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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悠長的狼嚎聲傳來,在夜晚就傳的越的遠了。仿佛是在召喚著同伴,又像是再尋覓著主人?

林中急行的身形一頓,猛然抬頭向著那狼嚎的方向看去,只是略一遲疑,就提步飛奔,尋聲而去。

「寒,找到了?」烈焰的聲音里透著驚喜,卻又帶著濃濃的疲憊。已經幾天了,方諾不見回來,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烈焰也從最開始的賭氣,變成了擔心。仔細想想方諾又有什麼錯?不過就是使著小性子,耍點小聰明,想要找個法子讓兩人度過難關。

何況方諾執意護著不肯賣的也是自己的東西,她定然是怕自己吃不得苦,又沒有銀子心焦,才想出那樣的法子來的。試想一個姑娘家,如果不是逼的急了怎麼會去拋頭露面?

又何況她也沒背著自己,就是當著自己的面大模大樣的去演一場戲,自己怎麼就酸起了性子和她急呢?而且還過分的把她一個人拋下了,若是她遇險又怎麼辦?

想想方諾那一張嬌俏愛的臉蛋,又想想她那弱不禁風似的身板,偏偏就有一雙倔 的眼楮和硬氣的性子。若是她遇著了壞人,定然不會假意屈從,若是爭個魚死網破,自己真是後悔終生了。

雖然當時是方諾先走掉的,烈焰千恨、萬恨,就恨自己心眼小,沒有立刻就追上去;反而還尋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方向走了。

現在好,想要回頭去尋,哪里還有方諾的影子?

又想想方諾若是找自己不著,心焦、失望,滿臉的深情又是被拋下的淒委,烈焰的心就好像被荊棘刺穿了一樣的狠狠疼著。

一路順著方諾當初走開的方向找下去,烈焰竟然越找越是心驚,毫無頭緒不說,還尋著了黑水族的蹤跡。

听聞最近黑水族極不太平,現任的尊主行蹤飄忽,卻又心存惡念,早在這位尊主還是大祭司的時候就因修煉邪功被罰過。深潭幽禁二十多年,一朝得勢,必定會變本加厲。

不得已,烈焰才放信號調來了寒。寒畢竟是狼,鼻子很靈,以嗅到方諾的氣味,總比自己一直胡亂的找要強的多。

而且听寒剛才的嚎叫聲,定然是有跡尋了。

寒正停在一棵歪脖樹前,樹下滿是茂密遮掩的藤蔓,把這棵老樹顫的好似一個樹屋一般。

烈焰奔到近前看了一眼,就現這里肯定以藏人,說是方諾曾經在這里落腳也有能。

烈焰修長的手撩起樹藤,頓時就聞到一股煙火的味道。看地上的灰燼顯然已經有些日子了,但因為樹藤遮掩,氣味還在。那火上分明還烤著些蘑菇,地上還依稀有幾個小巧的腳印。

再一看,烈焰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也緊縮起來。

就在那堆灰燼的旁邊有一條腐爛的毒蛇。雖然這麼多天過去了,蛇皮已經被螞蟻咬破,蛇肉都吞吃殆盡了,從那塌癟的蛇頭就以看出是一條劇毒的小蛇。

若是方諾真的在這里休息,這里有出現了一條毒蛇……

烈焰不敢再想,心卻一直懸著,砰砰跳的慌亂無比。

「主子。」澈的聲音響起。他是在烈焰和方諾分開之後,烈焰掉頭走掉的第二天找到烈焰的。也是因為烈焰當時心灰意冷,沒有隱藏行蹤,給澈留下的記號,故意讓他尋來的。

「前面有什麼消息嗎?黑水族的人究竟在找什麼?」烈焰緊皺著眉頭,一雙眼楮狠狠的盯著那條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蛇。如果真的是它曾經咬過小諾,那自己真得給它再來個挫骨揚灰。

「听聞,是前尊主的兩個兒子逃走了。」澈停頓了一下說道︰「一個是漪澗,另一個是……」

「漣淵?」烈焰立刻就想到了這個名字。

「是。」不是漣淵還有誰呢?就算黑水族逃了再多的人,也不及一個漣淵來的重要吧。

「沒有打听到小諾的蹤跡?」烈焰更關心的是這個。他問黑水族的事情,也不過就是怕方諾不知所以的和他們踫面而已。

「沒有。不過前面一間要塞的客棧曾經有人見過兩個黑衣人帶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姑娘,但不知道是不是方姑娘。」

「特征。」除了方諾,任何人烈焰都不關心。

澈順著烈焰的視線才猛然看到了地上已經腐爛黑的蛇尸,肩膀抖了一下,才回復道︰「那位姑娘受了蛇襲,脖頸受傷昏迷不醒。」

「走,去看看。」烈焰轉身向外掠去,澈也緊跟而去。

寒卻還留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兒,朝著另外一邊跑走了。它是狼,不能隨便到人多的地方去。不過它還現了其他的線索呢,以先去找找看。寒自認也是主人的好幫手,自動的去尋找蹤跡了。

客棧里已經人去樓空,就連前幾日受阻的那些江湖人士,游商散客也都散去了。

一是因為前路通了,該走的人都走了。二是因為黑水族最近又放出風聲,要在藥神大會上搞些名堂,這些原本想要去藥神大會湊熱鬧、分一杯羹的都想要早早的去乾坤島佔個席位,自然散的更快。

「那姑娘傷在脖頸上,當時來的時候已經是氣若游絲,我還當是救不活了呢,所以不準抱進門來。誰知道那一對黑衣的主僕丟下一大塊銀子,只要了一間房,還說不需要大夫,他們帶著蛇藥。沒想到還真是靈驗,不出兩天,那姑娘就活蹦亂跳的了。」

掌櫃的越說,烈焰的臉色越是陰沉。最後澈又問了一些細節,烈焰沒有听完就轉身奔出了客棧,眼神四望,隨後吹了一聲口哨。

不一會兒,寒的嚎叫聲回應過來,已經不是剛剛的方向。烈焰一飛身就奔了過去,等到澈問清楚再出來,只見到烈焰的背影消失在遠處。

「主子,你卻是太心急了。關心則亂啊!」澈低聲的說了一句,但也一路追了過去。

寒的鼻子確實靈驗,一路追蹤下去,來到一條河邊就止步不前。只能在河灘上不停的打轉,時不時的嚎叫一聲,還露出不甘的眼神來。

烈焰奔到河邊心就涼了半截。他知道河水以洗去人身上的氣味,追到此處就等于是斷了追蹤,若是再往下找,就只能憑著運氣了。

若是運氣好,等到方諾身上的水氣干了,他們又找對了方向,還是以繼續尋到她的蹤跡的。只是河對岸還是一片樹林,不知道方諾往哪個方向去了,又該如何找起。

「主子,先過河看看吧,也許方諾能留下線索。」澈的建議不無道理。

听那客棧掌櫃的說,方諾是被黑水族的一個男子抱走的,而她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清醒的了,所以若非她本意就是要離開,就極有能會留下些什麼線索。

烈焰點頭,已經心焦的足尖點水,飛撲向河的對岸。澈也緊緊跟上。最後是寒,雖然狼不喜水,但也會游泳,只得跟著主子下了水,一路的狗刨式游了過來。

到了對岸,烈焰輕功卓絕,只是鞋子進了些水。澈是濕了小腿的褲子,也算是輕功絕佳。寒游上岸來,不情不願又滿心委屈的嚎叫幾聲,然後抖去了皮毛上的水珠。

「分頭找吧。」烈焰放眼四望,卻沒有半點的頭緒。但憑著感覺,方諾一定會給自己留下點什麼線索的。他信方諾,更新自己和她心靈相通的感覺。

兩人一狼分開前面的三個方向,一頭鑽進樹林找了起來。不過走不多遠澈就折返回來,朝著烈焰的方向一路追去。

「澈,有事?」烈焰不知道澈為何拋開選定的路線回頭,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他。

「主子,這個方向再向前,是表少爺的別院山莊?」澈指著烈焰前面的方向提醒著。

「金屋藏嬌!」烈焰頓時想了起來,這里不就是有鐸鈳的一個別院嘛。想當初自己還因為這個名字狠狠的笑話過他一次呢。那時候鐸鈳執意就要這個名字,還一臉正經的說︰「我鐸鈳就要在這里藏上我的嬌妻,讓你們干瞪眼,看著饞去吧。」

想起當年還都是年少之時,他們幾個人鬧著的那些荒唐的事,還有各自情竇初開之時,念叨過的那些美貌的少女,烈焰的心就是一突。

「主子,你說方姑娘會不是……去了表少爺的別院?」澈只能這樣猜測著,卻不敢直說。

「不會。她已經忘了。」烈焰搖頭,心里卻總是有些酸。

再一回想,倒是覺得自己處處落于下風,總是沒有佔著理。想當年自己也不看好的婚事,還總是拿鐸鈳打趣,恨不得把那個小麻煩推出去,讓鐸鈳真的抱走才好。

之後一別經年,她和鐸鈳……

「主子,上去尋尋吧,或許有消息呢?」澈猶豫著措辭,總是怕觸動了主子的心肝。

「不會。」烈焰又是搖頭。

「那,或許是漣淵和漪澗兩兄弟帶方姑娘上山的?畢竟漪澗和表少爺的關系很好。」

這次烈焰的眼楮一亮,覺得倒是有些能。仍然猶豫,既是怕找不到方諾,又怕找到了,方諾竟然真的和鐸鈳在一起?

「嗷!」寒的一聲嚎叫打破了烈焰左思右想、舉棋不定,一轉身飛奔向寒跑走的方向,烈焰巴不得現在就找到方諾,而她不在「金屋藏嬌」的別院最好。

寒找到的是個山洞,看上去黑幽幽的,不知道里面會是什麼所在。

烈焰一到洞口,就聞到了一股淡香。雖然隨著微風散去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留下的味道,但那味道他再熟悉不過了,是百草山上的一種艾草和芭蕉葉混合的香丸,平時帶在荷包里以驅散蚊蟲的。若是經由火烤之後,以散出持續很久的香味兒,確實是留作追蹤信號之用。

澈也聞到了這個味道,忙掏出火折子點燃,先一步向洞里走去。這山洞外小內寬,還有一個轉彎。待走到里面就見一個房間大小的石洞,地上還留著一堆灰燼。

那香丸的味道就是從這火堆里散出來的。澈彎腰拾起一根樹枝,在灰燼里撥了幾下,從里面翻出一顆燒的只剩下小指甲蓋大小的一塊香脂。那就是香丸燃燒之後的精油物質,看來這是方諾來過的地方沒錯。

「當順著香味兒去尋。還有沒有伶伶蟲?」烈焰急著問澈。

伶伶蟲是一種隱藏于花蕊內的小蟲,對氣味的辨別尤為敏感。但也只限于花草的香氣,對人的氣味自然不如寒嗅的那麼透徹了。不過方諾既然留下這香丸燃燒,肯定就是給自己留下線索,放出伶伶蟲一定以找到。

烈焰話音未落,澈已經從自己的兜囊里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瓷瓶,將瓶口打開,倒出一只瓢蟲大小的紅色小蟲來。

那小蟲通體鮮紅,猶如是一顆朱砂,但翅膀展開足有身體的三倍大小。飛起來的時候出「吱」的一聲,比知了叫的還要響亮。

那伶伶蟲一邊飛,一邊叫著,烈焰和澈、寒就隨著那聲音跟著蟲兒一路尋找過去。

只是越走越是心焦,因為那伶伶蟲真的是往山上的「金屋藏嬌」方向去的。

烈焰的眉頭雖然越皺越緊,但腳步不停,硬著頭皮也要找到方諾。從樹林里一陣急奔,猛然就感覺一道勁風刮來。

烈焰和澈都是耳力極好、伸手絕佳的人,一閃身讓開了一只飛鏢。那只飛鏢的力道很猛,穿過二人身側的夾隙,竟然一下子射中了那只展翅叫著飛行的伶伶蟲。

「嗡」的一聲,伶伶蟲的翅膀撲扇兩下墜到了地上。

「誰?」澈一只手扣住腰間的斷劍,一只手護在了烈焰身前。這是他護主的習慣動作,只要有個風吹草動就是如此,十幾年來早就習慣了。

烈焰也停,順著飛鏢的方向冷眼看過去,就只見一道道黑影由樹蔭暗處閃身圍攏過來。

而對方以用一枚飛鏢刺中正在飛著的伶伶蟲,這手腕的力道和準頭也不容小視,肯定會是個高手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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