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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並不想多管這閑事,可是卻奇異的發現,這個在一堆的死人堆中的人,有著驚人的求生意志。

世上多得是落井下石之人,然而這雪中送炭,卻是最易于人心的所向。

「竹!帶他回本少的府里!」這個男人大難不死,且有這麼強的意志力,日後也許能成為一個不錯的棋子。抿了抿唇,黑暗中,落羽的眸子就如夜晚的星辰,熠熠生光,卻又幽暗不明。

竹閃身出現在那個男人面前,單手一提,將她提了起來。

「待會去讓梅兒查一下!」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已經陷入昏迷,垂著頭顱的人,落羽淡淡的說道。她不是善人,絕對不會留個來歷不明的人在身邊,就算他真的對她有用處。

竹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一個縱身,又一次消失了蹤影。

望著這死胡同中堆積的尸體,落羽不悅的微蹙眉尖。自袖中取了一個小小的瓶子,將里面的藥粉隨風散去。藥粉灑落的瞬間,地上的尸體化為一灘血水,直至最後只剩下一些水印。

將手中的藥瓶收回袖中,落羽不得不感嘆,這個菊兒看起來像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卻不想,這制藥能力竟然如此的高。一瓶化尸粉竟然將人化得無跡可尋。看來確實應該好好的獎勵下她了,也省得她整日一見到她,就抱怨她。

從死胡同中走了出來,原本還是明月星辰滿天的夜空,此時卻被大片大片的烏雲遮蓋。

仰頭望天,落羽的神情中有絲落寞,低聲喃喃道︰「差點忘了,北辰的八月到九月是雨季!看來,這三個月只能以輪椅代步了!」

三年前所受的屈辱,不僅讓她失去了健康的身子,甚至一到雨天,她的雙腿就刺痛難耐,以至于後來的毫無知覺。剛剛開始她還以為她的腿廢了,後來才發現,只有到了陰雨天,才會有此癥狀。

剛剛踏進府邸,就見一襲紫衣的紫璃軒,面色陰沉的靠在巨大的紅木柱上。見她回來,挑眉冷冷的問道︰「舍得回來了?你又去了哪了?」

落羽眼神冷冽的看著反常的紫璃軒,抿著唇不發一語。對于紫璃軒這種質問般的語氣,她心中很是不悅,但是考慮到他大概是在擔心她,也就隱忍不發了。

「出去有些事情!」冷冷的扔下這句話,落羽並不打算多加解釋。頓了頓,淡漠的雙目定定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以後,少管本少的事情!」

大概是前段時間,對他過于放縱,所以才會讓他有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這樣的事情,還是早做了解早好。

一句話讓紫璃軒的俊臉煞白,眼露痛楚的看了眼神情冷漠的落羽一眼,雙唇緊咬,最後終究什麼也沒說,施展輕功疾馳而去。

落羽轉身,神情復雜的遙望著那抹紫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紫璃軒……

剛剛回到房間中,雙腿上一陣一陣加劇的痛楚襲上心間。

「竹…」強忍著腿上的痛楚,落羽咬牙喚道。

竹應聲而出,手上還推著一個以盛開的梅花裝飾的瓖金輪椅。

竹毫無波動的眸底深處有絲心疼一閃而逝,北辰的雨天較多,看公子的樣子,已經打算以這里為本營了,可是難道要讓公子猶如殘廢一般,整日依靠這個輪椅嗎?

彎腰小心翼翼的將那縴細瘦弱的身軀抱至輪椅上,徹骨的冰寒氣息從雙臂傳至全身。可是他卻似毫無感覺一般,手不曾抖動半分。

「你…下去吧!」不想再讓人看到她這樣狼狽的模樣,滿頭大汗的落羽,臉色蒼白的揮手示意竹退下。腿上不住傳來的痛楚,讓她的雙唇隱隱的打顫,蒼白的臉頰上,那眼角的朱砂痣也顯得愈發的黯淡。

每次經歷這樣的痛苦,落羽心中的恨就深一分,以至于整整三年來,恨極了之後,反而能平心靜氣的面對這一切了。可是,這並不是代表她會放過南國那些人,那些傷了她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腿上的痛楚漸漸減小,與此同時的就是毫無知覺的雙腿。松開緊咬下唇的雪白貝齒,臉色雖說依舊蒼白,但是相對于剛剛已經緩和了許多。

旋轉輪椅,來到窗前,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外面已經下起了蒙蒙細雨。

伸出雙臂,火紅的衣袖滑落至臂彎處,兩只皓腕上的紅緞尤其醒目。

解下手腕上的紅緞,兩條紅緞月兌落之後,顯現出的不是雪白的手腕,而是兩圈裹著細細金絲的手腕。落羽眺望窗外,雙手用紅緞將已經過肩的墨發系起,長長的紅緞從耳後垂于胸前,整個人淡漠中更增添了一絲的縹緲感!

雨,整整下了一夜!

落羽在窗前看了整整一夜。

天剛剛擦亮,竹推著輪椅出了落府,剛好就見北辰文昕一身紫金色的莽服等在門口。

北辰文昕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有些失措的望著那輪椅上的一抹嫣紅。一夜之間,昨天還是好好的人,今日卻為何以輪椅代步?那束起的烏發,那垂于胸口的紅緞,整個人給了他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落羽,你這是怎麼了?」臉上閃過一絲的憂慮,北辰文昕連忙迎了上來。

「老毛病罷了!」落羽垂下眼瞼,濃密的睫毛在眼下透射出深深的陰影,無謂的道。

老毛病?怎麼可以如此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北辰文昕神情一稟,眼中的煞氣似要溢出來一般。是誰,到底是誰竟然將她傷至此?若是被他知道的話,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走吧!」淡淡的對身後的竹道。竹微微頷首,推著落羽上了已經準備好了的轎子。

望著已經走遠了的軟轎,北辰文昕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周身殺氣似乎要摧毀一切,一向溫和無情的墨色瞳中,隱隱泛起血色的光芒。

「影,查——落羽!」掩下眸中的情緒,北辰文昕冷冷的說道。

「是!」

金碧輝煌的金鑾殿上,已經中年卻依舊健朗的皇帝北晨星,此時正一臉不悅的端坐在鎏金龍椅上,視線卻不住的望著殿門。

百官皆是垂頭不語,陛下這個樣子,定是見樞密使還沒有上朝,從而龍顏不悅了吧。現在可不會有人願意當這個炮灰,那是明顯的找死嘛!

「啟奏皇上,這樞密使落羽實在過分,竟然要皇上與眾臣等候她一個人,此乃大不敬!」陰霾的瞥了眼身旁那溫雅面容,北辰文森跨出隊列,拱手語氣不滿的說道。

蠢貨,北辰文杰暗自啐道,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個落羽在父皇的眼里不一般,還不知死活的往活口撞!

北晨星淡淡的瞥了他一言,一眼不發的又轉過視線。北辰文森被剛剛那記眼神刺得渾身一顫,終究不甘的拱手回歸本位。

 轆 轆的轉軸聲在殿外響起,北辰星有些失態的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那抹火紅,那輪椅上的少年,真的是昨日昨天那個新上任的樞密使嗎?

「微臣落羽,參見皇上!」竹被她留在殿外,落羽雙手滾著輪椅,來到前列,拱手恭敬的道︰「還請皇上寬恕落羽的腿腳不便。無法行君臣大禮!」

「落愛卿的腿…怎麼回事?」緩緩的坐回了龍椅,北辰星皺眉問道。

「一些舊疾,經常復發,還請皇上見諒!」四兩撥千斤的將這個問題一筆帶過,不願深談。自始至終,落羽的手都是覆在手腕上,不斷的摩擦著……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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