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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王鳳趕往京城

皇後見是個陌生人,就回到炕上想她的心思閉口不吱聲。女人抱著小孩進門,掃了掃,見一個都不認識,正猶豫的時候,發現王莽母親也抱著個小孩,就貼到她的身邊。兩人聊開了。屋內王禁的四個女兒都把目光聚集在這兩個懷抱小孩女人身上了。杜欽的小夫人把孩子摟在懷里,象摟一個會跑的寶貝。那小孩把臉埋在母親懷里。先慢慢側一個面,用一只眼望周圍的人。沒見熟人,立馬把臉埋進媽媽懷里躲開。換了個側面,慢慢露出半邊臉半個眼。又沒見熟人。又把臉埋在媽媽懷里就不露臉了。

王政君與大姐王君俠相互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笑。妹妹君弟與妹妹君力交換笑之後開心地說「是小子,丫頭的性格,怕羞哩!」引得滿屋里的人笑開了。

王莽母親問杜欽小夫人「幾歲了?」杜欽夫人說「三歲未滿,是正月出生的。」王莽母親答道「比我兒子小五個月,他是火熱天出生的。心熱脾氣燥。」說時把王莽放到地上,接著說「你孩子性格內向,不要抱著養,要放開養。試試,放他地上,由著他。十二月生養,天寒地凍的,虧著你能扛。冬天的娃子,性格也冷。你們別錯認為他是女孩子性格。冷性格才是男兒本質。」杜欽夫人望著貼在身邊的小王莽,對王莽母親說「你這孩子倒大方,不怕生人。」王莽母親說「他沒有生人。生人,生不了一天,他就混熟了」君俠插話說「火熱天出生的孩子,自然染上了火熱。我那孩子也是大熱天出生的。他爸爸淳于隆說,萬物正長,就取‘長‘字為名。淳于長,喊起來順口。前天在沙麓山上祖墳前與小王莽上演了火熱性格對撞。兩人都不是個東西。都是叫驢子。你那孩子叫什麼名?冬日里生,可不能用冷或酷之類入名。女人最怕男人這德性。」杜欽夫人說「回夫人,我丈夫心目中的英雄是他創立家業的大哥杜漫。他想把兒子培養成為有開創實業精神的人。所以取業字為名。」王政君說「業字好。女人以多生孩子為業,男人以實業弄錢為業。讀經書求仕官把男人變成了畜牲。我不羨慕。」說時,淚在眼眶內轉。姐姐君俠拉扯了下妹妹,知道她在悲嘆同皇上的政治婚姻。生下劉驁之後就坐冷宮了。

杜欽夫人不認識王皇後,換手抱著兒子說「那里有做侯爵夫人好呢。往高處說吧,當今皇後,一旦她的兒子順利坐上皇位,天下的財不都是他的了嗎?那里還用得著去挖空心思弄錢。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說完,他把兒子放在地上。

杜業在媽媽懷里瞧見了貼在媽媽身邊的王莽。他不再是半邊臉半只眼看外面世界,而是正面瞧著王莽,兩個三歲童稚小眼對望之後報以快樂一笑。杜欽夫人把孩子放地上之後,兩個小人,手拉手竟出去內屋上外面去了。王莽母親說「今天人多,莫添亂,亂了大人的手腳要遭打皮股的。」說完,跟著出去了。杜欽夫人見王莽母親出去也跟著。

屋里僅剩王氏四姐妹時,政君把頭埋在姐姐懷里哭開了,說「我從長安出來一路上就想大哭一場。今天終于逮著四人在一塊的機會。姐姐,我想不到上祖廟敬父親牌位了。皇上許諾明天來,也跑泡湯了。都說女婿是半邊之子。姐妹們都把半個子帶來了,偏我帶不來,還得丟下父親去立馬去長安。」姐姐重復地問「是立馬動身?稍上今天都不行?」政君點頭,說「是的,是馬上就走」姐姐安慰說「你是當今的皇後,不是小時候王家寨的美人王政君。那說發就發的脾氣得改改。」君力說「二姐改得夠好的了。只怪那皇上不講信譽。在長安說好了的。上牌位那天他親自上門掛匾。大哥把消息都告訴給了三鄉五里了。這倒好,又說不來。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能這麼隨意的。」君弟說「二姐雖是皇後,我看還不如當年嫁給張郎快樂些。君王之家,說話得小心,生怕引來殺身之禍。步子不敢邁,生怕陷入是非之地。」政君說「大姐,我把什麼都克制了。克制成了個**了。你們生養了一個又一個的。我為你們快樂之余是多麼羨慕。我浴著皇後的光環。小心為人,但還不能滿足他。寵愛妖精傅妃引來我抗爭。史丹勸我也就罷了。現在打著又進了一步。把馮妃寵愛得,捧著怕碎了,含著怕化開了。不是怕死,我早就跳出這個皇後坑。寵馮氏也罷,寵傅氏也罷,由著他高興。但我那里敢呢,史丹說了,丟皇後身份的,歷史上沒有一個能活著出皇宮。這皇宮豈不是我的墳場?更為可怕的是,丟我一人還算萬幸。史丹說了,還得連坐,陪上帶上親戚六族。我這是為誰活呀!姐姐,你以為邊關戰事真的是打難分難解。那是馮美人的父親造假象,他在戰場上撈資本好為女兒墊腳往皇後位置上夠。姐姐,你等著瞧,過不了幾天,戰勝的消息就要傳到長安。消息到來之時,也是馮美人位置高升得寵之時」姐妹幾人听著皇後的話,默默不吱聲。突然,房門外小孩子的哭聲沖了進來。人未進屋,罵聲,怨聲先進了屋。

杜欽夫人邊打孩子邊罵「這還了得。敢拿斧頭砍。」四女人同時站起,應聲「什麼,拿斧頭砍。砍什麼?」杜欽夫人說「砍頭」四個女人張口合不上,說「砍頭,這還了得?」王莽母親進來解釋說「什麼砍頭,說得怪滲人。小孩子在紙人紙馬堆里找到出紙斧子。兩人舞開了。他兒子杜業拿紙斧子在我兒子頭上試了一下。」四人听後長舒氣。勸女人別拿孩子出氣。女人打過之後,獨自哭開了。

皇後說「這女人也怪可憐的。听哥哥說,杜欽準備把她落戶到我們王家寨。杜欽正夫人不生養,杜欽許諾把她扶正。孩子真的長大那天,說不準杜欽又好上了個。」,君力說「姐姐看看他,想想自已,比較一下,通了吧。身邊就有個守活寡的。女人天生可憐。」這時王莽母親對政君說「孩子她姑,我提前走了。小淘氣鬧得不安寧。」說過之後勸杜業夫人「孩子玩兒,不要太認真。說砍頭就真砍頭了?」

王鳳把事情交待好之後就決定上二嫂家辭別。這已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政君在昨天已動身上長安路上了。王家舊房走了這幾位之後,人倦態,屋沒有生氣。房子因年久失修,昔日的輝煌剝得體無完膚。門前的大楓樹已有二百年,在京城的時候,父親王禁告訴王鳳,是他的父親王賀決定落戶王家寨,結束漂泊生活而種下的。種下樹之後,他就在這兒起了兩間屋。他生養王禁王弘兩個孩子,種田讀書,立志把孩子送到京城求仕途。大兒子王禁聰明,讀經書贏得老師推薦,上了長安。二兒子辦事精明與鄰里和睦相處,父親把他留在身邊興辦實業。方圓百里,到處都有他們家的產業。兄弟倆把別處的產業看著是局外之物,一心只在舊地上擴大規模。說這是祖業,是發達之處,是王家永遠興旺之根。王賀死後王禁就在沙麓山上開了片地建祖廟。說有了根才是故鄉。房子也就是那年建成規模的。在他進京的那年總體建成宮殿式的大格式。五開間,分東西南北中。他的八個兒子四個女兒都出生在這些屋子里。他先後娶有四個夫人。因而在五開間的基礎上又接上了個四方端正的獨立小群落。這小群落與前頭的早期五開間組成了合中有分,分中有合的整體。王禁兄弟王弘生養兒子王音之後,在離哥哥不遠處也建了兩幢雕龍畫鳳的房子。外地人來此,錯誤以為是獨立的一部分。但王家寨人,把它納入到那個老屋構成一個整體。

王鳳在老房子前面走了又走,象在追尋往日的時光。他知道,這一去京城接受父親爵位之後。將來就身不由已了,他的沉浮將與妹妹政君拴在一塊。那是生死游戲。隨從听說王鳳已準備停當了,都急忙洗漱抓緊上路。王鳳叫老僕領著他們先趕路,轉向就往二嫂家去了。老僕人安排好,確遠遠地跟著王鳳。這也是僕人的職業道德,決不听主人私性的事。

王曼兄弟的房子是在政君入宮前的三年建的。父親擺不平四個夫人之間的爭風吃醋。只好將王莽的母親和兒子王曼遷到離他不遠地方重建坐房。但王鳳的母親還不能解恨。在房子建好的那年,她撇下兒子王鳳,王崇,女兒政君,重新找了個婆家。王鳳記著母親李氏走時,抱著女兒政君生死離別的情景。母親,有幾份傲氣。還有幾份認命的豁達。他記得王曼帶著夫人了來了。他象是來替母親受刮的。但李氏望都不望一眼就辭別而去。

下了馬的王鳳把馬刺拴在門前的樹樁上。站在竹籬笆前,亮嗓子喊「二嫂,二嫂。」院內的狗呔著不敢上前,進三步退三步,又進三步。它見王莽母親出來後做出猛撲上前的動作。王莽母親大聲喊「來保,畜牲,邊上去,家里人也不認了。」那狗夾尾巴掃母親的腳貼,低頭認錯不吱聲。

王鳳說「王曼兄弟可有下落?」二嫂說「都三年了,怕是死了吧。泥牛入海,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這門呀,招的就是那個命。兒子找父親,把自已也給找丟掉了。撇下年輕的媳婦還有個小兒子。沒有男人的日子,難啊,媳婦昨天回娘家去了。年輕輕的陪著我過了三年,不容易,你們男人那里曉得女人的苦。」王鳳語塞不吱聲,半天開口問「家里可有要我們男人幫忙的地方」二嫂說「沒有,王曼走時丟的田地不少。沒有男人立門戶,也就廢了。準備秋天一過就把它變賣掉。小王莽如果有用,這些田地他會贖回的。如果無用,留著給他又有何益。」王鳳問「錢夠用嗎?」二嫂說「夠用,奴隸都上市場變成了錢。我哩,打起精神上機子制布打發寂寞。布換錢,足夠母子生活」王鳳無語,手里不自覺伸到袋里掏出那留有「劉」的錢幣,悄悄往桌子上擱。

三歲王莽自始至終听著母親與叔叔的對話。他一會從桌子邊跑到門口。又從門口跑到椅子邊。跑著,他又到來保邊用小手拽它。狗象知道他是個不會語言的女圭女圭一樣,拽痛時,它站起換個地方,又伏地上。兩眼眨著,听著。

母親見王鳳把錢擱到桌子上,說千道萬不收。

王鳳見小王莽對那「劉」字,眨眼好奇。就對二嫂說「算是給孩子的一個玩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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