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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人于籬下,哪有家可言?我在她身旁,和她一樣盤膝而坐著,她那雙瑩亮的眼楮看著我,似乎能讀懂我的沉默,她隨手撥弄琴弦,手指間像是舞動的精靈,旋律不絕如縷︰「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華麗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時候我會想到它……」她淺唱,嘴角淡淡揚起,我卻能听出她聲音里微微的顫抖︰「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驚嚇的時候才不會害怕……」

她朝我笑著,可我喉嚨里埋藏著苦澀。

「可就是有人沒有它……」靡靡之音撥弄著彼此心里最柔軟的弦,可她比我堅強,她用最燦爛的笑容築起了一座堅強的高牆,旋律漸止,她問我︰「是不是也是外出打工?」

我想想,還是點了點頭︰「你每天在這里能唱多少錢?」我別過話題,徑自問起。

「好的話一兩百,糟糕的時候幾十塊也有。」

我合算了下,這筆收入還算可觀,可她問我︰「你真的覺得我唱歌好听嗎?」

「當然,每次听你唱的時候,不知為什麼很想落淚。」

她隨意的穿插過長發,朝我淡淡一笑︰「你知道西單女孩嗎?」

我搖頭,她告訴我,當年西單女孩在北京西單的一個地下通道里唱著一首《找個天使替我來愛你》,被路人拍下視頻,上傳後,在網絡上炒火了,後來各大選秀欄目相繼邀約她參加節目,讓更多的人听到她的音樂,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

我有些驚訝,她告訴我,人有時候只靠一個機遇,而在這之前要做好十足的準備,來等待那個改變命運的機會,她說她在這等了三年!

「我白天在這賣唱,晚上會去夜場駐唱。知道這叫什麼嗎?」她問,

我又搖頭,

「厚積薄發!」她笑而露齒。

我沒想到這單薄的身子骨里竟有這樣的毅力。其實她那番話挺撼動我,我好像看見兩年前,姐姐也是這樣看著我說,她不想一輩子呆在那閉塞的村里。

「這三年里我很少和家里人聯系。」

「為什麼?」而我是想聯系,卻不敢。

「離家的時候,我就像他們保證,一定會闖得紅紅火火,他們總說我在白日做夢,做就做吧,至少他們連夢都不敢去想!」她無奈的搖搖頭︰「但事實上我用這三年時間去驗證了這條路有多艱辛,每次和他們打電話時,媽媽總是問我在外過的好不好?我害怕她會嘲笑我,當初毅然決定離開,卻沒有听他們的話!我就假裝我過的很好,在電話里大大咧咧的說,這里多麼多麼精彩!當我告訴她,我每天吃著大餐,手里卻是攥著一塊錢的饅頭時,我真想哭!直到有一天媽媽帶著哭腔告訴我,如果太辛苦,就回家吧!她一句話讓我醒悟,原來她老人家早就識破我的謊言,卻還是顧著我的自尊,那天我在電話里嚎啕大哭……」

听聞,我的眼里也是濕濕的,人需要那股子的闖勁,但卻容易在燈紅酒綠中迷失自我……

「從那天以後,我再也沒和他們聯系了。

「為什麼?」

「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的脆弱,在沒成功之前,我是不會放棄的。」

她目光緩緩而下,朝我遞了個眼色,我隨她視線望去,她示意著我襪子里卷的那一疊錢︰「我剛來這的時候,也和你一樣,喜歡把錢卷在襪子里,後來遭過人白眼,罵我是土鱉,嘿,我還就咽不下這口氣,當場時和她罵起來,你罵我土鱉,土鱉怎麼了,你丫祖宗三代上還是土鱉出生呢!」女孩爆出口,我噗嗤的一笑。

「說完後,我被她狠狠的刮了一耳光!」她沉沉的說,我臉上的笑意也頓著,她好心的提示我︰「後來我才明白,在什麼樣的環境下就得適應什麼樣的生活方式,這樣會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她一句點醒我,我卻打趣說:「把頭發染成紅毛,穿的花里胡哨就是這里所謂的生存之道嗎?」

女孩一愣,模著她那頭紅毛,我倆對視著,沉默間,兩人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起。

「其實你長的不錯。」女孩笑著看著我,伸手挑起我的下巴︰「發質烏黑的,也很清亮;眼楮里沒有一絲的雜質。」她細細的瞅著︰「鼻子也很高挺,純天然的挺,沒有經過二次加工,丫的,這長相絕對旺夫!」

我在她手里隱隱的笑著,她故作嚴肅的說︰「笑什麼?知道郭晶晶嗎?跳水皇後,知道她為什麼能嫁入豪門不?」

「為什麼?」我笑著,

「她長相聚財、旺夫。」

我咯吱的笑著︰「那你覺得我長相旺夫?」我知道她算的不準,我嫁過人,卻並沒旺過蕭石。可我並不知道,命運有時也會開個玩笑,我命中所旺的並不是蕭石,而是另一個男人!

女孩認真的說︰「你是個美人胚子,只可惜沒好好打扮!下次有時間我帶你去酒吧見見世面?」

「酒吧?」我對那種地方並不太熟。

「對了,我叫林倩,也可以叫我小倩,你呢?」

「雨玲!」我微微一笑。

和小倩一來二往的接觸下,我倆更是投緣,那天她結束白天賣唱後,硬要拉著我陪她去酒吧駐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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