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剛剛亮，太陽才露出一點點的微光。
宜心療養院，z市最好的療養院。
兩輛豪車囂張地停在了宜心療養院的門口，一輛是加長型的賓利，一輛是囂張冷厲的黑色蘭博基尼。
倏地，加長型賓利的車門被打開，先是下來四個黑衣保鏢，在車兩邊一字排開，個個神色肅殺凜然。
然後，車內跟著下來了一個穿著棕色絲綢睡衣的中年男人，他的睡衣扣子都沒系上，露出大片胸口，腳上穿著拖鞋，被另外兩個保鏢架著胳膊，控制著。
中年男人頭發凌亂，神色憤怒狂亂，大聲咒罵，「東方玦，這個畜生，竟然敢這樣對你老子，不要讓我找到機會，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這個小畜生。」
「東方玦，我一定會殺了你這個小畜生。」
「你這個小畜生，我是你老子，我一定會殺了你。」
黑色的蘭博基尼車窗緩緩打開，露出一張凌厲肅殺，帶著一種瘋狂扭曲得意的絕美面容，東方玦勾唇，泅出一抹狂獰冷笑，「東方沛，你可以盡情地想著殺我，我隨時歡迎。」
「我想你現在一定在後悔，小的時候沒有把我也一槍打死。」他諷刺冷笑，「現在，你沒機會了。」隨意地掃視了一下宜心療養院的門牌，「下半輩子，你就住在這里，我給它起了一個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做活—死—人—墓。」他一字一句地說。
「不孝子，畜生，野種，我東方沛最大的失敗就是被早早的打死你，沒把你和你那惡毒的媽媽***死，畜生，畜生，畜生……」東方沛氣的只能不停地咒罵這兩個字。
聲音越來越遠，東方沛被拉近了宜心療養院內，身後跟著6個黑衣保鏢。
「好好享受。」削薄的唇冷漠地吐出這幾個字。
等到黑衣人扯著東方沛走遠之後，東方玦才從車上下來，修長的身子斜倚在黑色的蘭博基尼上，不急不躁，沒有一絲要走的意思。
太陽已經升起來，晨曦中，東方玦絕美的面容蒙上一層暖暖的陽光，卻依舊溫暖柔軟不了那凌厲而肅殺的臉部線條，他漆黑的眸，深不見底，猶如地獄深潭，他勾起嘴角綻開笑容之時，更像是從地獄跑出的修羅。
即使沒有染血，亦是讓人心驚膽戰。
「畜生，不孝子嗎？」他輕輕喃呢，神色安靜，眼神晦澀，他確實是，因為從很小很小，他就在等著這一天，把東方沛打敗，踩在腳下，狠狠地折磨。
昨天晚上，終于時機成熟，他取得了爺爺的同意，得到了原本屬于東方沛的一切，于是，半夜，他趁著東方沛和他那些亂七八糟女人廝混之時，沖進了房間，鉗制住了東方沛。
然後，就是現在。
他想，和東方沛成為父子，是他今生最大孽緣。
東方玦懶懶地倚在車上，把玩著大拇指上的綠寶石戒指，昨晚還戴在東方沛手上，那是東方家族權利的象征，此刻，在東方家族，他的地位盡在爺爺之下，甚至已經在那些叔叔伯伯之上。
他把玩一會，就抬頭向四周看一看，似在等待尋找著什麼。
手上的江詩丹頓腕表指向8點30分，他的薄唇勾出笑意，如地獄的修羅一般。
「時間到了。」
他知道，在這一天這個點，有人一定會來宜心療養院，他已經觀察了很久很久。
多多久呢？大約是10年吧。
這也是他為東方沛選擇宜心療養院的願意。
然後，不遠處，一輛ai停在了宜心療養院門口，下來一個20歲左右的年輕女孩，女孩穿著黑色牛仔褲，淡粉色的雪紡上衣，烏黑的長發垂到腰間，自然蜷曲微微蓬起，包裹著她小小的臉頰，容貌美麗嬌好。
她的臉只有巴掌大小，面容白皙清麗，有著同齡人沒有的沉靜氣質。
東方玦懶懶地看著女孩，隔著這麼遠，他似乎都能看到她如黑色羽翼一樣又長又翹的睫毛，聞到她身上的香氣，她給ai司機車費，笑著說謝謝，微微一笑，像是一朵開的極其燦爛的櫻花，攝人心魄。
「真像，真美。」像的美的讓他想要把她一片一片撕碎，東方玦的嘴角再次泅出笑容。
女孩察覺到一道目光一直盯在她身上，在快要踏進療養院大門之時，轉過又來，看到十幾米之外倚在蘭博基尼車門上的東方玦，他的眼神像是一頭餓狼，讓人發慎，看一眼就會讓人渾身發冷。
女孩匆忙轉頭，不去理會那餓狼一樣的眼神，對于無關緊要的人，她向來沒有興趣。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療養院門口很久，東方玦才收回目光。
「我們很快就會見面。」淡淡吐出這幾個字，他才慢條斯理地上車。
三天後。
天上人間，z市最大最豪華的夜總會。
這里燈紅酒綠，徹夜不眠，是z市最奢侈的不夜之地。
這里紙醉金迷，揮金如土，是z市有錢男人最愛的樂土，沒錢男人最想跨入的地方。
這里的坐台小姐很多都是一些小演員，小模特。
「顏顏，這就你工作的地方？好刺激啊。」夏曉詩剛一進到夜總會就激動起來，她長了22年，還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
「嗯，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展顏點頭，神色嚴肅，「曉詩，你真的要來這里當服務生嗎？要不，我幫你一起找其他的工作好不好，不要來這里上班，就算是服務生也不要。」她從小就在這樣的地方長大，這里的骯髒糜爛沒有誰比她更清楚。
「顏顏，沒事的啦，我跟你一樣，就是當服務生。」夏曉詩垂下眼睫，「你也知道的，咱們畫畫這個專業很費錢，好的顏料都貴的要死，我不想總把爸媽要錢，還有下個月系里組織的要去雲南寫生，沒人要交5000塊，我很想去，但是……我要自己掙錢！」最後她堅定地開口。
展顏終于勉強點點頭，「等你掙夠了寫生的錢就不要在這里干了。」
夏曉詩是她最好的朋友，為人單純善良，要不是她軟磨硬泡，她是不會帶她來這里的，她不想曉詩純淨被這里玷污。
「嗯，好。」夏曉詩高興地點頭。
「好，那我帶你去見經理。」
展顏帶著好友夏曉詩來見經理，經理是一個將近30歲的女人，精明能干，嫵媚動人，非常有女人味，一雙犀利的眸子在夏曉詩的身上來來回回打量了三分鐘，才勉強點頭，「先是一個月吧。」最後看了展顏一眼，「顏顏，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勉強答應的，犯了錯，就馬上走人。」說話毫不客氣，留情面。
「謝謝，栗子姐。」展顏道謝，「曉詩，我帶你去換衣服，熟悉一下。」
展顏正在給夏曉詩講解在天上人間當服務生要注意的事項，有人來找她，說老板娘找她，讓她馬上去一趟。
展顏無奈地咬一下唇，諷刺一笑，把夏曉詩交給其他服務生繼續給她講這里的規矩。
推開軟包金框雕花門，展顏走了進去。
「雪姨，你找我有什麼事？」她淡淡開口，清麗的面容沒有一絲表情。
窗邊，一個身穿華服的女人轉過頭來，紅唇濃妝，長發挽起，像是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她就是天上人間這間z市最奢華的夜總會的老板岑雪，今年已經45歲，看上去卻像是30對歲的樣子，她要求這里所有的人都叫她老板娘，除了展顏。
岑雪修長的手指夾著長長的女士煙，濃麗的紅唇吐優雅地吐出一個眼圈，走過來，坐到沙發上，雙腿交疊，淡淡開口，「今天，去看你媽了？」又吐一個眼圈。
「是。」展顏淡淡回答。
岑雪紅唇淡淡一勾，帶著一種空茫的諷刺，「她還是老樣子，誰都不認識？」
展顏又答，「是。」
曾雪換了一個姿勢，似是對展顏母親的狀況不再有任何興趣，慵懶開口，「我跟你說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
展顏垂著眸，也不抬頭，語氣平淡，「這個答案我跟雪姨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會去坐台當小姐。」
岑雪撩一下眼皮，淡淡一笑，似是諷刺，「說的這麼清高，你能堅持多久。」
「永遠。」展顏堅定地開口，一直平靜的面容此刻有一絲破裂，「你一次次的問，不覺得煩嗎？雪姨，你知道的，如果不是你答應幫我制服媽媽療養院的費用，連這里的服務生我都不願意當。」
媽媽住的是z市最好的療養院，是一大筆的費用。
「永遠，你知道永遠有多遠？」岑雪把煙按進煙灰缸，「顏顏，就讓我看看，你到底能堅持多久。」
以支付展顏母親的療養院費用作為條件，讓展顏在這里當服務生，或許是想看看人性的堅持，或許是為了最後真的可以把她拉下水，去當坐台小姐。
畢竟，展顏的美麗是這里每一個小姐都比不上的，只要她願意，她完全可以成為這里的n.1，迷住所有的男人，就像她那個瘋了的母親慕容情一樣，可以成為她的搖錢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