬的耳垂麻,脖子癢,偏偏就是不疼。那感覺親昵中帶著點曖昧,甜膩膩的感覺直撞到心坎里去了。

「那你獨自跑了這些天可是暢快了?」烈焰的口氣帶著點吃味,可就是沒有半點苛責的意思。

「嗯,好的很呢。就是一樣不好。」方諾小臉垮下來,轉頭哀淒淒的看著烈焰。

頓時間,烈焰感覺心頭都像是被一只大手揉碎了似的疼。扳正了方諾的身子,和她直面相對,心疼的問道︰「是不是吃了太多的苦頭?他們究竟對你用了刑罰沒有?」

「刑罰倒是沒有,也沒有人對我怎樣,就是……就是……」

方諾一連的兩個「就是」直把烈焰急的眼楮冒火,心里酸,大手握住方諾的肩膀,急急的問著︰「究竟如何了?吃了什麼苦頭,我加倍給你討回來。」

「你湊過來,我告訴你。」方諾的眼神還是哀切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不敢聲張一樣。

烈焰忙低頭過去,把耳朵湊近了,咬著牙憤憤的听。等著方諾說出原委,他定要鬧個地覆天翻的模樣。

卻不料方諾湊過去並沒說話,也同樣在烈焰耳朵上輕輕一咬。酥、麻、癢百味撞在心頭,烈焰仿佛一個雷劈在頭頂一般,楞住了。

心里正琢磨自己剛剛咬她時,她心里是不是也這般的緊張、歡喜,卻不料方諾的唇瓣斜著一掃,在烈焰的臉頰「啵」的一下。

這一下親的又急又響,比剛剛劈在烈焰頭上的那個雷還要雷人。

烈焰也是情竇初開,二十年來也沒有年輕的女子近身,更不曾被哪個女子調戲過,自從幾個月前在回望峰共患難時耳鬢廝磨就情根深種了,現在給方諾這主動的一吻,頓時感覺天地變色,頭暈目眩。

烈焰覺得心中猶如艷陽高照,又似情湖泛起層層漣漪;幾日來的思念和擔心又伴著重逢的喜悅,那番矛盾又多情的滋味勾的心頭酥癢難忍。

再看方諾那張小臉上,更是嬌羞伴著得意;甜蜜中夾雜著偷腥似的欣喜,就好像她偷得了一個吻,就得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你親也親了,可要負責。」烈焰一語剛畢,就把方諾箍進了懷里。薄唇在她粉女敕的唇瓣上一貼,盡情品嘗她甜蜜的滋味。

良久才被方諾推開,一臉的紅暈羞澀︰「你也親了,這下可扯平了。」

烈焰一笑搖頭︰「誰說扯平?我說的負責,你要負責你自己勾起的天雷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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