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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7章 墓已成咒(五)

厄澤大荒,蠻荒原始的地帶,連綿起伏的山丘一望無際,在這人跡罕至飛鳥絕跡的山脈丘壑之中,無盡狂風席卷的黑色泥路上,兩個人一前一後行走在這蒼茫山河間,周圍莫說人蹤,就算是蛇蟲鼠蟻也見不到幾個。

走在前端的是個少年模樣的家僕,長的精神。在這片荒無人煙的地方居然會有人出現,也算是稀罕事了,他頓下腳步眺望遠方,那里依舊山河永恆,與他們來時並沒有什麼區別。

家僕少年略微沮喪的嘆息,轉而對身後的人道︰「教主,我們已經在這厄澤大荒走了好多天,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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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需七天!」

身後亦是一個男子,他一身黑色行裝,諾大斗篷被風吹的攏起,他的長發飛舞在四周,露出一張驚人容顏。他戴著一雙黑色手套,一步一步走在這黑泥路上,俊逸的臉上並沒有絲毫不妥。

「還要七天啊!」家僕少年一听,頓時哀嚎不已︰「教主,我們此次乃是以聖殿司命的身份出來,您為何不使用聖殿的專屬傳送陣,或者飛船也行,為何一定要徒步在這茫茫大荒之中?據說這里蠻荒的很,沒幾個人敢徒步橫穿的……」

那黑衣男子身形修長,聲音也是出奇的好听,對于這個跟隨他許久的教徒,這黑衣男子緩緩開口,淡淡道︰「旁人不敢,那是他們修為太低,本座走這條路,自是有本座原因。」

家僕少年聞言愣住,教主從來都不是願意浪費時間的人,這次混入神殿成了神殿的司命,好不容易有了個可以光明正大行走魔神大陸的身份,卻不想教主大人居然還是這樣。這條連鬼都不願意來的路,到底有什麼吸引著教主,居然浪費時間在這里!

想到這,家僕少年驀地想起來,橫穿過厄澤大荒,貌似就到了縱古山脈啊,教主難道其實是想去縱古山脈?

「教主,橫穿過厄澤大荒後,我們就到了縱古山脈,听聞縱古大領主是頭金身九頭戰獅,脾氣相當火爆,據說但凡借路縱古山脈,都需要備上一份厚禮才行啊……」我們路過那里,萬一那頭蠻不講理的金獅子不讓,這可如何是好!

不讓?

黑衣男子挑眉,冷冷勾唇︰「它大可攔住本座去路試試……」

家僕少年見狀心里一陣叫苦︰「教主,您這種表情……難道故意繞道厄澤大荒的原因……就是為了縱古山脈的大領主?」這到底什麼心態啊,好好的飛船不坐偏走路,居然只是為了那縱古山脈?

「倘若乘坐飛船或者傳送陣,我們必然直接抵達,但我與這縱古山脈的大領主還有些私事沒有解決,待我解決,我們便選個附近城市再傳送過去便可。」

「趕往目的地半道還處理私事……教主,難道那里有你心上人不成……」家僕叫苦,天曉得他們還要走多少天,更加不知道他們還要多久才能到。那可是神殿下達命令,教主居然也敢徇私。

心上人?

被稱作教主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揚,語氣里說不出的冷漠︰「听聞那縱古大領主子嗣不多,其中一頭小金獅子曾在隕落的珍珠號上為難過卿狂,眼下左右無事,我且去登門,討教一二……」

少年家僕听後背脊一僵,他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在珍珠號撞上星隕隕落後,他就把這個消息告訴給教主大人,當時教主並沒有露出多憤怒的神色,怎麼事情過去這麼久他卻反而特意繞路這麼遠來尋仇,看來教主大人寵愛的那個弟弟在他心里有著非常重的位置,明明是掐著時間趕路,教主大人居然好意思說左右沒事……

不過,看教主模樣……

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啊,算了,反正他們邪教也隱匿起來,那些王八犢子想查出我們家教主在哪,根本是痴人說夢。

沒錯,面前這位氣場強大,繞路厄澤大荒也要去與他目的地背道而馳的縱古山脈的,便是卿狂的龍鳳雙胞胎哥哥,時輕狂!

听聞卿狂與幾個朋友前往魔神大陸時,他還在養傷躲避神殿追蹤,等他抽出手時卻听到了卿狂所在的珍珠號撞上星隕,珍珠號瞬間四分五裂,據說生還的沒有幾個,他當時便派人徹查此事,自然也就清楚了縱古大領主……養了一個好兒子!

「縱古大領主是麼……」時輕狂冷冷勾起薄涼唇角,漆黑的眼眸里一片冰涼。

厄澤大荒荒無人煙,任誰也不會知道,那個被神殿通緝到海枯石爛的邪教教主藍無邪,也就是時輕狂,居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混進了神殿並且搞笑的成了他們神殿的司命。倘若有朝一日被神殿的那些神發現,估計他們想上吊的心都有了。

連綿起伏的丘壑,狂風肆虐的大荒,兩人一前一後亦步亦趨的走著,直奔縱古山脈而去。

…………………………

萬獸之血,活人為祭,深淵皇陵,主墓室……

無數個昏暗的畫面交織在卿狂腦海,待到她悠悠轉醒之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蒼茫的天際。天空湛藍,雲朵來回漂著,她感覺自己好像躺在木板車上,車非常的緩慢,似乎是拖拽的聲音從底下傳來,那些沒過膝蓋的雜草野花在她身旁被碾壓而過,卿狂終于恢復了一些知覺。

木板車突兀的停了下來,砸在地面上發出聲響,震的躺在上面的卿狂大腦又是一顫,她側過臉抬起頭,想看看究竟是誰在用木板車載她。

髒亂的長發,灰白交織的衣裙,紅痕布滿雙手,眼前這個髒兮兮,又累又困的少女,是她用自己的這雙手,一點一點將卿狂拖到這里,木板車是她自己做的,用草繩捆在前端,磨的她雙手鮮血淋淋,胸前也如同被鞭策一般,猩紅的血跡從里面映襯出來,只不過因為時間久了,似乎已經干枯,成了灰色。

這是她最狼狽的時候。

「夢兒……」

那幾乎微不可查的呼喚,夢兒幾乎以為又是她出現了幻听。

可是當她轉過臉時,卻對上了一雙漆黑深邃的眼楮︰「你終于醒了!」

出乎意料的是,當夢兒看到活生生的卿狂躺在她面前時,她再也控制不住,淚奔撲向卿狂,嗚嗚的哭了起來。

「你終于醒了,終于醒了,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麼,你知道我一個人在這里很害怕麼,你還說你要代替爺爺照顧我,嗚嗚嗚嗚……」

一醒來就被撲滿懷,卿狂大腦懵逼一陣,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對不起……」

夢兒止住哭聲,擦著眼淚︰「你居然也會道歉。」

從見面到現在,這個冷酷到不行的少年別說道歉了,就連笑,她逗沒有見到半個。眼下這麼一句蹦出,夢兒莫名的臉色緋紅。

卿狂順勢坐了起來,望著渾身是傷的夢兒,心中一悸,抿緊的唇微微一顫,問道︰「我昏睡了幾天?」

「什麼幾天!」夢兒淚眼婆娑的控訴︰「你足足睡了半個月!」

半個月?

卿狂大驚,她並沒有感到什麼不適,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昏迷半個月?從她踏入藍霜城到現在,勉強算受重傷的也是在深淵皇陵里被偷襲的那一下,可是那並沒有造成她致命傷,最多休養幾天就會好,怎麼可能讓她昏迷半個月?

驀地,她想到一個可能!

「墓已成咒……」萬獸之血,活人祭,那些本就是帶有詛咒的成份,她接觸過那個陣法,所以,能讓她無緣無故先去昏迷的,唯有此陣法!

在昏迷的這段時間,卿狂也不完全是沒有意識,所以在她意識里,以為只是過去了幾天,可是夢兒卻告訴她,已經足足半個月過去了。

「那陣法真強!」卿狂動了動胳膊站了起來,夢兒見卿狂能夠站起身,想必是已經恢復過來了,髒兮兮的臉上頓時洋溢著興奮。

「呃……」看著髒兮兮渾身是傷的夢兒,卿狂心里萬分過意不去︰「你……餓了麼?」

她什麼也沒做光是躺著半個月此時就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夢兒一路帶著她徒步半個月,人被折磨的不成樣子,肯定比她更餓!

畢竟拖著一個昏睡的人走,那是件力氣活!

意料之中的,夢兒連忙點頭,裂開的紅唇也不由自主的舌忝了舌忝,想必是真的餓壞了。

卿狂就地取材,將自己躺了半個月的木板車三下五除二的劈成條,隨即對夢兒道︰「這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去獵殺魔獸,你在此等我!」

「不!」沒想到夢兒當即拒絕,奔到卿狂面前小心翼翼的扯住她衣袖,目光堅定︰「我要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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