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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地主 第一百二十八章 谷良的面子

這話是給誰說的?要轉告誰?覃初柳並沒有明說,但是心里有鬼的人卻比誰都清楚。

安貴家里,崔氏並張氏李氏自安大海和安大江走後就不時探頭往外瞅。

崔氏更甚,在屋里頭坐不住,干脆在大門口轉悠,還不到中午就看見好幾個去干活的回來了,問他們咋回事,他們只說那根本不是人干的活。

啥活不是人干的活?崔氏想不出。

但是見快晌午了自家兩個兒子還沒回來,心里便對那些個早早回來的很是不屑,自家兒子就是比旁人家的能吃苦。

心里正美著呢,一抬頭就見安大海和安大江蔫頭把腦的回來了。

「咋回事兒?你們咋也回來了呢?」崔氏迎上前,疑惑地問道。

安大江只唉聲嘆氣,安大海便把從早上去到中午回來發生的事兒都說了。

崔氏很生氣,「什麼東西!旁人不管也就算了,咋連你們的早飯也不管?不吃飯能干活嗎?」

越說越氣,崔氏當即便要去找覃初柳理論,只是剛邁出幾步去,她就住了腳,想到之前安冬青說過的話,她一遍一遍安撫自己,莫要沖動,莫要沖動。

「這件事情冬青知道不知道?」崔氏問大海。

大海又冷又餓,回來崔氏也不說關心關心他們,只一個勁兒問那些有的沒的,他心里不痛快,說話也就有些沖了,「你管他知道不知道,他又不是你兒子!你兒子都快凍死餓死了你也不管管。」

崔氏一巴掌拍在大海的後背上,到底是心疼兒子,沖著院子里喊道,「給你們娶媳婦是干啥的,家里男人回來了也不知道迎一迎。這樣沒眼力見兒的媳婦要來干啥,明兒我就讓我兒子寫休書休了你們!」

成了出氣筒的張氏和李氏悻悻地走出來,把自家男人迎進去了。

一進屋。大江就把袖袋里的五十個錢塞給李氏,「快藏好,莫讓娘發現了。這是半天的工錢,我和大哥商量好了。都不和娘說,就留下來當私房錢了。」

李氏接過錢,卻沒有著急收起來,而是听了听另外一間廂房的動靜,見那邊傳來張氏驚喜的尖叫聲,這才扯嘴把錢隨意地塞進了袖袋里。

因為只讓谷良對那些來干活的北遼人說如果干的不好就不用他們了,所以這一天他們干的特別賣力。

就是覃初柳發話讓他們歇著他們也不敢停下來,覃初柳心里不落忍,便決定給這些人放一天假,左右他們已經干了六七天。一個人手里都有好幾百錢了,想去買點什麼也是夠了的。

听說不辭退他們,還讓他們歇一天,北遼人都很高興,吃過晚飯都喜滋滋地走了。

這些天覃初柳也累得夠嗆。她年紀又小,整日在外面吹著,一張小臉已經皴了,元娘心疼的不行。

「柳柳,明天在家好好待著,哪都不許去,後天再干活。你也不行跟去了,谷良你還不放心?」正月里不能動針,大晚上元娘無事可做,便訓起了覃初柳。

覃初柳低頭看書,不管元娘說什麼她都點頭。

「你娘說的對,你莫要不在乎。女孩子的臉多重要啊,要是破了相可怎麼辦?咱們柳柳可就不是村里最好看的了。」梅婆子也在一邊幫腔,還聯系到了覃初柳的美貌。

這個話頭一開啟,元娘立馬來了精神,興致勃勃地和梅婆子討論起覃初柳的容貌來。直接由破相過渡到嫁不出去……

覃初柳听得無奈,干脆就趁兩人不注意悄悄地溜出了房間。

本打算在灶坑邊上烤烤火的,誰知剛邁一步就听到外面有細碎的聲音,似乎有人在說話。

這個時間,戚老頭兒和谷良應該在東屋待著啊,外面怎麼會有人。

心中不安,她悄悄地往門口挪,誰知剛走到門口,那聲音就消失了,緊接著,便是谷良推門而入。

「這麼晚了你不在屋子里出去干嘛?」覃初柳狐疑地看著谷良。

谷良的面色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他才說道,「我,我尿急……」

說完,他就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當著人家小姑娘的面咋能說這些,若是讓外面的人听到,回去稟報主子,他指定要受罰啊。

他神色間的閃躲覃初柳如何看不出來,不過覃初柳並沒有戳穿他。

只要他沒有惡意,她管他是誰,管他在外面私會誰!

谷良見覃初柳沒有往下問,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淡淡的失望。

拉著覃初柳坐到灶坑邊上,囁嚅了半天他才堪堪說出口,「柳柳,我要走了。」

「走?東西都收好了嗎?莫要落下什麼!」覃初柳有一瞬間的驚訝,很快便恢復如常。

不是應該問什麼時候走,去哪里嗎?覃初柳的話完全出乎谷良的預料,他只張大嘴巴呆怔地看著覃初柳。

好半晌,他還緩過神來,「柳柳,你不問我去哪里,啥時候走嗎?」

覃初柳瞥了他一眼,「還有十幾天你的賣身契到期,你想在到期之前走決計是不可能的,因為家里的活還沒干完。至于到期之後,你若是不繼續簽賣身契,就是你不主動說走我也會攆你走的!」

覃初柳的語調很平,就和平時說話一樣,一點兒沒有離別的不舍,谷良一顆心被傷的稀碎。

谷良眼楮瞪成銅鈴,半天擠出一句,「好,好,賣身契到期我就走,絕不多待一天!」

說完之後,谷良拂袖離去。

覃初柳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隱沒在小小的木門之後,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與谷良相處了這些日子,怎麼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但是當他說要走的時候,她的第一想法竟然是,他們還會再見。

這個想法很強烈,強烈到驅散了所有暫別的不舍和留戀。

一個人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元娘便招呼她進屋睡覺了,甩了甩腦袋,甩掉所有紛亂的思緒,覃初柳這才笑著進了屋。

北遼人又連續干了五天活,才把溝渠都清理好,覃初柳把最後一日的工錢都結算好,大家拿了錢,卻並沒有多欣喜。

幾個跟谷良關系還不錯的找到他和他嘀嘀咕咕半天,然後谷良才不情不願地找到她。

自那晚她與他的對話之後,谷良就一直不理她,她只以為他是一時鬧脾氣,便也沒往心里去。

「家里沒有別的活要干了嗎?若是有的話,就讓他們多干幾日吧。」想了想,谷良又湊近覃初柳,悄聲說道,「遼河郡的戰事眼看就要停了,他們留下的日子也不會太久。」

覃初柳看著他的目光幽深了起來,他憑什麼那麼篤定戰事要停了?是不是那晚在屋外與他說話的人告訴他的?那麼那個人是誰?谷良又是誰?

這些問題從覃初柳的腦海一閃而過,很快便消失。關她什麼事呢?只要他不牽連她,他就是皇帝老子也與她無干!

這樣想著,覃初柳一下子輕松起來,眨巴眨巴眼楮,答非所問,「我還以為你一輩子也不與我說話了呢。」

轉身,「你這一點兒都不似求人的態度,我為什麼要幫你!」

谷良一听有門,還哪管什麼面子不面子的,追上覃初柳嘻皮笑臉地道,「柳柳,我錯了。你是這世上最是善良,最是溫柔,最是漂亮的小姑娘了,你就行行好,再幫幫他們吧。他們的家也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樣子,總需要些錢來過日子啊……「

「谷良,我可以再給他們些活做,」覃初柳停下腳步,肅然道,「但是,你要知道,我應承下來,不是因為我十分需要他們繼續干活,我是看在你,谷良的面子上!」

谷良先是一怔,繼而一張嚴肅且顯老的臉笑成了一朵花,「你放心,這個人情,我記下了,以後有機會一定還上!」

覃初柳打得正是這個主意,即猜到谷良來歷不一般,自然要善加利用,說不準以後還真要他還這個人情呢。

可是,當有一天谷良真的還了她這個人情,她卻欠下了谷良一輩子也還不上的恩情。

覃初柳給北遼人安排的新的活計是平整甸子地、打田埂子。

水田要不定時灌水,所以地要有一定的坡度才能讓水一個池子一個池子的流下去,甸子兩邊都是別人家的旱田,灌水的時候也不能陰了人家的地,所以就需要打埂子。

北遼人鮮少種水田的,所以這些活必須要覃初柳親自指導,等地平整完,埂子也打好的時候,遼河郡停戰的消息也傳了過來。

這一次北遼人得了錢都是喜滋滋的,他們終于可以回家了。

村里祠堂外安置的女人和孩子也陸續的走了,安家村又恢復了往日的樣子。

但是,覃初柳家卻不平靜了,因為,谷良走了,在賣身契到期的那一日,悄悄的走了,除了覃初柳沒有告訴任何人。

梅婆子和戚老頭兒都很喜歡谷良,兩個老人背地里哭了好幾場。

就是元娘,也唉聲嘆氣了好幾天。

唯一知道內情的覃初柳也有煩惱,谷良走了,卻給她留下了一個大麻煩,看著趴在地上懶洋洋曬太陽的隼,覃初柳暗暗思忖,是該將它當作狗來養呢,還是應該當作狼來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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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親們的支持,真心感謝,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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