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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憂郁的少女之淚

斜陽弱照。南方的冬天不是太冷,但微寒的風吹過,紛紛的落葉還是給眼前的園林帶來了太多的蕭瑟之意。

藍羽瞳坐在一個亭子內,背靠著一個圓柱,頭微微地仰起,眼楮微眯著,望著眼前偶然飄落的枯黃,心微微地抽痛。她想到了還在醫院里沒人陪伴的媽媽,想到了此刻不知是在天國什麼地方的弟弟。更想到了自己的此刻之狼狽,將來之渺茫。心,在這冷冬里獨自打顫,顯得那麼的孤獨無依——一滴晶瑩剔透的淚就在她的一低頭間不知不覺地掉落。

正在畫架前的歐陽爵本來在潑墨著眼前的一片凋零,他的心景也如此刻的冬天,仿佛有冷風吹過。但偶然一個扭頭,他的目光忽而定格在不遠處坐在亭子內的藍羽瞳身上,剛巧捕捉到那一滴晶瑩的淚珠正從藍羽瞳的眼睫一閃間掉下,跌落——只是那麼一剎那間,珠淚在弱陽中閃閃發光。

他挾著彩筆的手輕輕一顫,那滴珠淚仿佛滴在他的圖畫里了,還輕輕地觸動了他心靈中的某根弦,這就是所謂的靈感吧?他飛快地換一張畫紙,飛快地在紙上描繪出一個坐在亭台樓閣內的憂郁少年,忽而那麼一低頭間,正珠淚瑩瑩,燦然掉落——

畫完之後,他自己竟瞧得呆了!他竟將藍羽瞳畫成了一個少女!那頭短發被他添上了一頭長長的秀發,藍色的風衣被他描上淡淡的女敕黃色。好一個憂郁的少女!那一低頭間的傷心落淚把人的心都抽緊了。更把他的心也抽痛了。他簡直分不清自己是因為失戀而難過,還是因為畫中少女在掉淚而心痛。

但是,藍羽瞳明明是個男佣!他卻把他想象成一個少女,這簡直是荒謬!難道這就是畫家特有的靈感?還是變態?于是,他把畫取下,換一張,重新畫過時,把藍羽瞳畫回男生的樣子。但是,畫著畫著,他就是覺得怎麼畫也不好看了。還是把他畫成少女時才是最完美,最有靈性的一幅畫。于是,他重又將剛才的那幅畫放上來瞧著。

藍羽瞳就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站在爵少的後面,她忽而發現爵少的畫上畫的竟然是她?還是長頭發女生的她?

「你你你你你,畫我成那樣?」一個念頭飛快地掠過她的腦海︰他發現她是個女生了嗎?他什麼時候發現的?是怎麼發現的?慘!她穿了嗎?哪里出錯了?一陣暈眩的感覺傳來,好象她的世界末日要來了。

「你你什麼?誰說我畫的是你了?你是長頭發嗎?你是女生嗎?不過是借你長得有點象女生的五官做做模特兒。你用得著那麼驚訝嗎?你以為我變態,將你想成女人了?大驚小怪!誰叫你長得象女人?一個男子長得象女人,是悲哀了些!但也不用這麼激動。」爵少回過頭來對藍羽瞳先聲奪人地,劈頭蓋臉一番數落,生怕自己被這小男佣當他是個變態男。

「原來你不是——」還好!他不是知道她是女生。她拍拍心口,及時地收住了沖口而出的話,「不是討厭女生麼?」圓得真快,還問了一個好問題,一個總是想知道但不敢問的問題。

「誰說我討厭女生的?」歐陽爵回過頭去,在畫上添上一些背景,對藍羽瞳的問話輕描淡寫地問著。

「你不是嗎?你連女佣都討厭。」她還真是有些好奇。

「那是因為——咦?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討厭女佣也不等于討厭女生。」他還是回答了一半。

「這幅畫不能把它撕了嗎?我是男孩子,不想被人當女生笑話。」她擔心著要是讓人瞧多了,會不會發現她女孩子的身份?這份工作她真的不想這麼快就失去了。至少等她媽媽病好了啊。

「隨便吧。」爵少說著將那幅畫拿下來隨手地丟給了她。見她立即毫不遲疑地就撕破了,心里真是有些舍不得。于是,他又重新畫時,對他命令道︰「到我前面去站著。」藍羽瞳心里滴沽著︰「干麼要畫我?」但還是站至前面去了。

他這次將他畫成一個英俊的少年。甚至將她頭上纏著的紗布也畫上去了,還給她配上一支槍,整張畫以森林野獸為背景,將他設置為一個拿著槍的少年獵手,帥極了!畫好之後,藍羽瞳「哇!」的一聲,感動之余愛不釋手。

「那麼喜歡嗎?」他問道。

「嗯。」

「那就送給你吧。」

「謝謝!那我要了。我真帥氣!」

「那是我將你美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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