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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好些了嗎!」杜飛連忙給千暮離干澀的唇瓣沾了些許黑色的液汁。

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將他從床榻上墊高了一些,以至于能順利的飲下自己手中的液體。

「死不了!」千暮離微微咳了一下,只覺得五髒六腑痛得厲害,不是被人捅一刀或刺一劍的疼痛,而是像有一張長滿尖牙的嘴,在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不斷的啃咬,微微一動,便會扯動骨肉,痛入心扉。

他倒抽了一口氣,劍眉緊緊的蹙了一下,意識慢慢的恢復了清明。

環視了一下四周,那個心心念念的人兒卻不在,他自嘲的笑了笑,她又如何會在意自己的死活呢?

說不定,這會兒正在哪里期待自己早日歸天。

「看來是真的死不了!」杜飛報復性的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下,對他的不顧惜自己有些生氣。

也確實,若是千暮離一早便封住穴道,也不至于弄到這副模樣。

千暮離倒抽了一口氣,卻仍舊忍著痛意勉強坐了起來。

卻在這時,外頭報喊聲未及,皇上已經勿忙的邁了進來︰「離兒,你總算醒了!」看見已經能坐起來的千暮離,皇上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去。

在此守護了千暮離三日,皇上終是因為體力不支而昏迷了過去,醒來卻得知千暮離已經蘇醒的消失,皇上卻是未來得及醫治,便又立馬趕了過來。

千暮離的眼眶微微有些紅潤,看著面前這滿面滄桑的父親,看著一向高高在上,無比威嚴的他,三日之內,已是讓白發爬滿了兩鬢,微微一閉眼,忍住心間的那股刺痛,這麼多年來……

他其實心中一直都有些恨他。

如若不是他將母親強留宮中,只怕母親也不會香消玉殞,而自己也不必年幼便落得一身疾病。

這一切,都是拜這個男人所賜。

但無可否認,他真真是愛自己的母親入骨,如若不然,他也不可能活至今日。

早在十年前,那場毒害中,他便已然身亡。

「讓父皇擔心了!」再次睜開眼,千暮離的眼中已然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他勉強勾了勾唇,想讓皇上不必太過擔憂,卻見眼前的男人面色驟變,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父皇……」

「皇上……」

千暮離驚恐的想要去扶皇上,卻被杜飛手疾口快的一把扶住了。

手指在皇上的手腕上一探,杜飛的臉色驟然一變,也顧不得君臣之禮,立好便將皇上強行扶至一旁的軟榻上躺了下來。

見他面色凝重,千暮離沉聲問道︰「杜飛,父皇的身體如何?」

「回殿下,皇上不過是疲勞所至,待微臣開個藥方,服用幾日便無恙!」說罷,杜飛立即揚手寫下一張藥方,吩咐候在一旁的追風立即去抓藥來。

皇上還想勉強撐起身子,卻已然被忍著巨痛走下床來的千暮離給一把按住了。

「父皇,您好好養病,大齊的子民需要您」一個堅定的眼神,父子之間,似乎早已心意相通。

千暮離一直知道父皇希望他能一統江山。

他也曾經以江山為已任,但這一刻,他似乎不再如以前那般堅定了,那個女人……能有那樣的胸襟,容下後宮三千麼?

心中不免失笑,她……絕對不能!

待宮人將皇上接回了寢宮,千暮離這才將杜飛喚了過來。

「說吧,父皇到底受了什麼傷?」一語道穿,立在穿欞前,他已經分不清是身體上的疼,還是心靈上的疼。

杜飛似乎早已料到他會有此一問,故將方才擬好的藥方遞了上去。

千暮離認真的將那些藥方的名稱都看了一遍,臉色驟變︰「父皇的毒有多久了?」

「多則三、五年,少則三、五月!」杜飛低頭,面色凝重,卻是不敢再有半分隱瞞。

「到底是什麼毒,居然連你都無解?」杜飛的醫術,天下間能超越的人少之又少,如今,父皇體內的毒,居然連他都束手無策。

那張藥方,不過是張續命的藥方。

杜飛搖了搖頭,正欲再說些什麼,卻聞外頭一陣嘈雜聲傳來。

「莫小姐,你不能進去,沒有殿下的吩咐,誰也不能進……」是宮人尖細的嗓音,還帶著幾分無可奈何。

「狗奴才,你敢攔著我?瞎了你的狗眼了,也不瞧瞧本姑娘是誰?我肚子里可是懷著七殿下的骨肉,若是有什麼閃失,你擔當得起麼?」莫縴縴趾高氣昂的嗓音傳了進來。

雖然不是十分的洪亮,但卻能讓里頭的人听個清楚。

說罷,莫縴縴便作勢挺了挺依然干扁的小月復,揚手一推,將原本攔路的宮人給推向了一邊。

千暮離不悅的回過頭來,卻見莫縴縴已經快步跑了進來。

見到千暮離立在窗邊,先是一怔,而後又驚喜的跑了過去,好在千暮離沒有大礙,如若不然,她才不想守寡守一輩子。

這般想著,莫縴縴的臉上已然笑開了花。

正想往千暮離的懷里撲去,卻被杜飛攔住了去路。

「莫小姐,莫家通敵叛國,你就一絲都不難過麼?」前幾日,莫家上上下下才被押回了京城,這莫縴縴卻像個沒事人似的,真虧得她還能笑得出來。

自個兒的爹娘祖父祖母,都將斬首了,她還能到殿下的身邊來討歡,這良心真真是被狗吃了。

杜飛似乎也有些不解,殿下怎麼會與這樣的女人發生關系?

這般想著,卻見眼前的女子柳眉一蹙,惡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隨即眼中便噙了晶瑩的淚花,這變臉卻是比翻書還快呢……

杜飛還有些錯愕,見莫縴縴已然掩著面哭了起來︰「殿下,妾身如今只剩下殿下一人了,妾身也想死了算了,只不過念在月復中孩子還未出世,萬不可有輕生的念頭,殿下……」

說罷,她便抬起頭,淚眼汪汪的瞧著千暮離,真真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千暮離冷漠的瞧著她,不知為何,莫縴縴越是在她面前流著淚眼,他便越覺得她討厭至極。

那一日,若不是身上寒疾發作,他亦不會昏迷不醒。

若他不曾昏迷不醒,便不會允這個女人進他的寢宮。

但這世上,卻沒有如果……

閉了閉眼,千暮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以緩解此時身上的疼痛和心中的怒火,想起醒來之際,這個女人身無寸縷的躺在他的身邊,他便氣得全身肌膚緊繃。

這個世界卻偏偏有那般巧的事,莫縴縴有了他的孩子……他嘲諷的勾了勾唇,努力抑制自己想一腳將她踹死的沖動!

除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這世上沒有人有資格懷他的孩子。

「下去!」

良久,千暮離冷漠的嗓音自那薄唇逸出,雙手已然背在身後握成了拳頭,縱然這個女人有多麼討厭,但此時,她口口聲聲稱自己懷了他的孩子,他總不可能去殺了自己的孩子……

想到這里,千暮離的心間似乎被什麼堵得慌,干脆移開眼,不再面對眼前這個討厭的女人。

「殿下……我,我想留下來照顧殿下!」莫縴縴見千暮離的語氣軟了下來,以為他是心軟了,干脆更進一步,試圖留在她的身邊。

「下去!」冷冷的兩個字,擲地有聲,已經含著說不出的煩躁,劍眉緊緊的擰成了一個川字型……

莫縴縴終于听明白了他在說什麼,渾身一怔,若是千暮離不讓她留下來,那麼……她怎麼會有機會與他發生關系,再次撫了撫自己平坦的小月復,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她服下的藥只能維持十日,十日後脈像便會恢復正常……

想到這里,莫縴縴的臉色一白,她干脆哭得撲到千暮離的身上……

「殿下,您不能趕我走,我肚子里有您的孩子,你不能對我這般絕情!」她死死的抱住千暮離的腰,盡量將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胸口,盡情的吸吮著這個夢寐以求的味道,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放開……

卻在這時,門外一聲報喊︰「殿下,德榮縣主來了!」

千暮離的心猛的一顫,伸手便要將莫縴縴推開,一抬頭,只見容暖心正立在寢宮門口,那對烏黑靈動的眸子,正嘲諷的望著他……

她那嬌美的唇瓣微微揚起,面上噙著一抹似笑非笑,見到如此情形,容暖心冷哼了一聲︰「殿下的傷,只怕是已經痊愈了!」

說罷,轉身便走,千暮離情急的推開莫縴縴,忍著滿身的疼痛追了出去。

「暖心,我沒有……」

「你沒有什麼,你沒有讓她懷上你的孩子,還是沒有抱著她,還是根本就沒有喜歡過她?」

容暖心一把甩開他的手,不知為何,心中卻是堵得慌,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個男人,已經騙了她一世,難不成,還要再騙她這一世麼?

不,她絕不允許!

千暮離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麼,卻發現,容暖心的話卻讓他無從爭辨,這個女人總是有咄咄逼人的能力。

見他無話可說,容暖心冷冷一笑,卻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真是笨,真是笨死了,追啊,去追上去解釋……」透過千暮離落迫的背景,卻見兩團隱在牆角邊的小身影,正揮武著拳頭,咬牙切齒的在低呼著什麼。

「大齊的男子就是沒有我們燕國的男子直爽!在我們燕國,喜歡便可以大聲表達,又何需弄得如此復雜,真是不懂……」映月撇了撇嘴,對千暮離沒有追上去,顯得有些不滿。

蹭了蹭身旁的男孩,正想給他貫輸一些燕國的思想,卻見千暮寒已經陷入了沉思當中。

突的,他雙眸一亮,一拍腦袋︰「有了!」

「你有辦法?」映月歪著頭,笑眯眯的瞧著千暮寒已然俊逸不凡的臉,這張臉沒有燕國男子的稜角分明,卻是十分的耐看,尤其是那對如黑珍珠一般深遂的雙眼,總是有種魔力,叫人深深的陷了進去。

卻在映月發呆之際,千暮寒一把將她拖起︰「走,去找我師傅!」

「為啥?」

映月傻怔怔的一邊問,一邊隨著他往容暖心的住處小跑了過去。

「小姐!」良辰剛收拾好屋子,卻見容暖心陰著臉折了回來,她有些不解,小姐不是說去瞧瞧七殿下死了沒有麼?怎麼又折了回來?

但看容暖心的臉色,良辰便已然明白,定又是與千暮離

知父莫若子爹爹別鬧吧

有關。

她掩唇一笑,這感情啊,有時候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小姐明明是動了心,卻仍舊不肯面對啊!

緊隨著容暖心一塊進來的卻是已然跑得氣喘吁吁的千暮寒和一名長得非常好看的小少年。

「九殿下?」

良辰越加的不解了,正想提醒千暮寒,叫他不要去惹容暖心,卻見千暮寒沖他眨了眨眼,進而哭著跑了進去……

「師傅,師傅,您快去瞧瞧,趙家小姐與莫小姐打起來了!」千暮寒的話剛說完,容暖心便飛快的從屋子里跑了出來,揪起他的衣襟,便喝道︰「在哪里?」

映月哪里見過她如此凶悍的模樣,自打第一眼瞧見容暖心,她便感覺這個女子溫婉可人,一派大家閨秀的作風。

雖然有些咋舌,卻還是伸出小手,往前方一指。

見到容暖心已經飛快的往那個方向跑了過去,千暮寒有些愧疚的吐了吐舌頭。

腦袋卻被映月推了一把︰「你怎麼知道縣主和趙小姐的關系好?」

千暮寒神秘一笑︰「大人的事,小孩別操心!」

映月翻了個白眼,大人?千暮寒你算是大人麼?

容暖心沿著從千暮離寢宮回來的路又一路折了回去,只見在那寢宮的門外,趙碧瑤,或者說是德馨,已經與莫縴縴吵了起來。

兩人的侍婢都互不相讓,而千暮離的人卻是一副旁觀者的姿態。

容暖心自然是擔心德馨,怕莫縴縴如今仗著自己懷有身孕,會陷害德馨,若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麼好歹,便一定會賴到德馨的頭上。

「碧瑤,出什麼事了?」容暖心笑著上前,一把便將德馨與莫縴縴給分了開來。

一轉頭,那對杏眸似笑非笑的瞧著莫縴縴,似乎在警告她,若是再不安份些,便休怪她翻手無情。

莫縴縴原本就是被千暮離趕了出來,心間只覺得絕望得厲害,十日之內,若是沒能得到千暮離的寵愛,她仍舊是必死無疑。

轉念一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拉著容暖心一塊給她陪葬。

這般想著,莫縴縴仰頭一笑︰「縣主,我不過與趙小姐開個玩笑而已,你又何必如此緊張?」

容暖心一點也不氣惱,待她笑夠了,才緩緩說道︰「若是本縣主也與你開個玩笑,說你的肚子里根本就沒有七殿下的骨肉,你覺得,好笑不好笑?」

容暖心的話,著實讓莫縴縴渾身抖了一下,粉拳緊緊的握了起來,幾乎就要直呼,她是如何知曉?

卻轉念一想,容暖心的心機頗深,說不定只是在試探她。

這般想著,莫縴縴立馬恢復了平靜,冷冷一哼︰「容暖心,我懷孕是千真萬確的,連太醫都已經確診,你若是再要胡說,休怪我向殿下去告狀……」

說罷,沖那緊閉的宮門努了努嘴,下巴高高的揚起,似乎千暮離真的對她有多麼寵愛一般。

容暖心冷冷一笑︰「是嗎?」

每每看到容暖心這個眼神,莫縴縴的心里便會莫明的發虛,一個眼神投向身旁的翠紅丫頭。

那翠紅卻是個十分機靈的,立馬悄悄的絆了一下跟在趙碧瑤身後的丫頭,那丫頭被突如其來的力道一絆,驚呼著往趙碧瑤的身上一撲,趙碧瑤的身體卻又被她推著往前撞去……

一連串的踫撞之後,只聞一聲尖叫︰「小姐,你流血了……」

眾人這才回神一瞧,只見莫縴縴不知何時竟被推倒在地,小月復以下的位置流出了鮮紅的液體,她面色蒼白的趴在那里,似乎難受至極的模樣。

翠紅已經高聲喊了起來︰「來人啊,來人啊……德榮縣主和趙小姐要謀害七殿下的孩子!」

德馨驚恐的想要去扶莫縴縴,卻被容暖心一把扯了回來。

卻在這時,那寢宮的門被人拉了開來,千暮離自那高門之內走了出來,一身純白的衣袍,將他俊美的容顏越發襯得好似謫仙,蒼白的面容冷竣卻又傲然……

他一步一步的走來,眼神在莫縴縴身下的那灘血跡上掃了一遍,道︰「欲擒故縱麼?」

這話,他卻不是對莫縴縴而言,卻是直指容暖心。

沒等容暖心說話,莫縴縴已經楚楚可憐的哭了起來︰「殿下,我們的孩子沒了,殿下,妾身好痛啊,您一定要給我們的孩子報仇啊!」

翠紅抱著滿身是血的莫縴縴,已經哭得沙啞了嗓子。

沒過多久,這寢宮外頭便圍滿了人,就連皇上和皇後都聞訊趕了過來。

眾人皆行了禮,只聞皇上怒聲斥道︰「這是如何回事?」

要知道,莫縴縴肚子里的可是千暮離的孩子,若是真有人要陷害她,就等同于陷害皇嗣,不管莫縴縴是何等身份,孩子總歸是無辜的。

「皇上,是德榮縣主和趙小姐,我家小姐原本身子就弱,怎知被她們推了一把,結果……結果就這樣了,求皇上給我家小姐作主啊!」

翠紅見皇上來了,急忙哽咽著說道。

真真是個通說會道的奴婢,這話說的多麼的道貌岸然,就連趙碧瑤只怕也以為是自己誤推了莫縴縴吧?

皇上原本就偏愛千暮離,得知他的骨肉是被容暖心和趙碧瑤害沒了,雙目一瞪,眼中殺氣已現。

「父皇……」千暮離正想上前維護容暖心,卻被皇上一個手勢給擋了回去。

他又豈會不明白千暮離對容暖心的這份感情,男人一旦用情,便會縛手縛腳,他……不知道千暮離被這個女人牽絆。

再者,太聰明的女人呆在後宮,卻也不是好事。

「容暖心,趙碧瑤,你們最好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謀害皇嗣之罪,足以取你們的項上人頭!」

冷冷的話語,伴著皇上眼中的殺氣,真真讓人心驚肉跳。

德馨的身子抖了一抖,嘴辰微微咬了起來,她不怕死,但卻是遺憾,臨死前還未能問清楚,那一夜那個男人為何不來……

「皇上,若暖心今兒個真的誤殺了小皇子,那麼,暖心甘願受死,只不過,若是莫小姐肚子里根本就沒有小皇子,又當如何?」

容暖心重重的跪了下來,雙目中仍舊一片坦然,一言一行,是說不出的自信。

似乎這世間萬物皆在她的掌控之中。

皇上便是最不喜她這一點,每每她扭轉乾坤之時,皇上便會感覺自己被她捏在手中玩弄了一次。

卻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也不能直接斬了她的頭。

「說!」

「臣女敢問七殿下,臨幸莫小姐是何時?」容暖心咬著牙,冷冷的注視著千暮離,雖然已經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但真是問出來,聲音卻仍舊有些發抖。

她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或是還在期盼著什麼,越是這樣,她便越是恨透了千暮離。

「是……三月之前!」千暮離思量了一番,面上有些許的尷尬。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抹去那一天。但是……這世間卻沒有‘如果‘。

得到了滿意的答復,容暖心的眼眸一移,又移向了正在給莫縴縴把脈的太醫身上︰「太醫大人,暖心想問,若是胎兒已有三月,是否成形?」

太醫許是沒料到她會這般問,故愣了一愣,而後才緩緩說道︰「確已成形!」

她平日里喜看醫書,自然知道胎兒三個月已然有一個小小的形狀,只不過,皇上不知,這里的其余人不知。

這話由太醫說出來,便更具有說服力。

莫縴縴不知道她問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一時之間,只覺得心虛的厲害,身子也忍不住的抖了起來,正要哀求皇上讓自己回寢房醫治,耳邊卻響起容暖心殘忍的聲音︰「臣女請求皇上,給莫小姐開膛破肚,以驗其真假!」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許多官家夫人和小姐都紛紛指責她太過殘忍,原本看莫縴縴不順眼的人也紛紛同情起她來。

一個女人失去了孩子,卻還要被逼著開膛破肚,簡直是人間慘劇。

皇上的嘴角一抽,幾乎是暴怒的喝斥道︰「容暖心,朕倒想將你的心掏出來瞧瞧,是不是鐵做的!」

千暮離自知父皇是極少會如此激動的,故立馬上前護在了容暖心的面前︰「父皇,暖心一時心直口快,絕不是故意冒犯父皇,請父皇息怒!」

皇上見千暮離求了情,面上微微一緩,看容暖心的眼神,卻是冷得厲害。

這樣的女人,一旦掌控了一個男人的心,便是雷打不動,他難以想象,千暮離此時付出的感情有多少……若真到了那個地步,豈不是……

「臣女並非心直口快,臣女以性命肯請皇上……」容暖心卻沒有給千暮離一個保護自己的機會,而是死咬住自己先前的提議。

她在用自己的命在賭,賭莫縴縴會在此時宣布懷孕,定是為了保命。

未待皇上開口,容暖心繼續說道︰「依太醫所言,莫小姐懷孕已有三月之久,那為何她要到臨死才公布于世?試問,莫家的人便一點兒也沒發覺麼?」

這麼一說,眾人亦陷入了沉思,是啊……懷孕三個月,已然有了征兆,莫夫人豈會一點也沒有發覺?

見皇上不說話,容暖心又轉過頭去問趙碧瑤︰「趙小姐,你方才為何會與莫小姐起爭執?」

德馨也已經鎮定了下來,故平靜的說道︰「是莫小姐故意上前挑釁,我原本是不想與她吵……怎料她竟抓著我不放,進而還連累了縣主,是碧瑤的錯!」

且不說千暮寒為何會去尋她過來,單憑這兩點,容暖心便有了百分之五十的肯定,莫縴縴的肚子里根本就沒有孩子。

她之所以會尋她們二人做替死鬼,那是因為,如今千暮離臥病在床,不能留她侍寢,因此,在萬般無奈之下,她才會制之死地而後生……

好個莫縴縴,倒是一石二鳥的好計!

「皇上,您不能听她胡說,民女肚子里確實懷有殿下的骨肉,太醫可以證實,若真要開膛破肚,豈不是讓民女的孩子未出世便蒙羞?」

莫縴縴突然捂著肚子大喊了起來,痛苦的小臉皺成了一團,似乎正在向世人昭顯她此時正在流產,正在承受喪子之痛!

「求皇上為我家小姐作主……」翠紅抱緊了莫縴縴顫抖的身軀,兩主僕哭在了一塊,那場面,真真是見者心疼……

「好一個容暖心,好一張伶俐的嘴,朕今兒個便要為小皇子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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