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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二、鴻門宴

「將軍……你不能……」

正在軍營觀看戰報的明珠皇帝听到外面護衛在阻擋誰進來,但又听那守衛慘叫一聲被人一掌打倒,接著砰地一聲門被踢開,祖瑪如一股旋風刮進了明珠皇帝的房間。

「陛下,我們為什麼進攻奧國?為什麼要攻打帝都?攻進函關我們又為什麼還要屠城殺那些無辜的百姓?」祖瑪一進房就向明珠厲聲質問。

嗆嗆兩聲,明珠身側的侍衛抽出兵刃直指祖瑪︰「祖瑪將軍你太放肆了!」

「放下。」明珠阻住了欲阻攔祖瑪的侍衛,道︰「祖瑪將軍,打了勝仗,為什麼你一點也不高興呀?」

祖瑪怒道︰「因為我覺得我們師出無名,成千上萬的將士血染沙場,卻死得不明不白,我到現在搞不懂我們到底在為什麼打仗!」祖瑪氣勢洶洶,自明珠登基以來,還是第一次有手下敢這樣對他厲聲喝問,兩側的侍衛都變了臉色,只待明珠一聲令下,就沖上去將祖瑪亂刀分尸。

明珠並沒動怒,淡淡道︰「我說了,是為了給公主報仇。」

「你撒謊!」祖瑪知道自己已經犯下了冒犯龍顏的大罪,但此時怒火攻心,顧不上君臣有別,直斥明珠道︰「公主殿下至今未找到尸首,凶手是誰至今不明,而知道內情的龍克心卻莫名其妙地失了蹤,還有孔雀王也是在你準備開戰的頭一天就不見了人影,所有反對開戰的官員一個個死于非命,你根本不肯接待奧國的使者,不听他們的解釋,你根本也沒有一點要查出公主死因真相的樣子,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來,你完全在給魔族賣命!」

「祖瑪!」明珠厲聲站起︰「你不要太過份了,我念你勞苦功高,不追究你擅闖行宮的大罪,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瀆天顏,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嗎?」

「我知道你可以殺我!」祖瑪冷笑一聲,接著來到房門邊一把推開房門,明珠一驚,只見房門外密密麻麻跪著一大群武將,見明珠皇帝抬頭,同時道︰「陛下息怒!」

祖瑪道︰「這些都是今天要知道真相的各軍營統領,我們不可以再打這場不明不白的仗,我們人類世代與魔族為敵,現在卻要作魔族的奴才,全軍上下,人人心中不服。」

這時所有武將又齊聲道︰「請陛下休戰!」

「你們想造反嗎?」明珠大怒,拍案而起︰「我這麼作自有我的道理,你們身為臣子不思為主分憂,反而自作聰明,擾亂軍心……」

「陛下!」不待明珠話落,祖瑪已撲通一聲跪下︰「自陛下開國以來,我們兄弟隨陛下南征北戰出生入死,哪曾皺過一下眉頭,就是因為陛下對咱們兄弟一向推心置月復,肝膽相照。可這次陛下冒天下之大不諱,投效魔族,咱們兄弟一月來連打大仗,死傷無數,卻對陛下的意圖一頭霧水,陛下對自家兄弟手足都信不過,豈不叫眾將士寒心呀!」

「你們……」明珠氣得渾身顫抖,卻又無話可說。

「休戰吧陛下,魔族狼子野心天下皆知,就算是為他們打下半壁江山,到頭來我們只怕還得給他們作牛作馬。光明大帝仁義之名滿天下,自開戰後,銀華國、鬼面黨,亞姆矮人族、精靈族還有多少城邦王爵都紛紛與我國斷交,聲稱再不休兵就要刀兵相見,如今我國傾國出動,國內空虛,萬一亞姆諸國突然宣戰,我們將月復背受敵,轉眼將是亡國之禍呀!」祖瑪幾乎是聲淚俱下地勸解明珠。

「休戰吧陛下……」

「休戰吧……休戰吧……」

所有武將紛紛勸道,明珠頹然坐下,面容仿佛蒼老十歲,他身中劇毒,如今又內外交困,這個可憐的傀儡皇帝眼中幾乎要倒下來,明珠心中默想︰「我明珠一生縱橫天下無所畏懼,為何到頭來落得如此下場,我真的這麼怕死嗎?我當年豪情壯志何在?龍心虎威何在?」他心念及此,一股怒火心頭騰起︰「人總有一死,我明珠堂堂一代帝皇,豈可受制于人?」正要拍案決定,調轉兵馬相助奧國時,忽然艾薇兒的身影闖進他腦中,他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可是念及這唯一的愛女,他又猶豫了,慈父柔腸,牽扯得他心如亂麻。

將士們看到明珠面上表情陰晴不定,高舉準備拍案的手停在半空,正在不解其意,忽然一個身影嗖地飛進明珠屋中,明珠的侍衛連身影也沒看清楚,便一晃到了明珠面前。

「什麼人!」侍衛拔刀在手,身邊的祖瑪也霍然擋在明珠前面,雖然剛才還怒斥明珠,但轉眼間又露出忠心護主之情,怒道︰「什麼人?敢擅闖明珠行宮!」

「是我,父皇。」那人抬起頭,所有人大吃一驚,祖瑪驚叫一聲︰「是附馬,附馬回來了,附馬沒死!」

「韓冰!」明珠霍地一下站起,沖下案台扶住韓冰的肩︰「你……你沒死……薇兒呢?」

「她還在石長生手中。」韓冰聲音依舊冷漠,但眼神中卻多了些暖意,也許因為他體內流動著索倫的玄罡斗氣,讓原本冷酷無情的他,多了幾分為他人著想的人性。韓冰又道︰「您不必擔心,您體內的毒,我來解,薇兒也很安全,不會有事。您不必再服從石長生了。」

韓冰短短幾句話,所有將士一听立時明白了,原來自己的皇帝被別人下毒制住了,還挾持了公主,難怪明珠左右為難。祖瑪在一旁怒道︰「什麼,是石長生這個混蛋搞的鬼?」周圍將士一片叱罵之聲明珠沒有理會眾人叫罵,顫聲道︰「要是我臨陣倒戈,石長生萬一對薇兒下毒手……」

「不會的。」韓冰道︰「我了解石長生,別說是您不服從他,就算你要了他的性命,他也不會傷害薇兒一根頭發。」

「這是為何?」明珠不解。

韓冰沉默了一會,道︰「因為他愛薇兒勝過愛他自己。」

韓冰的聲音很低,其它將士沒能听清,遠在魔族軍營中的石長生更是听不到,他此時正在與莫天剛、風林國秀還有風林家族的將士在為攻破函關彈冠相慶,酒宴上,四處響著肉麻的吹捧聲與道賀聲。

「哈哈哈……僵尸陣天下無敵,在本次大戰中已得到充分證明,試問天下間,還有誰敢與我莫天剛為敵?」莫天剛得意洋洋,如今帝都已觸手可及,他似乎有點忘形了。

石長生笑道︰「大哥一統天下指日可待,可喜可賀呀。」

莫天剛轉頭對石長生道︰「石兄弟,不知你攻下帝都後,最想干的是什麼?」

石長生道︰「自然是想先到光明大帝的寶座上坐上一坐。」

莫天剛道︰「哈哈,與為兄想到一塊去了,不過那兒就一張椅子,不知咱們誰先誰後呢?總不能一張椅子上坐兩個人吧?」

石長生眼中精光一閃,收起笑容︰「那就先到為君,如何?」

「恐怕石兄弟你要晚到一步了。」莫天剛笑容忽斂,大吼一聲︰「拿下!」

嘩啦一聲,石長生坐的椅子上,忽然滑出幾根鏈條,一下將石長生捆在椅子上,石長生面色一變,用力一掙,卻掙不動。

「嘿嘿!」莫天剛站起來到石長生身邊︰「石兄弟,我知道你本領高強,所以特意為你找來這萬年鋼母,比龍城戰將的降龍鏈還要堅固十倍。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的好。」

石長生面無驚色,冷冷道︰「大哥,這玩笑可就開大了。」

莫天剛搖搖頭︰「老實說,我真的不想沒了你這個朋友,可惜的是,天無二日民無二主,誰讓你同我一樣都是那麼壯志凌雲呢?哥哥我自忖不是你的對手,所以只好先下手為強了,總不能等你坐大後,再來捆我吧?」

石長生道︰「我也早料到我同你之間會有一場爭權之戰,想不到你這麼早就動手,未免太心急了吧。」

莫天剛道︰「不急不急,要怪只怪你老弟能力太強,我要是再等得幾天,怕是就要先被你動手了。」說完杯子一甩,喝道︰「動手!」

坐在石長生身側的風林國秀獰笑一聲站起︰「對不住了,恨帝陛下。」說完抽出長劍,當胸向石長生刺下。

突然只听砰地一聲,只見風林國秀被石長生一掌打得飛起,重重跌落在地,全身筋斷骨折,這個一生算計他人的老狐狸居然就這麼被石長生一掌打死了。所有人驚呆了,又听叮叮叮幾聲,石長生身上的萬年鋼母接連斷裂,石長生雙手一動,所有鋼鏈掉地,微笑著站起︰「你動手很快,不過比起我來,你還是要慢了一點。」

「你……你……」莫天剛大驚失色。石長生踢了踢地上的鎖鏈道︰「知道你的破綻在哪里嗎?就是你不該設這場宴席光請我而不請明珠皇帝。你不想讓我的死訊讓明珠知道,因為你知道只有我才能命令他,如果他知道我死了,只怕要戰場倒戈了。加上你這段時間弄這個機關弄出來的聲音太大了,我在十里外都听到工匠的敲擊聲,所以我只想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你今晚只怕要向我動手了,然後向明珠假傳我的命令,繼續利用他。」

莫天剛倒退一步,他這才知道低估了石長生,驚聲問道︰「你……你居然可以掙斷萬年鋼母?你到底是不是人?」石長生大笑︰「的確,我掙不斷萬年鋼母,至少在你們殺死我之前我掙不斷,所以,我威逼了你作機關的工匠,在萬年鋼母上事先鋸出了裂縫,哈哈,這可不愧是萬年鋼母呀,連我師父索倫的精鋼長劍作成的鋸條,也足足鋸了三天才鋸出三道縫來……」

砰地一聲,莫天剛踢翻椅子,大叫道︰「把這家伙給我拿下!」所有宴席上風林家族的軍官抽出兵器,正要一擁而上時,石長生暴喝一聲︰「哪個敢動!」

所有人被這炸雷般的聲音驚得一呆,愣在一邊,石長生冷冷道︰「我能一個人收服龍城將戰,萬軍之中取將軍首級,皇宮內院高手如雲我能綁來玲瓏公主,你們以為你們幾個小嘍羅,能打敗我?勸你們不要給這傻瓜賣命了,他不就是用極樂控制你們嗎?他的極樂,我也有,你們與其同我拼命,為什麼不拿下他的人頭來我這請賞?我不但用內力為你們驅去體內極樂的毒性,還擔保你們每個人都加官進爵,如何?」

風林家族軍官一听,紛紛對望,石長生說得有理,此時要殺石長生,無疑是以卵擊石,他們對莫天剛原本沒有什麼忠愛之心,只是受制于他,現在石長生提出的條件的確誘人,雖然他殺了風林家長風林國秀,但自從風林國秀投靠魔族後早就大失民心,無人再願意奉這傀儡為尊,如今看來,跟著石長生反而活命的希望更大。

莫天剛見到風林家族的戰將眼楮紛紛望向自己,知道大事不妙,萬萬沒料到自己精心泡制的鴻門宴成了這個局面,他忽然抖手打出一個鐵彈,落地後轟隆爆開,幾名風林軍官炸得慘叫飛起,屋內硝煙滾滾,目不見物,他一閃身撞破窗口向外逃去,誰知他身形剛動,石長生已如鬼魅般到了他身前,居然對那炸彈半點不懼。

「莫天剛,交出僵尸鈴!」石長生主要目的並不是殺莫天剛,而是要得到莫天剛身上可以控制僵尸的僵尸鈴,那是史前人類寶藏中最強的武器。

「作夢!」莫天剛怒喝一聲向外奔出,他輕功了得,一下逃到了帳外一個斷崖邊,他只有逃回魔族大營才有活命的希望,因為魔族還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們不像風林軍官這些人類一樣可以動之以利,已經認定莫天剛是他們新主人的魔軍始終會為他賣命,除非石長生能得到他另一樣控制魔族的法寶,但石長生查訪良久,卻始終不知那法寶是什麼。

石長生身形更快,一下追上了莫天剛,大吼道︰「拿來!」石長生今日在戰場上見到莫天剛使用僵尸鈴,認定一時半會他一定還來不及把僵尸鈴藏起來,一定還在身上。雙手向莫天剛背心一掌猛擊過去。

莫天剛一回身與石長生迎了一掌,砰地一聲,莫天剛口中鮮血狂噴,他根本不是石長生的對手,莫天剛一下跌倒,見石長生獰笑著向他走來,一咬牙,掏出僵尸鈴一晃,遠遠听得僵尸們嚎叫起來,听得鈴聲召喚,他們開始出動了。

「還想召僵尸助陣,就算你的僵尸趕到,你也已經粉身碎骨了。」石長生冷笑一聲,劈手去奪莫天剛手中的僵尸鈴。誰料莫天剛一揮手,僵尸鈴被他向斷崖下扔去,石長生大驚,一個飛身抓向僵尸鈴,要是讓僵尸鈴落到崖下水潭中,那可不知能否找得到了。

石長生身形快若閃電,在半空一下扣住了僵尸鈴,但他此時身形已出了斷崖,徑直向下落去,石長生呼嘯一聲,身形在半空中居然急旋三個圈子,反向斷崖上飛來,這份輕功當真令人叫絕。

但當石長生飛上斷崖時,莫天剛已跑得不知去向,只遠遠看到一大群僵尸向這邊涌來,石長生望望手中的僵尸鈴,見是一個黑色的鐵盒上吊著一條鐵棒,便拿起來敲了敲,高聲叫道︰「停下!」那群僵尸果然停住了,石長生大笑︰「原來這麼簡單。」

接著石長生對僵尸道︰「你們跟我走,挖地三尺,也要把莫天剛找出來。」群尸狂嘯一聲,跟著石長生緩緩向密林深處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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