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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眼前一黑,當她再次睜開眼簾,入目便是藍布碎花的羅帳以及床前垂頭抹淚的女人,而她則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床棉被。

那女人二十五、六的年紀,洗的發白的青布衣裳,素面朝天,如漆似墨的烏發綰在腦後,一只瓖珠銀釵斜插鬢邊,式樣簡樸並無半點出挑,卻憑添了幾分清麗;並非傾國傾城的容貌,只眉宇間別有一番讓人不敢褻瀆的高潔端莊,含著淚珠的翦水雙眸中濃濃的愁緒讓人望之多了幾分憐惜。

黎菲兒忍不住就想為她撫平緊鎖的眉間,一抬手,卻驀然驚覺。

哪來的古裝美人?她這又是在哪里?她的仙府呢?難道一切都是夢?她現在還沒醒過來?

藏在被窩的手想掐一把大腿,正如小說中常說的那樣,如果疼就不是做夢。只是,當手移動動了一下,指間觸到一塊冰涼,黎菲兒嚇了一跳,還好沒驚叫出聲。

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一串綠玉般的葡萄,和她在空間里看到的一模一樣。

難道是她在仙府里取出的葡萄?看來仙府里的一切不是她做的夢。

這一發現讓黎菲兒又驚又喜,幾乎忘了面前的女人,揪下一顆就放進嘴里。

哇~實在是太甜太香了,黎菲兒用手捂住嘴,差點把舌頭都咬下來。

只是,黎菲兒還未從美味的驚喜中醒過來,床前垂淚的女人已經發現她醒了過來,滿目的歡喜藏也藏不住。

「囡囡,你終于醒了……郎中說你再不醒就醒不過來……這幾天真是嚇死娘了……」說著,女人的淚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抽抽答答地哭了起來,看得出她是真的後怕。

可是,這些又和自己有什麼關系?

黎菲兒並不認得她,更不知道她的囡囡是誰,然而,這里除了她和自己又沒有別的人,難道她的精神不正常?

嗯,一定是這樣,不然好好的她干嘛要穿一身古裝?一定是她的女兒沒了,她悲傷過度以至于精神失常。

黎菲兒現在弄不明白的就是自己好端端的怎麼就到了這里?一想到在陌生的環境里,面對著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女人,黎菲兒就渾身發毛,但願她不要突然發瘋起來。

正在此時,房門外傳來腳步聲,人未至、聲先到,「到底死了沒有?如果沒死就不要整天哭哭泣泣,弄的府里也跟著晦氣。」

聲落、人至,抬眼望去,只見一個紫金綢緞,滿頭珠翠的女人妖妖嬈嬈地立在門口,在她身後跟著兩個態度蠻橫的丫鬟。

俗話說,奴隨主性,看這兩個丫鬟也知她們的主人該是個蠻橫之人,尤其是那華衣女子凶猛的目光,不用猜黎菲兒也知道,她們前來肯定是找麻煩的。

「我就說嘛,人賤命硬,哪有那麼容易死,白秋霜,你也不用裝模作樣了。」

果然,隨著她手中絲帕甩動,撲面而來就是一股子濃郁的香氣,嗆的黎菲兒一陣猛咳。

「栗寶珠,你說誰賤?」本來溫溫柔柔坐在床前的白秋霜頓時從圓凳站起,朝著後進門的栗寶珠橫眉立目。

「就說你們母女兩個,你還敢打我不成?」栗寶珠傲慢地輕笑,根本不把白秋霜當回事。

‘啪’,當清脆的耳光聲響起,不只是栗寶珠傻在那里,就是她身後的兩個丫鬟也傻了,沒人會想到一向柔弱可欺的白秋霜竟然真的會動手。

就是黎菲兒都是一個激靈,光是看那發紅的五指印也想像得到該有多痛,何況那半邊化的精致的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鼓脹。

「你……你打我?」被打了還問這句,很明顯智商不會很高。

白秋霜眼中的怒意洶涌,冷冷一笑,「打的就是你!你別忘了,我是岳家八抬大轎抬回來的大夫人,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妾罷了,別說是打你,惹我不高興,就是賣了你……你……你……也沒人能說個不字。」

隨著白秋霜手指點過,栗寶珠和她身後的丫鬟都激靈靈打個冷顫,因為她說的一點都沒錯,在人家大夫人面前她們再尊貴也都是奴。

從沒見過白秋霜如此氣勢,栗寶珠嚇的連退幾步,被丫鬟扶了一把才站穩,臉已經有些發白,然而當她平靜地想了一會兒之後,氣焰再次囂張起來,「白秋霜,你也不用拿這話嚇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生的這個女兒是野種,大夫人又怎樣?只要我去求老爺,老爺隨時可以休了你,讓你和你的野種滾出岳府。」

當然,栗寶珠這樣說也只是嚇嚇白秋霜,她也不是一次在老爺面前說過白秋霜的壞話,每次都會把老爺氣的火冒三丈,只是每當她要老爺休白秋霜,老爺都是沉默嘆氣。

本來見老爺已有年余沒進過白秋霜的房,心想著老爺是不待見她了,卻不想無論她如何使出渾身解數都沒辦法把這母女趕出岳府。

這樣更讓她氣結,也不知道是老爺度量大,還是有所顧忌,明明白秋霜生了個野種,還能讓她在府里佔著大夫人的位置,越想越氣,只能背地里難為白秋霜母女。

好在無論她怎樣難為白秋霜母女,老爺從未過問過,這變相的縱容更是讓她變本加厲,不但把這對母女當成下人一樣對待,更是動輒打罵,對此老爺也是采取了默許的態度。

只是沒想到,幾日前一時失手,用花瓶砸傷了野種的頭,這才引起了白秋霜的反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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