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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章 侯爺的懲罰

空蕩蕩的大殿上,胡太後突然覺得有些清冷。

「太後息怒,請用茶!」

胡太後接過茶,抿了一口,味道清新透涼,再喝一口,心肺間似乎清涼了許多,不再那麼煩躁。

「芷蘭啊!若熙走了多久了?」

自宛若熙走後,夢芷蘭便補了她的缺,而且將花精油,各種調配的花茶和用法都一一囑托,務必伺候好太後。這讓胡太後冷寂了多年的心倍感欣慰。

「已有四十多天了!」

「才四十多天?哀家還以為半年多了。對了,最近,若熙有沒有來信?」

「回太後。若熙姐姐並未來信,她臨走時,囑托奴婢,萬一勝利後一個月還不回來,便求太後下道獎賞弘王爺等出征將士的懿旨,宣召王爺進京!」

「看來,若熙有先見之明。她還說什麼了?」

「好像自言自語了一句話,不過,奴婢不曉得什麼意思?」

「哦?說來听听。」

胡燕曌頗有所思的身子前傾,認真听著。

夢芷蘭想了想,一字一句道︰「敵動,我靜觀;敵不動,出奇制勝。」

「敵動,我靜觀;敵不動,出奇制勝」胡太後學念了一遍,突然呵呵笑了兩聲,贊嘆的感慨道︰「真是一顆蕙質蘭心,有她做賢內助,哀家百年後自可放心見他父親。」

夢芷蘭一驚,心想,太後怎麼會說民間的‘父親’二字,忽然又明白了,想必說的是太後的兄長,侯爺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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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軒居,玄奕風負手而立。

不管任何時候,他永遠是淡泊的神情,清冷的氣息。

盡管听到黑子探來的驚天機密,依然是紋絲不動,俊美的五官沒有任何變化,就是眸光,也是清冽如月華,深沉如井,望不見波瀾起伏。

玄奕風不說話,黑子也不問,只是靜靜的立在身後,十多年了,雖然外人看不出,可是他一路陪伴著王爺的喜怒哀樂過來的,此時,他知道主子心中,已是波濤洶涌,暗流澎湃。

這時,一只與夜色同樣漆黑的鷂子飛到黑子肩上。黑子取下交給玄奕風。

「小姐被拘禁多日不見,赤月和談,暫未果。」

哼!

輕微的,從玄奕風鼻腔發出一聲嘲諷的冷哼。走進書房,寫到‘小姐安好,赤月和談,未果’。那字跡,居然和紅色信箋上的一模一樣,然後交給黑子,如初綁好。

夜色中,鷂子飛往皇宮。

赤國京城,沸沸揚揚著弘王爺的神勇,雁城似乎是赤國的北大門,損壞了被修好,人們都從心底感覺踏實。

在這平靜祥和的外表下,卻涌動著一股暗流,來勢凶猛強悍,瞬間,將這祥和打破。

僅僅十多天後,朝中二十多個包括幾個權高位重的前朝元老,一夜之間,被抄家處死,慘遭滅門。他們的家眷,沒有一個活著,包括幾個月大的嬰兒,都來不及發出淒慘的喊叫,就好像突然從人間蒸發,沒有血跡,沒有尸體,只有每座宅子大門上慘白的封條,預告著這家人的終結。

京城發生如此巨變,個個大臣臉色慘白,神色憂慮的站在朝堂上,他們偷眼瞄著那個面帶倦色,病魔纏身的小皇帝,有一種即將被海水吞沒的感覺。這個兒皇帝,是一根快要腐朽的木頭,承載不起他們的重量。

當刑部尚書尊太後懿旨先斬後奏的稟報時,玄瑾忍不住一聲接著一聲咳嗽,好像要將整個心肺都要咳出來似得,每一聲咳嗽都想一塊石頭,重重的壓在擁護著他的大臣們的心上,如東水流過。胡少柏俊逸溫和的臉此時如寒冬陰郁的天氣,鬼魅的眸子中含著狂狷的怒氣掃過執行此項旨意的大臣。從沒有見過一向優雅如水,艷麗如花的的侯爺、首輔大人會有如此陰寒狠鷙的一面,頓時,一股無形的凜冽的危險的氣息充斥著金鑾殿,如千年寒冰劃過每個人的心頭,令人不寒而栗。雖然每個人強制自己的身體不發抖,卻還是忍不住心頭發毛,尤其是刑部尚書等幾人雙腿發軟,帽檐下大顆的冷寒冒然而出。也許,也許他們做的有些過了。做的時候倒也感覺不到什麼,如今被這股陰冷的氣勢壓抑著,眼前卻不由得出現了那一幕幕慘絕人寰的場景。

尤其是那些小孩子門看到自己的親人門漸漸扭曲的五官,漸漸化成一灘黑水時的驚恐,就那麼瞪著眼楮,看著自己跟親人們一樣被毒水慢慢吞噬,有的人在下肢都腐蝕掉時,還在劇烈的掙扎。那間房子,似乎就是陰慘慘的血色修羅世界。

突然,刑部尚書索明思鬼嚎一聲,雙目血紅,渾身顫抖,一張臉不被恐懼扭曲,只見他揮舞雙手,似乎要將眼前的什麼東西趕走,嘴里還嚷嚷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我的手,我的手、、、、」其實,人們看到是他自己將自己的一根手指咬斷在嘴里咀嚼著。他身旁的幾人靜靜看著,似乎也被感染了,不大一會兒功夫,索明思一伙的六個人全都做出瘋狂的舉動,他們自己吃自己的手指,自己戳瞎自己的眼楮,一時間,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布滿大殿,小皇帝玄瑾直接暈了過去,大臣中有的人忍不住躲到金柱後面嘔吐。胡少柏冷冷的看著變成地獄的殿堂,寒星冷月的眸子透著警告的目光掃過大殿,他沒有開口,任何人都不敢擅自離開,只得眼睜睜看著殘忍惡心的場面。幾個老臣早已顫顫巍巍昏厥了過去。

所有人心中明白,不是他們真的被鬼附身了,而是來自侯爺的懲罰。恐懼歸恐懼,卻也心中甚慰,一千多條無辜的生命,如此懲罰已算是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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