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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文昕負傷[手打VIP]

楓山是在雲靄城這里是僅次于雲靄山的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

艱難的等上山腰,俯視整個雲靄城,竟是一片汪洋!

雲靄城的內城島因為地勢稍稍比外城要高出些許,所以雲靄城外城雖然已經被洪水淹沒了半座城,但是內城的水現在只是剛剛沒膝!現在看起來內城暫時還有些安全,但是這暴雨連連,冬日的寒氣還沒有過去,這樣下去,內城的人不被淹死也要有被凍死!

「兩位王爺,樞密使大人請上座!」雲靄城外城城主李青恭敬的說道,但是雖然說是讓他們坐,但是看他那樣焦慮不安的神色,最想要做的大概就是立即讓他們想辦法治理這場災害吧!

「不必了,你將整個雲靄城的內外城的地形圖取出來,本王要與碩王樞密使好好的看看!」北辰文昕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個時候可不是能讓他們休息的時間了。

在這個臨時搭建的房子里,所有人圍著桌子上的巨幅地形圖商討著對策!

可是面對這樣一場百年罕見的洪災,從來不曾見識過這樣災禍的人,只能干瞪眼,雖然焦急,卻沒有任何的辦法解決。

落羽看著桌子上的地形圖,眉間微微的蹙起!

看雲靄城的地形狀況,若是淹沒的話,外城首當其沖,而後才是漸入內城。若是外城整個淹沒的話,外城還能夠逃生,但是內城的人就會被困死在里面,根本毫無生機!可是他們全部聚在外城的話,內城也不是一個辦法,必須有人前往內城才是!三萬大軍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三日後就定能到達,等他們來了之後,她就有辦法法暫時阻止洪水漫城,但是如是真正的泄了洪的話,卻很難!

「全部聚在外城的話,我們根本就不了解內城的狀況,這明顯對我們不利!」北辰文昕看著地圖,忽然說道,想法與落羽不謀而合!他也是看出來了這外城顯然比內城淹沒的要快些,但是相比較而言,內城卻危險的多。抬頭看了眼落羽冷然的神情,忽然嚴肅的說道︰「我們必須要有人前往內城,平息內城的恐慌,這樣才能更有效的對抗這次的洪災!」

「辰王殿下說的下官也明白!下官在這些日子已經派了不下十來個人,但是皆因水勢凶猛,根本就過不去啊!」李青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在這種危急關頭,若是外城有人進入到內城的話,定是一種鼓舞。可是,看那一望無際的洪水,他們根本就過不去啊!

「若是輕功高絕的話,借助水中的浮物,定是能過得去!」北辰文昕臉上笑容不變,可是心中卻已經做了個決定。他們中,若論輕功的話,沒有人能比得上落羽,可是她現在卻沒有辦法施展。除去落羽的話,現在只有他與北辰文樂了!北辰文樂雖然武功不俗,但是比起他來,還是要差上許多,而雲靄城外城的這些人明顯就依靠不了,否則也不會這麼多天,卻沒有任何人能進入內城了!為今之計,也只有他才能進入得了內城。

「下官明白!下官這就去問問何人懂武功!」李青雙眼一亮,欣喜的準備下去。

「不必了!本王親自前往!」北辰文昕揮手阻止他的意圖,之間在地形圖上內城的那一塊徘徊了好一會兒,笑容溫和的說道︰「本王親自前往定然比一個普通的人前去的效果更加的好!本王要讓他們知道,若是死的話,還有北辰文昕這個北辰的辰王陪著他們!」

「我去吧!」北辰文樂淡淡的說道,反正他也無牽無掛,若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的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他微微的瞥了眼冷漠的坐在那里的落羽,眉宇間有點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黯然,只是不知道她會不會記得他!

「你們先出去!」一直默不作聲的落羽忽然開口,卻是讓滿屋子的人全部出去。獨獨留下了北辰文昕與北辰文樂,以及她身後讓人忽視不了的竹!寒眸冷冷抬著頭看著他們兩個,道︰「內城之行,北辰文昕必須前往!但是,若碩王殿下不滿的話,你也可以前去!本少絕對不會阻攔!」如此危險的事情,人家避之唯恐不及,這兩個人倒是毫不含糊的非要前往!如若不是北辰文昕需要這次的這個機會的話,她根本就不會答應讓他去那麼危險的的地方。

「為什麼!」冷冷的看著她,北辰文樂的臉上帶著一絲冷意!兩廂差別的態度,讓他心一揪,卻憑著直覺就問了出來。

「沒有為什麼,除去本少欠了你一條命之外,你我之間並沒有任何的交集!」雖然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但是落羽還是感覺到了他那一瞬間的情緒波動,或許是因為對他的不敬,引發了他的不滿,但是她一向不在意這些。

「文昕,去吧!只希望你能依照你自己的心行事,若是此番成功的話,那麼雲靄城就是你的了!」轉過頭,落羽嚴肅的看著他,此番前去定是非常的危險。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雲靄山因此而發生了大範圍的滑坡泥石流的話,那必將是九死一生!可是,只要有她在這里,她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嗯!阿羽放心!我……走了,阿羽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千萬不要太勞累!」北辰文昕上前在她的眼角那多讓他每每看到都心痛不已的紅梅上印下一吻。復又轉過頭看向一旁的北辰文樂,驚奇的發現,他的臉色似乎很差,不僅擔心的問道︰「五哥身子不適嗎?那就去休息一會兒吧!」

「不用!」北辰文樂僵著聲音,漠然的轉過頭。

「即是如此,五哥我去了內城,阿羽就托你照料了,這樣的天氣中,她……畢竟有些不便!」有些遲疑的開口,他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他,但是留著阿羽一個人在這里,他畢竟不放心。雖然知道她身邊的竹的身手不錯,但是他依舊還是不放心。北辰文樂雖然冷漠,但是畢竟他了解他,他也卻是個負責的人。

「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北辰文樂輕微的應了下來。

「文昕……等等!」見他要走,落羽忽然開口喚住了他!轉動輪椅來到他的面前,看了他半晌,忽然伸手將頭上綁發用的紅緞扯了下來,淡淡的看了他不解的眼神,輕輕的將他右手上的白紗解下,將紅緞綁了上去︰「一定要……平安!」

「我……會的!」北辰文昕眼神倏的一柔,絲絲柔情盡顯。

那身姿色的身影如大鵬展翅一般的在大雨中躍下楓山,身姿輕盈的在激流滾滾的洪水上快速的向雲靄內城而去!

落羽山腰之上,看著那個身影,直到徹底的看不見後,依舊不見回轉。竹撐著一把藏青的油紙扇如木樁一般的站在她的身後,為她擋住點點飄雨!

北辰文樂站在木屋前愣愣的看著她,心底空落落的,卻又透著酸澀,真的很不好受!

「雲靄城的雲靄山上的植物是否繁盛?」望著鋪在桌子上的地圖,落羽斂眉問道。若是繁盛的話,那麼泥石流的發生機率就比較小,若是稀疏的話,那他們就只能準備防範的措施了!

「這……雲靄山素有雲靄城的聖山之說,倒是從來不曾有人真正的去登上去過,但是只是這樣的打眼看的話,確實濃郁!」李青不解她為何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但是卻還是據實回答。雲靄山在這里素有守護雲靄城之說,更是被這個城奉為聖山,一般人倒是不敢隨意登山。他雖為外城城主,但是卻也無力與這里的習俗相較真。

只不過這個讓他們這些男人都不敢直視的人,為何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現在他們不是討論的是如何退去洪水嗎?這與雲靄山樹木是否繁盛有何關系?朝廷這次派來的人怎麼這麼奇怪,而且年紀如此之小,真的可以勝任此等重擔嗎?若是不行的話,那可是整個雲靄城都要與之陪葬!想到這里,李青看向落羽的眼神中帶著深深的質疑,似乎在思索她是否真的能勝任一般!

「在城門口堆上層層沙袋,盡量在洪水退去之前,防止洪水再次發起第二次的洪浪攻勢!本少與碩王殿下會盡快的想出對策,對付這場洪水!你們先去組織一下群中吧!」快速的下達命令,落羽一向不喜歡月兌離帶水,只要自己想到的,她會快速的在腦海中分析利弊,然後以最快的時間內做出對策。

今晚時分,杜勇帶領的三萬大軍應該就會到了吧!到時候也就不必如此麻煩了!她不是,沒有看到李青的質疑,卻佯裝不曾看見。對這些人做任何解釋都是沒有用的,這點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與其浪費口舌做無用功,她倒是更加的希望是將時間放在正事上。

「碩王殿下,你有何見解!」難道他是呆在這里做木頭的嗎?這點倒是與竹滿相像!落羽難得惡意的想著。

「沒有!」干脆利落沒有任何的猶豫,北辰文樂連頭也沒抬一下。從開始到現在,他始終在擺弄著手中的紫竹簫,好像那是他的寶貝一樣。

落羽的嘴角狠狠一抽,卻也知道這個北辰文昕冷心冷性,絕對不會在意他人的生死,指望他根本就是指望不上。若不是為了北辰文昕,她又其實那種多管閑事之人?自己的君主尚且如此輕賤他們的命,以他們的生死為賭注,就是為了要了他們的命!連自己親生兒子的命都可以不要,他還會在意這些與他根本就沒有任何關系的人的命嗎?他在北都中坐享榮華富貴,掌管千萬人的生死大權,如何能懂得了那些底層人的心聲?

這次她讓北辰文昕過來,原本就是一個賭注,贏了的話,就似天下人的民心,輸了的話,頂多讓北辰星有了些借口罷了!不過,既然她敢說,就不會存在失敗!

或許……只能用那個她最不願意使用的方式了……

遠在北都的皇宮中,皇帝北辰星一下朝就直接去了棲鳳宮,臉上難得有些愉悅!

「臣妾參見皇上,看皇上的氣色,似乎遇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呢!」皇後林嵐帶著溫婉的笑容迎了出來,拉著他的手就來到榻上坐了下來。

北辰星笑而不語,接過林嵐親自奉上的茶,小啄了一口,又放了下來。就這麼的看著林嵐,笑容滿面的樣子,讓林嵐的心頭掠過陣陣不安。

「皇上,您這麼看著臣妾做什麼?是臣妾的妝花了嗎?」紅著臉,林眉難掩羞意的問道,心中卻布滿了迷霧,到底怎麼回事,皇上到底在看些什麼?難道是發現了什麼嗎?可是也不對啊,就算是發現了什麼,按理說應該是大發雷霆才是,怎麼現下倒是高興非常?

「皇後可還記得雨晴?」忽然,皇帝開口詢問道。

「當……當然,臣妾當然記得,雨晴姐與臣妾情同姐妹,怎麼會不記得?恐怕整個北辰都不可能會有人忘記得了她吧!」林嵐心中一顫,皇上怎麼會想到提起她?她一直以為皇上定是恨死了樓雨晴才是,畢竟是她害的他陷入了殺害樓氏忠良這樣的罪名之中,可是看他剛剛提起她的樣子,反而是她從來不曾體驗過的徹骨柔情!想到這里,林嵐的眉眼輕垂,遮住了眼底的波濤。

「你知道嗎?朕找到她了,朕找到她了!這麼多年來,朕一直以為她已經死了,可是現在才發現她根本就沒有死!」北辰星眉目間的瘋狂令人驚悚,他找了這麼久,終于讓他找到她了,現在絕對不會再讓她從她身邊逃離!

「皇上你胡說什麼,樓雨晴已經死了近二十年了!臣妾與皇後都陪同你去認過她的尸身,怎麼可能還活著?簡直荒謬!」林嵐猛地一拍案幾的站了起來,語音急促的大聲喝道。不可能,那個女人應該早就死了,是她親眼所見,怎麼可能還會死而復生?簡直是無稽之談!陷入恐慌中的林嵐不曾察覺剛剛她的語氣的不妥,甚至也沒有看見北辰星望向她的凌厲視線。

「皇後可知,有時候親眼所見也有不實之處?」北辰星說的漫不經心,但是臉上的笑容明顯斂了去。端起桌上的茶淺淺的飲了一口,略帶懷疑道︰「朕以為,以皇後與雨晴的交好程度,若是听到雨晴未死的消息,理應開心,怎麼倒是滿臉驚恐失措?」

林嵐聞言一驚,連忙壓下心中躥起的火苗,臉上重新掛著一點溫婉柔和的笑容,有些惶恐的說道︰「皇上真是誤會臣妾了!臣妾不是驚慌失措,而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雨晴當初下葬的時候,臣妾等人不是親眼所見嗎?皇上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誰朕都有可能錯認,唯獨雨晴,她即使化成灰朕也不可能錯認!」北辰星眼底閃著痴迷的光芒,已經多少年不曾見到她了?當初的落羽就是與她的相貌有著八成的相似,讓他充滿了晦澀!現在他好不容易找到她,一定不能再放任她從他的面前逃走了!

「皇上,天下間相貌相似者大有人在,雨晴早已經死了,皇上你何必再尋一個容貌相似的人來壞了她的亡靈呢?皇上!」女人的直覺中,讓林嵐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有種感覺,若是那個女人出現的話,無論是不是樓雨晴,都將是她的一顆阻礙的石頭!

「朕意已決,即使不是她,那也是與她樣貌一樣的人,這樣也就夠了,朕心里當作是她就好!」北辰星因為林嵐的話,臉色陰沉的站了起來,臨走前忽然說了句讓林嵐驚慌的話︰「朕一直以為你與雨晴定是情如姐妹,可是朕現在忽然發現,或許那些只是假象!否則,你怎麼忍心要去毀落羽的容?那個與她有著那麼相似的容貌?」

「皇上——」他這是發現了什麼嗎?還是說他開始懷疑那場暗殺與她有關?想到這里,林嵐渾身顫抖的環抱住自己的身子,顫著聲音叫道︰「妙人,妙人……」

「娘娘怎麼了?」妙人慌忙跑了出來,見她有點不對勁,連忙問道。

「妙人,她死了是不是,樓雨晴已經死了對不對?對不對?」猛地撲上前掐著妙人的胳膊,慌亂的說著!

「死了,她早已經死了!」

「是啊,她死了,她死了……」

所以那個人定然不是她,那會是誰呢?難道是……不行,現在不是考慮這些時候,一個女人而已,就算長得與那個女人相似又如何?皇上現在一定只是一時的興頭上,等那股新鮮勁過了,他自然就會發現那個人不是樓雨晴!現在最重要的是雲靄城的那三個人,絕對不能讓他們再回來,絕對不能!

……

杜勇領著三萬大軍已經到達,落羽看著手中的地形圖,下著命令︰

「杜勇,你領著一萬人去蒼河的下游去看看,是不是靠近這個地方的位置堵住了?若是的話,將這個放在那上面點燃,記住,一定要會輕功,在點燃的瞬間立刻撤離,否則的話可是會被炸得粉身碎骨!」落羽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他的手上,嚴肅的說道。

那是材料最為簡單的一種便易炸彈!前世她畢竟是軍防將軍,制作這些東西可是拿手的很。只是她從來都不希望將這些東西帶進這種冷兵器的時代,只是現在用來這種用途,也是無可厚非!

杜勇手中捧著這個黑乎乎的東西,實在不明白這是什麼,只是隱隱約約的聞到了一股硫磺的味道。不過,身為軍人,最主要的就是服從命令,當下什麼也不問,同樣嚴肅的說道︰「末將明白!」

「另外兩萬人,由碩王帶領一對守在城門前,幫助那些人駐守城門!」看向默不作聲的北辰文樂,落羽冷冷的說道!他來這里這麼多天,除了抱著他的紫竹簫,什麼都不做,令落羽不知道該說什麼!

「竹,你領上一萬人前往雲靄山,勘察地形,切記,一切小心為上!」雲靄山應該是這三個地方最為危險的地方,雖然她並不希望她的人去冒險,但是除了竹,這里真的沒有一個人合適了!但是話還是要說的明白些,否則依照竹的個性,就算是危險的話,他也定是將她的命令當作首要之重,真的若是除了什麼事情的話,重新培養一個如何順心的手下,還真的挺麻煩的!而她,最討厭的就是麻煩!

「是!」竹依舊是萬年不變的表情,只是機械的應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而北辰文樂壓根就什麼都沒說,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站起身就離開了!

見萬事已經分配的差不多之後,落羽轉動著輪椅來到門前,看著外面下個不停的漂泊大雨,寒眸遙望著內城的方向!

不知道北辰文昕現在如何了,外城的狀況現在已經越來越差了,內城現在到底如何了,他們這里根本就不得知!從來不曾有過的擔憂之情咋心間環繞,隱隱的甚至帶著一絲不安!

「什麼人!」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落羽眸中冷光閃動。

「落羽!」冷冷的聲音,有點耳熟!

轉過頭,落羽眉尖微挑,略有些詫異的問道︰「慕雲絕?你怎麼會在這里?」這里離北都那麼遠,他怎麼就在這里出現?況且,他的老巢可是遠在東楚,早在她迎娶北辰敏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回了東楚,現在怎會又出現了?而且她事先還沒有得到絲毫的消息,看來這個鳳舞樓辦事的效率越來越差了,梅兒這麼久到底在做什麼?

「你受傷了嗎?」炯炯有神的一雙鷹目深深的看著她,慕雲絕一向沉穩低沉的聲音倏的響起。在東之痕那里得到她的消息,他馬不停蹄的從東楚來到北辰,可是得到的消息卻是她已經遠赴雲靄城治水!他再次快馬加鞭的追著她的步伐,只是為了看一眼她是不是真的受傷,身子有沒有痊愈!

「一點小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撇過頭避開那讓她詫異的灼熱視線,淡淡的說道。心頭忽然涌現一股奇怪的感覺,難道他這個天雲宮的一宮之主,就是因為這個跑到這樣的地方嗎?呵,當初她的救命之恩倒是蠻值錢的呢!

「我欠你的命還不曾還,以後若是用的上我慕雲絕的地方,你只需要將上次從我這里拿去的那塊玉佩帶至天雲宮的話,無論是什麼樣的要求,慕雲絕定會為你完成!」慕雲絕深深的深深的再看了她一眼,又如來時一般,消失了蹤跡!

落羽眉宇間有些訝異,從來不曾想過當初想過還有這樣的用處!當初會改變主意就他,也是因為他的身份,覺得未來定然能給于她幫助,這才勉勉強強的就下他!不過,現在想來,當初的決定確實沒有錯呢!

原本已經離開的慕雲絕,此時正隱在暗處,看著那個他朝思暮想了好幾個月的人!剛剛的話大概是他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一向就不善言辭的他,是不是又惹她不快了呢?他從這些日子的情報中了解到,她似乎與北辰文昕的關系甚好,好的令他感到嫉妒。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她對待他的態度就像是個陌生人,讓他心寒心痛!

到底要如何才能真正的讓她了解他的心呢?他並不在意她的身份,男人又如何?女人又如何?只要是他喜歡,是他愛的人就好!

他,真的放不下!

「樞密使……樞密使大人不好了!」剛剛回到房間的落羽,听到李青難掩驚慌的聲音,那股不安的感覺越加的強烈!

「出了什麼事情?」倏的轉過身,落羽緊緊的蹙著眉頭問道!

「內城……內城出事了!」李青現在真的是慌了,要知道內城中的那位可是現在北辰如日中天的辰王殿下,若是他除了什麼事情的話,恐怕他的腦袋不保!怎麼好好的就在辰王剛剛到了那邊的第二天就出事情了呢?

「到底、到底出了……到底他出了什麼事情?」落羽的聲音顫抖著,就連扶著輪椅的雙手也顫抖的異常厲害!他明明答應過她不會有事情,怎麼會就突然出事情呢?他的承諾算什麼?

「辰王殿下似乎是因為救內城城主的女兒,不幸被洪水卷走!」那個女人哪里有他尊貴,何必要為了她連自己的命都賠上?這個辰王殿下真的是讓他驚訝,從出生到現在,辰王算是他第一個如此欽佩之人,以自己的金尊之軀,屈尊降貴的親自救人,這樣的人,世上還有幾個?

「被洪水卷走?」落羽倒抽一口涼氣,如今一連這麼多天的大雨,洪水已經一發不可收拾,就算是他武功高絕,若是落入激流之中,那也是徒然!她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城主的女兒,若是救了她的話,定是得到一個有力的支持!可是,若是連命都沒有了的話,還有什麼用?

「你……出去吧!本少自有……辦法!」虛弱的揮了揮手,落羽眉宇間染上一絲決絕。她好不容易願意敞開心扉接受一個人,若是她就這麼死了的話,那她怎麼辦?好不容易願意相信他,可是他竟然又騙了她!

嘴角一勾,落羽的一雙寒眸之中閃著凌厲的光芒︰「北辰文昕,若是你也死了的話,這個天下又有什麼用處?本少可不是什麼善茬,你若是死了話,本少就讓這個天下陪著本少受騙的心,一起沉淪!」

說話間,左右雙手間再次出現了五根寒光熠熠的銀針!

短短半年,曾經以為絕對不會使用的禁術,現在卻已經到了第二次了!若是菊兒知道的話,必將又是一陣羅嗦了!可是,她不得不用,她總不能任由他就這麼死了吧?

十根銀針在她快速的動作間沒入雙腿,尖銳的痛楚從雙腿傳至全身,差點讓落羽痛昏過去。這次的痛苦遠遠的比上次還要厲害,冷汗浸濕她的全身,終于在一個時辰之後,雙腿上的疼痛漸漸消失,知覺也恢復了!

你要記住,這樣的禁術一旦使用,第一次或許不覺得,但是第二次的時候,全身的痛楚宛若十指盡斷時的痛楚,甚至更甚!而這種痛苦需要整整一個時辰!

你斷過十指,你就應該知道,所以我不希望你使用!就算是逼不得已使用的話,也就第一次就好!

到了第三次,恐怕就算你的意志力再如何的好,也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絕對不希望你去嘗試!

若是你真的因為無奈使用了的話,那你也就只剩下一年的時間了!

天機子的話倏的浮上腦海,句句珠璣,卻包含著深深的無奈!

「真的是比斷指還要痛呢!老頭這次果然沒有欺騙本少!」搖搖晃晃的從輪椅上站起來,落羽的臉色蒼白中甚至隱隱的透著青色。自嘲的低喃了幾句,等腦袋終于徹底的從痛楚中回過神來之後,試了試雙腳觸底的感覺!唔,果然還是踏在地上比較踏實!

滿頭的青色早已經松散了一肩!

自從上次講束發的紅緞給了北辰文昕之後,用其他的東西束發還真的很不習慣呢!彎腰輕觸輪椅上扶手底下的一個機關,男子手腕粗的扶手就露出了一個口子。從中拿出以往束發的紅玉冠,滿頭青絲輕輕的束起,以玉冠束之,紅繩垂至胸前!

一個翩翩美少年就這麼的出現了!

只是這樣的她因為眼角的那奪血色紅梅顯得妖異惑人,卻又帶著寒梅的傲然清冷,整個人就是矛盾的結合體!

踏出房屋,迎著大雨站在山腰上,望著下面那一望無際的汪洋,以及不遠處的內城,雖然大水蔓延,但是至少只是淹了地勢稍矮之處。看起來那個建築恢宏的一處住宅就是城主府了!

「樞、樞密使……」李青張著嘴巴望著站在雨幕中的紅衣少年,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怎麼回事,她……她怎麼又能走了?

「李城主,勞煩你去告訴碩王,本少要去內城,外城的事情就交給他調配了!」她相信以他的能力,定然可以做到。

「是是是!」這個時候,李青忽然發現,這個少年真的美得讓人側目,美的讓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可是從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壓力,卻讓他不敢稍有一絲的遲疑,連忙應了數聲,就趕忙往北辰文樂那里趕了去!

腳尖一點,迎著大雨從楓山躍了下去,借助漂浮物如閃電般的越過了波濤般的洪水,安然的落在內城的城主府的房頂上。

當北辰文樂趕到山腰的時候,他只能勉勉強強的看見一道紅影在水面上快速的閃動著。

「終究來遲了一步……」雨水順著他白皙精致的面龐滑落至衣襟中,北辰文樂清亮的眼眸中有一絲黯淡,最終還是轉過身……

六弟就這麼重要嗎?即使要使用禁術也要這麼做嗎?

落羽來到內城中,城中雖然凌亂,但是卻有條不紊,看的出來北辰文昕在這里做到了他想做的了!

「你們瞧,外城又來了個漂亮的哥哥,比文昕哥哥還要好看呢!」一個滿臉稚氣的小女孩看到她,忽然高興的大叫起來。

「哇,真的呀,我還以為文昕哥哥是最好看的呢,原來還有更加好看的哥哥!」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哥哥是來就我們的嗎?」

……。

落羽冷冷的看著這群舌燥的小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于小孩子她從來就不喜歡,喜歡哭,又膽小,隨便一句話一個動作都能惹得他們大哭不止。可是這群看起來很狼狽的孩子,面對這些事情竟然還能瞪著一雙純美的雙眸看著她,讓她冰冷的心微微的有絲訝異。

「大人是?」一個中年微胖的男子,目光犀利的看著她。這個少年的修為竟然如此之高,竟然輕易的就能跨越這道天湖一般的屏障,讓薛湖的心里泛起怪異感覺。

「本少想,你便是這內城的城主——薛虎吧!本少來是尋辰王北辰文昕的!」冷眼看了他一眼,落羽環顧四周道︰「不知令媛在什麼地方?本少想要向她了解一些事情!」

「若是關于殿下如何落水的話,下官倒是可以全權帶說!」薛虎上前拱手,語氣沉痛內疚︰「子琪因為想要回城主府取些東西,卻不想洪水倏的變大,躲閃不及,辰王殿下快速的躍了過去,伸手將子琪給拉了回來,並且將她扔到了安全之處,自己卻被洪水卷走了!」

「是嗎?多謝城主大人能記得如此清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落羽頭也不回的重新站到了城主府的房頂上。

薛虎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呢,看起來之前她的推測要全部推翻了!之前看不見這里的具體情況,現在來了這里,她很肯定,就算洪水再如何的大,只要不曾瞞過屋頂的話,以他的能力怎麼可能會被洪水卷走?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為今之計就是先將北辰文昕給找出來!

想到這里,一只竹簫從袖中滑落在手中!

大雨洪水中,少年立于屋尖上,一只玉簫在手,迎著狂風吹奏出震撼人心的一曲!

落羽在腦海中找了一曲上一世比較喜歡的曲子《海闊天空》吹了出來。

剛開始所有的人皆沉浸在這樣獨特卻令人著迷的簫聲中,但是好景不長,‘唰’的一聲,一條巨蟒突然掀起千層浪的從洪水之中抬起了它粗壯嚇人的身軀。

「啊——是蒼蟒蛇,救命啊,它又要吃人了!」

「蛇,嗚哇哇,娘,有蛇,我怕……」

「蛇來了,蒼蟒蛇來了,它又要吃人了……」

……

但是驚慌過後,所有的人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那就是這次蒼蟒蛇並不是像往常那樣遇人就攻擊,而是很乖順的吐著杏子,稍稍一停頓就猛地鑽進了混沌的洪水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從開始到現在,那個在他們看來漂亮的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少年,一直都是吹著手中的竹簫,不曾因為那條巨蟒的出現而動搖過半分!

薛虎目光陰沉的看著迎風而立的少年,垂在身側衣袖中的手緊緊的攥成拳,但是很快又舒展眉頭,全身放松下來!

落羽雖然被這他們吹笛,但是後面的動靜卻絲毫都沒有逃過她的耳,剛剛薛虎那一閃而逝的殺意,讓她的目光一冷。

她其實也是從李青的口中得知蒼河中有一條巨大的蒼蟒蛇,經常在野外襲擊人。抱著試試的心態,才打算使用御獸術召喚它出來找尋北辰文昕。畢竟她可是一個人,恐怕無從這個急湍的洪流中找到人,倒是它值得一試!

曲調依舊在繼續,所有人也都從剛剛的驚慌中回過神來,思緒漸漸的沉浸在這首動人的簫聲中。

許多年之後,當那些孩子長大成人之後,每每想起這一幕,都充滿了向往與憧憬!而那時,這個他們憧憬的少年,早已經成就了這個大陸的傳奇,足夠所有人記下她了!而這段記憶卻只有這幾個在場的半大的孩子看得到,卻足夠他們銘記一生,世世代代的傳遞下去……

曲調一頓,落羽眉尖一緊,快速的消失在了屋頂。

當她趕到的時候,就見蒼蟒蛇用它龐大的身軀輕輕的裹著北辰文昕傷痕累累的身軀,似乎要幫他取暖。見她到來,討好似的仰起頭,吐著杏子,沖她直看。

落羽眼角狠狠一抽,蛇本就是冷血動物,用它取暖不是找死嗎?一個不小心,要是被勒死的話,恐怕他還不知道!

輕輕的拍了拍這個長相可怕,有著五六米的長度,身軀比她腰還要粗的蒼蟒蛇,示意它可以離開了。

蒼蟒蛇放開北辰文昕之後,一下子鑽進了洪水中,再次的消失不見。

落羽蹲子,將手搭在北辰文昕的手腕上,這一診治讓落羽一驚。心跳實在太弱,而且內傷嚴重,若不是有一點內力護住心脈的話,恐怕已經死了!只是,到底是誰出手傷了他?甚至能傷得了他,而且竟然是如此之重!難道會是薛虎嗎?

抬起頭看了四周一眼,發現這里竟然是一處稍稍凸顯的高地,四周洪水環繞。也幸是這出意外的高地,這才將北辰文昕給救了下來。否則的話,剛剛等她找來的話,恐怕就是一具尸體了。不過這里畢竟不是久留之地,若是一個洪浪派了過來的話,連她都要倒霉。只是若是這個大雨中帶著一個人的話,以她現在的樣子真的能行嗎?

全身的鞭傷已經開始出現疼痛,畢竟當初的傷口都沒有好,現在又在這樣的雨水中呆了這麼長時間,令她的身體實在有些吃不消。如此下去,她體內的寒毒只會越積越多,身體的狀況也會越來越差。

到底該怎麼辦?落羽一時間陷入了兩難,倏的,眸中劃過一道精光,對了,她還有老頭給的清心丸,或許有些幫助!畢竟這個東西,那個老頭說有起死回生之效,現在正是驗證的時候。

扳開他緊緊閉著的雙唇,將手中泛著清香的清心丸塞進他的嘴里。或許是因為深度的昏迷,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的吞咽,只是含在嘴里毫無動靜。落羽冷冷的表情有了絲變化,困惑的表情浮上容顏,美目中帶著深深的擔憂,吞不下去這該怎麼辦?想了想,牙關一咬,猛地俯軀,將一雙冰冷的嬌唇貼在那張微微張開卻也同樣冰冷的雙唇上。

困難的伸出舌頭,在伸進他的口中的時候,她一向冰冷的臉上泛起了淺淺的紅暈。將清心丸用舌頭頂進他的喉嚨深處,察覺到他喉嚨微動,確定他將東西吞下去之後,她正準備起身,卻感覺到頭被東西一扣,整個身子再次貼在了身下人的身上。

「唔……」落羽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不知所措的慌亂掙扎。該死的,一時間疏忽了,竟然讓他趁虛而入!

「阿羽……這是你……咳咳咳,第一次主動問我呢!」吻夠了的北辰文昕終于放開了掙扎的落羽,嘴角噙著一絲像是偷了腥的貓一般得意的笑容,只是這個笑容顯得很是蒼白無力。

原本溫潤中藏著凌厲的黑眸,現在也黯淡了許多,但是即使如此,他依舊笑得宛若孩子一般,純淨中透著致命的誘惑。落羽原本冷厲的眼神,因為他的樣子,一瞬間就軟了下來。這樣蒼白無力的他,真的很不適合他,但是即使如此狼狽,可是他全身的氣勢確實有增無減。

「誰傷了你?」縴縴玉手輕輕的撫上他沾滿泥土的俊顏,落羽冷聲問道,周身的煞氣讓人心驚。

「誰傷了我,這並不重要…咳咳咳…這些事情我會去親自處理,只是…在洪水漫過頭頂的那一刻,我…咳咳…我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阿羽,那種痛苦真的要比死亡還要可怕……咳咳……若是失去了你,我就真的會活不下去!」北辰文昕艱難的握住落羽冰涼的小手,那一刻,他想的不是要將竟敢襲擊他的人碎尸萬段,而是這張冰冷的小臉。

「阿羽…咳咳…咳咳咳……」

「現在你還是少說兩句吧,身子虛弱的緊,多多保存體力才是真的!」那一刻,落羽的心真的已經淪陷了,這個時候,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會在懷疑?即使她真的沒有心,這樣的他也足以讓她為他長出一顆心來。

「不行,阿羽你听說完……現在的我什麼都沒有…咳咳…咳咳咳……阿羽,若是我將來以這天下為聘,你是否願意與我一同站在最頂端俯覽這天下?」小心的帶著期待,即使如此虛弱,但是北辰文昕的黑眸中卻帶著閃閃的期盼的光芒。

以這個天下為聘嗎?落羽心中微微一甜,可是她真的能嗎?或者說這段情真的不會因為權力的燻染而變質嗎?也許,一切需要到那一天才能真正的知道!就算此情不變,可是也要她的身子允許才可!

「天下都未定,文昕就說這種大話,是不是有些為時過早?」淺笑的含糊的說了這樣的一句話,落羽並沒有給出北辰文昕想要的答案。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卻也知道很多事情強求不得,但是剛剛至少從她的語氣中,他知道她已經松了口。心中暗暗的發誓,他一定會以這整個天下為聘,風風光光的讓她嫁于他,與他一起平起看這天下。

「好,只是到時候只盼著阿羽不要再有任何的借口搪塞于我了!」嘴角扯出一絲淡淡的淺笑,北辰文昕說道。

「能起來嗎?這雨這麼大,老是呆在這里對你的傷勢也不利!我們得盡快回去才是!」落羽輕輕的扶起他,北辰文昕看似瘦削的高大身軀,將落羽的身材襯托的很是嬌小。

「你這樣帶著我,你根本就沒辦法施展輕功,還是我自己來吧!」北辰文昕知道她的身子還沒有痊愈,這樣的帶著他的話,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從這樣的洪流之中飛渡過去。

「少廢話!」冷冷的睇了他一眼,落羽猛地抓住他的肩膀。丟下他?怎麼可能,不說她前世不曾丟下過她的伙伴,現在就更不可能,更何況他現在是她心中認定的人,她更不可能丟得下他!

「阿羽,我是認真的!若是真的是天要滅我的話,在死之前能夠再見你一面,我已經很滿足了,只希望你好好的活著!」北辰文昕踉蹌的撐著虛弱的身軀,說道。

「天?北辰文昕可知,落羽最不信的便是天!難道你沒有听說過一句話,人定勝天,若是天不順己的話,我寧願逆了這天!你若想要這個天下,就信你自己就好!你若安好便罷,若是你有絲毫的差錯的話!落羽發誓,定會讓這個天下為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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