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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地主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好好活

覃初柳在床上躺了整整七天,第八天老大夫才允許她下床走動。

其實她醒來的第二天除了嗓子痛,手上的傷口痛之外,已經無甚大礙了,但是元娘不放心,老大夫也不敢有一點兒差池,這才硬生生讓她在床上躺了這許多天。

覃初柳在後院溜達,元娘怕她有什麼意外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兩個人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地里的莊稼也不知道咋樣了,听說北遼那邊旱的厲害,特別是遼河郡,地里的荒草都旱死了,咱們村離遼河郡那麼近,只怕也要旱了。唉,可苦了那邊的百姓了,剛打完仗又趕上了大旱。」元娘感概道。

覃初柳卻認真地想起來,早前安家村就有旱的征兆,這麼多天一直都沒下雨,旱的指定更嚴重。

現下還沒到最熱的時候,若是最熱的時候還不下雨,今年指定是要絕產了。

比安家村旱的還嚴重的遼河郡該是什麼樣的光景,覃初柳的腦海里已經浮現草木枯黃一片的畫面了。

她長嘆一聲,在這樣的自然災禍面前,人總是那般的渺小,那般的軟弱無力。

元娘也感覺到了覃初柳情緒的變化,暗惱自己的粗心大意,這個煩心的事情怎麼能和覃初柳說,她只要安安心心的養病就好了。

「柳柳,你莫想太多,左右我們也干不了什麼,還是養好身子要緊。」元娘勸解覃初柳。

覃初柳點了點頭,長舒一口氣,啞著嗓子道,「嗯,我知道,咱家不靠種地賺錢,總是餓不著的。」

是啊,她們不靠種地賺錢,是靠永盛酒樓賺錢的。

但是自從上次出了鄭掌櫃和永盛酒樓被誣賴的事情之後哦。永盛的生意就大不如從前了。

鄭掌櫃來看她的時候,好幾次都欲言又止,她哪里不明白鄭掌櫃的意思,只是。她現下實在想不出能用的方子啊。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老大夫從前廳走了進來,有些不耐煩,抱怨道,「又來了,這孩子怎麼就這麼 ,早和他說了柳柳無事,他就是不肯走。」

是蕭白,他又來了。

自從他回到太平鎮之後,幾乎每天都要來醫館。開始是因為覃初柳還昏睡著,不方便見,後來,覃初柳醒了,卻是她自己不想見。

不是因為怨恨他。而是因為,愧疚!

她之前想的好,事情是他娘做的,與他無關。

可是,怎麼能沒有關系呢,他那麼單純善良,肯定會把他娘的過錯都擔在自己肩上啊。

現下他娘瘋了。他一個十歲的孩子帶著個瘋娘在太平鎮上生活,該是有多艱難啊。

若是,若是她當初不故意激怒他娘,在他娘撞過來的時候讓傻蛋攔住她,或者是在最開始,抓住她的時候就主動給她求求情。最後的結果是不是就不同了。

很快覃初柳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不可能因為一時心軟就把自己和家人至于危險的境地中。

一個瘋魔的人遠比一個普通的壞人要可怕,因為你不知道她下一刻會做出什麼來,簡直是防不勝防。

「柳柳。柳柳,你咋了?是不是累了?若是累了,娘扶你進屋。」覃初柳呆站著半晌沒動作,元娘便有些急了。

覃初柳緩過神來,沖元娘安撫一笑,然後說道,「我去見見蕭白,總不能一輩子不見吧。」

覃初柳在前廳見到蕭白的時候,他正規規矩矩地坐在圈椅上,雙手握成拳頭擱在膝蓋上,頭垂的很低,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蕭白,」覃初柳輕喚一聲,蕭白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緩慢地抬起頭來,見真的是覃初柳出現在了他眼前,他的眼圈霎時就紅了。

快步迎上覃初柳,「柳柳,你,你好了沒有……」他語調艱澀,說出的每一個字都用了渾身的力氣。

覃初柳對他笑了笑,坐了下來,指了指身邊的位子,蕭白也坐下來後,她才說道,「我已經沒有事了,說不準過幾天老大夫就能放我回家了。倒是你,我听說……」她有些說不出口,便含糊過去,「米糧店里不忙嗎,我听說你每日都來。」

蕭白羞慚地低下頭來,「柳柳,都是我娘的錯,你,你……」原諒她吧,這話,他實在說不出口,「你莫要生氣了,我替我娘給你道歉。」

覃初柳擺了擺手,認真地看著眼前這個因為羞愧,因為內疚而漲紅了臉的男孩,「蕭白,我這次昏迷,其實……」

「柳柳,我知道!」蕭白打斷覃初柳,「我早已經問過溫掌櫃你的情況了,我知道你不是因為我娘那一撞才病了這麼久的。」

想了想,蕭白有些局促地說道,「柳柳,我是為我娘糟蹋你家的苗,還有,還有那些不好听的話來跟你道歉的。我知道你對我好,你為我做了那麼多事,從來沒有對我明說過,可是我心里都記得,我心里感激你,感激元嬸子,這次,真的是我娘做錯了……」

說到最後,眼淚還是抑制不住地從眼眶里流了出來,覃初柳看著蕭白壓抑地哭泣,有些心疼。

在她心里,一直把蕭白當成弟弟,一個身世境遇都十分可憐的弟弟,沒來由地就想對他好,對他更好,可是到最後,她只讓他陷入更加悲慘地境地。

想到這,她的眼淚也掉了出來。

元娘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兩個十歲大的孩子,都低垂著頭,默默地掉眼淚,任由眼淚打濕衣襟。

「柳柳,你身子剛好,莫要傷心了,鎮上離咱村也不遠,以後想見什麼時候還見不著,莫要哭鼻子了。」元娘掏出帕子給覃初柳擦眼淚,她以為他們是因為以後不在村里才哭得。

蕭白立即就收住了眼淚,驚慌地看著覃初柳,「柳柳,你快莫哭了。都是我不好,一時竟忘記了你身子還沒大好,哭總是傷身的。」

蕭白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覃初柳想說不怪他。話還沒出口,梅婆子就嬉笑著跑了進來。

「元娘,柳柳,你們猜我遇到了誰?」梅婆子問道。

梅婆子和戚老頭兒這些天都在家里看家,已經好幾日沒來看覃初柳了,不知道今日來干什麼。

元娘和覃初柳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梅婆子輕咳了一聲,然後對門外喊道,「還不快進來,又不是沒見過。咋還和大姑娘似的不好意思了呢。」

見過的人?還能讓梅婆子如此歡愉的!

覃初柳腦海里立即浮現出一個名字,就在這時,從門外慢騰騰地挪進來一個人,他身量高大魁梧,一身粗布衣裳。上面已經髒污不堪,臉上更是狼狽,半張臉都被胡茬覆蓋,若不是相熟的人,只怕很難認出他來。

覃初柳看著來人的藍眸,很不屑地哼了一聲,果然她猜想的不錯。來人正是谷良。

自從知道傻蛋暗中幫她尋到諸葛爾看傷之後,她就懷疑谷良也是他安排的人。

谷良出現的太過巧合,正是傻蛋離開不久,而等到谷良離開之後,傻蛋又出現了,似是一種交接。不管他在不在,總會安排一個安全可靠地人在他們身邊。

而這一次,在傻蛋不告而別之後,谷良又出現了,無疑證實了覃初柳的猜測。

谷良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識破。還在賣力地表演,「遼河郡大旱,連我們村的井都枯了,左右我家里也沒有什麼人,我就來尋你們了。」

覃初柳點頭,這個借口找的倒是好,找不出一絲破綻來。

果然,听了谷良的話,元娘和梅婆子都開始哀嘆起來。

蕭白見來了人,沒有他說話的機會,便起身告辭,覃初柳親自送他。

出了醫館,蕭白就讓她回去,她看著已經日漸成熟的蕭白,肅然道,「蕭白,不要內疚了,我們都忘了以前的事吧,從今天開始,都好好的活。」

蕭白愣了好一會兒,鄭重地點了點頭,重復道,「好好活!」

然後,轉身離開。

覃初柳一直看著蕭白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才回醫館。

此時,元娘和梅婆子正一左一右地把谷良夾在中間,事無巨細地問他這些日子的情況。

見覃初柳進來,谷良便用乞求的眼神看著覃初柳,她假裝沒看見,從他身邊走過,去後堂找老大夫了。

老大夫正在包草藥,已經包了五六包,整齊地碼放在一起,一邊還有不少沒有包好的草藥,覃初柳便好奇地問,「今日沒見什麼人來看診,怎地要包這麼多藥?」

老大夫不抬頭,手上的動作極快,「這是你的藥,回去的時候都帶上,每日按時服。」

覃初柳一時沒明白老大夫的意思,老大夫抬頭解釋道,「今日就家去吧,你好的也差不多了,我看你在這里待著的也不安生。」

覃初柳立時就笑了,太好了,終于可以回家了。

其實,最高興的人當屬老大夫了,終于平平安安的送走了這個小姑女乃女乃,他脖子上的腦袋算是保住了。

當天,覃初柳一行人就坐著鄭掌櫃安排的馬車回了安家村。

一路上覃初柳都很興奮,不過是幾天沒回來,她卻有一種恍如的感覺。

馬車緩緩悠悠剛進安家村,就有人攔住了馬車,覃初柳推開車窗一看,攔馬車的竟然是安冬青。

他也看到了覃初柳,先是一愣,繼而狂喜,「柳柳回來了,身子全好了?」

覃初柳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問道,「為什麼攔馬車,可是出了什麼事?」

安冬青臉上狂喜的神色馬上消失不見,繼而惶急道,「柳柳,你家灌水田的水被人截了,已經有一個池子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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