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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九、我是你父親

石長生與玲瓏在馬上緊緊相擁,站在一片高高的山坡上,暗堡的城牆已遙遙在望,石長生指著暗堡城牆外一片冰雪覆蓋的蒼茫大地︰「你看,那就是怨咒之地了,當時金晶石母和霹靂鋼就是在那里出產的。」

怨咒之地白雪皚皚,由于地勢上的原因,暗堡氣候炎熱,而怨咒之地卻是寒冰徹骨,兩塊地方挨在一起,卻形同兩個完全相反的世界,蔚為奇觀。

玲瓏緊挨著石長生的胸口,柔聲道︰「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地方有點古怪,可是哪里古怪我又說不出來。」

石長生以為玲瓏指的是怨咒之地的冰天雪地,道︰「這是由于地形上的特殊產生的,其實也沒什麼。」

玲瓏搖搖頭,道︰「不是,只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我說不清楚,總之……就是覺得怪怪的。」

石長生道︰「怎麼,是不是有點害怕呀。」

玲瓏道︰「不,同你在一起,我去哪都不怕,反正一句話,我就是覺得怪,好像覺得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似的。」

石長生心中暗笑,這冷得要死的鬼地方,除了冰山老人鐵戰這種有目的的人,誰會選擇呆在這里。石長生道︰「我現在很頭痛,這地方這麼大,我們該從哪里入手呢?我們也不知道當年金晶石母和霹靂鋼到底是從哪挖出來的,要是韓冰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

「韓冰就是冰山老人的弟子,他當然知道,可是你既然想到這一點,為什麼不先去找韓冰呢?」玲瓏問道。

石長生笑道︰「因為我知道韓冰和我一定有同樣的想法,他既然叫你來找我,那他一定已經把地點告訴你了。」

玲瓏嘻嘻一笑︰「壞蛋,你學聰明了。」石長生也笑了,接著一抖韁繩,馬匹向怨咒之地白茫茫的大地奔去。

幾個小時後,石長生與玲瓏已經進入怨咒之地一片礦區中。這里多年前被人長年采礦,地面到處是一個個礦坑,石長生環顧四周,道︰「不知道當年冰山老人是怎麼樣裝鬼嚇人的,弄得這里有個這麼恐怖的名字——怨咒之地,听著就叫人不舒服。」

玲瓏這時還在四面尋找,她手中拿著一付地圖,一面手指在上面移動,一面查看著地形,良久,她指著前方一個巨大的礦坑道︰「在那里了。」

「那過去吧!」石長生拉著玲瓏正要行走,忽然間听得遠方傳來一陣轟鳴,他一抬頭,面色大驚︰「人狼!快躲!」

兩人剛剛趴下,幾只機甲人狼隆隆從二人頭上飛過,正是受胡神之命在全世界尋找那台制造復生世紀生物的電腦的軍隊。石長生還以為這些人狼是在巡視,他咬咬牙道︰「看來,全世界都已經落在這幫人狼手中了。」

玲瓏拉拉石長生道︰「我們還是快走吧,讓他們發現就糟了。」

石長生點點頭,與玲瓏飛速在雪野上奔跑起來,就在二人快要到達那礦坑附近時,石長生只覺身後一股巨大的氣浪沖來,他本能地抱住玲瓏向旁邊一滾。轟隆巨響,一道紅光射在二人身邊,炸得積雪一片焦黃,漫天飛舞,碎石夾著冰塊 哩啪啦砸在二人身上。

「他們又回來了!」石長生一抬頭,只見三只人狼從遠方急速飛來,其中一只人狼又張開血盆大口,紅光轟轟向二人射來。胡神已經下令,機甲人狼一旦發現沒有在人狼國度控制下的人類出現,格殺勿論。以防這些人就是電腦為他準備的對手。他自忖如今全人類都在他手中,電腦要想對付他,必須要另有奇兵才行。

「風速!」石長生大吼一聲,抱住玲瓏飛天而起,向那坑道沖去,轟轟轟……紅光在他身體兩側連環爆炸,耀目的火光印得白雪都血紅一片,石長生在紅光漫天射來時左躲右閃,險象環生。

就在二人急速飛行時,一條機甲人狼嗖地一聲沖到二人前面,攔住二人去路,石長生大吼一聲︰「雷鳴!」轟地一聲,雷光閃閃,機甲人狼立時被一團藍光包住,炸得身軀砰砰作響,但人狼卻紋絲不動,巨大的斗氣擊在他身上好比搔癢一般。石長生大吃一驚,他沒想到自己擁有了聖西姆的千年斗氣,還是敵不過人狼的速度和威力,這時人狼又大口一張,一道紅光向二人射來。

「下去!」石長生見前無去路,上方兩只人狼又阻在高空,只好向地面墜去,那紅光追著他的身形流星般墜下。石長生與玲瓏嗖地一聲鑽進了那坑道之中,轟隆!坑道口被紅光射中,只听嘩啦巨響,二人身後入口被炸得粉碎,大堆碎石滑下將坑口堵死,入口處的通道整個塌下來了。

幸虧石長生暗中見物的本領仍在,他身體在坑道中急速飛行,身後的坑道一截一截地塌下,石長生沿著坑道躲避著碎石,一路往坑道的底部沖去。

天空中的機甲人狼看到下面整個坑道都塌下了,地面一大塊都凹陷下去,認為沒有人能在這樣猛烈地攻擊下存活,就算活著,也不可能逃出這坑道了,轉身飛向遠方。

嘩啦,最後一截坑道塌下,石長生與玲瓏躲在一截廢棄的礦道內,總算躲了過去,石長生抱著玲瓏,看看四面道︰「我們出不去了。」

玲瓏在黑暗中見不到東西,但她能感覺到石長生抱著她飛到地底很深了,這礦道已經被堵得嚴嚴實實,就算是石長生用斗氣強行開道,也怕這坑道經不起震蕩而塌下來。她心里一陣緊張,難道二人真的要被困死在這里嗎?

石長生模模濕漉漉的洞壁,道︰「看來除非有人來救我們,否則,我們就真的要困死在這里了。」

玲瓏緊張地靠著石長生︰「這個時候,誰還會來救我們呢?」想想外面已經被人狼全部控制,根本沒有人可以來救他們,就算有,也無人知道他們在這里。玲瓏嘆息一聲︰「我覺得我們好像沒什麼機會。」

「也不是完全沒有。」石長生緩緩在地上盤膝而坐︰「我來試試找人來救咱們。」

「找人?」玲瓏訝然道︰「你怎麼找?」

石長生道︰「我可以用千里傳音試試召韓冰來幫我們一把,不過能不能成就很難說了。」

「千里傳音?」玲瓏道︰「這里可是地底呀,何況,韓冰遠在千里之外的銀華國,就算你在地面上,你的斗氣也傳不了這麼遠吧!」

石長生緩緩運氣,口中道︰「希望聖西姆法師留給我的千年斗氣能創造奇跡吧!」說完,口中念念有詞,玲瓏看到石長生身上藍光大盛,在黑暗中映得一片通明,石長生為了能將聲音傳到地面,將聖西姆留下的斗氣催到了極致,骨格陣陣 啪作響,坑道里猛然刮起一陣狂風,吹得二人衣裳烈烈作響。

「韓冰,我們在危險,你听到嗎?韓冰,我們有危險,你听到嗎?速速來救我們。」石長生嘴唇不動,卻有一陣聲音從他唇邊發出,那藍光慢慢滲出坑道的牆壁,努力將聲音傳出去。如果不是聖西姆**師的千年斗氣,石長生要把聲音傳到地面都難,但這時藍光一陣接一陣地沖擊著牆壁,牆上的濕泥像被大手撫動一樣一塊塊往下掉。

玲瓏不敢打擾石長生,她盯著石長生發功發了一個多小時,直到額頭大汗淋灕,才停了下來,看到石長生睜開眼楮,玲瓏關切地用袖子為石長生擦擦汗,問道︰「韓冰能收到嗎?」

石長生苦笑搖頭︰「我也不知道,總之我盡力了。」他看看四周的牆壁,身上的藍光慢慢消失,石長生道︰「如果他收不到,我們真的要困死在這里了。」

玲瓏輕輕偎進石長生的懷中︰「我不怕。如果真的出不去了,我也是同你在一起的,如果不是擔心我父親他們,我想,我真的心滿意足了。」

石長生攤開手掌,手心出現一團火球,照亮了黑暗,望著玲瓏閉目含笑的面容,道︰「我說過,我只會為我身邊的人帶來不幸,你為什麼還要同我在一起呢?」

玲瓏道︰「因為……因為……我遇見你了……」

石長生望著玲瓏秀美的面龐,原本心如止水的他無法再平靜了,他捧起玲瓏的臉︰「玲瓏,我真的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你忘了嗎,我是個壞人。」

「我沒有原諒你作過的壞事,但我依然……愛你!」玲瓏盯著石長生的臉,輕輕說道,也許是看到自己難以逃出生天,玲瓏放下了一切,作出了最真摯的表白。一陣久違的情意在石長生心頭萌動起來,他本想克制自己,可是他知道,自己逃生的希望實在是微乎其微,他回想起與玲瓏一直以來相處的點點滴滴,他忽然發現,這個女孩,為自己付出的,竟是那麼多,而自己又真正為她作過什麼呢?他奮不顧身地去救她時,到底是出于愛,還是出于一種天性?還是他不想失去這世上對他最後一個真心真意的人呢?

「阿生,你愛我嗎?」玲瓏抱住石長生。石長生沉默了,良久,才嘆口氣道︰「我是個自私的人,一直以來,你為我作過很多,但是我……」

「你也救過我不是嗎?」玲瓏笑了︰「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好。」

石長生道︰「我救你,也許只是因為我……害怕寂寞。」

玲瓏將石長生抱得更緊︰「我也害怕,所以,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

石長生無語了,他覺得從前所有的事似乎都遠去了,他不想再背著從前的包袱,他只想惜取眼前人。他抱緊玲瓏,輕輕吻上她的唇。當二人四唇相接時,兩人之間最後一層薄如紙的隔閡徹底消失了,激烈的愛情像火山一樣被點燃,兩人猛地一下抱得更緊,吻到深處,情如烈火。

「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都願意作你的女人。」玲瓏執起石長生的手,輕輕貼在自己的臉龐︰「也許我們真的出不去了,但我會珍惜與你在一起的時間,阿生,你愛我嗎?」玲瓏帶著期盼的眼神,深情地凝視著石長生。

石長生望著玲瓏水靈靈的雙眼,輕輕點了點頭︰「我愛你!」

「只要有這一句,我夠了。」玲瓏輕松地吐了一口氣,靠在石長生胸口,听著石長生有力的心跳︰「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擔心我是在自作多情,我真害怕,當我為你付出一切時,你依然還是那麼冷若冰霜,阿生,我現在放心了,我想要的,全部都得到了。」

石長生心中陣陣感動,但他不知說什麼好,只是抱緊玲瓏,一遍一遍地吻著她,此刻他的心中忘記了珍珍,也忘記了艾薇兒,他知道,玲瓏已經取代了她們,雖然他永遠不會忘了她們,但是傷痛過去了,他又找到新的幸福。

玲瓏緩緩推開石長生,這個貴為公主的女孩忽然開始在石長生懷中寬衣解帶,也許是因為死亡將近而豁出了一切,玲瓏這個平時總有點害羞的女孩子表現出異乎尋常的熱情,當石長生撫模到玲瓏**的身軀,久違的激情如浪濤一樣涌上心頭,他手中的魔法火焰輕輕熄滅了,黑暗中,兩人緊緊相擁,傳來玲瓏鼓勵的情話︰「阿生,愛我!」

怨咒之地冰天雪地,然而這溫熱的地底卻是春情如潮,當玲瓏感覺到一陣刺痛襲向她全身時,她的身體被弓一樣繃緊了,含著熱淚,緊緊摟住石長生的身軀,道︰「阿生,我多想同你過一輩子呀……」

抱著懷中柔順的玲瓏,石長生忽然感到心頭涌起一股責任感︰「她說,她是我的女人,我怎麼可以讓我的女人死在這種地方?不,我要逃出去,我要給她幸福的生活,讓她得到一個女人應該有的一切……我是男人,我不能這麼輕易放棄。」

石長生吻著玲瓏,道︰「玲瓏,不要泄氣,我們一定能逃出去的,經歷過那麼多的磨難,我們都活下來了,現在,我們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呢?讓我試試,打通這條礦道,我不相信我們就這麼困死在里面。」

玲瓏點點頭︰「我全听你的。」石長生微笑了,他發覺自己找回一些自己丟失了很久的東西,他擁住玲瓏,一遍一遍地深深愛她,玲瓏感覺到痛疼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強烈至極的快感,她用力咬住了石長生的肩︰「我……真的快要死了……」

激情過後,玲瓏睜開眼︰「我還活著嗎?」石長生幫她披好衣裳,道︰「你還活著,而且會活得比從前更好,因為,我會一天比一天更愛你。」

兩人相擁一陣,石長生穿好衣裳站起身來,他決定試試能不能想出打通這礦道的辦法。忽然間,石長生見到頭頂白光一閃,他以為自己眼花了,但白光又閃了一下,連玲瓏也看到了,驚訝地問道︰「那是什麼?」

石長生看到那白光越來越大,從白光中居然隱隱透出一個人形,但是只是一個形狀,看不清什麼面目,但石長生與玲瓏都感覺到,他好像是活的,好像還在笑。

看到這奇景,石長生本能地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白光中的人影開口說話了,聲音仿佛一個慈祥的長者︰「你可以叫我父親,孩子。」

「父親?」石長生道︰「我父親早就死了。」

「這並不重要,孩子,重要的是,你來了,你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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