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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原來是個飯桶

「阿林!阿林!」狼牙高叫幾聲,跳下馬來奔去。

阿林一轉頭,大喜過望,飛快跑過來,狼牙張開雙臂,覺得一個溫軟的身子撲向懷中,心中一陣悸動。

阿林語帶哭音︰「大哥,你終于回來了,想死我了!」

狼牙拍拍阿林的肩膀︰「沒事了,大哥回來了。」

阿林抬起頭,哭道︰「不好了大哥,夫人和寶寶被一群白衣人抓走了,他們說……他們說……」

狼牙不禁臉色大變,急問︰「他們說什麼?」

阿林道︰「他們說要你交出兵器冢的地點和機關鑰匙,不然就……,他們給了我這些爆竹,要我每天放幾個,說你只要看到,就會回來的,嗚……嗚……你終于回來了。」

狼牙緊緊抱住阿林,心中正在惱恨不已,忽然一個聲音傳來︰「是呀!你終于回來了!」

狼牙回頭一看,只見幾名白衣人從樹叢中露出頭來,一名為首的白衣人道︰「狼牙少俠,等得你好苦哇!」

阿林緊緊抓住狼牙手道︰「就是他們!」

那幾名白衣人走上前來,一人拱手道︰「在下此恭候多時,乃是奉我懸蒲官主人之命,請少俠往懸蒲官一敘。」

狼牙冷冷道︰「是你們綁走了夫人與少主人?」

白衣人道︰「閣下放心,官主對夫人與少主禮遇有加,絕無怠慢,閣下只須同在下往懸蒲官自然能見到二位。」

狼牙正要說話,忽然耳傍一個聲音響起,他一听便知有高手在附近向他傳音入密︰「狼牙,狼牙,我是鬼猴!」

狼牙心中雖奇,但仍然點一下頭,表示听到,那聲音又道︰「你若想救出夫人與少主,就在途中盡量拖延時間。」

狼牙聞言雖不敢相信這個令自己咬牙切齒的仇人會幫他,但此刻自己完全被動,又不得不听從,便向白衣人道︰「好!我跟你們去!」

狼牙轉身對猴子道︰「幫我照顧阿林。」

猴子急道︰「你真的跟他們走?這可是凶多吉少。」

狼牙道︰「我自有分寸。」

阿林扯住狼牙的手,淚光盈盈,不知道說什麼,狼牙心中難過,只得安慰阿林︰「放心,我很快回來。」

那白衣人作個請的手勢,另幾個白衣人牽來了馬匹,狼牙看了阿林與猴子一眼,上馬與白衣人絕塵而去。

猴子見狀長嘆了一口氣,正想上前安慰阿林幾句,忽然間另一邊草叢一動,又有兩個人站了出來。

「爹!是你!」猴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這兩個人正是鬼猴與病書生,二人從水師營牢中逃出來後,片刻不停地趕往這里,本來他們是要見蕭夫人說明原因,但考慮到二人與青衣樓有深仇大恨,不敢冒然前往,于是先打探了一下,這一打探讓他們發現了潛伏在四周的白衣人,于是二人也潛伏下來,一看究竟,誰知頓飯功夫,狼牙與猴子跟著就到了。

鬼猴道︰「別說這麼多了,收拾一下,我們得馬上往兵器冢。」

猴子道︰「您也知道兵器冢在哪?」

鬼猴道︰「你忘了我曾深得蕭無奇的信任嗎?」

猴子點點頭,又一指阿林︰「那她怎麼辦?」

鬼猴看了看阿林,道︰「你受人之托,就忠人之事,把她帶上吧!」

病書生道︰「不知狼牙能不能拖那麼久?」

鬼猴道︰「狼牙精明過人,應當作得到,我們得趕快!」

于是,猴子一行四人,鬼猴抱住阿林共乘一騎,三匹快馬直往敦煌趕去。

卻說狼牙這邊,雖迫不得已跟白衣人啟程,但想到鬼猴的話,他相信自己至少暫時和鬼猴處在同一戰線,于是想盡辦法拖延時間,狼牙故意用內力震傷馬匹內腑,馬每一到空曠無人的地方,就突然暴斃,這時又無處弄到馬匹,白衣人只好陪他步行,一連三次,狼牙的馬匹都是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去,白衣人雖心中起疑,但又看不出破綻,行走時狼牙又慢慢悠悠,如閑庭信步一般,結果花了一個來月時間,一行人才抵達慕士山。

狼牙進入懸蒲官後,也如鬼猴與靈蛇初入時一樣,既是驚奇又是恐懼,那些莫名其妙的建築與物什,他也是聞所未聞。「原來鬼猴同猴子說的是真話。」狼牙見到這番景像,心中不由安定了幾分,心想既然鬼猴沒有對猴子撒謊,那他听從鬼猴的意見應當也不會有什麼大錯。

進入那巨碟的月復中後,狼牙看到了身旁鐵甲人環侍的懸蒲宮主。

狼牙自押進來,宮主就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狼牙也盯著他,許久,二人一言未發,宮主忽然笑道︰「好!你很好!」

狼牙聞言道︰「你是誰?」

宮主道︰「我是天神的使者,我叫燕敦煌。」

「燕敦煌?狼牙冷冷道︰「沒听說過。」

燕敦煌道︰「但我听說過你,現在你在武林中的名聲幾乎蓋過了你以前的主人蕭無奇。」

狼牙道︰「這與你何干?」

燕敦煌道︰「我欣賞你,並誠意邀請你加入我們,將來在天神的眷顧下作這天下的主人,你意下如何?」

狼牙聞言冷笑︰「我是天下的主人?那你呢?」

燕敦煌道︰「我那時要晉身天庭,隨侍神仙左右。」

「哪路神仙?」

「懸蒲諸神!」

「沒听過,也沒見過!」

燕敦煌道︰「只要你歸順,自有見的時候,你若是也執迷不悟,下場就是與那些你青衣樓的手下一樣。如何?」

狼牙道︰「我一直以我為青衣樓的人自豪,你說你是天神的使者,我覺得你倒像是惡魔的打手。」

燕敦煌嘿嘿一笑,道︰「我早知你是個大塊頑石推不動的人,懶得同你多費口舌,還是作筆交易來得簡單。」

狼牙道︰「你想要什麼?」

燕敦煌道︰「用你蕭夫人與你少主兩條人命換兵器冢所在。」

狼牙忽然仰天大笑,道︰「你的主人不是神仙嗎?怎麼神仙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嗎?傳出去豈不教人笑掉大牙。」

燕敦煌面色一變,森然道︰「天神諸事繁忙,這種小事自然無須勞動大駕,我自行處理即可。」

狼牙道︰「蕭夫人與少主人呢?我要先見見他們。」

燕敦煌一揮手,狼牙見一扇門緩緩開啟,戴著鐐銬的蕭夫人懷抱嬰兒在兩名鐵甲人押送下走了過來。

狼牙連忙奔過去,跪地道︰「夫人,狼牙罪該萬死。」

蕭夫人臉色蒼白,一手扶起狼牙道︰「陰謀詭計,防不勝防,這怪不得你,好在老身總算沒有老眼昏花,半途中看出來這個樊大先生不地道,可惜還是被他用毒針制住。狼兒,你不曾答應他們吧!」

狼牙道︰「未見夫人安全,狼牙怎敢擅作主張。」

蕭夫人點點頭︰「那還好!那還好!」

燕敦煌起身到二身後,道︰「搞不懂你們這些人,神仙日子不願享受,卻一心要垂死掙扎。」

燕敦煌這話一出口,狼牙忽然發覺這俊美超凡的燕敦煌根本是繡花枕頭,里面是個草包,說出話幼稚不堪,以為人人同他一樣一心想作什麼看不見模不著的神。狼牙心中一動,輕輕在蕭夫人手臂一捏,低聲道︰「夫人,擒賊擒王。」

蕭夫人目光一閃,狼牙看到鼓勵之意,立時毫不遲疑,拔劍出鞘,如閃電橫空,一劍反刺蕭夫人身後兩名鐵甲人,兩名鐵甲人措手不及。還沒看清怎麼回事,二人咽喉便多出一個血洞。

狼牙毫不停滯,一轉身,長劍挾風雷之聲,直刺燕敦煌,燕敦煌一揚手,當的一聲,狼牙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長劍不由自主吸引燕敦煌手中。

燕敦煌冷笑道︰「你也不過……」

話音未落,狼牙手臂一伸,只听 嚓一聲,那長劍劍柄裂開,狼牙身形倒退,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竹劍。

「看招!」狼牙暴喝一聲,離手劍再度使出,燕敦煌陡覺眼前一花,嗤地一聲,那竹劍貫穿他沒有鐵甲保護的咽喉。巨大沖力將他身體帶得飛起一丈多遠,砰地墜地。

燕敦煌雙眼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他沒想到自己會死,從來也沒想到,天神怎麼沒有庇佑他呢?他不知道狼牙听猴子述說過他與鬼猴靈蛇打斗的情景。狼牙早知道他手掌中有一塊神奇的磁石,在來這里的途中,狼牙每次都借上茅房出恭的時間,在茅房中削制了一把竹劍,悄悄換掉子母劍中的鐵劍。

狼牙自己也有點不敢相信,燕敦煌身為天神使者。他覺得必然是身負驚人絕技的高手。所以一上來便全力施為,剛才這一手狼牙並沒指望將其殺死,其實狼牙暗藏了幾記殺著于後,沒想到這燕敦煌居然隨隨便便給殺死了。看來,燕敦煌除了身上的裝備了得,力氣較大外,武功還根本不曾進入一流高手之列。

狼牙念及此不由哂笑一聲︰「還以為什麼高手?原來不過旁門左道。」

四周的鐵甲人見宮主倒地,卻也並不驚慌,各自掏出一樣黑乎乎鳥銃槍模樣的鐵管對準狼牙。正欲發射時,忽听一聲斷喝︰「停手,誰也不許開槍!」

狼牙一回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樊大大踏步上前,不過他穿著一套白鎧白甲,神情也與往日大不一樣了。從前見他時如同一個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今日卻龍行虎步,霸氣縱橫,如同一個能征慣戰的大將軍。

樊大走到燕敦煌身邊,燕敦煌喉頭中劍,已無法出聲,抖擻了半天,勉強擠出幾個字︰「樊先生……救我……」

樊大冷冷看著他,道︰「你還是死了算了,自你接掌懸蒲宮,就沒一件事辦好過,如果不是天神也有以貌取人的毛病,喜歡你這副好皮囊,你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燕敦煌眼神黯淡下來,雙腿一蹬。終于帶著萬分不甘心的表情死了,樊大站起來,對狼牙道︰「你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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