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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 易家酒樓

易家酒樓乃是楊侗買下的一處酒樓,易是楊字的半邊,所以就叫易家酒樓,這處酒樓上到掌櫃下到跑堂,全都是他的探子,天津橋地處東都最繁華的路段,在這里開一家酒樓,容易探听到南來北往的各類的消息。

楊侗帶著幾個禁衛軍直接去了酒樓後院,楊興早就候在那里,除此之外,院子里站著三十多個孩童,有男有女,大的十三、四歲,小的不過七、八歲,他們衣衫破縷,面容污垢,大都骨瘦如柴,看上去弱不禁風。

楊侗來到他們面前,這些孩童也都怔怔瞧著楊侗,一些人的目光中帶著對未知的一些恐懼,而又有些人眼中反而充滿了希望。楊侗的視線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將他們的表情全都映入腦中。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楊侗淡然一笑,不想給他們太多壓力。

孩童們搖搖頭,眼中閃現茫然之色。他們不知道因何被選到這兒來,也不知道為什麼被選中。

楊侗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叫楊侗,越王楊侗。」

幾乎是下意識的,這些孩童在幾個十三、四歲的孩童帶領下跪倒,他們不知道能說什麼,只是骨子里的一種意識,就讓他們這樣跪下。

楊侗搖頭嘆了口氣,這是上千年封建社會對低層百姓造成的入骨意識,走到最近的一個孩童面前,將他扶了起來,道︰「不用跪我,都起來吧。」

楊侗也不過十五歲,比他們最小的也大不了幾歲,但是身份的差異就會造成這種刻骨的鴻溝。

三十幾個孩子眼神懞憧的站了起來,看著衣著華麗,身上干淨高貴的楊侗。

「如果以後你們听話,而且肯努力,不單每天有飯吃,還有新衣服穿,而且不用去乞討,不用去過寄人籬下的生活,你們說好不好。」

楊侗盡量放緩自己的語氣,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而是就像朋友之間的對話。

幾十個孩童互相望了望,有些還不自覺的舌忝了舌忝嘴唇,眼神中流露出羨慕和向望,他們看著楊侗,有一種深深的自卑感。

楊侗靜靜看著他們的反應。

過了一會兒,才有一個大一點的孩子鼓起勇氣,對楊侗道︰「我知道你是東都最大的王,是不是以後我們听你的,每天就有飯吃,有衣服穿。」

楊侗對他一笑,看著他道︰「當然,本王說話算話。」

這個孩子眼神中露出雀躍之情,語氣中帶著欣喜之色,道︰「那我們一定听你的話,你讓我們干什麼,我們就干什麼。」

說完,用力捅了捅旁邊一個比他小兩、三歲的男孩子,這個男孩子反應過來,忙跟著道︰「是、是,大王讓我們干什麼就干什麼,只要有飯吃。」

楊侗禁不住一笑,道︰「我不叫大王,你們叫我殿下好了。」

三十幾個孩子齊齊道︰「是,殿下。」

應該是楊侗一直平和的姿態讓這些孩子都安下心來,氣氛也開始有些輕松。

楊侗道︰「不過,你們這些人還要經過訓練才可以派上用場,這個訓練有可能很殘酷,也會很辛苦,你們當中如果有誰吃不了苦,受不了累,現在就可以退出,繼續回去做你們的乞丐,繼續回去挨餓、繼續回去被人欺負。」

楊侗話音剛落,那個領頭的孩子就道︰「殿下,我們不怕苦、不怕累。」

十幾個大孩子一同附和,道︰「是的,我們不怕苦也不怕累,就怕沒有飯吃。」

楊侗道︰「很好,今天就先這樣,待會兒楊興會安排你們去吃飯、洗澡、換新衣服,明天,本王就會親自訓練你們。事先聲明,一旦接受訓練,便不得半途而廢,如果誰中途受不了,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他給他們希望,但又會給他們一種精神上的壓迫,世上無免費的午餐,也沒有白來的糧食。

孩子們靜靜的听著,但是沒有誰動搖,與其挨餓受凍的死掉,還不如接受訓練,拼力一搏。

楊侗的眼神掃過他們,在一些人的臉上,看到了堅毅,暗中將這幾人記下,點了點頭,折身離去。

楊侗去後,楊興派人安排了這些孩子,隨即跟上楊侗,來到酒樓最頂層的一間密室。酒樓的最頂層,是不允許有任何客人的,在這間密室,有五個人等著楊侗的接見。

「草民公孫全、獨孤行、令狐達、司馬介輔、蘇蒙參見殿下。」

密室中,楊侗坐在主座,左右站著四名禁衛軍,一旁楊興垂手立著,下面跪著五人。

這五人,乃是楊侗秘密于城中召募來的游俠,武藝非凡,俱有一身本領。這世上不單有沖鋒陷陣的猛士,還有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名的游俠。

其中最有名的,莫過于長安大俠史萬寶,李淵起兵時,其從弟李神通在鄠縣山中,借助長安大俠史萬寶的幫助,起兵響應。他自己除了一身武藝出神入化之外,手下還有一批重承諾、講義氣、輕生死的豪俠。他以這批人糾集了上萬武裝,幫助李神通舉兵響應李淵的起義。

楊侗宮中,內宮將軍黃桃樹便是與史萬寶一級的好手。楊侗身邊的四名禁衛軍,便是黃桃樹一手訓練出來的,切莫小看。

楊侗為了培養自己的勢力,除了收養孤兒,還有就是秘密蓄養游俠。孤兒可以訓練成刺探情報的好手,游俠則是暗殺的不二人選。

時局動亂,為了保命,楊侗行使這些手段,也不過是多增加自己一分勝算罷了。

「諸位都起來吧。」

待五人站了起來,楊侗眼光在他們身上各自停留了一下,然後才道︰「我猜各位心中一定是在想︰‘這就是楊侗,不過乳臭未干的小子罷了。’是也不是。」

公孫全等神色一怔,不料楊侗竟能一眼看穿他們的心思,這些人當即收起了那份輕視,多了一絲敬重。他們肯效忠楊侗,除了錢之外,也是不甘一身本事而無人賞識。俗話說,習得一手好武藝,賣與帝王家。楊侗即是東都之主,近來又在朝堂上彼為強硬,貌似替他賣命也不錯。

楊侗笑了笑,繼道︰「本王也明白,咱們不過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罷了,你們需要錢,需要展示武藝的平台,本王需要人做事,這就是互相利用,說白了就是如此,但有一點不同的就是,本王絕不是那種事成之後,御磨殺驢的人,本王可以保證,只要你們對本王忠心耿耿的辦事,好處一定是少不了,想做官的有官當,想要美人的有美人,你們意下如何?」

楊侗說這番話,老持穩重,洞徹人心,哪里像個十五歲的少年。

公孫全、獨孤行五人心中不免又對楊侗高看了幾分,五人互視一眼,公孫全抱拳道︰「我等自願听從殿下差遣,絕無二心。」

楊侗嘴角微翹,淡然一笑,道︰「很好,本王很快就會有用到你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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