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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謠言四起(八)

第十七章謠言四起(八)

空氣像要凝固似的,苟斌心里難受極了。

他就像個罪犯,或者是一條癩皮狗,毫無遮攔地蜷縮在馬校長和老婆的面前,望著面沉似水的校長和神色變換不定的老婆,竟然有種說不出的味道。他不自覺地掏出了一支煙,點著了,放在嘴里狠命地吸了兩口,肥胖的臉上有些疲憊的神情,他把嘴擠成了口哨的模樣,吐出無數個煙圈,那煙圈就像魔術師的魔術一般,連環著裊裊上升,很是壯觀。

秀娥看著丈夫的熊樣,壓制不住內心的不滿。先看了一眼校長,秀眉輕蹙,沉聲說道︰「磨嘰個啥啊,還不如個娘們!有話就快說,有屁就快放!」

「潑婦,能不能別插話啊!」苟斌難過得就要哭出聲來,看著這個平時養眼的老婆,此時卻恨她牙根子癢癢。

秀娥還要和苟斌爭吵,校長急忙伸手止住秀娥,說道︰「別急,讓他想想!」

「蠢貨!蠢貨!地地道道的蠢貨!」秀娥心里惡罵不止。

秀娥不再說話,坐在那里生著悶氣,她就看不慣男人做事兒慢慢騰騰揉揉唧唧的,還不如個娘們。要是婚姻可以重新選擇,她一定不會嫁給苟斌這樣的窩囊廢,她時常感嘆自己遇人不聰,是今生的命;她現在越看越覺得苟斌無能,做事沒主見,遇事就退縮,容易被人家當槍使。這個男人還小心眼,別人的過他總是牢記在心,銖錙必較。他們時時為了一點小事就冷戰好久,兩個人有時多日不說一句話,這讓追求舉案齊眉琴瑟和鳴的秀娥極度失望和傷心。

最讓秀娥不能容忍的,就是苟斌的酗酒。他和社會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過密,隔三差五地就和他們聚在一起,經常酩酊大醉。夜晚經常是滿身酒氣地回到家里,大吵大叫,讓人不得安生,讓秀娥煩不勝煩。

俗話說酒色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情,苟斌喝酒時常不知道自己是誰,一旦喝醉了酒,他就眼發昏,腦袋就發渾,不認人。酒醉狀態下,苟斌不僅對秀娥拳腳相加,先前秀娥還能容忍,後來就和苟斌你一拳我一腳地對打,當然最後還是秀娥挨得很,要不是他們有一雙兒女,恐怕他們早就散伙了。

苟斌喝醉酒時,就是對外人也是時常鬧得難以收拾。

有一次,大概是初冬,天氣異常寒冷,苟斌喝得歪歪拽拽回家,走到半路里,一跤跌倒,爬不起來,嘔吐得滿地滿身都是穢物。

古道熱腸的汪老師恰好路過,扶他起來,要送他回家。

苟斌睜著朦朧的醉眼,拒絕道︰「我……不……不……回家……這……里……睡著……睡……睡……著……得……勁!……」

汪老師勸道︰「苟老師,這里太冷,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吧!」

苟斌睜著朦朧的醉眼,悻悻地打量著汪老師,半天才緩過神來,話中冒著酒氣,說道︰「你……是……誰……啊?……你……算……老……幾?憑……什……什什麼……讓讓……讓我……回家!……」

汪老師看他醉酒,也不和他一般見識,勸道︰「走吧,我把你送回去!」

「我不回家,你是誰?」苟斌雙目嫣紅,滿嘴噴著酒氣。

「我是汪超,汪老師!」汪老師雖然心中有氣,還是笑著說。

「汪……超,……汪超……汪老……師,你……算……個……雞……巴毛……啊!」苟斌結結巴巴地滿嘴冒著臭氣。

汪超老師真的生氣了,正要不搭理他離開,恰好汪老師的老婆汪嫂從這里經過,听到了苟斌的胡言亂語,也是一時好心,上前勸道︰「苟老師,你醉里,回家吧!回家讓秀娥嫂子給你洗洗!」

「你……你你是……誰誰啊?哈……哈,你……你你算個……屄……屄毛……啊啊!」苟斌愣怔地盯著汪嫂凸起的前胸說道。

汪嫂生氣地說道︰「苟老師怎麼這樣啊?我們好心地勸你,你怎麼罵人啊!」

汪老師听到苟斌的話兒難听,對妻子說道︰「算了,回家喊他老婆來吧!」

汪老師和汪嫂正要回去給苟斌喊人,苟斌突然拉住汪嫂喊道︰「老婆,回……去,我……和……你……睡睡……睡覺!」

汪嫂看著苟斌醉意似海,也不介意,驚悚地掙月兌掉苟斌的手,大老遠跑到苟斌的家里,喊來了秀娥。

看著苟斌醉酒的熊樣,秀娥羞愧難當,惱怒萬分,掄起鞋底子,在苟斌的臉上「啪啪」整整揍了四鞋底,然後一**坐在地上,放聲大哭不止。

苟斌惱了,想在秀娥身上撈回來,可是他看到秀娥大哭,楞了一下,伸手還是向著秀娥的頭發抓來,秀娥哭著爬起來,一把推在苟斌的身上,可惜他喝得實在醉,被秀娥推搡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經過幾推幾搡,苟斌趴在地上又大吐了一陣,腦袋才算有些清醒,後來在汪老師和秀娥的架扶下,好歹把他弄回了家里。

不過從那以後,遇到苟斌喝醉酒,再也沒有人敢勸他了。

有一次苟斌喝醉了,他打著酒嗝,歪歪扭扭,竟然到教室里去上課,在教學樓上的樓道里遇到了分管教學的高副校長。高副校長見他一走三搖歪歪斜斜的,便攔住了他,笑著說︰「苟老師喝醉了,還能上課嗎?」

苟斌把眼一瞪,說道︰「我……喝……醉……了,挨……你的……蛋疼……啊!……你……管得……著嗎?」

「你醉了,回家休息吧!」高副校長耐著性子勸道。

「我憑什麼回家?」苟斌斜睨著高副校長。

高副校長臉一沉說︰「你喝醉了,就是不能上課!我就得管!」

「你算個……球啊!我喝……我的,你……干……瞪眼!我……看……在這個學校……誰……誰敢管老……老子!」苟斌滿嘴大放厥詞。

「按照規定酒後不能上課!」高副校長說道,「你必須回家!」

「咸……吃……蘿卜!……啥子……操……心……」苟斌嘴里咕噥道。苟斌就像個瘋狗一樣,伸著脖子望著高副校長。他還伸胳膊挽袖子,大有動手的跡象。

「如果你敢動手,我就報警!」高副校長本來不大的眼楮因為狂睜著,越發顯得難看駭人。

「報……警……老子……就……怕……你啊!……老……子有……的是……人!」苟斌說著,推了高副校長一把,文質彬彬的高副校長歪了三歪總算沒有栽倒。

「報……警?……」苟斌一陣帶著酒氣的哈哈狂笑,說道,「報警……?咬……老子……的**……****……啊!老子……不……怕……怕你!」苟斌粗俗地叫道,他的臉已經被酒精麻醉成了豬肝色。

「你……你怎麼罵人?」高副校長被苟斌氣得半死,竟結巴起來。

苟斌睜著閃現著醉意的眼楮,滿不在乎地望著高副校長。

怒火中燒的高副校長掏出了手機,要報警。

有教師把校長找來,馬校長氣得端來了一盆水,全部澆到了苟斌的身上,他才算有些清醒了。

被澆成落湯雞的苟斌被人架到了校長辦公室。

馬校長讓人把他丟在沙發上,直到苟斌完全清醒了,他才鼓著鼻子瞪著眼,把苟斌狠狠地熊了一頓。

為此苟斌不得已擺了一桌子,向高副校長低頭認錯,賠禮道歉,此事才算結過。

當然苟斌酒後鬧事兒時有發生。在這個學校,遇到苟斌喝醉,大家都選擇遠遠地躲開。

苟斌簡直沒有半點教師的樣子,每當他醉酒的時候,放牛場上的污言穢語就會從他的嘴里滔滔不絕地倒出來。可以毫不夸張地說,這個街上提到了苟斌,幾乎都會說那家伙真不像教師,簡直是潑皮無賴!有的會為秀娥惋惜,一朵鮮花竟然插在了一堆牛糞上了。

這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此時苟斌面對正襟危坐的校長和對他極為不滿的妻子,正要把事情的原委說清楚,突然街上傳來了噪雜的吵鬧聲和女人的啼哭聲,他的內心激靈靈打了幾個寒顫。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隔著簾子向著大門口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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