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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情苦,借酒澆愁是多麼正當的理由啊!幽蘭若沒有沒想到這一茬!可見她被情迷去的神智有多恐怖!

打定注意要喝個暢快淋灕,幽蘭若當即不再消沉。歡心愉悅的站起來,歡欣鼓舞的大步出府。

修禹和端著粥過來的瑕非一齊愣住,懨懨了三天的小姐一下子就換了副神情,毫無過度的,她們有點發懵了。這是為哪般?

幽蘭若才不理會她們的眼光,出了幽相府,思索三秒鐘,她立刻有了想法。

安王愛酒成狂,府中的收藏不管量還是質,定然不差。她這些年收集的美酒大多偏綿長柔軟型,想喝醉得喝到後天。那麼哪里的酒能保證質量,又能滿足她買醉的目的呢?自然是千家酒館!

說起來醉一這些年雖是終日爛醉,但是好酒他都是藏在千家酒館的,而且皆是極品烈酒,幽蘭若咂咂嘴,胃里的酒蟲子仿佛已經蘇醒。

這些天在陸情軒面前討乖賣巧,她甚少喝酒,此刻既能得此機會大醉一場,何不放開了去逍遙?

秉著不能喝品質比安王府窖藏差的酒的原則,幽蘭若穿街過巷,搖到了千家酒館。擇了一處清雅清淨視野開闊的席面,開始悠哉悠哉的借酒澆愁。

誰也不知道她是借著情傷的緣由以喝酒為目的,還是借著喝酒的消遣以消愁為目的。幽蘭若暗贊一聲,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她幽蘭若,做事怎麼能輕易被人看透?

出乎幽蘭若預料的是,陸情軒帶著想醉的心境輕易醉倒,她帶著不想醉的心境,竟然沒有比他撐得更久。

當莫讓出現在千家酒館,站在幽蘭若面前時,她已經醉的失去了神智。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莫讓站立半晌,看著趴在桌子上坐立不穩的女子,他心頭閃過一絲憐惜,如果不是他為她和陸情軒牽線,他們是否都不必再受一次情殤?但這世間什麼都有,偏偏沒有如果!

莫讓憤怒的瞪著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子,仿佛想在她身上瞪出個窟窿,但女子一絲反應也沒有。

一把搶過幽蘭若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莫讓開始怒吼︰「幽蘭若!你能出息點嗎?你的囂張狂妄去哪兒了?你的自信滿滿去哪兒了?你不是死也不放棄嗎?怎麼就這麼認輸了?啊,借酒澆愁?比陸情軒還孬!」

吼完,眸中的怒氣又加了一分,因為那女子一動也不動,完全不理會他,倒是四周不少不善的目光投射過來。

莫讓無語的抬首望天,女人比男人孬似乎也很正常的。

但幽蘭若她是尋常女人嗎?能以常理較之嗎?

莫讓再次恨恨的盯著幽蘭若看了眼,無奈的上前,搬過她的身子,試圖將她喚醒。

但是,在莫讓將幽蘭若翻轉過來的一瞬間,莫讓整個人愣住了。那是怎樣的一張臉?梨花帶雨,滄桑悲涼,遺世淒苦。他從沒想過,幽蘭若會有這樣的一面。

若是陸情軒見到,他還能那麼狠心嗎?

「幽蘭若,你听我說,你想放棄陸情軒,沒人會怪你,若不想放棄,就站起來,別這樣自怨自艾!」莫讓費力的扶起幽蘭若,奈何她此刻就如一灘爛泥,怎麼扶也扶不起來。

感覺到有人踫觸,幽蘭若習慣性的蹙眉,心底自然的升起一股不悅。她不明白,怎麼有人敢佔她便宜。

幽蘭若費力的睜開眼皮,眼縫中露出一張陌生的臉,她甩了甩頭,大腦中有很多紛繁的片段,但連不起來。唯一最深刻的是她仿佛從高樓摔下,數百米的高樓,原來只需要幾秒就能走完。從生到死,只有幾秒。

可是為什麼她又還活著呢?

幽蘭若委屈的嘟嘴,因為她發現她竟然想不起來。

沮喪的抬起頭,那一張熟悉而陌生的臉再次映入眼簾,幽蘭若傻傻的笑了笑。敢靠自己這麼近的人除了從小就定有婚約,相約不離不棄的未婚夫還能有誰?

相約不離不棄,可他還是瞞著她和別人舉行婚禮!

許多人知道,她很驕縱,也很驕傲,不管什麼時候,她都是橫著走的,漸漸的給人一種錯覺,這樣的女子,大概不會有軟弱的時候。但只要是女子,怎麼會沒有軟弱的時候?

當她親眼看見未婚夫的背叛,她的驕傲不允許她露出一絲軟弱,但她的心底早已片片凌遲,碎得血肉模糊。

幽蘭若的心境停留在未婚夫穿著禮服與別人舉行婚禮的那一刻,大腦中的碎片又換了一張。

哦,她想起來了,她失神狂奔,差點被車撞飛,是不放心追出來的歷靖文救了她。將她拉回來,站在大街人行道上怒吼。

怒吼?吼的什麼她竟然沒听到。

她真傻,更傻的是,她竟然連問都沒有他為什麼追出來。她被驕傲支使著,擺出絕不原諒的姿態,傲慢的斜睨著那男子。那男子卻不放棄,她只能躲進旁邊的高樓,她不能再耽擱一刻,她的驕傲隨時可能潰散。

隨後他的新娘也來了,三人追逐著到了大廈的頂層。然後,她失足摔下了大廈。

幽蘭若突然又笑了,好長啊,終于屢清了,又好短啊,活生生的性命從生到死。

其實在她驕傲的斜睨著他時,她口中吐出不少尖刻之語,她的心中卻只想說一句話。告訴他她心底對他的眷念,求他別離開她。想著,幽蘭若痴痴的看著扶著自己的人,輕聲呢喃出聲。

但是剛說完,她又發現一個問題,他穿的衣服好奇怪!

莫讓看著幽蘭若布滿淚水的小臉,正自愣神,須臾被她一句話震得腦袋發昏。那爛醉的女子將姿態放得甚低,嗓音調得特柔,呢喃著︰「……不要離開她,她一點也不堅強,她很需要他。」

醉酒之後將人錯認,這本是尋常之事,但幽蘭若話語開頭喊的另一個名字就不太尋常了。

靖文?

莫讓深吸一口氣,將這個名字在腦中過了三十遍,沒有任何發現。再次深吸了一口氣。

但還沒緩過心神,半靠著他的女子突然伸手來解他的衣服。口中嘟囔著︰「靖文,你怎麼穿這麼奇怪的衣服?」

莫讓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嚇得不輕,哪里有空多想她話里的意思!下意識的,想將她甩出去,但是一放手,幽蘭若立刻往旁邊倒下去,他只能趕緊再扶著她。

但這一耽擱,幽蘭若已經解開了他外袍的系帶。

光天化日,大廳觀眾,莫讓完全不會思考了,這個女人哪里學來的本事?強到爆了!

顧不得再訝異,莫讓一手扶著她,一手去阻擋她伸過來的狼爪,一邊還調整角度擋住鄰座的視線,偏偏還得隨時注意著不能搞出太大動靜。

這般伺候著,他一只手哪里是幽蘭若兩只爪的對手,頃刻外衣的系帶也被解開了。

「大少?月兒?」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帶著疑惑的低沉嗓音。

莫讓差點喜極而泣,救星來了!

想也不想轉身呼救︰「方少傾,快來幫忙,這個女人借酒耍無賴呢。」他這一轉身,身前解了幾層亂作一團的衣衫頓時遮無可遮,曝露在眾人的視線中,偏巧在他轉身之際,無人看到的死角,幽蘭若再一次將他的中衣也扒開了。

「哇,烈酒成欲女,酒樓變青樓!」

「剛才我就說這兩人相擁的姿勢不尋常……。」

「哇,現在的女人尺度真是越來越大了。」

「哇,那個男人好有艷福啊,那個女人好有勇氣啊。」

「哈哈,俗話說喝酒壯膽,什麼都敢!」

陣陣抽氣,陣陣嘩然,陣陣哄笑。

方少傾只感覺一股血氣上涌,上前一把將幽蘭若拽過來,素來冷沉的臉黑得不能再黑,「莫讓!你竟敢!」他顫抖著指著莫讓,心中的憤怒竟是難以抑制,眸中的凶光直欲將莫讓凌遲。

莫讓懶得解釋,他和方少傾不過半斤八兩,一個是幽蘭若心上人的好友,一個是幽蘭若根本不搭理的追求者。

但恰在這一刻,幽蘭若又嘟嚷了一句,緊接著,她的小爪子開始在方少傾身上亂抓。莫讓震驚得無以復加,這幽蘭若這是什麼毛病!醉了解人衣服解得這般利索的,那是什麼人啊!

顧不得剛系上的衣衫,莫讓立刻上來要搶幽蘭若,方少傾哪里肯,兩人出招接招,比劃起來。

大抵是方少傾沒料到幽蘭若的狼女天性,外袍被解開的一剎那,不由愣了愣,莫讓抓住時機一拳轟在他肩頭。

這一拳不比打在陸情軒身上的那一拳,是帶足了力道的。方少傾被打得身子一歪,猝不及防懷中的人也被搶走了。莫讓將幽蘭若安頓在桌上,轉身笑了︰「一直以來就想領教了,今日正好,咱們誰贏了誰帶她走。」

方少傾正一肚子怒氣沒出發,頓時兩人過起招來,從樓上打到樓下,從樓下打到樓外。四周的酒客大多被這場香艷旖旎的為愛決斗吸引,紛紛圍攏過來了。

倒是將幽蘭若晾在一旁。

幽蘭若靜靜的趴在木桌上,木頭的觸感很硬,很難受,她不由蹙眉。但她一分力氣也沒有,根本移動不了,算了,桌子總比地板好,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須臾,一陣細微的腳步聲走近,幽蘭若睜開眼,便見著一雙紫色緞面的雲底鞋,在紫色的袍裾下時隱時現,紫色的錦袍似行雲,輕緩搖曳。她艱難將頭抬起一分,兩分,三分,沿著紫色的錦袍往上看。

一張刀削斧刻出的絕美容顏映在眼底,幽蘭若笑了,這個人她認識!

幽蘭若伸手攀著男子的錦袍,艱難的站起來,男子眸光淺淡,並未借半分力給她。

待幽蘭若站穩,男子突然退後一步,他的錦袍一甩,從幽蘭若手中滑出,失去支撐的幽蘭若再次跌回桌上。

趴在桌上,幽蘭若委屈的吸吸鼻子,深深了看了眼這個摔開她的人,這張臉她記住了!

莫讓與方少傾大戰三百回合,中途停戰歇息,回到千家酒館二樓,哪里還有幽蘭若的身影?

方少傾憤怒的轉身怒瞪著莫讓︰「好個狡猾的莫大少!」

模模鼻子,莫讓干笑一聲,「應該是幽小姐人緣寬廣,有人不忍她被棄酒桌,發善心帶了她離去吧。」

方少傾冷「哼」一聲,敢帶走幽蘭若的能有幾個人?但現在連人的去向也不知,他又「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待他一消失,莫讓臉部表情頓時豐富起來,雙手揉肩,「哎喲娘 ,好久沒動筋骨了,這一動可了不得了。」

四周看戲的酒客面面相覷。

當幽蘭若宿醉將醒時,已是第二日的午間。她昏沉得躺著,頭疼欲裂,胃里也是難受。太久不曾喝過烈酒,偶爾一回,竟然如此狼狽。

幽蘭若睜眼,望著帳頂愣神。她記得她氣勢洶洶的沖到千家酒館,強行翻出醉一的藏酒,然後暢快痛飲。不愧是醉一收藏的酒,全是烈酒,沒幾杯她就迷糊了。

迷糊後的事記得不太清楚了。

但胸口微微的痛意傳遞,乍然想起的前塵往事還在腦海中飄蕩,無依。那些記憶涌出,勾出的苦痛不曾淡去一分,如今又一次淪落,又一次被棄,她還真是不長記性。

記憶往後翻,幽蘭若瞳孔驀然放大,她記得她最後似乎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那個人是……

幽蘭若不由側身,身旁果然還躺著一個人,一張姣好的面容映入眼眶。

「 嚓。」

大腦當機,幽蘭若感覺自己不會思考了,呼吸也凝滯了。

恰在此時,那人也醒了過來,他偏頭正對上幽蘭若看她的視線。兩人目光相撞,空氣中微微散發出一絲燥熱的氣息。

「終于醒了?幽小姐好大的本事,喝酒竟是如此豪邁,醉後更是豪放。」男子素來冷情的面孔隱隱浮現一絲戲謔。應著他素來不苟言笑,這調笑的話語,竟然驀地帶了幾分可疑的暖意。

幽蘭若小臉糾結變幻,表情紛呈,良久,「呵呵」干笑一聲,「是嗎?」

------題外話------

再三思量,還是放在老時間更新吧。另,感謝送花感謝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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