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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一,昨夜星辰 第七十一節︰蒼山洱海

根據關昊天給古凡的資料記載,大理地處西南邊陲,蠻族聚居,十分不好管理,他們大多自稱為「南人」而將北斗王朝的百姓稱為「北人」。雖然在我朝,很多蠻族的首領紛紛附北,獲得北斗王朝授予的一官半職,圖場封妻蔭子的富貴,但是蠻族對于北人還是不太友好。

這也使得大理的局勢變得十分地復雜,比如剛才,關昊天的近衛只是多看了路邊衣著鮮艷的南人姑娘一眼,就發覺旁邊的南人小伙模了模懷里的腰刀,似乎有點不悅的模樣。古凡此時的目光卻被旁邊路過的的一群人所吸引,只見那一名穿著長裙,帶著流蘇羽帽,正處在豆蔻年華的少女,被一群男子簇擁著迎面走了過來,一襲長筒裙仿佛炙熱的火焰,又好比是深秋的楓葉,包裹住她玲瓏的身段,古凡在她的手腕之上,看見一串金色的小鈴鐺,不多不少正好七只。古凡只覺得心中一震,看向那少女的眼神也有了些不同。他分明認得那一串鈴鐺,不多不少,正是七只,迎風而動便能發出七種不同的音律來,仿佛是一首動听的樂曲,而這樂音之下隱藏的卻是最殘酷的殺機!這是不遜于驚骸劍和龍息劍的神兵,七音鈴!

似乎察覺到了古凡的目光,那少女身邊的幾個男人轉過身來,警覺而帶有敵意地看了看古凡,用土著語言彼此交流了一下,其中一個男子對著古凡將手中的腰帶拔出了半寸,又收了回去,從鼻子里發出一聲沉重的哼聲,似乎是警告的意味,隨後快步跟著眾人朝前走去。

伴隨著那個少女輕盈的腳步,清越的鈴鐺聲也漸行漸遠。古凡這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卻看到身旁的浣靈月有些不悅地撇了撇嘴道︰「怎麼樣,好看嗎?」

古凡看她嘴角微揚,略帶刻薄的語氣,心中嘿嘿一笑,反唇譏誚道︰「當然好看,起碼比我身邊這個好……」

怎麼?你看到漂亮女子就沒有魂了?」她略帶鄙夷地看了古凡一眼說道︰「這麼小的女孩子,你都有那份心思,真是衣冠禽獸!」

古凡也不爭辯,只是雙手報肩,身體後仰,靠在車廂里,眼楮微微下瞟,卻落在了對面浣靈月露在短裙下的一雙粉雕玉琢的玉腿上,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眼楮不禁微微眯了起來。不得不說,雖然浣靈月一直戴著面具,但無論是從身材還是膚質上看,都不難猜測她是一位風華絕代,傾國傾城的美人。古凡畢竟是一個少年,心中的旖念就仿佛是春天瘋長的雜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想要根除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誰知古凡不知不覺目光停滯在了浣靈月的裙下,卻被浣靈月發覺,順著古凡的眼神,正看到對方凝視著自己的雙腿,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雙腿並攏,歪了過去,嘴里低低地啐了一聲,「流氓。」

古凡被她這一句話提醒,嘿嘿地笑了一下,模模了自己的鼻梁,似乎是緩解剛才的尷尬,說道︰「浣靈月,最近的天氣真是越來越熱了……」

「是啊,蒼蠅都嗡嗡亂飛了,」浣靈月接下古凡的話茬,不失時機地諷刺道。

車隊又前進了大約一個時辰,中午時分,前方出現了一座大城的輪廓,只見那城樓上屋角飛檐,仿的是中土城防的建築風格,甚至還有角樓和箭塔,那城門上遠遠地可以看見青石磚牌匾上用中土文字寫著龍飛鳳舞的「大理」兩字。隨著馬車的 轆輪轉,車隊便沿著碧波蕩漾的湖泊,而在水畔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座青蔥的山嶺。李小狼見古凡看周圍的景色看得出神,便策馬來到馬車旁邊,對古凡說道︰「小侯爺,這湖泊就是洱海……」說著右手勒住韁繩,左手指著遠處青蔥的山嶺道︰「那里便是蒼山,洱海月,蒼山雪是咱們這里的名勝,您有時間可一定要去看一看!」

古凡微微點頭,望著遠處層巒疊嶂的山峰,映著幽幽碧水,不禁嘆道︰「一水繞蒼山,蒼山抱古城,撇開這里悶熱的天氣不說,大理當真是一個神仙般的去處!」

「小侯爺,我祖籍是膠州,來到大理三年也就習慣了。」李小狼笑了笑說道。

「哦?」古凡看了看李小狼稚氣未月兌的臉龐,不禁問道︰「那你幾歲參軍的?」

「回小侯爺,十二歲參軍,先是跟應北侯在膠州戍守海防,後來隨侯爺調到大理。」

古凡「哦」了一聲,微微點頭,就在兩人說話之間,車隊已經進了大理城。

只見這大理城中店鋪,民居呈棋盤狀分布,顯然是建築者仿照了中土的樣式,車隊繞過三條大街,在一棟金碧輝煌的建築內停了下來。古凡下了車,只見那一座建築主體是白色,由上等大理石堆砌而成,高貴之中透出異域獨有的風情,甚至還有幾分皇家的奢華氣息,在建築物周圍,數千持戈的衛士仿佛黑色的雕塑,一動不動,與純白的牆體形成著鮮明的對比。

李小狼走到古凡的身後,介紹道︰「小侯爺,前朝大理曾經自立為南詔國,後來被我朝平定,這建築就是南詔皇宮,戰亂中被毀掉了大部分,如今被應北侯重修了一部分改為了大理鎮守府……」

古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雖說南詔皇宮大半被毀,但關昊天重修起來,改為了大理鎮守府,卻著實有些不妥,倘若沒有人捅到上面去,這大理城里就是他關昊天說了算,但倘若被別有用心的小人舉報到了兵部,那可就不是僭越兩個字可以頂罪的,而有可能是「擁兵自重,意圖謀反」這樣足以株連九族的大罪。

古凡看向關昊天的眼中,不禁帶了一絲擔憂。

此時已經是晌午,被十幾名近衛簇擁著進了餐廳,早有侍女僕人將酒菜排好,一道一道絡繹不絕地傳遞了上來。

只見那一桌之上就擺放著大理砂鍋魚,木瓜雞,火燒豬肉等等好幾道大理特色的主菜,色澤鮮艷,沁香撲鼻,聞之不禁讓人食指大動。關昊天自己也是酒癮上來,開了幾壺府里珍藏的天祿,眾近衛輪流把盞,敬關昊天,酒席上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今日三更,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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