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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洞房

盛夏看著眼前的一片紅色,陷入了沉思。

目前保護自己和家人的最好辦法就是融入鄉村,娶個鄉下姑娘。

表妹穆丹丹美得實在是太過招搖,這幾年從不敢露面,怕引起別人的注意。

而且穆丹丹對他的身體持有懷疑態度,對待這件事比較含糊,這也是促進他定下這門親的一個原因。、

更重要的是,娶個鄉下女子,還是這樣一個出身低微,無父無母的女子,他的落破公子的病撈子形象就更突出了。

畢竟他落入懸崖,那些個追殺而來的的不知那路高手都沒看見尸首。

娘親幾年前就到了,不算是初來乍到。她一來就放出消息,兒子重病在身。就在外地求醫。

這就造成了他一直在的假象。這種情況娶個村姑沖喜合情合理順理成章。

這個新娘他是知道的,李紅嘴一說起,他就明白是麥穗兒。雖然他是合婚後才知道麥穗兒的名字,卻是從她的描述中知道是那個八年前遇見的小女孩。

那個衣裳襤褸滿頭白花花的虱子卵臉上五顏六色凍疤,一雙小黑手,腳踏破爛的布鞋露出腳趾頭的骯髒小女孩。

那時候看見她滿心的同情。

從兩個小女孩的對話中,他听出了這是兩個孤兒。

那個小點的女孩年紀雖小說話很有哲理。

懷著一顆同情心,他放段不顧瘸腿女孩的樣子將她抱上毛驢,當時還挺自豪。

可是現在娶那個小女孩為妻,真的很難接受。

鄉野村姑也倒罷了,只是個掩護。一想起她頭上的惡心的蟣子,骯髒的干瘦的小手,令人作嘔的凍瘡,露出鞋頭的腳趾頭,就一陣陣的反胃。

可是誰讓他現在落魄到了這種地步,需要這樣一個女子做妻子。

他閉目養神好長時間才穩住心情,告訴自己只是權宜之計。不是真的。

和這個叫做麥穗兒的女子只做個名義上的夫妻。待他查明真相,鏟除奸賊,還自己一個清白之後就給她一個合適的去處。

還沒查出證據,沒有為全家幾百口人報仇雪恨之前,什麼都得忍著。

好在有重病在身作掩護,不用行夫妻之禮。

他努力地壓抑住惡心,告訴自己一定要忍著。

不管新娘多麼的慘不忍睹,都保持一種溫和之態,以最淒慘的病容面對。

他醞釀好表情。顫顫巍巍的拿起桌子上的喜秤,兩條腿一顛一顛的來到麥穗兒面前,輕輕地挑下紅的刺眼的蓋頭。

只覺眼前紅光一閃,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桃花瓣般鮮女敕的臉龐,眉如彎月,目若星辰。嘴唇似熟透的櫻桃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這還是不是那個流著鼻滴蟲,滿頭白花花的蟣子,手似黑爪的小女孩?

短暫的驚艷後。他虛弱地說了聲︰「娘子,受累了。」

話音剛落,一陣死去活來的咳嗽,咳得麥穗兒的肺疼。

這段咳嗽表演的十分更到位,這和麥穗兒的精致到極致的容顏有關。

雖然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保證不會行夫妻之事,但是名義上的娘子變得如此美麗,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

看著一個美人總是賞心悅目的。

麥穗兒被咳得心里難受,不顧新娘子的矜持,下了床。輕輕幫他拍著後背,柔聲道︰「夫君,慢點咳。」

盛夏咳了好長時間。終于停了下來,柔和俊美的臉變得通紅,他顫顫巍巍的端起交杯酒,氣若游絲的說︰「娘子,沒事,先喝交杯酒。」

「夫君,你身子骨不好,還是不要喝了。」

麥穗兒也跟著端起酒杯猶豫的看著盛夏。雖說是洞房之內喝交杯酒是規矩,但是他身體這麼差,內傷應該就是五髒六腑,喝酒很傷肝,還是不要喝的好。

「那怎麼行,娘子,你一個妙齡女子不嫌棄為夫病入膏肓,為夫怎麼能不喝交杯酒呢,一定得喝。」

盛夏很費力的幾乎是用盡力氣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喝完搖搖晃晃腳步闌珊的挪到床前。

「那夫君早早睡覺。」

麥穗兒很有眼力見的將他扶到床上,幫他月兌去厚重的棉靴,又吃力地幫他月兌去外面的衣袍,擺正頭。

他已經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

「夫君,夫君。」

她忙輕輕地搖了搖,無動于衷、

她俯子將耳朵貼在他胸口,感覺心跳不是很穩定,又將臉貼在他的臉上,試了試還有呼吸。

看來只是睡著了。

身子太虛弱了,從那麼高的懸崖摔下來,五髒六腑應該不是移位就是破碎了,受了那麼重的內傷,能活著已經不錯了。

她輕輕嘆息一聲,幫他將厚厚的棉被蓋上。

棉被很軟和,散發著一股好聞的味道。

粗粗的紅紅的一對蠟燭閃爍著耀眼的紅光,新房里一片溫馨。

一張紫紅的檀木圓桌,六把同色圓凳,一個雕花瓖著銅鏡的梳妝台,擺著一個精美的木盒,里面有幾只金銀玉質的釵環簪子,步搖流蘇之類的。

梳妝台還帶著兩只精致的小抽屜。

拉開其中一只,里面胭脂水粉青螺,還有一只黑色的精致匣子,上面掛著鎖,鎖上帶著鑰匙。

這些東西應該都是她的,打開看看。

里面裝著一張大紅紙,她拿起折成幾折的紅紙,打開,有兩張,原來是鴛鴦貼,應該就是古代的結婚證。

上面書寫著男方的名字,女方名字,男方父母的名字,媒人。

鴛鴦貼是怎樣書寫的,她沒看。

只是看到了男方的名字。就如被炸雷炸到。

他果真是叫盛夏!

真有如此巧合的事兒。

看來這真是上天賜給的緣分!

她難以掩飾喜悅,和衣躺在盛夏身邊,將臉靠近他的,呼吸著他的呼吸。

心里喜悅,竟然一點邪惡的念頭都沒有,不一會就沉沉睡去。

听著耳邊均勻的呼吸,盛夏慢慢睜開眼楮。輕輕將麥穗兒往一邊挪了挪,舒展開肢體。

轉臉看著燭光下嬌艷的新娘,惋惜的閉著眼楮搖了搖頭。

還真是女大十八變,可是就算是變得在美,也配不起他。

、一覺好睡。眼楮一睜天已大亮。

身邊盛夏還在熟睡,蒼白的臉上散發著瓷器般的細膩光澤,眉毛很粗很有型,柔軟嘴唇如唇線勾勒般的有稜有角,鼻子高挺筆直。

想想那雙溫暖的帶著盛夏般熱情的眼神。細密的貝齒般的閃著玉一般光澤的牙齒、實在太感染太誘惑了,口水差點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她有點想不明白昨晚面對如此美色怎麼還能安然入睡,簡直是暴殄天物!

要不要趁著他還在熟睡先佔佔便宜再說?美色當頭不能虧了自己。

自己的夫君怎麼能說是佔便宜呢,這是理所當然合情合理之事。

她慢慢支起身子,慢慢將臉貼了下去。

盛夏也是剛剛入睡不久,習武之人耳靈目聰。麥穗兒小小的動靜早已傳入耳中。

感覺到她的臉慢慢貼近,他的長長密密粗粗的睫毛微微抖動。

麥穗兒的身體散發著一股香膩的野花般的味道,身體軟乎乎的。呼吸也熱乎乎的,帶著少女特有的氣息。

他有點心跳加速。

雖說是這個村姑不是他的菜,可是昨晚已經看到了她美好的樣子,伴著新房溫馨的紅,他還是有點心動。

麥穗兒的嘴唇輕輕地點在他的唇上,柔柔軟軟甜甜膩膩,有點槐花蜜的味道、

那種蜜在關口軍營他整整吃了八年,是山里養蜂人專門為他采的,為此他和那個養蜂人成了忘年之交。

麥穗兒的嘴唇又輕輕地上移到了眉毛處。

他偷偷伸出舌尖舌忝了舌忝嘴唇,還真的嘗出一絲槐花蜜的味道。

麥穗兒的舌尖濕濕的柔柔的。盛夏的眉毛有點癢,心里有點小小的騷動。

感覺麥穗兒的長發散落下來,撫在他的臉上。

忽然想起她頭發上白花花的虱子卵。

腦子瞬間清醒。

只不過是為了不引起懷疑。他怎麼可能真的娶一個無父無母的缺少家教不知書達理,不通琴棋書畫的村姑。

忽然就睜開雙眼,眼里射出一道凌光。

麥穗兒已經抬起了頭,感覺一道寒光,心里一緊,慌忙直起身子。

剛才是心不由己,惦記了兩個世界幾千個日夜的夢中情人白馬王子就在眼前,不將多年的心願了了,自己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不過到底是個女孩子,雖已嫁他為婦,還是矜持一點的好。

反正他已經是自己的枕邊人,慢慢來。

說不定過一點時間發現兩人其實情不投意不合也說不定。長得一模一樣的,未必就是自己的愛人,騎白馬的不一定是唐僧。

上輩子與愛情擦肩而過,這一世可得找到真愛。

再說他還有內傷在身,不能過于激動。

恢復了理智,理了理心情,帶著溫暖的笑容柔聲細語地說︰「夫君,早。」

盛夏眼里的寒意已經散去,他軟弱無力的看著麥穗兒,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似乎說不出話來。

心里有點意外,這個看起來嬌美淳樸的小媳婦還懂得一點規矩,問候合情合理。

伺候著盛夏穿好衣服,下了床,將黑色的軟底步鞋擺在他腳下,小聲說︰「夫君,穿這雙鞋,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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