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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身體都泡浸在熱水中,舒展著繃緊了幾個月的神經,宛若熙感覺舒暢多了。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似乎張開了呼吸,氤氳的水汽繚繞中,宛若熙兩眼半睜半閉,昏昏沉沉進入了夢與醒之間見的黃金色分界。還沒得及走進夢境,就被一陣急促的篤篤聲拉回了現實。

宛若熙不說話,警戒的盯著屏風外面的門,雙掌運氣。

听到里面沒聲音,徐艷春只好小聲問︰「若熙,是徐媽媽,進來了哦?」說完推開門走進去。

原來是徐媽媽,宛若熙放下雙掌,歇了口氣。

今晚,她真的很累。

徐艷春關好門,走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對著屏風後面的宛若熙說︰「若熙,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半夜跑來了?」

幾個月不見,徐艷春還是怪想念的,語氣中透著母親對女兒的那種慈愛的關懷。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宛若熙喚醒了她沉睡已久的母愛。想著當年那個孩子沒有夭折,恐怕也跟宛若熙一般大了。每每想到這里,她便不由流淚,然後對宛若熙的感情也愈加深。

「太後恩準我回一趟藥軒居,因為在望月樓看了會兒風景,便來的遲了。」

宛若熙將頭靠在桶壁上,怠倦的回答。

隱隱的,徐艷春感覺今晚的宛若熙跟往常不同。以前的她,不管遇到什麼事,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好像永遠都是精力充沛的。

「那你為何不直接去藥軒居?也許,親王知曉你要來,在等你呢。若熙,我曾今有過一個女兒,滿月後,就送人了。現在想想,真的是追悔莫及。」

宛若熙沒想到,每天滿面春光,醉生夢死的徐艷春,也有過這麼傷心的往事。這其中,是不是也有一段曖昧的故事呢?宛若熙不做聲,靜靜的听著。

徐艷春似乎陷入了往事的回憶中,夢游似的喃喃自語。

十歲那年,我失去雙親,一個人在鄉鄰的幫助下慢慢長大。那時的我,有著一雙采邑的眼楮,一張愛笑的臉,每天將自己的生活打理的很好,周圍有很多人上門提親,卻被我一一回絕,因為我覺得,我的真命天子還沒有出現。那天下午,陰雲密布,驟然雷聲大作,滂沱大雨從天而降,人們都躲進了自己的房間。我手里拿著一件未做完的衣服,坐在窗前,突然,大門被粗魯的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踉踉蹌蹌走進來,我清晰的看到雨水從他身上沖下來的鮮血。是個受傷的男子!沒有感到絲毫害怕便跑出去,他看到我時,嘴角動了下,就翻倒在地。三天後,他醒了。我還記得他看著我的眼神,不光光是感激,更有著一種男人對女人的那種驚艷的目光。一個月後,他的身體恢復了,而我們,自然而然走在了一起,做了一對沒有拜堂的夫妻,因為他說,要等到戰爭勝利了,親自接我去他的家,在親朋好友的祝福下拜堂。那些日子,我就想活在天堂,每天依偎在他的胸膛不願出門,哪怕分開一小會兒都會覺得難過。後來,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我一直沒有告訴他,想著找一個浪漫的夜晚告訴給他個驚喜,可惜,在我準備告訴他的那個晚上,他去了集市遲遲未歸,就這樣,一直到我臨盆,依然沒有他的消息。那時候,性子很倔,滿月後不顧鄰家阿嬸的勸阻,將孩子送到一個姓高的府上。高府的正室一直沒有生養,所以我想,她們會善待她。之後,我變賣了可憐的家產,踏上了尋夫的路。哎,一晃十七年過去了,如今想想,自己當時的想法多幼稚。

「你找到那個人了嗎?」

「一路艱辛,五年後,被人拐騙賣進青樓,在一次奪魁大賽中,終于見到他了,雖然他比以前更壯實,更有氣勢,我缺依然認出來了。」

「那他有沒有認出你?」

宛若熙的瞌睡一掃而光,突然很期待的坐直了身子問。

徐艷春苦笑一下,淚水慢慢滑落施了胭脂的粉頰,聲音稍稍有了些起伏,緩緩說︰「五年前的我,是一塊質樸的天然石,有著鄉間的天然靈秀,五年後的我,是干城備受追捧的花魁,就像金雕玉刻的玉,雖然美麗燦爛,卻失了原有的靈氣,你覺得他還會認出我來嗎?再說,我的家鄉與干成有幾千里路程,就斷面熟也絕不會想到我。」

「後來呢?你與他相認了嗎?」

「他娶了京城高官的千金,已踏上了令人羨慕的仕途,正是春風得意之時;而我,連做他的妾侍都沒有資格,相認又怎麼樣?只不過是令傷心更痛心罷了。不相認,或許他還會記起我們曾今幸福的情景,有朝一日,他也許會回到我的家鄉找我。」

徐艷春說道這里,聲音中充滿了向往。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宛若熙感慨著,從浴桶里走出來,利索的穿好衣服,轉身,看了一眼原本為自己今夜準備的**感嫵媚的低胸禮服,嘆了口氣放下,走出屏風,坐到徐艷春對面,一只手輕輕蓋著她的手誠懇的說︰「徐媽媽,你不用傷心。以後,若熙就是你再生的女兒,若你以後不願呆在這兒了,想要清淨的歸老,若熙一定會養老送終!」

「若熙!、、、、」徐艷春望著宛若熙,淚水吧嗒吧嗒淌在桌子上,哽咽著說不出話了。

「等若熙出宮了,一定陪媽媽去高家探望姐姐!」

徐艷春一滯,隨即痛苦的閉上雙眼說︰「不在了!都不在了!三年前,我托人去打听,原來,高大人在一次賑災中被告私吞賑款,被抄家處死了,據說全家幾十口人無一幸免。」

宛若熙知道再多的言語也是蒼白的,只是拍拍她的手背,示以安慰。

徐艷春看著頭發濕漉漉的宛若熙,忽然想到自己失態了。不過,她還是很高興宛若熙不計前嫌認做自己的女兒。其實,有這份心就夠了,她的人生,注定在這煙花巷劃上句號。

徐艷春拿著手帕擦了擦面頰,憂心的問道︰「若熙,你有心事?說出來,或許媽媽這個過來人能幫你提點一下。」

宛若熙抽回手,站起身走了幾步,背對著徐艷春輕描淡寫的說︰「其實,我原本是想將自己給了他,那樣,我便不會害怕讓我的身體被迫的背叛他。宮里處處是危機,我想將最美好的一刻給了他!」

徐艷春自然知曉‘他’是誰。

听了這話也起身走到宛若熙身邊。

宛若熙繼續說︰「可是,听了你的往事,我突然害怕了。愛情,似乎只有兩廂情願才能長相守。就在剛剛,我突然問自己,他到底愛不愛我?是不是我的愛太強烈太直白,讓他迫不得已。媽媽,我想急切的知道答案,又害怕答案。我真的很愛他,但是,就算他沒有我愛他那麼強烈,但也不能欺騙我。媽媽,你說我該怎麼辦?」

宛若熙突然無力的蹲子,抱著自己,顯得無助,柔弱。

徐艷春想了想,用猜測的語氣說︰「我想,公子至少是喜歡你的。牡丹雖然是公子的人,但他也沒有你在乎,從上次他親自出藥軒居替你診治鞭傷及事後交代,我便覺著你真好命,後來,他對你百般遷就,更證明了我的想法。只是,那時的你發育的就像個小孩子,他又怎會心生愛念。如今,倒是時候了。如果他真的愛你,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要了你。因為他能做到對你明媒正娶!」

宛若熙抬起頭,漂亮的大眼楮望著徐艷春,似有所悟。

對啊!

她可以稟奏太後,求她將自己娉給玄奕風,正式確定與他的關系,這樣,最起碼會讓玄弘和胡少柏死了心。

她欣然的笑了。

對徐艷春說︰「看來,是我這些日子多想了。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媽媽,多謝你打開我的心結。」

「你這孩子,還跟我客氣什麼?好了,如果你今晚不過去了,就好好在這兒休息吧。」

「嗯!」

宛若熙豁然開朗了,笑著時,天然一股嫵媚風情。徐艷春眼里過的美女無數,但她依然覺著,宛若熙縱然已經很漂亮了,但是她內在的那種美,會隨著年齡一點一點釋放。即使是傾國傾城四字,也不為過。

突然,她渴望自己有幸那麼一天見證宛若熙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舉世無雙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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