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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三千年,有人居然要憑一身病怏之體,去再造一個諸神公敵出來,這說出去估計都沒有人信。》樂>文》小說

時卿狂是誰,從她問世到隕落十五載,短暫如煙花,卻每每綻放的絢麗,她雖為極致,但劍走偏鋒與大道背馳,不然也不會驚艷了千年光陰,所有人還在她的陰影之下存活著,訴說她的豐功偉績。

她,一個人,改變了歷史。

她,一個人,創造了歷史。

她,一個人,譜寫了只屬于她自己的傳奇。

只屬于她自己的,傳奇時代。

那一年,被稱之為諸神隕落的時代。

又稱,眾神之墓……

水兒听著,一雙大眼熠熠生輝,她仔細琢磨,不一會便有了問題︰「大叔,如果電閃九煉就是學習如何走路的話,那麼……這其實也就沒有那麼深奧了吧?」

畢竟只是學習走路,如此簡單,只要多個心眼讓敵人看不出自己身法,那這豈不是也可以稱為電閃九煉了?!

紫眸男子聞言,俊逸臉上波瀾不驚,他道︰「學習走路……倒也形容生動,但你可知,與人對戰,多了半步,就萬劫不復?一步錯,步步錯,當年的諸神公敵問鼎巔峰強者,踏入荒骨沙漠,英雄冢上飛沙漫天,她可敢走錯一步?」

不管是逃命還是對戰,哪個敢掉以輕心,哪里有這小小丫頭說的如此輕松。

水兒听的恍惚,腦海瞬間勾起一個月前面對三個人類的場景,連連點頭︰「當時周圍皆是火海,我稍偏些許,只怕也要萬劫不復……」

紫眸男子听後,沒有多大波瀾,片刻後,他又道︰「我教你電閃九煉,再贈你一套劍法,學後你便走出無際森林,獨自闖蕩去吧。」

言詞之中,沒有不舍,也沒有惆悵。只有那雙流轉的目光,投向了虛無。

這是要趕水兒走啊。

她登時落淚,抓住大叔的手臂道︰「大叔,是我惹了陌生人來麼?大叔是不是不要水兒了?我不想離開大叔,我要……」

本來一切照舊,可是自從她說了遇上人類之後,大叔就變了神色,雖然細微,但水兒還是看出來了。

大叔不置可否,抬手打斷,道︰「既然他們把你錯當男兒身,你便將錯就錯,女扮男裝吧,大叔沒有什麼教你了,學習之後,你便走吧,這幽冥九州之浩瀚,你可還沒見識一二,如此隨我這個將死之人孤老于此,何苦,何必。」

一嘆何苦,是為水兒年紀尚幼就命運多舛,二嘆何必,則是自己這茫茫無期的未來,他要尋的尋不到,身體已經步入絕境,如果沒有意外,最多幾年光陰好活,與其如此,不如皆赴紅塵,化那泱泱大州之中,再見無期。

水兒听著大叔仿佛人之將死,枯木垂朽的模樣,一幅堪破生死交代自己未來,斬斷一切的神色,當即眼淚嘩啦啦的流,可是听著听著,她卻生生打了一個冷顫,抬起淚眼模糊的眼,迷茫不解道︰「大叔,你怎麼知道他們把我當成男女圭女圭了?」

她可什麼都沒有說啊,只是說了拜師,和得了一個雞蛋,可是詳細經過,她可是一點也沒有說,不是不說,而是陷入重逢的喜悅之中,來不及細說。

可是此時大叔悠悠道來,卻听的水兒遍體生寒。

大叔所說,分毫不差,仿佛親身經歷一般,這到底怎麼回事。

詭異的氣氛隨著水兒仰起的淚臉而瞬間彌漫起來。

夜晚的石屋昏暗無比,燭台火舌裊裊婷婷,映的大叔俊逸的臉上一片冰冷。

許久,紫眸男子悠悠一笑,道︰「那是因為……大叔我能看到。」

能看到?

什麼意思?

水兒皺了皺眉,一幅小大人的模樣,自顧自點頭道︰「也對,時卿狂有神眼,大叔能看到,自然正常。」

在她心目中,大叔就是時卿狂,只是大叔一直不肯承認而已。

這點水兒非常理解,畢竟驕傲如時卿狂,重傷成大叔這種模樣,哪里肯再用諸神公敵時卿狂之名,如果換作是自己,多半也不願意承認。

這個世間,不怕美人遲暮,就怕英雄末路。

水兒匍在大叔床榻,兩人和一條狗在小小房間,整個石屋被雲層霧靄籠罩,遠處偶傳幾聲森林深處的凶獸咆哮,月映無暇,襯的這片懸崖峭壁,愈發的透明。

水兒凱凱而談這兩年所見所聞,大叔傾于床榻並沒有開口,時不時的點頭,唇帶笑意,修長白皙的手不停的拍著水兒小小腦袋,如此溫馨的畫面,縱然這個山野少女他日如何命運,此時一刻,歸于寧靜。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這句話也是大叔所教,水兒悟,漸漸接受這殘酷的現實。

轉眼又是半年,水兒在這半年時間愈發的認真,不管是學習電閃九煉,還是大叔傾囊相受的那套劍法,她都視如珍寶,好生學習,風雨無阻,沒有一天斷了修煉。

在水兒小小世界里,她的命運如浮萍,似草芥,棄之無礙,丟之尚可。她是個無父無母的孩子,從小隨著大叔風雨飄搖,從來不知家為何物,更不懂天倫之樂的膝下之歡。她唯一能有的就是大叔,一個跟別人不太一樣的大叔,可是大叔眼下也要離開了自己,這茫茫世界,她又該如何自處。

水兒認真的度過每一天,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也越來越沉默。

因為多度過一天,距離與大叔分離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直到有一天,大叔負手而立,站在逆光的風里,于漫天花香的草坪,悠悠凝望水兒刻苦修煉的模樣,沖她擺手,讓她過來。

「大叔!」

此時的水兒又長了個頭,于同齡十歲的女孩而言已經高了些許,于同齡男孩里低了一些,可是在身姿修長的大叔面前,仍舊矮小的像個七八歲的女圭女圭。

水兒還是一株野草般的馬尾歪在腦袋上,厚重的劉海一層蓋著一層,披肩散發,雙眼卻靈動異常,讓人一見就喜歡的緊。

經過這麼久的時間,終于可以認定一件事,那就是水兒的頭發,的確是大叔從小一個造型捆到大,還有一件事就是……這麼多年過去,大叔捆頭發的本事是一點也沒漲。

水兒發現大叔,一路小跑,頭頂上呆•毛一樣的頭發一翹一翹,看的大叔不禁嘴角上揚,素來淡漠的眸子里多了絲察覺不到的溫暖。

他招手,水兒瞬間奔到了大叔面前,笑道︰「大叔今天怎麼過來了?」

以前都是水兒天黑之前回家,給大叔帶野味,從沒有見大叔出門過。

大叔眸子閃動,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悠悠道︰「大叔來看你是否偷懶。」

水兒挽起大叔的臂膀,兩人邊走邊談︰「哪有,我每天都很認真。」

「我知道……」

頭頂,傳來紫眸男子淡淡的聲音。

水兒吶吶,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大叔有那個紫色的神眼,可是什麼都看得到,她自然不用替自己過多的解釋。

兩人一身緊身修煉黑衣,一個隨意寬松衣裳,行走在這片郁郁蔥蔥的草坪,一陣安寧。

「丫頭,你已經步入虛靈境中期,步入這個境界,算是開始修煉了,電閃九煉與那套劍法也算入門,往後的口訣心法我都寫了下來,以後遇上混沌不解,可參悟一二,但你切記,絕不可拿出與人分享。」大叔道。

水兒點頭,小手一陣收緊。

隨即,大叔停下腳步,兩人頓足。大叔低頭,墨發垂下,水兒靜靜看著大叔,听著大叔繼續交代︰「女扮男裝雖然吃虧,但女裝行走更加不妥,我這里的確有幻戒,你可以滴血認主,佩戴起來。」

水兒再次點頭。

許久,大叔又嘆了一口氣,眺望遠處懸崖之上的月光石,悠悠道︰「你不是一直好奇大叔為什麼要你每天都在那里打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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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兒順著大叔的視線望去,懸崖絕壁,萬丈高深,那里有一處打磨圓滑的大石頭,她從小在那打坐,一坐就是一夜,對那里的一草一木熟悉的不行,她當下開口︰「大叔說,在那里修煉事半功倍。」

大叔蹲子,與水兒對視︰「錯!」

「那只是說辭,大叔要你每晚在那里打坐,哪怕睡覺,也在那里睡,是因為,那不是普通的石頭,那是月光石,可以取整個幽冥九州無上澎湃的幻力,我們修煉最大依賴是什麼,就是幻力,你步入虛靈境,接下來就要踏足虛幻境,正是開始運用幻力。」

「可是不是只有到達虛幻境才能吸收到幻力麼,為什麼我那麼小就能吸收?」

這是事實,一個境界自有一個境界的奧妙,從來沒有人可以無視境界,幼年期就直接吸收幻力,這不科學,也容易喪命。

大叔聞言,勾唇一笑︰「那是因為,你與眾不同!」

「與眾不同?哪里不同?」水兒上下打量自己,手是手,腿是腿,與別人沒有什麼區別。

大叔失笑,道︰「現在說這些太早,你只要記住,你體內已經有了金丹,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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