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了……他？」東方錦艱難問出口。
展顏閉上眼楮，還是有一滴眼淚從眼角流出，「是的，我愛上了他，愛的不可自拔，愛的不可理喻，我早就不愛你了。」
是的，她沒有說謊，她愛上了東方玦，自從知道自己是東方玦報復的工具之後，她就努力壓制著心中對東方玦的愛意，但是那種愛，就像是酒，越是被塵封了起來，及i來的越加的猛烈。
不然，這些天被東方玦強佔折磨威脅，她的心就不會像是被生生的撕裂一樣。
可是，就算那樣，她還是想要在他的身邊，聞到他身上冷冽的曼陀羅的香氣。
甚至，就算是被他強行佔有，不斷地折磨，把她只是當成一個泄欲的工具，她的身體還是有快感的，她還是會動情，會覺得身在雲霄一般。
她知道這樣的自己很犯賤，但是控制不了。
「我知道我的行為給你帶來的痛苦，讓你感到了難過，對不起，對不起，所有的對不起都給你。東方錦，請你一定不要原諒我這樣的女人，因為我一點都不配。」
為什麼心會這麼痛，好像裂開了一個大洞一樣，風灌了進去，不能呼吸。
她不知道這痛到底是因為什麼，是東方玦對她的傷害，還是她此時對東方錦的傷害。
也許，都有。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和你道歉，東方錦，如果什麼樣的道歉都不能彌補我對你犯下的錯誤，那麼你就恨我吧，然後永遠忘掉我。」
她說著，東方錦卻笑了。
此時笑著的他是絕美的。
那種虛無縹緲的笑，淡如煙霞，好像只要風輕輕的一吹，那笑就算散掉，隨之，他的人也會散掉。
這個笑容是破碎的，疼痛的，易碎的。
展顏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笑起來的樣子竟然可以這麼痛，她不忍心去看東方錦的眼楮。
明明在笑著，卻是那麼的絕望，他的笑像是一個鋒利的刀刺進了展顏的心中，她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服，自己的手臂，才可以控制住自己不要上前去擁抱他。
他墨玉般的眸子是那麼的空洞，里面是無盡的大霧，任何人望進去都會迷路，而似乎望進去的是他自己，別人沒有在他的眼中迷路，而他自己卻找不到方向了。
「東方錦，你不要笑了，好不好。」展顏幾乎哀求，他的笑那麼痛，她不忍在看下去。
「顏顏，我很後悔，自己回來的太晚了，讓你有機會愛上了二哥。」他幽幽地說著，目光依舊全部落在展顏的臉上。
「不，你不是回來的晚了，你是根本就不應該回來。」如果你不回來的話，就不會被我再一次的傷害。
東方錦，你這個傻瓜，怎麼這麼傻。
東方錦好像根本就沒听到展顏的話，依舊喃呢地說著，「顏顏，是不是我回來的早一點，你就不會愛上二哥了？我是不是就還有機會？」
如果不是他懦弱不敢回來面對，也許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他說她愛上了二哥，那麼他該怎麼辦？
「……」展顏的心痛的快要死掉，不知道要說什麼。
「顏顏，和二哥在一起你幸福嗎？」他看著展顏問道。
「……幸福。」展顏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
幸福？她怎麼可能是幸福的呢。
「……」
東方錦沉默了，只是安靜地看著展顏，她說幸福……如果她說不幸福的話，他可以拼勁了所有把她搶過來，可是他說幸福，那他還有什麼理由把她帶走。
只要她是幸福的不就可以了嗎。
「東方錦，你很好，真的很好，但是我不配得到你的好，你配更好的女孩，世界上有很多好的女孩，他們在等著你，忘掉我這個不負責的壞女人吧。」
她知道這些話是空洞的，但是她現在似乎只能說這個。
「忘不掉的，顏顏，你在這里。」東方玦的聲音微啞哀傷，他抬起手放在心髒的位置，「從我見你第一面的時候，你就已經在這里了，忘不掉的。」
若是能夠忘掉的話，四年的時候還不夠嗎。
「可以的，只是時間太短而已。你一定可以忘記我的。」展顏不知道自己在和自己說，還是在和東方錦說。
「……」
「你會遇到很好很好的女孩，你們會一起去世界各地的每個角落，你會畫下她美麗的樣子，那個人不是我，東方錦，你會找到她的。」
「……」
東方玦看著展顏，想要笑一下，就像平時那樣寵溺的微笑，然後失敗了。他發現自己現在根本沒有力氣來撐起那個笑，他的笑還沒有完成嘴角就無力地聳了下去。
一時之間，客廳是詭異的安靜。
「砰——」
「嘩啦——」
從東方玦所在的小偏廳里傳來了槍聲，記者就是一個一個花瓶碎裂的聲音。
展顏猛然轉頭，看向東方玦的方向，他吹了一下槍口，臉上帶著邪肆如惡魔般的笑在看著展顏，見展顏轉頭，他邪惡地勾了勾唇角。
東方玦沒有反映，連轉頭看東方玦一眼都沒有，好像他根本就沒听到那聲槍響。
他低垂著頭，略長的細碎劉海遮住了眉，他的眼，看不到他眼楮里面的表情。
但展顏知道，里面一定是破碎的無神的，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無助哀傷。
展顏覺得，她必須說點什麼讓東方錦趕快離開，剛才東方玦的那聲槍聲就是警告，他覺得不耐煩了，而且，在這樣待下去，對她和東方錦都是一種傷害。
「東方錦，我們要談的已經談完了，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了。」展顏控制著自己聲音的哽咽，拼勁了全力才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我們之間已經不適合在見面了。」
「……」
東方錦低垂著眉眼，安靜地展顏，仿佛他可以一直這樣站著，站成一顆永恆的樹。
「我感謝你曾經對我所有的好，但是不是一個好女孩。」
「雲語瑤很好，你足夠愛你。」雖然她不喜歡雲語瑤，但是她可以看出雲語瑤是真的愛東方錦，就算是四年前的她，也不一定比雲語瑤更愛東方錦，更不用說是現在的她了。
所以，四年前，她輸給了雲語瑤。
這段時間，她除了睡覺就是想曾經發生的事情。
想著想著她就開始羨慕雲語瑤了，羨慕她對愛情的勇氣，羨慕她可以愛的那麼完全，至少她不能做到那樣。
然後，她就覺得不討厭雲語瑤了，她應該高興雲語瑤的存在，也應該感謝雲語瑤是那樣深切地愛著東方錦，四年，如果沒有雲語瑤的陪伴，東方錦會更難過。
展顏最後的話，把東方錦打入了谷地，他的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血色，像是雪人一樣，甚至都讓展顏懷疑，陽光一出來，他就會隨著陽光化掉。
「顏顏，我可以抱抱你嗎？」東方錦長時間地低著頭，終于抬頭看展顏。
展顏不敢和現在的他對視，猶豫了一會，胡亂地點頭。
她覺得自己真的快抵抗不住了。
東方錦的動作很慢，抱著了展顏，很輕很小心翼翼，緩緩地擁住她，像是擁住了生命中的所有。
他的個子很高，展顏在他的懷里，只能到他肩膀的地方。
他緩緩地把她抱進懷里，緩緩地擁抱，越抱越緊，似乎似乎這個擁抱，可以把兩人的骨血相溶，永不分離。
展顏閉上眼楮，深深地嗅著屬于東方錦的味道，那種混合著海風的清新的味道，也許，這是她最後一次擁有這個懷抱，最後一個聞到這種味道。
「顏顏。」東方錦喃呢地開口，聲音亦是空洞的，「跟我離開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他的聲音很低很低，低到幾乎听不到。
「……」
展顏的身子猛然間僵住，已經到達眼圈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洶涌地流了下來，像是斷了線的珠簾，止不住地留下來，她的肩膀在輕輕的顫抖。
她當然想要跟他離開，但是她走不了了，她和東方錦回不去了。
就算她能夠離開，憑她被糟蹋的身子也不再配擁有這麼美好的東方錦。
「我很想你，真的很想，很想……好像是四年所有的想念加起來那麼的想。」他不能用語言來表達這些天的想念和擔心，就算是在睡夢里都想念到絕望，擔心到絕望，甚至比四年前他們分手的時候還要絕望。
「東方錦……」展顏只說出三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你是愛過我的，我知道。顏顏……我會努力在讓你愛上我,我不會讓你傷心……二哥……會讓你傷心的。」他知道東方玦和楚雲溪的訂婚是商業的聯姻，是楚家和東方家族的聯合，楚雲溪是東方理為東方玦選定的妻子，不會有改變。
東方家族的人都知道東方理手段的強硬。
更何況東方玦是東方家族未來的繼承人，所以，東方理為東方玦選定的妻子不會改變，東方理可以允許東方玦展顏一個這樣的情人存在，卻不會允許東方玦有展顏這樣的妻子。
他怎麼忍心讓自己深愛的女孩變成別人的情~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