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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送別

簡心睡了一個多小時,外婆的尸體已經被送了醫院地下兩層的太平間,簡心腳步幾乎是虛浮的,被陳方同攙著,一步一步的向那扇緊閉的門靠近,越走,冷氣襲人。

陳方同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了太平間的門,一股冷氣夾帶著陰森的氣息撲面而來,簡心瑟縮了一體,一眼就看見躺在中間的手術床,隔著白布依然可以看得出下面躺著一個人,陳方同心口一緊,聲音有些沙啞,「簡心!」

「方同……」

簡心像是著了魔怔,幽幽的說道,「我想跟外婆單獨呆一會!」

「……你,好吧,我在門外守著,有事叫我!」

陳方同體貼的帶上門,心情沉痛的點燃了一根煙。

里邊,簡心鼓足了勇氣揭開白布,看到外婆如紙一般白的臉色,透出冰冷絕望的死氣,簡心全身癱軟,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把自己縮成一團,咬著手背,失聲痛哭。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外婆要離開我,為什麼……」

淒厲的哭聲帶著崩塌的絕望,簡心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斷了,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流成了兩條小河。

她渾身抑制不住,抖的厲害,緊緊的抱著外婆的身體,可是皮膚的接觸,卻沒有往日熟悉的溫度,而且一片死氣的冰冷,老太太一動不動,眼眸闔著,簡心緊緊的抱著她,心口一陣一陣的絞痛。

門外,陳方同心情陰郁的听到簡心無助的哭喊,心口好似被一把利刃插入,厚厚的玻璃泛著白色的霧氣,縴細的身影撲在外婆的身上,不停的顫抖。

地上已經滿是煙頭,陳方同並沒有煙癮,此刻卻覺得唯有尼古丁才能舒緩一下自己的心疼,簡心,那個刻在自己心口的女孩,此刻這麼絕望,他能做的就是守在她的身邊,老天啊,你為什麼這麼不公,她在乎的外婆為什麼你一定要奪走。

陳方同揚起頭,不讓眼淚流下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簡心感覺自己的眼淚都快流干了,全身酸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陳方同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也不知道在身後站了多久,等了很久,終于陳方同開口道,「簡心,你還有我,還有我在,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方同!」

簡心撲進方同的懷抱,陳方同有些粗糲的手指拂過她的臉頰,卻是一片冰冷濡濕,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在她耳邊一遍一遍的說道,「還有我,我一直都在,你還有我,我會在你身邊,永遠都不離開你!你哭的我心都疼了!」

我發誓,用自己的生命呵護你!

陳方同暗暗的在心里發誓,以後絕不讓簡心流一滴眼淚。

以為眼淚干了,陳方同的一襲話,簡心哭的更凶了,緊緊的抱著陳方同,眼淚鼻涕全部噌在他的身上,沒完沒了的哭,盡情的發泄。

「簡心,我們走吧,外婆看到你這麼傷心,她也會走的不安心的!」

陳方同實在找不出什麼有力的安慰,只好拿死人當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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