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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口們幾天沒看見河水,撒著歡兒的飽喝一氣,又將嘴巴浸在水里噗著水。

「寶兒,我們踩著石頭過河去掏鳥蛋。」

麥穗兒看見河里有人已經放好了石塊,一塊一塊的距離剛好一步,可以踩著過去,拉起麥寶兒小心翼翼的過了河……

麥苗兒不知道妹妹打的什麼注意,那天晚上被突然襲擊暴打一頓。她心疼得不得了,自己哭了好幾天。可是妹妹卻一點事沒有,還反過來勸她。

她沒問出什麼,追著囑咐一句︰「穗兒,小心一點。」

胖乎乎的麥寶兒雄赳赳的跟著瘦弱的麥穗兒穿過寬寬的河床,來到積雲山下腳下,山林茂密,樹葉已經開始發黃掉落,有點蕭瑟。

他揚起肉乎乎的小臉問︰「麥穗兒,哪里有鳥蛋?」

麥穗兒隨手一指,指著一高高的開叉不是很低的樹冠很大的樹︰「那不是,就那棵樹上。看沒看見一只鳥窩。」

麥寶兒定眼一看,高大的樹杈處果然有一只不大的樹枝壘成的鳥窩。一雙圓乎乎的眼楮頓時眯成了一條縫。

「寶兒,樹太高,姐姐上不去。這樣吧,姐姐站在這塊石頭上,將你頂上去。你把鳥蛋掏出來,姐姐抱你下來。」

麥寶兒看了一眼樹冠上面縱橫交錯的。上去應該漏不下來。

想著有鳥蛋吃,他的積極性高速增長。

不過吃鳥蛋並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過程很刺激。

他想都想怎麼想點著頭就比劃著幫麥穗兒將一塊兒青石搬了過來,放在大樹下面墊著。

麥穗兒站在石塊而上,蹲子讓麥寶兒騎在脖子上。

她身體瘦弱,麥寶兒胖乎乎的很重。

咬著牙戰戰兢兢的將麥寶兒直起來,讓他攀著樹枝,雙手托著著他的**將他推了上去。

麥寶兒一雙胖乎乎的小手抓著樹枝,順著縱橫交錯的枝椏慢慢挪到了鳥窩前。

他雖是年紀小,從小長在山村,知道怎樣讓自己保持平衡。

他很聰明的拿起一根樹枝對著鳥窩敲打了幾下,里面沒有動靜,他才用一只手輕輕扒開。

粗糙的鳥窩里還真的有幾只不太大的青白色的蛋。

他歡天喜地的裝進口袋。回頭對著樹下仰起臉的麥穗兒邀功的揮了揮手。

麥穗兒沒想到還真的鳥蛋,,她本來只是想教訓一下這個宗是找她茬的小孩兒。見他真的撿到了鳥蛋,便問︰「寶兒,有幾只?」

「六只。」寶兒將最後一只裝進口袋。

麥穗兒臉上帶著一絲嗔責︰「給鳥媽媽留下兩只,鳥蛋是鳥媽媽的孩子,你都拿走了,她回來怎麼辦?」

麥寶兒愣了愣,鳥媽媽還有孩子,他沒想過。

但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又小心翼翼的從衣袋里拿出兩只輕輕還放了回去。

他心里歡喜幾下就到了樹枝分叉處,蹲子等著麥穗兒幫他。

麥穗兒卻在樹下幸災樂禍的看著他。

他心里有種不祥的預兆,帶著小心說︰︰「麥穗兒,鳥蛋取出來了,快扶我下去。」

麥穗兒擠出一絲邪惡的笑︰「叫我什麼?」

麥寶兒眼神微微一變,有氣無力的說︰︰「麥穗兒。」

「好吧,你好好在樹上待一會兒。」

麥穗兒說完轉了個身,查看樹下一簇簇的木耳。剛下過雨木耳很茁壯。

這可是個好東西又養顏又潤腸,還有很多功效,更重要的是還能填飽肚子。現在她可算是真正領教過饑餓的滋味,搜腸刮肚的。

她蹲子慢慢掰著樹下豐茂的胖乎乎的木耳,樹上的麥寶兒著急起來。

剛才上樹的時候沒覺得這麼高,現在居高臨下就感到害怕。

他怯生生的說︰「麥穗兒,扶我下去。」

「麥穗兒也是你叫的?你幾歲我幾歲,算清楚再說。」

麥穗兒頭也沒抬回了一句。

麥寶兒在樹上苦思冪想了一會兒,小聲說︰「我五歲,你八歲。」

麥穗兒口袋里一會兒裝滿了木耳,她直起身子又看見不遠處松樹低下落滿了松塔,跑了過去撿起一只,看也沒看樹上的麥寶兒︰「你還知道啊,你我是平輩,我八歲你五歲,你該叫我什麼?」

麥寶兒低下頭去,好半天才說了句︰「叫四姐。」

「叫我姐姐麥苗兒什麼?」

麥穗兒從裂開了的松塔里面取出松子,看了看很飽滿,將松子取出來,扔掉松塔,又去撿另一只。

林子深處,兩位少年坐在一顆大樹下,豎起耳朵听著。听麥寶兒叫出了四姐,相視一笑。

白衣少年小聲說說︰「二弟,還是上次那個小女孩吧?很有意思。」

紅衣少年輕輕低了低頭︰「大哥,正是,這個女孩看起來髒兮兮的,其實很聰明。」

白衣少年看著頭頂被樹枝劃開的藍天,听著鳥兒啾啾的叫聲,微微斜了斜身子半躺在枯黃了的干草上,閉上了眼楮。

紅衣少年張了張嘴,想說上次這個小女孩還喊出了大哥那沒幾個人知道的名字,見他閉上了眼楮。想了想沒說話也躺在了他身邊。

燕國有四大諸侯國,分別處在東西南北。都城燕京在中間。

白衣少年是西夏侯盛西霸的長子小侯爺盛吟風,紅衣少年是他的師弟兼貼身侍從韓冬羽,兩人剛剛從都城燕京見過聖駕歸來。

西邊一向不太平,相鄰的泰安國不時的騷擾,令皇上十分不安,只可惜西夏侯雖然名字叫做西霸,其實體弱多病,

好在他的長子小侯爺盛吟風已經十六歲,小小年紀能文善武,這次就是領了聖命掛帥出征,要徹底的將泰安國騷擾者趕出去。

回去的路上坐在樹下休息,听見了兩個孩子的談話,听起來很有意思,女孩的聲音很熟悉。

就是前些天去都城的路上遇到的勸姐姐騎毛驢的小女孩。

麥寶兒被困在樹上,想了很久才小聲說︰「將麥苗兒叫,叫三姐。」

他現在一點沒了剛才的喜悅,這個麥穗兒這段時間很出乎意料,和以前大不一樣,弄不好的話扔下他不管怎麼辦。

麥穗兒听到答復,這才慢條斯理的說︰「好,既然你叫我們三姐四姐。那麼四姐問你,以後你還敢不敢隨便打三姐四姐,罵三姐四姐了。」

麥寶兒低下頭去,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從他會打人罵人開始,這兩個論起來應該叫姐姐的女子,就是他打罵的工具。

一時半會怎麼能改過來。

麥穗兒看著他不很情願的樣子,不以為然的揮了揮手︰「那好吧,寶兒。不是四姐心腸狠。你娘的打罵我都受不了你再打的話我還能活下去嗎?再說你才五歲過幾年手上力氣大了。還不把我打死,所以你就在樹上好好呆著。我可告訴你,山上有狼。狼可是專門吃小孩的。」

麥寶兒被嚇懵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張開大嘴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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