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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零章 顏公

「哦,這名字並不是我家里人取得,是我爺爺的老上司!究竟是誰,我已經不記得了,實在是年代太久了。」張天元笑著說道︰「我爸就是個初中畢業的農民,我媽高中畢業,雖然是教書匠,但其實也沒多少墨水的,取不出這樣的名字。」

「原來是這樣啊,看起來給你取名字的人對你期望很高啊,不過他絕對想不到,你這麼年輕就已經成才了,相比如果再次遇到,他也一定會很驚訝吧。」

「誰知道呢,我爺爺去世的時候那人也沒出現,不知道是不是忘了這個老部下了,不過也正常,我爺爺就是個當兵的,那位據說在對美戰爭期間就是個大官。」張天元搖了搖頭道。

「哎呀,別管誰取得名字了,既然定了天元玉皇這個雅號,那就趕緊準備好底座,然後把雅號弄上去吧。」聶震急道。

「底座我其實早就弄好了,只是也想著刻點什麼字,所以沒有動手拼接上去而已。」張天元笑著上了樓,取下來一個底座,那是一塊完整的,如同海洋一般顏色的玉石。

「這塊玉品質並不能算是上乘,不過貴在搭配,制作成底座,如同大海一般,七條玉龍翻江倒海,也是一翻奇景啊。」庫爾班看了看那已經制作完成的底座,感嘆道︰「小張,我看你以後干脆就專心研究玉雕算了,以你的水準,成為玉雕大師那非常容易。」

「這個以後再說吧。」張天元對于成為玉雕大師沒什麼興趣,說到底還是作弊,可是如果打造自己的商業帝國那就不一樣了,這是自己實打實的產業啊,而且玉雕大師也就在國內吃香,到了世界上。也未必見得就能得到認可,但是如果能夠做一個將玉石徹底推向世界潮流,超越鑽石的人,那比玉雕大師可厲害多了。

他看了看聶震問道︰「聶老爺子喜歡誰的書法?」

「顏真卿!」聶震回答道。

「哦。果然不愧是聶老爺子。顏真卿。字清臣,京兆萬年人。也就是當今的陝州西鳳人。五世祖為北齊的顏之推,為著名的文學家、教育家。顏真卿于開元年間進士及弟,歷任監察御史、殿中侍卿史。後因平定安史之亂有功,官拜吏部尚書、太子太師。封為魯國公,故稱顏魯公。顏真卿此人,一生忠烈,人品極高,深得時人及後人景仰。聶老爺子的性格倒是與顏真卿頗為相似啊,難怪會喜歡他的書法。」張天元笑道。

「你也知道顏真卿?」

「這不廢話嘛,懂書法的有幾個不知道顏真卿的?不過別人喜歡的是顏真卿的書法。而我則更敬佩顏真卿的為人!」張天元說道。

「哎呀,你跟我家老爺子可是太像了啊,老爺子喜歡顏真卿的書法,其實理由也是因為顏真卿的為人。他曾經給我講過一個故事。說是李希烈叛亂,顏真卿前去勸降。李希烈听到顏真卿來了,想給他一個下馬威。在見面的時候,叫他的部將和養子一千多人都聚集在廳堂內外。顏真卿剛剛開始勸說李希烈停止叛亂,那些部將、養子就沖了上來,個個手里拿著明晃晃的尖刀,圍住顏真卿又是謾罵,又是威脅。但顏真卿卻面不改色,朝著他們冷笑。

李希烈于是命令人們退下。接著,把顏真卿送到驛館里,企圖慢慢軟化他。叛鎮的頭目都派使者來跟李希烈聯絡,勸李希烈即位稱帝。李希烈大擺筵席招待他們,也請顏真卿參加。

叛鎮派來的使者見到顏真卿來了,都向李希烈祝賀說︰‘早就听到顏太師德高望重,現在元帥將要即位稱帝,正好太師來到這里,不是有了現成的宰相嗎?’

顏真卿揚起眉毛,朝著叛鎮使者罵道︰‘什麼宰相不宰相!我年紀快八十了,要殺要剮都不怕,難道會受你們的誘惑,怕你們的威脅嗎?’

李希烈拿他沒辦法,只好把顏真卿關起來,派士兵監視著。士兵們在院子里掘了一個一丈見方的土坑,揚言要把顏真卿活埋在坑里。第二天,李希烈來看他,顏真卿對李希烈說︰‘我的死活已經定了,何必玩弄這些花招。你把我一刀砍了,豈不痛快!’

過了一年,李希烈自稱楚帝,又派部將逼顏真卿投降。士兵們在關禁顏真卿的院子里,堆起柴火,澆足了油,威脅顏真卿說︰「再不投降,就把你放在火里燒!」

顏真卿二話沒說,就縱身往火里跳去,叛將們把他攔住,向李希烈匯報。

785年8月23日,李希烈想盡辦法,終沒能使顏真卿屈服,就派人將其縊殺,終年77歲。」

「這個故事我也听說過,此人一生忠勇,且文武雙全,橫掃燕趙屢建奇功!為人剛正威武有氣節,就跟他的字一樣!他固守平原率軍大破安祿山!這些事兒,那都是當時的美談啊!只可惜後人只知道顏真卿的書法,卻不知道此人其實為人比書法更令人欽佩!」張天元感慨道。

說完話,張天元便先提筆在紙上寫下了八個字「文武雙全,剛正威武!」

這八個字,是說顏真卿,但其實也是說聶老爺子,張天元是知道的,聶老爺子這一輩子基本上都是在軍旅之中度過的,真正是文武雙全,剛正威武,令人欽佩。

這個八個字用的是行楷,在後面則改行草寫下了「天元玉皇」以及這些字的雕刻時間。

光看這書法,庫爾班就忍不住拍手叫好了︰「小張,我原以為你玉雕功夫出眾,已經是難得了,怎麼也沒想到,你的書法竟能寫出顏公的神髓來,實在難得,難得啊!」

「這寫得很好嗎?」聶震有些糊涂,他是不怎麼懂書法的。

「何止是好啊,就算是顏公再世,怕也就是這種水平了!米芾當初說過‘頗真卿如項羽掛甲,樊啥排突。硬弩欲張,鐵往將立,昂然有不可犯之色。’頤之楷書頗具陽剛之氣,既有恤個人的才情典斌。又代表盛店氣象。正如範文湘所說:‘初唐的歐、虞、褚、薛,只是二王書體的繼承人。盛唐的顏真卿,才是唐朝新書體的創造者。小張的這書法,是將顏公那超凡月兌俗的功底全部躍然紙上了!」庫爾班雖不專于書法,但畢竟玉雕也涉及一些書法。所以他對這些比較有名的書法家還是很了解的。

「庫爾班老爺,你如此夸我,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這模仿得再好,終究也只是模仿而已,沒有自己的東西啊!就像您話中所說的初唐的四位書法大家,終究敵不過顏公!」張天元感慨道。

「不,不不不。時代不一樣了,在我看來,如今的書法,缺失的太多。與其自己創造,還不如讓古人的經典再度臨世,二王也好,顏公也罷,如今有幾個書法家敢說能達到他們的程度的?」庫爾班搖頭道。

張天元笑了笑,也不好再反駁了,其實正如庫爾班所說,如今的書法水平,真得是比起過去差太遠了,所謂的書法大家,是決然沒辦法與這些古人相比的,如果真能將古人的書法還原,讓現代人欣賞到那種美,其實也是一件好事。

他放下筆,然後拿過了雕刻的工具,開始在底座上將自己寫的字雕了上去。

他之前寫字,那運筆如飛也就罷了,如今雕刻,居然也是蛇走龍行,簡直暢快,八個楷書,加上署名和時間,他所用的時間竟然只有二十分鐘而已。

用清水洗過底座,那藍色映襯下的浮雕書法,看起來當真十分惹眼。

「小張啊,我要收回之前所說的話了,這個雕刻,加上你這書法的話,賣個一千五百萬,那都是絕對沒問題的,只要是識貨的人,絕對願意出高價的,比如我!」

「這可不行啊庫爾班老爺,這是張兄弟給我家老爺子準備的壽誕禮物,不能給您啊。」聶震急忙護住了那玉雕說道。

「放心吧,我不會跟你搶的,看把你嚇得。」庫爾班笑道︰「聶老爺子才配得上這樣的東西啊,我這糟老頭,用這樣的擺件,未免太過招搖了。」

听到這話,聶震才松了口氣。

底座和七彩玉龍拼接完成之後,庫爾班用專門放置玉器的箱子給裝好了,這可以避免因為踫撞而摔壞。

「庫爾班老爺,我們明天就要啟程返京了,這段時間真得要多謝你了啊,要不是你的幫忙和照顧,我們也不會在這邊有那麼大的收獲。」聶震在那里倒騰玉器,張天元則伸出手和庫爾班擁抱了一下說道。

「還說這種話做什麼,咱們不是朋友了嗎?如果你真得想要感謝我這個糟老頭子的話,那等我七十大壽的時候,也給我做一件玉器擺件吧,材料我提供,我就要你親手來雕,怎麼樣?」庫爾班笑著說道。

「這算什麼事情啊,包在晚輩身上了,不過庫爾班老爺您七十大壽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還早,不著急。」庫爾班笑道。

「好,到時候您通知我,我隨叫隨到。」張天元說道。

「要不要再回去之前到山上看一看啊,那礦現在可是非常紅火啊。」庫爾班笑著問道。

「還是算了吧,這一來一去又得耽擱好些天,我去看看幾個朋友也就是了,今天就不折騰了,不然到了明天就該累得半死不活了。」張天元急忙搖頭道。

雖然說進山也是一種不錯的生活體驗,可是進一次山那就是受一次罪啊,張天元真是有點怕了,這些日子,他腳上、手上可是沒少遭罪,要不是有地氣可以隨時修復,他現在估計滿身都是那種磨破的水泡和傷痕了。

「也好,你們今天就去跟朋友們告個別吧,我就不打攪了。」庫爾班說完話就出去了。

聶震將那玉雕放好了之後,也說要出去拜會一下幾個朋友,順便道個別。

張天元知道,他應該是去給當地的一些有權有勢的人打招呼的,畢竟這一走,難保這邊不會發生一些事情,有人照應著,那總歸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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