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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神偷被偷

古空空、猴子與阿林坐在一間雅室內。對面一座鐘樓,從窗口向下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人都生出一絲感慨。

古空空挾起一口菜送口中道︰」來,嘗嘗這里的紅燒獅子頭。」猴子坐著沒動,阿林看著二人不尷不尬的表情,道︰」我們好像就這麼不說話坐了好一會兒了。」猴子嘆了口氣,也挾了口菜送入嘴里,嚼了幾下道︰」還不錯。」古空空道︰」你好像很怕見到我?」猴子點點頭,道︰」因為我不再同你們名門正派為伍了。」古空空道︰」這麼說你確實同病書生與鬼猴在一塊。」猴子道︰」這自然也瞞不過你。」」鬼猴果真是你父親嗎?」」是的,除了他,世上沒有第二個男人給我那種感覺。」」見到自己的生父,有什麼感想?」」你問這個干嗎?有什麼想問的就說好了。」」你覺得我應當問什麼?」」我想應當是他們在哪?又在搞什麼陰謀之類的。」」听你的口氣好像我是個挺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你本來就是,不過還好,你一直都管得很對,不過這一次我拜托你別再管了。」」你相信我不管事情會好嗎?」」當然。」」你確定自己果真是火眼金楮,能夠明辨是非。」」小事不敢說,大是大非我還是分得清楚。」」照你這麼說,鬼猴同病書生在作好事。」」是好事,等事成之後你就明白。好果你硬要橫加插手,我怕你又會犯下當年誤殺青衣樓主的錯。」古空空听了這句話,長嘆了一聲,表情忽然像蒼老了幾歲。嘆道︰」是呀,江山代在人才出,我的確不該再多管了。」猴子見古空空神色蒼涼,知道自己說話戳中他痛處。心下不由有幾分後悔,其實古空空一生為國為民,從不謀私利。實在是當之無愧的一代大俠,自己剛才的話未免太不敬了。

猴子正要說些什麼,突然外面人聲嘈雜起來。听得有人大叫道︰」哎呀,這人已經死了!」又听得有人說道︰」怎麼回事,這人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死了?」猴子聞言對古空空道︰」古先生,要不要出去看看。」古空空心下也好奇,三人便走出雅室,看到飯桌間地上躺著一個人,口吐白沫。直挺挺地死在地上。周圍一群食客對著尸體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猴子問一名食客︰」朋友,這怎麼回事?」那食客道︰」剛才這人與一個女的同桌進食,那女的先走,可走後不久,這人就死掉了。」旁邊一位食客道︰」不對不對,事情是這樣的。這桌上本來坐了一個美貌的妞兒,一個人在吃飯。過一會這個男的就來了,這男的我認識,是這兒地頭上一個混混。他見那小妞一個在吃飯就故意坐上去調戲人家,說些輕薄話兒。後來還想動手動腳,這小妞眉頭一皺,扔下銀兩就跑了。這混混還在哈哈大笑,誰知笑了一會兒,突然就倒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就這麼死掉了。」古空空聞言走近尸體,模了模尸體頸部,又翻開尸體眼皮看了看。又伸手在尸體腰間模了一把。抬頭問那食客︰」你可記得那女子長什麼樣嗎?」那食客道︰」長得挺漂亮,一身白衣裳,約莫二十來歲的年紀,還有就是……對了,下巴這兒有顆小小的紅痣。」古空空道︰」報官了沒有?」食客點點頭︰」小二已經去了,這會兒該回來了。」古空空轉頭低聲對猴子道︰」此地是非太多,我們還是離去的好。」猴子聞言連忙去櫃台會了鈔,三人離開了這間食肆。一到大街上,猴子忙問︰」先生知道什麼人干的嗎?」古空空伸手拈著一杖銀針伸到二人眼前︰」你們看。」猴子疑道︰」這哪來的?」古空空道︰」從那尸體腰間找到,是唐門的閻王刺。」」哦?」猴子詫異道︰」這女子是唐門的人?」古空空搖搖頭,道︰」唐門上上下下我都熟悉,除了唐門幾位護法和掌教,一般弟子身上都不許配帶這歹毒的閻王刺,也沒听說過唐門那位重要人物是個年青女子。」猴子道︰」會不會是唐冀中新收的女弟子。」古空空道︰」不可能,閻王刺一向傳男不傳女,這女子身上的閻王刺一定另有來歷。」猴子與古空空對視了一眼,沉吟不語,古空空收回掌心,道︰」看來我得走一趟唐門,將這件事向唐冀中知會一聲。」猴子道︰」先生不打算繼續追查五行山下金鉤蠍王一事了?」古空空道︰」其實半年前我已將逍遙莊交于我大弟子打理,現在已是金盆洗手後的一個閑人罷了,我此次來京城,也只是前來游玩,根本沒想到會遇到你。」猴子一听不由張大了嘴,半響合不攏。[網]古空空微笑道︰」後會有期。」一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直到古空空走沒了影,猴子才回過神來,低聲嘆道︰」我都忘了古空空也是個幾十歲的人啦。」阿林扯了猴子,道︰」天不早了,咱們得回去了。」猴子轉過身來,呆立了一會,這才起步與阿林一同回家。二人走到半途。忽見兩名訣天門的弟子急匆匆地迎面趕來,一到二人面前便向猴子一拱手道︰」少主,門主有令,請少主火速回莊。」猴子見二人行色匆匆,問道︰」怎麼,出什麼事了?」那弟子道︰」門主只說事情緊急,其余屬下一概不知。」猴子聞言連忙加快腳步,急匆匆趕回訣天門,一到門口,門衛連忙上前道︰」門主在議事廳等候。」猴子與阿林趕到議事廳,見鬼猴在桌旁踱來踱去,神色焦慮,病書生坐在一邊,也是愁眉苦臉。顯見遇上極為難的事。

鬼猴見二個進來,喝罵道︰」臭小子你跑哪去了?」猴子道︰」出去走走而已。」鬼猴哼了一聲,揮手喝退身邊一干弟子。道︰」出大事了!」猴子問道︰」什麼事?」鬼猴欲開口回答,但又重重嘆了一聲,坐下來發呆。猴子抬頭望病書生︰」師伯,到底什麼事?」病書生面上盡是痛苦之色,道︰」咱們最要緊的東西……被人偷了。」」什麼東西被人偷了?」病書生咬咬牙,道︰」金鉤蠍王。」」什麼?」猴子與阿林同時驚叫一聲︰」這……這……這怎麼可能?」鬼猴忽然重重一拍桌子,沖到猴子面前道︰」金鉤蠍王的收藏之處只有我們三人知道,是不是你不小心說出去了?」猴子道︰」如此重要的東西我怎麼敢亂說呢?」鬼猴怒喝︰」那怎麼會不見了?」病書生見狀揮手道︰」稍安勿燥,你沖他發脾氣有什麼用?現在最要緊的是快想辦法將它找回來。」猴子道︰」那有線索嗎?」病書生搖搖頭,道︰」門戶、機關全都沒有破壞,就這麼不翼而飛。想你爹當年也是蓋世神偷,從他家時盜走東西,居然不留半點蛛線馬跡,這簡直只有鬼神才辦得到。」書生話音剛落,鬼猴忽皺眉道︰」鬼神?」三個人似乎同時想到一個答案。同時抬起頭來,鬼猴道︰」莫非是懸蒲宮的人干的?」病書生道︰」如果是他們干的,他們應當將我們殺個雞犬不留才對。」猴子道︰」萬一他們另有目的呢?」三人同時又低下頭,陷入沉思,阿林站在一旁,靜靜不敢出聲。良久,死一般的寂靜仍然維持著。

這時一名弟子敲門道︰」稟門主,門外有人送來書信一封,吩咐弟子交與門主本人查閱。」鬼猴道︰」拿進來。」那弟子推門進來,送上書信後退走。鬼猴展信一讀,隨即對三人道︰」有線索了。」」哦!」病書生與猴子忙走至鬼猴身側,鬼猴將信攤五桌上,見信上寫道︰」欲尋回金鉤蠍王,請往五毒教一聚。」沒有署名。」怎麼會是五毒教?」病書生詫異道。

鬼猴道︰」哪都好,只要有線索,龍潭虎穴都得闖一闖。」」這麼說咱們都得去五毒教了?」」恐怕是這樣。」」既是如此,我馬上打點一下行裝,咱們即刻出發。」病書生說著要往門口走。

這時阿林開口道︰」師傅、師伯,也帶我去吧!」病書生道︰」我們此去凶吉難測,你還是留在家中吧。」阿林道︰」不,一直以來我在門中形同廢人,這時訣天門有事我豈可置身事外,請師傅允我同行。」病書生看了鬼猴一眼,鬼猴沉吟一會道︰」此時訣天門也不安全了,就讓她同行吧!」猴子忙道︰」那我去備馬。」過了一會兒,病書生向門人交待一些門中事宜,匆匆與鬼猴等人坐上馬車,踏上往雲南五毒教的去路。

五毒教地處南蠻之地,江湖上雖名氣不小,真正求訪過的卻不多。特別自何無傷參與金鉤蠍王一事後又被古空空擊斃,五毒教便一蹶不振,如今提到五毒教,江湖上幾乎都當成了一個邪門小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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