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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黑甲老者

麻袍老者笑的時候,面容和藹,看上去就像一個特別好說話的老頭子.但笑容收斂的麻袍老者,整個人竟然釋放出一種難以言明的暴戾氣息,讓站在他身邊的許秋寒瞬間感覺有些心冷,下意識地倒退了幾步。

但沒等退出幾步,許秋寒便感覺自己像是撞在了一團巨大的棉花上,去勢頓消。

她這才意識到身後好像還有個突然出現,並發出那陰柔聲音的神秘人,下意識地一轉頭之後,頓時有些發愣。

站在許秋寒身後不遠處的,是一個看上去比麻袍老者還要蒼老佝僂的老人,這老人穿著一身暗淡無光,看上去明顯有些大的黑色戰甲,不僅沒給他那佝僂的身材增添幾許威猛之意,而且看上去還顯得有些滑稽。

之後,許秋寒便對上了那黑甲老者那雙如同黑洞般深沉的雙眸,在對視黑甲老者那雙眸子之後,許秋寒只感覺大腦一片昏沉,若不是關鍵時刻強咬舌尖讓自己清醒的話,幾乎就要迷失在那種詭異的眼神中。

「怎麼,說你裝神弄鬼還不服氣?跟一個後輩顯威風算哪門子本事?」麻袍老者卻毫不在意地盯著黑甲老者,又是伸手模了模耗子的貓頭,冷聲道︰「這玄剎帝宮外的噬尸鬼鼠雕像,以及這地方的陣法開啟條件,你是不是該給老夫個解釋?」

看上去比麻袍老者還有蒼老許多的黑甲老者嘆了口氣,依舊用那種陰柔的聲音道︰「稍後自會向鐵老解釋清楚。但晚輩有些不理解的是,鐵老為何連續兩次都要將那劍送出?難道鐵老忘了,那劍的神異之處,根本不是那兩個小子現如今能感受得到的?」

「老夫願意將劍送誰就送誰,你管得著?」麻袍老者神色冰冷︰「小子,現如今老夫力量全失,破不掉你玄剎帝宮中這些狗日的陣法,但老夫的手段,你是清楚的。別讓我恨上你,否則的話,老夫有朝一日定要拆了你這狗日的玄剎帝宮。」

幾乎被麻袍老者指著鼻子罵的黑甲老者,臉上多了些無奈之意︰「以鐵老的身份,想讓晚輩撤掉陣法,直說便是,犯不上如此威脅。」

黑甲老者明明老得不像話,但聲音卻清朗而陰柔,讓距離他並不算太遠的許秋寒感覺十分怪異。

但許秋寒頭腦聰明,從麻袍老者和黑甲老者的對話中,已經猜出這黑甲老者極有可能是這玄剎帝宮的主人。

但玄剎帝宮明明是上古遺跡,這遺跡的主人,怎麼可能還會活著?

黑甲老者掃了一眼不遠處在陣法中正相談甚歡,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出現的凌錚和項雪鋒,笑道︰「能讓鐵老贈與黃庭劍的人,多半會是日後震驚修真界的人物,可惜晚輩現如今半死不活,否則的話,定要試試這兩個小子的斤兩。」

麻袍老者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既然鐵老說了,晚輩必須賣給鐵老這個面子。」黑甲老者笑道︰「晚輩這就撤掉陣法,那麼鐵老,一會兒在我玄剎宮見。」

黑甲老者說完,整個人無聲無息地消失,不說像是幽靈,卻也差不了多少。

許秋寒這才感覺籠罩自己的那種無形力量消失,但她還是不敢靠近那麻袍老者。

黑甲老者消失之後,麻袍老者臉上又重新出現了那種和藹的笑容,他望向了許秋寒,像是很不好意思地道︰「老夫剛剛說話有些不雅,還請不要見怪。待會兒那兩個小子出來的時候,希望別透露出什麼才好。」

許秋寒呆呆地點了點頭。

見許秋寒面色有異,麻袍老者知道自己剛才的樣子可能嚇到了這個女女圭女圭,嘆道︰「其實也沒有什麼,那個小子以前得罪過老夫,並且在得罪完老夫之後,便像個縮頭王八一樣躲進了這狗日的玄剎帝宮里。」

「可惜老夫當時已經快要死掉,所以沒時間也沒功夫來找帳。」麻袍老者道︰「現如今,老夫和那個剛才穿著戰甲的小子雖然都活得像狗一樣,但他這只狗,可是比老夫要惡很多啊。」

之後,麻袍老者又低聲罵了一句︰「狗日的。」

許秋寒現在只感覺自己自打進入這玄剎帝宮之後,見到的幾乎沒有一個正常人。首先是資質近妖,以築基境的修為能將金丹境高手活活打死的凌錚,再之後是幾千年都不出一個入世者的化劍門傳人,加上身邊這個很有可能從上古時期活到現在的麻袍老者,許秋寒感覺自己實在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嗡!嗡!」

接連兩聲輕響,凌錚先前所布置的壓山陣和滯行陣自行崩毀,在陣法崩毀所產生絢爛光芒中,凌錚和項雪鋒緩緩走來,兩人的樣子雖然都有些狼狽,但氣色已經好了太多,基本無恙。

「在下化劍門項雪鋒。」項雪鋒臉上的笑容依舊僵硬,朝許秋寒和麻袍老者打了個招呼︰「剛才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不要見怪。」

許秋寒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麻袍老者卻笑道︰「化劍門的人每一次出現都能在修真界惹出大亂子,小子,你該不會也會像你那些個前輩一樣吧?」

項雪鋒嘴角扯了扯,不置可否。

「項兄會和咱們一起,應該沒問題吧?」凌錚問道。

沒等許秋寒開口,麻袍老者便搶先一步道︰「當然沒有問題,你和這化劍門的小子是咱們在這玄剎帝宮中行走的主要戰力,有你們倆在,接下來應該會輕松很多。」

麻袍老者倒是自來熟,毫不見外地走過去拍了拍項雪鋒的肩膀︰「唉,上次見你們化劍門傳人的時候,那一代的化劍門入世者還是個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女人,相比之下,小子你看上去要好相處得多啊。」

項雪鋒微微一愣,只感覺這老頭子是在說胡話。因為就他所知,化劍門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女性入世者。

凌錚壓根不知道這麻袍老者之前曾和這玄剎帝宮的主人交談過,還差點指著鼻子罵對方。他之所以對這麻袍老者態度和藹,只是看在耗子的面子上。因為,從一開始見到這麻袍老者時,他便能若有若無地感覺到這老頭子身上釋放出的那種讓人感覺很不舒服的怪異氣息。

而且,這老頭子從一開始就沒有幾句實話,很難讓凌錚對他興起好感。

于是,一行四人外加變成花貓的耗子繼續上路。

但這次上路,明顯比之前不同。

凌錚算了算時間,先前他和許秋寒,以及麻袍老者和耗子在這一直都是白天的玄剎帝宮中走了將近一整天的時間,除了項雪鋒之外,連個毛都沒看見。但自打項雪鋒加入隊列之後,幾人幾乎每走半個時辰,都會踫上一伙同樣在玄剎帝宮中探索的修真者。

但讓凌錚意外的是,那些來自大陸各方勢力的修真者只是在見到背著一大捆長劍行走的項雪鋒之後,便立刻面露驚色,逃得無影無蹤。

凌錚有些疑惑地問道︰「項兄,你進入這玄剎帝宮之後,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那些人見了你之後,都像看見了貓的耗子?」

坐在麻袍老者肩頭的耗子很不滿地發出一聲貓叫。

背著一大捆長劍的項雪鋒轉身露出了一個僵硬的微笑,伸手在頸部比了比,道︰「一兩百個吧。」

那意思自然就是在說,他自打進入這玄剎帝宮之後,已經殺掉了一兩百個修真者。

凌錚模了模下巴,只感覺自己先前在大殿中打死那十幾個修真者的戰績顯得正常很多。

麻袍老者倒是對象雪峰投去了很欣賞的目光,像是見到了一件稀世珍寶。這讓無意間瞥見麻袍老者眼神的許秋寒一陣心冷,下意識地離他遠了些。

在外面,許秋寒的名聲可是不小,因為是第四天魔陳裂空的親傳弟子,再加上姿容超月兌凡俗,被一眾修真者冠上了「幽冥仙子」的美稱。但現如今,在這玄剎帝宮中,許秋寒只感覺自己是這一行人里最沒存在感的一個。

一路上,麻袍老者依舊以扔鞋斷定方向,項雪鋒見了之後,卻也沒有阻止。事後凌錚才知道,項雪鋒進入玄剎帝宮之後,判斷去路的方法和麻袍老者實在差不了多少。麻袍老者扔的是鞋,他扔的是劍。

但奇怪的是,麻袍老者這扔鞋斷路,在凌錚看來十分蹩腳和拙劣的法子,卻是十分有效。僅僅走了半天的功夫,幾人周圍的宮殿顏色便由青轉藍。

許秋寒在進入這玄剎帝宮之前,在外面見過一塊石碑,上面記載,玄剎帝宮總共分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重境,在這七重境中,縱橫穿插著數十座威力強絕的殺陣和幻陣,算得上是一處後天形成的人造禁地。但許秋寒剛剛進入這里的時候,便見到周圍的青色宮殿,料想應該是因為玄剎帝宮從原本處于的小世界中崩落出來,其外圍的赤橙黃綠四重境已經崩塌。

這個猜想,在得到了麻袍老者的「活該」兩字評價之後,便得到了真正的確認。

既然周圍的宮殿已經由青轉藍,那麼距離那最後的第七重境,也就是紫色的宮殿,應該不遠了。

想到這里,許秋寒深呼吸了一下。

或許她深呼吸的聲音有些大,被凌錚這麼個六感靈敏遠超常人的怪胎給察覺到,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扭頭問道︰「那個,你之前不是說要來這玄剎帝宮找那樣可以喚醒應擎蒼的東西?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啊?」

許秋寒猶豫了一下,也沒有隱瞞,輕聲道︰「閉月花。」

凌錚和項雪鋒兩個大老爺們兒听了「閉月花」三個字之後,沒有任何反應,因為這兩人根本就沒有听說過那東西。

但麻袍老者卻是輕皺了一下眉頭,望著許秋寒傳音道︰「小友,倒不是老夫打擊你,你如果來這玄剎帝宮找其他的東西,說不定那小子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會無償給你,但這閉月花就另當別論了。」

麻袍老者像是想起了什麼,有些出神地繼續傳音道︰「當年,那小子為了奪到這閉月花送給他那已經救不回來的傾心女子,可是直接穿著他那身黑色戰甲,被困在極北冰海整整九百年。等他帶著閉月花回來的時候,那壓根都沒有修煉過的凡人女子,已經爛得連骨頭都找不著了。」

「可以說,閉月花是那小子能懷念他那傾心女子的唯一念想之物了,以老夫對那小子的了解,估計就算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會把這閉月花給你的。所以啊,你到時候最好不要提這件事。之前他對老夫那麼客氣,是因為有愧于老夫。如果那小子怒起來六親不認,所有進入這玄剎帝宮的人都沒法活著走出去。」

「這種事兒,那小子絕對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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