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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 庭議

見有了劉文濤的帶頭反對,又有一個人站了出來,道︰「臣越王府長史楊續反對,臣以為應當安撫王世充,令其收整兵馬,再去對抗李密。」

楊侗點點頭,還算有明白人呀。

「臣司隸大夫獨孤機贊同楊長史所言。」

「臣虞部郎楊恭慎贊同楊長史所言。」

緊接著,又站出來幾個擁護劉文濤、楊續的人。

元文都的臉瞬間黑了下去。

劉文濤朝楊侗眨眨眼,感情這些人就是要他聯絡的忠臣義士,今天果然發揮了作用。

段達見狀,面露猶豫,不知道是要贊同劉文濤呢,還是緊緊跟在元文都身後,看了看皇甫無逸,見後者連連冷笑,心中一緊,暗道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便閉目養神起來。

元文都也明白了,楊侗這是要唱對頭戲了,心中一把不爽,往常的時刻都是自己說什麼,楊侗便附會什麼,今天竟然聳容大臣反駁,更有甚者,劉文濤這幫廝貨居然敢明著和自己作對,望了望皇甫無逸,好像不是這家伙指示,莫非真的是越王楊侗自己的主意,不禁打眼去量楊侗,在楊侗的眼色中看不到以往的膽小和懦弱,有的只是堅定和自主,心中一涼,看來這越王不是那麼容易擺平了。

皇帝楊廣還在,元文都便沒有膽子做一手遮天的權臣,莫說他沒有那個能力,便是皇甫無逸、段達、盧楚這些輔政大臣也不一定跟著他穿一條褲子,特別是皇甫無逸,一直都想取代他第一重臣的位置。

雖說如此,但這個元文都還是挺倔 的,見劉文濤等反駁,立馬道︰「殿下,若是連兵敗這樣的罪都不治,談何治理國家?所謂有功必賞,有罪必罰,王世充折損東都數萬兵馬,討賊不力,若不予以重罰,後續之人以此為樣,豈不作戰都存僥幸心理?那麼我東都日後又如何與瓦崗賊眾作戰?請殿下下旨處死王世充,然後派人收整兵馬。」

楊侗琢模著元文都的話,話是有道理,但此時此刻絕對不能處死王世充,除非等他統一了東都兵馬,有了信任的將領,這個王世充就可以去死,但是此刻要以穩定軍心為主,須得讓王世充去收籠潰兵,安撫軍心,不致讓他手下的將領投降了李密。讓他派人去收整王世充的潰兵,派誰去?一個信任的將領都沒有,還不是你元文都說了算,到時候兵權豈不又落到你元文都手上。這個,楊侗是絕對不能答應的。另外,此時此刻安撫王世充,多少都會使這個白眼狼暫時安順,為他老老實實去擋李密,給了楊侗積蓄力量的時間。

「愛卿雖然言之有理,但本王也要為大局著想,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李賊自起兵以來,百戰百勝,屬下又有諸多精兵猛將,王愛卿一時不察,敗在李賊手上,也情有可原,這樣吧,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笞其三十鞭,著令重整潰部,屯駐含嘉城,以待再戰。」

打他王世充三十鞭子,也算是給另一處歷史上楊侗報報仇,也給他一點警示,老老實實給本王打仗。

「殿下……」

元文都還待再說。

楊侗一揮手,盯著元文都,打斷道︰「本王意已決,誰敢再言,便是抗旨不遵。」

元文都被楊侗盯著,心里一陣發毛,滿肚子話都被壓了下去,只好悻悻作罷,退回列位。

楊侗著令司隸大夫獨孤機攜旨前往河陽,宣布東都決定,獨孤機領旨而出,眾朝臣心中也各自有了小九九。那些不想依附元文都或是皇甫無逸的官員,都在楊侗身上看到了強勢和希望,本來人心快要渙散的朝堂,因為有了楊侗今日的強勢而又漸漸凝聚起來。再加上劉文濤的奔走,漸漸將這些大臣聯絡起來替楊侗效命。

元文都受憋,皇甫無逸暗笑不止,但又同時看到了楊侗的強勢,不過,他可不認為楊侗又能怎樣翻身,皇宮兵馬、外城兵馬,分掌在他皇甫無逸和元文都手中,就憑他楊侗區區五千內宮兵力,他還能怎麼樣?老子就算是陰奉陽違,你又能把我怎麼樣?而且皇甫無逸的圖謀可不僅僅如此,對付楊侗,成為東都實質掌門人,他有他的陰謀和法子。元文都老匹夫一個,又只喜歡空談,哪里斗得過我皇甫無逸,等著吧,現在本將軍就看著你和楊侗先斗個天翻地覆。

解決了王世充的問題,但也惹怒了元文都,他在下面閉目養神起來,不再理會楊侗。

但朝會仍在繼續,越王楊侗精神正好,你不鳥我也沒關系,正是我建立威信的時候。

「諸位愛卿還有何事啟奏?」

楊侗模著王位兩邊的龍頭,看著眾朝臣道。

下面的朝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互看了一會兒,終于有一人出列,奏道︰「臣給事郎戴冑有事啟奏殿下。」

「給事郎戴冑?」

楊侗略顯意外,給事郎是一種文散官,隸屬吏部,在朝議郎之類的八郎官職中位列第五,後來楊廣改為門下職,楊侗又恢復為給事郎,對這戴冑還是有些印象的,這個人性耿直,有才干,對于律令法規和典章制度頗為通曉,楊侗讓他掌握刑罰方面的事情。就這一點看來,以前的楊侗也不是一無是處。

「準奏。」

楊侗沒有太多遲疑,而是馬上想听他要奏什麼。

「臣彈劾皇甫無逸縱容屬下于城中強佔民房,大造豪室,鋪張浪費,又殺人行凶,數罪並犯,其罪當流。」

此言一語,不異于一石驚起千層浪,皇甫無逸本來微閉的眼神瞬間張開,雙目中暴射出精光,以犀利的眼神盯著戴冑,厲聲道︰「戴冑,你可知毀謗重臣之罪?」

戴冑面不改色,道︰「臣若無證據,也不敢當殿彈劾,殿下,請容臣呈上證據。」

楊侗反倒沒有戴冑意料中的暴起,而是平靜道︰「準。」

皇甫無逸還想說些什麼,楊侗揮揮手,正襟危坐,面色平靜,皇甫無逸拿不定楊侗心里想什麼,便只好作罷。

戴冑本來還拿不定主意要彈劾皇甫無逸,畢竟後者位列輔政大臣,不是他這個小小的給事郎能夠得罪的,但是看今天楊侗的表現好像異于以往,便給了他信心,將早就準備好的證據從懷中掏出呈了上去。

司禮監走下案台,接過之後,轉呈楊侗。

這是一份人證,以及皇甫無逸侵佔百姓房屋的時間、地點,以及規模,又是派何人前往,拆毀了多少民房,破了多少戶口,又打死了哪幾個人,都詳細記載在列,又有犯法的案犯親筆畫押,目前正關押大牢,隨時可以听候調查。可以說,是人證物證俱全。

楊侗看完之後,沒有立馬表態,而是對皇甫無逸道︰「皇甫將軍,人證物證俱在,你有何說法?」

皇甫無逸奮然道︰「臣一向兢盡職守,從無半點逾躍,這定是戴冑誣陷微臣,又或是他受某些人指使想要扳倒臣,請殿下明察。」

楊侗突然將卷宗扔到皇甫無逸腳下,道︰「撿起來,自己看。」

巍巍皇宮,赫赫大隋,我楊侗還沒淪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皇甫無逸表情生硬,動作僵直,只覺這是一種奇恥大辱,但是大殿之中,宮城之內,周圍可沒有他的心月復,殿外全是禁衛軍,他敢造次,今天楊侗就可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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