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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身份暴露

幽暗的寢殿中,凌錚一只手掀著王中宇那張白玉床的帷幕,望著此刻的王中宇,臉上滿是震驚。

王中宇的左半邊身子竟然已經開始萎縮,與那堅實飽滿,閃爍著古銅色光澤的右半身相比,左半身就像是干癟的樹皮一般,而且還滲著血絲。

那左半邊身子,不正是那天在瓊花台被凌錚空殘印的光芒籠罩的那半邊身子?怎麼現如今會變成這樣?

明雷山掌教王中宇見變成趙春的凌錚有些發呆,苦笑了一聲,道︰「偷襲爹的那個小子,手段實在太古怪,說是陰屬性力量,卻沒有毒性,說是陽屬性力量,卻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難纏。爹試了太多法子,都沒有一點效果。」

凌錚想了想,問道︰「那您叫我來,是要?」

王中宇搖了搖頭,示意凌錚坐下。整個明雷山,他能放在心上的,也就是被凌錚殺掉的王鵬,以及同樣被凌錚殺掉,只不過現如今是凌錚變身成的趙春。這個私生子,他比親兒子還要重視。

「你既然常年都在丹房,應該對醫道有些了解,你能不能幫爹看看,爹這傷勢到底是怎麼回事?」王中宇顯然痛苦到了一定程度,看誰都像是救命稻草。

凌錚想了想,也是有些無奈地道︰「連您都沒有辦法,我又能做什麼?」

王中宇听了這話,重重地嘆了口氣︰「你說的也有道理。看來,爹只有毀掉此軀,重新以金丹再塑肉身了。」

重塑肉身,對任何一個修真者來說都是不到萬不得已不願去做的一件事。因為元嬰境以下,重塑肉身的時間是相當漫長的。並且,即便能夠重塑肉身,修真者的實力也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法恢復。

凌錚听了這話只是沉默,心道你死不死關老子鳥事。

「看來那傷了爹的小子,多半有些背景,或者干脆就是瓊花台故意弄出來偷襲爹的。」王中宇緩緩道︰「反正瓊花台已經遭受了滅頂之災,也算是他們的報應。」

凌錚听了這話,心頭一凜。

他這些天一直在這明雷山的廢丹庫里用黑色古鏡轉化丹藥,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滅頂之災四字的含義,凌錚還是明白的,他對瓊花台的三位台主,以及那個花素素印象都不錯,再加上他們現如今也算是小丫頭寧靈兒的師兄師姐,凌錚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去看看。

但即便是驚訝,凌錚的表情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他很清楚現如今只要被這王中宇看出紕漏,多半就會迎來滅頂之災。凌錚不會天真地認為自己在進行了燒丹塑靈**之後,就能與在雷澤域修真者中能排上前幾的王中宇正面對戰。現如今這老東西雖然被自己的空殘印所傷,但老虎即便病了,也一樣是老虎,不是凌錚這種築基境小貓能招惹的。

「爹現在要交給你一件事。」王中宇語氣陡然間變得嚴肅︰「在這明雷山上,我真正能信得過的,也就是你和鵬兒了。可惜現如今鵬兒被那不知名的王八蛋給殺了,爹現在又有傷在身,所以,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凌錚听著王中宇罵自己是王八蛋,倒也臉不紅氣不喘,繼續等待下文。

「這東西,你拿著。」

王中宇說著,手上紫光一閃,出現了一塊看上去很有年頭的玉板,道︰「你拿著這東西,立刻去大陸北域的天斷山,在那天斷山東面有一個大湖,在湖底下,應該有瓖嵌這東西的凹槽。」

「將玉板瓖嵌之後,你就能夠進入咱們明雷山一位前輩的墓室。把那里面的東西,全都給爹帶回來。」

凌錚伸手接過,只是看了一眼,臉色瞬間有些發僵。

那石板上的花紋倒還清晰,但凌錚卻是認得。

那花紋,與當初盜丹風魔交給自己的那塊記載靈動訣第二篇心法的玉簡上,所銘刻的那種花紋明顯是同一種風格。

王中宇所說的那明雷山前輩,難道見過靈動訣的後續心法?或者說,那人的墓穴里,根本就有一篇靈動訣的後續心法?

想到這里,凌錚的心頓時有些火熱。

之後,王中宇又將兩塊明顯不是凡物,刻滿了陣紋的玉石交給了凌錚,道︰「這是跨域傳送陣石,之前幾乎花了爹三成的積蓄,現如今只能給你用了。記住,一定要快去快回。」

因為左半邊身子已經沒有了知覺,而且因為當時空殘印籠罩的範圍實在有些微妙,導致王中宇褲襠里的家伙也成了擺設,王中宇又是嘆了口氣,道︰「出去之後替我吩咐一下,就說不用送女人來了,現在爹怎麼都硬不起來。」

活該你個老yin賊硬不起來!

凌錚點頭的同時,看了一眼腳邊那明顯是被王中宇活活掐死的妖嬈侍女,暗自月復誹。

王中宇說完之後,便指了指身邊那一套紫色法衣,道︰「來,幫爹穿上衣服。」

凌錚點頭,伸手將那紫色法衣取來,想要幫王中宇穿上。

但他的手指只是稍稍踫了王中宇的左半邊身子一下,便感覺到那停留在王中宇體內的無屬性真元,開始迅速順著自己的手指,竄回自己體內。

凌錚臉色猛地一沉,而王中宇在感覺到這種狀況之後,先是一愣,隨即臉上表情猙獰而扭曲。

只有施術者才能抽回被施術者體內的原本屬于自己的力量,這是修真界的常識,王中宇這種活了幾百年的老王八不會不知道。

凌錚當機立斷,腳下一動,直接將王中宇所坐的白玉床踢成了兩半,借力倒飛。

可因為凌錚先前已經將困擾王中宇的無屬性靈力全部抽走,王中宇在暴喝了一聲之後,原本如老樹皮般干癟萎縮的左半邊身子在一陣噴薄的紫色真元中瞬間恢復正常。他抬手一拳打出,凝聚著璀璨雷光的拳頭正轟在凌錚的胸口上。

「轟!」

凌錚只感覺塌下了一半,胸口先是麻木,隨之便是一陣劇痛。

「轟隆隆!」

一連串大響傳出,被王中宇一拳砸飛出去的凌錚,接連撞爛了這掌教大殿的好幾面牆壁,重重地摔在了明雷山掌教大殿前的廣場上。

王中宇臉上除了憤怒之外還有震驚,剛剛那一拳他雖然是倉促打出,但也幾乎用了全力,照理說肯定能把一個築基境修真者給轟成碎渣,但這偽裝成趙春的王八蛋小子,竟然只是被打飛了出去?

他的肉身怎麼會這麼硬?

王中宇雖然疑惑,但反應卻並不慢,直接光著身子順著凌錚撞出的那一串大洞追了出去。

追到了掌教大殿外,王中宇正看見凌錚正玩兒命地朝遠處疾飛,而且正在他想要追出去的時候,一道火紅色的影子兜頭撲下,落在王中宇腦袋上之後就開始瘋狂抓撓。

王中宇暴吼了一聲,伸手便將凌錚以獸靈陣石釋放出的靈火猴給拍成了碎光,隨即望著已經越飛越遠的凌錚,開始急速念出法咒。

「轟!」

一聲大響,天空中陡然降下一道水桶粗的紫色雷芒,直直地劈在了凌錚的身體上。瞬間,魔氣炸散,原本籠罩在身體表面的幽魔千變術被這一道雷電給擊碎,凌錚露出了本來面目。

半空中的凌錚被落下的紫色天雷擊中,痛吼了一聲,知道這是三階法術落雷術。他感覺自己的骨頭像是斷了好幾十處,連經脈都出現了斷裂。

王中宇見凌錚被落雷術轟中之後,除了身上的衣服被劈爛了之外,竟然還能御空飛行,心中的殺意更加強烈。

他身形疾動,暴掠向遠空,想要依靠自己的速度追上凌錚,將他轟成碎渣。

但只是飛出了一會兒,王中宇便看見凌錚的身體被一道道光芒凝聚成的符文繚繞,知道凌錚肯定是捏碎了自己先前給他的那跨域傳送陣石。

沒等王中宇追上,凌錚便已經化作一道光芒,閃爍了一下後,徹底消失在原地。

王中宇含怒一拳打在了空處,心中怒火狂燃,氣得仰天大吼。

他最寵愛的幼孫,以及最信任的私生子,竟然全都被凌錚殺掉,並且,修為只有築基境的凌錚,竟然就這麼在他眼皮子底下,相當于在他的幫助下逃走了,這怎能讓他甘心?!

「我王中宇在此立誓,此生必殺你!」

這位明雷山掌教的吼聲傳遍整個山脈,其中所蘊含的殺意,讓這明雷山上下所有人都為之心驚。

大陸西域,天魔山深處的一個幽靜山谷。

名頭極響的第四天魔陳裂空正坐在自己那張躺椅上舒舒服服地抽著旱煙,不遠處,依舊是小丫頭模樣的寧靈兒正在專心修煉。

此刻,寧靈兒的身體周圍籠罩著一層閃爍著星輝的深沉烏光,將她的皮膚襯托得更加白皙。在回到這天魔山的幾天里,小丫頭的修為竟然又破一階,進階到了凝靈境七階,讓陳裂空欣喜若狂。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丫頭並沒有選擇陳裂空自己所修煉的那門高深的陰屬性**,而是倔強地選擇了那部凌錚送她的玄陰功。這讓陰屬性修煉獨步修真界的陳裂空很是頭疼。

無奈之余,陳裂空只能將那玄陰功要來,叫上自己那幾個老兄弟,進行近乎換血一樣的修改,這一點,寧靈兒倒是沒有異議。

被天魔山的幾位天魔修改之後的玄陰功,品級提升了不少,雖然依舊比不上陳裂空自己所修煉的**,但也差不了哪去,勉強符合陳裂空的要求。

寧靈兒的修道根基打得極其牢固,料想應該是那個小子經常給寧靈兒吃那種固本培元的丹藥之故。

想起凌錚,陳裂空的臉上多了一絲難以捉模的笑意。

無屬性靈脈有多少年沒有出現在大陸上了?自上古之後,就沒有幾次吧?

而且,那些出現過的無屬性靈脈修煉者,有幾個能修煉到築基境?一個都沒有吧?

那小子,前途似乎不比我這個寶貝徒弟差啊……嗯,只有這樣,才配得上我徒弟。

至于那叔佷關系,嘿嘿,快別逗了。從古至今,徒弟娶師父,師父娶徒弟的事情發生得還少?況且,那小子和我徒弟,根本就是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啊!

陳裂空越想越覺得自己賺了,一張老臉上笑意凝成的皺紋。他很是愜意地抽了口旱煙,之後閉上眼楮躺了一小會兒,習慣性地想要將草鞋月兌下,想要摳腳。

「師,父!」

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差點把陳裂空驚得摔下躺椅。

這位第四天魔見自己新收的徒弟正撅著一張小嘴,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立刻賠上了自認為最燦爛的笑臉︰「徒弟,餓了吧?師父給你……」

「以後不許摳腳!」

小丫頭對凌錚溫柔,對陳裂空卻是很潑辣,她指了指陳裂空的雙腳,氣呼呼地道︰「要是以後讓我看見您再摳腳,我就不修練了!」

活了將近兩千年的陳裂空搗蒜一樣地點頭,感覺自己這個師父比孫子還要憋屈。

「坐著不要動!」

寧靈兒甩下了這麼一句話,轉身離去。

陳裂空搞不懂小丫頭想要做什麼,只能光著腳坐在躺椅上,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旱煙。

一袋煙還沒有抽完,寧靈兒便御空從遠處飛來,手里端著一個銅盆,里面是已經調好的溫水,還有一些剛剛摘來的花瓣。

陳裂空苦笑一聲,想要站起來接過,卻見寧靈兒秀目一瞪,也就放棄了站起來的想法,只有老老實實地坐著。

寧靈兒將銅盆放在了陳裂空腳下,之後挽起袖子,抓住陳裂空的雙腳便按在了盆子里。

她白皙的小手和陳裂空那雙黝黑而褶皺的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師父?燙嗎?」小丫頭仔仔細細地給陳裂空洗著腳,問道。

這輩子沒娶過妻,無兒無女的第四天魔有些發愣,見寧靈兒發問,連忙搖了搖頭,感覺鼻子和眼楮都有些發酸。

水雖然有些涼,但陳裂空卻感覺很是溫暖。他閉上了眼楮,思緒不知不覺飄到了一千多年前,自己還年輕的時候。

之後,這位第四天魔臉上帶著笑意,眼角帶著淚花,沉沉入夢。

仔仔細細地給師父洗腳的寧靈兒,看著手上那枚銀色的儲物戒指,卻是想起了凌錚。

分開十多天了,叔叔過得好不好?

小丫頭情愫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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