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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妄[反穿書] 第五十章

看到突然闖進門來的好友,沈雁不由一怔,面上浮出幾分尷尬。他功力尚未恢復,當然是听不到門外響動的,剛剛問起菲菲之事更多只是為了緩解心中窘迫,誰能想到這女人就在門外。然而葉菲菲是翠煙閣花魁,這閣中她想去何處不能去的?如今被這麼一闖,倒像是被她撞破了什麼,就連沈雁也不由顯出一絲赫然。

一旁的嚴漠卻並未接話,而是目視走進房間的美人,冷冷一笑︰「摘星樓只是為了沈雁?我看未必吧。敢問葉大家是何時被他們監視的,又是何時被俘了親友?」

這句話讓葉菲菲面上笑容一斂,像是從嚴漠眸中察覺出了一些東西,她過了片刻才答道︰「看來嚴公子還是想要個交代了?放心,我雖是個女子,卻也不會畏首畏尾,藏而不露的。還請兩位移步,換個地方再談。」

葉菲菲的語氣中自有一份鄭重,也不在乎對方流露出的敵意,沖沈雁微微頷首,轉身就朝門外走去。待她離得遠了些,沈雁才沖嚴漠一笑︰「嚴兄,菲菲只是跟我玩笑慣了,並無惡意。」

「玩笑?」嚴漠唇邊挑起一抹冷笑,「摘星樓總不會是這幾日才研制出*毒散,如若你上次來時她就已被監視,為何當時並不下手?若是當時他們並無殺你的意思,又何必要控制翠煙閣?這安排怕不是沖你來的,而是葉菲菲此人本就有利用價值,甚至本就跟他們牽扯不清。你這個‘紅顏知己’,並沒想象中那麼簡單。」

沈雁這次倒是沒有反駁,只是搖了搖頭︰「她畢竟是個女子,還是個風塵女子……」

身在風塵,自然會隨波逐流,這殘酷江湖對女子更不會有半分溫柔,若是菲菲有什麼迫不得已的理由,他並不怪她。

嚴漠能听懂這話的言下之意,甚至也並非無法理解,他也是經過亂世的人,當然知道亂世之中那些女人為了活命會做出什麼。然而從沈雁嘴里听到這話,卻讓他很不快活。這浪子永遠都是如此,會把朋友、別人,看的比自家性命還重。冷哼了一聲,嚴漠也不再廢話,甩袖向門外走去。看著對方的背影,沈雁唇邊的苦笑更濃,無奈的嘆了口氣,也跟了出去。

這次,他們並未走出多遠,去得也並非哪處閨房,而是翠煙閣中鼎鼎大名的觀月台。此台建于翠煙閣伊始,距今也有百余載了,不但雕梁畫棟,氣勢輝煌,還有分前朝意趣。樓台高聳,四面鏤空,每當月色大好之時,登台望月,便如仙台宴飲,說不出的瀟灑風流。乃是翠煙閣一等一的迎賓去處。誰料葉菲菲並沒有帶他們走上台閣,反而在台下一角拍了兩拍,拉出一道暗門來。

任誰也想不到,這宏偉壯麗的月台,居然會有一條通往地下的暗門。看著菲菲不緊不慢的身影,沈雁皺了皺眉,跟著嚴漠一同走了下去。此時室外旭日初升,晨光乍現,這間密室卻陰冷的夠嗆,一排手腕粗細的燭火已經點燃,火光搖曳,襯得人影也有些斑駁不定。常年散落在館內的脂粉氣味消失不見,反而透出了一股腐朽的土腥味道。

不多時,三人就到了一間暗室之中。此處看起來只有尋常臥房大小,四壁卻修得異常厚實。葉菲菲緩步走到了桌邊,在椅上坐定,見兩人入內並未多話,只是拿起手邊的一塊令牌輕輕一拋,扔在了沈雁面前。僅僅看了一眼,沈雁就皺起眉頭。

「血衣令?」

落在他面前的,是一塊通體赤紅的牌子,長約三寸,寬不過兩指,上面用烏金銘了「血衣」二字,可不正是魔門血衣的專屬令牌?放在幾年前,只這塊牌子就能在江湖引起一片血雨腥風,然而現今血衣門已然覆滅,翠煙閣怎麼還有此物?

看著沈雁面上神色,葉菲菲坦然一笑︰「沒料到嗎?我翠煙閣原本也與血衣門有些瓜葛,直到師父那脈,才漸漸月兌離了他們的掌控,兩年前血衣門覆滅,我還以為今生再也不必開啟這間密室,誰料居然還有人知曉此事……」

這事就連沈雁也從未听過,翠煙閣立館已有幾代,江湖中從未傳出什麼風聲,更別提附庸于血衣門這等魔門。當年諸派圍攻血衣門,對于這些魔教余孽可是絲毫未曾手下留情,就連曾經有些投靠血衣門的小門小宗,也被繳了個干干淨淨。如此的話……

沈雁沉吟片刻,開口問道︰「那薛紅綃本來就是血衣門中人,是她尋上門來的?」

葉菲菲冷冷一笑︰「她還不夠分量。當初錦繡門也不過是依附血衣門的小小門宗,薛紅綃又哪里會知道這些陳年往事。然而她不曉得,摘星樓卻不知從哪里打听了來。一個月前,我這邊突然出了不少潛伏的奸細,直接控制了翠煙閣的消息渠道,亦拿出一些證據,來威脅與我。當時江湖中亂象方顯,甘三那傻小子跑去闖白鸞峰,你又背上了殺害苦圓的罪名,若是再傳出我乃是血衣門余部……」

葉菲菲的話沒有繼續,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而明。沈雁心中不由一嘆,果真如他所料,菲菲當時肯應下「反目」一事,並非是嫌棄自己惹上了太多麻煩,而是因為她本就深陷麻煩之中。

嚴漠卻未感嘆,反而劍眉一挑︰「既然血衣門人人得而誅之,只要把你的身份擺出,自然會有武林人士出面,拖沈雁下水怕也不算太難。為何他們會突然改了主意,在你這邊設伏?若不是你從中說了些什麼,他們怕是會選個更簡單的法子吧?」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左右都是操控,摘星樓明明可以選個更簡單的法子,為何會保全翠煙閣的聲名?若說這里面沒有半分貓膩,嚴漠是決計不信的。最可能的莫過于葉菲菲已經投靠了摘星樓,以身做餌、親自設伏。

沈雁聞言,不由露出抹苦笑,這話嚴漠倒也猜對了大半。若是菲菲真的被污做血衣門殘部,就算再怎麼危險,他怕是也要舍命來救的。因而弄出個離譜謠言,倒像是畫蛇添足了。

「投靠摘星樓?我是做不到的。」葉菲菲語中帶著一抹難以辨明的滋味,燭火的焰光在她眼中搖曳,顯得那雙妙目都黯淡了幾分,「他們殺了李大,我又怎麼可能投于這群人門下……」

「你……」沈雁頓時一滯,他當然也猜出是摘星樓設計殺害李大,但是並且想到,連菲菲都知道了其中內情。

葉菲菲唇邊露出了一抹冷絕笑意︰「放出那個謠言的,的確是我。半個月前,摘星樓突然改了主意,非但派出幾人控制了翠煙閣,還調配了藥物,安排了人手,作出不死不休的姿態。隨後白鸞峰傳出了消息,我才知道出了這麼個大麻煩。摘星樓人心不穩,我當然要搏上一搏。」

連續一系列動作,讓摘星樓成了眾矢之的,更別提薛紅綃身上顯露出的急迫。他們是真心想要沈雁的性命,甚至可以為了他,犧牲翠煙樓上下。葉菲菲並不怕死,但是就這麼死了,害友人丟掉性命,還毀了翠煙閣的基業,讓其落入賊人之手,她是絕不願的!

故而配合也就成了最後的賭注。敷衍薛紅綃之余,她也想方設法弄出了條謠言,只為賭沈雁是否會上鉤,又能否發現其中的不對。若是他心思通明,倒也不是不能破開這個死局。若是沒有勝出,也不過是魚死網破。

而這一把,她並未賭輸。

只是為了賭贏這一把,必須有人付出些什麼。葉菲菲唇邊露出一抹微笑︰「我原以為,你會跟甘三一起來呢,沒想到居然會帶這人。不過如此也好,他可比甘三要厲害多了,居然連蝕骨追魂散都奈何不得,倒是省卻了許多麻煩。」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沈雁眉頭不由微皺,仔細打量起了菲菲的身形。此處並不她那間閨閣,也沒有燈火闌珊的模糊,只是幾眼看去,他就悚然一驚︰「你的武功……」

「他們要的是拔掉爪牙的貓咪。反正我的武功也不見得如何,失了也就是失了吧。」葉菲菲這次笑得倒是暢快。以身做餌,又有誰能絲毫不付出呢?她是賭了一把,但是賭注絕非只有沈雁一人。

沈雁卻陷入了沉默。恐怕菲菲原本想要付出的,不單單只是這些。若是只帶了甘三來,哪怕最後自己得救,翠煙閣無事,菲菲本人恐怕也……

看出沈雁所想,葉菲菲倒也沒有耽擱,笑著反問道︰「說起來,你到底查到了什麼,才讓摘星樓這麼大張旗鼓的窮追不舍?」

沈雁唇邊露出了一抹苦笑︰「不多。只是摘星樓想要什麼,又被何人掌控。」

葉菲菲目中顯出一份凝重︰「適才我審了那個薛紅綃,從她嘴里也得出了些消息。摘星樓主張松計劃在蘇府壽宴時鬧出什麼事端,怕是要對正道人士不利……」

「沒想到那妖女嘴還挺嚴。」沈雁唇邊溢出抹嘲諷,「張松之流恐怕也是幌子,這次主持武林大會的魏凌雲,本就跟摘星樓月兌不開關系,而他們所圖的,乃是前朝一件名為九龍環的舊物。」

兩邊的消息同時出口,內容卻截然相反。葉菲菲驚詫的皺起了眉,沉吟片刻後突然笑出了聲來︰「原來如此,難怪這群人會對血衣門念念不忘,又會害了李大的性命。你這個消息可真夠上他們千里追殺,不死不休了……」

笑聲如同銀瓶乍碎,清冽舒暢,也透出隱隱怒意。葉菲菲並不蠢笨,壞的也不是腦子。只是稍一動念,她就想清楚了其中關竅。

「你們這些外人可能並不知曉血衣門的來歷,但是我卻再清楚不過,這血衣門,也跟前朝有些干系呢。」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略有些忙,就先短小一下下,下次更新一定粗長=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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