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小春來給風傾舞梳洗之時,那經過一夜休整的眼楮,依舊有些紅腫。風傾舞一眼瞧見她那通紅的眼楮,不由問道,「小春,你眼楮紅成這樣,難不成昨夜哭了?」
小春一愣,隨即連忙說道,「怎麼會,王妃多想了。」
「是不是昨日元詡又打你了?」風傾舞蹙起眉頭,依稀記得當初小春為自己隱瞞病情時,墨元詡便氣的對小春大打出手。難不成昨夜在她睡著的時候,墨元詡又打了小春不成?
如此想著,風傾舞便又繼續說道,「小春,若是元詡真欺負你了,你告訴我便是,我回頭會為你出氣的。」
「王妃,真不關王爺的事情。」她輕嘆一聲,突然對昨夜那種想法深感痛恨。不管在何時,風傾舞從未將她當做一個伺候的丫鬟看待過,甚至曾經還說她是她的家人。而她,竟然一度希望風傾舞消失不見!
抬眸,小春望向那掛在牆上的一幅畫,眉頭漸漸松落了下來。風傾舞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她曾經貼在畫上的那些剪紙。
「小春,要是我們的生活能平淡一些就好了。」她莞爾一笑,眼底卻是那抹不去的沉痛和苦澀。
小春呼吸微微一窒,望著她的臉愣了好半響,忽而問道,「王妃,為了王爺,您是否什麼都甘願去嘗試?」
風傾舞一怔,有些不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倘若,要解去你身上的毒性,卻要賭上自己的性命,王妃可是願意。」
「小春……」她驚疑的看著她,問道,「你是說,我的毒可以解?」
「是,只不過……有一些危險性……」
「這個危險性,是不是很有可能讓我更快的付出生命?」
「是。」小春很直接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風傾舞垂下眼眸,默然不語。如今,她的身體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好轉了許多。但是,風傾舞也明白,那些好轉,也只是暫時的,終有一日,她仍舊會因為「噬魂」而失去自己的性命。
為了墨元詡,她嘗試過學習醫術,但是失敗了;亦是為了墨元詡,她開始決定習武,然而,這個似乎沒有給她帶來特別大的成效。
小春說,她有辦法解開「噬魂」,只是,也有可能直接付出生命。而她,該用本就不長的性命,去賭嗎?
小春立在一旁,靜靜的等候著風傾舞的答案。她知道,這個對于風傾舞而言,也是個難以抉擇的決定。一旦成功了,她便可以永遠留守在墨元詡身邊。但一旦失敗的話,她便會提早離開墨元詡。
這個賭博是危險的,就連小春也有些害怕。因為,風傾舞若是死了,等到大仇得到,墨元詡也定會為了風傾舞隨她離去。但是,饒是她已經想到了種種的危險性以及不妥性,卻還是向風傾舞問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她想知道,同樣是愛著墨元詡的風傾舞,是否也有勇氣為了他去承擔這一份危險?
房內,兩個人一站一坐,靜默了許久。小春沒有催促風傾舞,她要的,是風傾舞深思熟慮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