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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情難自制

「我徒弟……我徒弟叫‘天羽’!」

端木羽「噗嗤」一笑,問道︰「你徒弟叫天羽,那你師父叫什麼?」

「我師父?我師父,我師父……」

林放笑道︰「你師父叫‘阿嗚’,對不對?」

少年眼楮一亮,「對!我師父就是叫阿嗚!」

林放哈哈大笑,頗為得意。少年看林放大笑,他不明就里,撓著腦袋,也跟著呵呵傻笑。

端木羽把蔣天羽拉在一邊,正色道︰「你要記住,紅泥島主烏通天,也就是‘阿嗚’,是你徒弟。」

「不對,姐姐說阿嗚是我師父。」

「她那是逗你呢!師父徒弟,哪有亂叫的?」端木羽表情嚴肅,對蔣天羽道︰「你好好記住,你叫蔣天羽,你母親叫任南風,你外公是任行空。你大徒弟叫烏通天……」

「也就是‘阿嗚’!」少年插嘴道。

「對,咱們管他叫‘阿嗚’。」端木羽又道︰「你還有個二徒弟,叫舒江。這些,都記住啦?」

「記住了。我叫蔣天羽,我母親叫任南風……」少年背了一遍,分毫不差。端木羽見他記心依舊,這點上略感欣慰。

蔣天羽說完一遍,繼續說道︰「她叫‘林放’,你叫‘媳婦’!」

端木羽抿了抿嘴唇,道︰「我也是你師姐,我叫端木羽。記住了?」

「又是師姐,又是媳婦?」

端木羽愣了一會,終于點頭道︰「嗯,又是師姐,又是媳婦。」

少年拍手唱道︰「我師姐,是媳婦,我媳婦,是師姐!」

林放與端木羽見他這幅樣子,相視苦笑,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恢復的一天。

帆船在空中行駛頗慢,但出了冰陸範圍,林放將帆船行于海上,卻好像風馳電掣一般!比在空中,不知快了多少。想來這件寶貝要在水上才能發揮其長處。

林放按照端木羽指點的方向,朝紅泥島全速駛去。蔣天羽頑童心性,沒有一刻安穩。他一會看看海面,一會逗逗端木羽,一會卻又來招惹林放。

「姐姐,你為什麼不愛和我說話了?前幾天你還和我有說有笑呢。」

「姐姐,你累不累啊?要不要我幫你?」

「對了姐姐,這件寶貝叫什麼啊?」

駕馭這件靈器雖然不用消耗多少原能,但也需牽扯精力。此時不比行于白霧之中,倘若方向稍有偏差,就又要調整方向,多耗時間。林放被蔣天羽實在糾纏不過,只好隨口應付。

「這只船叫‘羽之舟’,要是弄翻了,咱們可就回不了家了。我這忙著呢,找你媳婦玩去!」

蔣天羽一翻白眼,「我媳婦病著呢,需要多休息。」

「 !看你傻乎乎的,怎麼,這就知道心疼媳婦了?」林放又氣又笑。

「當然啦!我就這麼一個媳婦,我不心疼她,誰……」蔣天羽還要再說時,被端木羽揪著耳朵拎到一邊。是端木羽覺得自己還能撐得住,想替換林放掌舵。

白羽因為受到重擊,需要經她祭煉才能恢復功能。所以當下這條「羽之舟」,真的是三人最佳選擇了。

端木羽和林放輪流駕駛「羽之舟」,經過一天一夜,駛到白沙島。此時二女已經疲倦至極,于是林放收起靈舟,三人重登白沙島。

端木羽和林放每人找了一根樹樁盤膝倚住,靜坐休息。蔣天羽卻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他在島上東瞅瞅,西瞧瞧,時而翻幾個斤斗,豎幾下蜻蜓。忽然他腳下一絆,踢出一只小木盒來。

蔣天羽不管好歹,一把掀開盒蓋,拿出里面厚厚一沓信紙。他見紙上有字,便興致勃勃地大聲誦讀起來。

「蔣天羽!蔣天羽!蔣天羽……哈哈,這張紙上怎麼都是我的名字啊?」

端木羽和林放聞言同時睜開眼楮,但她二人表情大不相同。一個茫然無知,另一個卻滿面羞憤。

少年扔了一張,又念起下面一張。

「現在是下午四點鐘,你一定和林姑娘在一起吧?這個時候的沙灘與夕陽最美。我又想你了。想你的時候,我就在沙灘上走走……」

「你還我!」端木羽滿面通紅,不顧自己有傷在身,飛身來搶字紙。

不過,她哪里能模得到少年分毫?蔣天羽看都不看她,只是輕輕左右微晃,便把端木羽擋在身後,嘴里繼續念道︰「你做的炒飯,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好吃,那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早餐。等有時間,我也要學著做飯。真想親手給你做早飯,做午飯,做晚飯……」

他越念聲音越小,因為他好像听到他的「師姐媳婦」在他身後嚶嚶哭泣……

蔣天羽轉過身子,見端木羽蹲在白沙上,雙手抱住膝蓋,把頭埋了進去,肩膀一聳一聳,正在低聲抽泣。

少年見狀大驚!他把手里信紙一扔,也蹲在沙地上,手搖著端木羽的肩膀,輕聲道︰「媳婦,你怎麼了?是天羽不乖,惹你生氣了麼?」

端木羽不勸還好,一听他說話,索性放聲大哭起來!蔣天羽拉了幾次,見她始終不肯把頭抬起,實在無法可想,只好來向林放求助。

「林姐姐,你勸勸我媳婦吧!她是修行的人,大哭對身體不好……咦?姐姐你怎麼也哭了呢?姐姐不哭,哭對修行不好,不好!」少年笨拙地給林放擦去眼淚。

他哪里知道,淚水落在面頰上,很容易拭去。可如果淚水落上心頭,哪怕就是梵天復生,也無計可施了……

蔣天羽正在左右為難之際,端木羽終于抬起頭來,把他叫來身邊。她緊緊握住少年的雙手,淚眼盯著少年的雙眸,「我把一切都給了你,你要答應我,不要離開我。」

少年似乎有點被端木羽嚇到。他不由自主地扭頭去看林放,卻見林放背過身去,頭也不回地快步走開。

「你答應我,不要離開我。」端木羽毫不放松,只求一個心安。

蔣天羽望著遠處那個孤單、落寞的身影,張了張口,沒有說話。他又看看近在咫尺的「師姐媳婦」,終于對端木羽點頭道︰「我不會離開你的,我答應。」

「天羽!」端木羽一時間情難自制,緊緊抱住了眼前這個少年!她輕輕揚起頭,雙目緊閉,朱唇微啟,吐氣如蘭,只盼著心上人能深深地吻下去……是的,她需要一個深深的吻,好來填平她曾經的空寂與思念。

有人說,思念的滋味,就好像你心上開了一個洞。不論用什麼東西來填,這個洞都填不滿。除非,你找到了那個令你思念的人,只有這個人,才有本事把洞補平。

端木羽心中的洞,眼前這個「大孩子」能不能填的滿,她不知道。但她不管那麼多了,她現在需要的,只是少年的一個吻,一個深深的吻。

正在端木羽意亂情迷的時候,少年卻忽然興奮地喊了一聲︰「有人打架!」下一刻,人已經空遁到白沙島的東邊海面上了。

蔣天羽這一聲雖不算大,但遠處的林放也听在耳中。二女都怕少年惹禍,趕緊追過去一看究竟。

少年飛在空中,向東北方遙指道︰「媳婦!姐姐!你們快來!那邊有人打架!」二女飛到少年身邊,剛想叫他不要多事,卻被蔣天羽一手拉住一個,流星閃電一樣地向東北方飛去。

二女被蔣天羽帶著,越飛越高,遠遠超出靈修者通常飛行的高度。他們飛了不遠,便看到一群靈修半空半水,圍住了兩頭巨獸!

這兩頭巨獸其中之一是一條巨蛇,這條蛇通體漆黑,肋生雙翅。大蛇在水中轉身不靈,在多名高手圍攻之下,首尾難顧,岌岌可危。比大蛇更危險的,是它身旁的一頭白鯊!白鯊身上傷痕累累、血跡斑斑,雖已奄奄一息,但困獸猶斗,兀自張了大口,作勢欲咬!

蔣天羽看了,只覺好玩。而端木羽本來有些昏沉,難以分清打斗雙方。唯獨林放看得明白,下面被圍的一蛇一鯊,正是九陰和舒江二人!

林放一見居然是這兩人,急忙扯著少年的手道︰「快!快下去!那頭鯊魚是你二徒弟舒江!」

「啊!?我二徒弟是鯊魚?那我大徒弟還是老虎呢!」

「廢什麼話!你不救人,我去!」林放一把甩開蔣天羽,向下方疾沖過去!端木羽此時也看見了九陰和舒江,她正要過去幫忙,蔣天羽卻把她攔住,道︰「媳婦你先休息吧,我幫忙還不行嗎?」然後將身一縱,遁入空中!

再說林放,她叫蔣天羽不動,情急之下,腳踏「羽之舟」,向下方圍攻的人群沖來!

「何方靈修,你們以多為勝,欺負紅泥島無人麼!?」林放一聲怒喝,揮冰刀斬向一名上身**的虯髯大漢!

那條大漢半空半水,手中輪動雙錘,看上去十分凶悍!

林放以上伺下,聲出刀隨,冰刀將將削上那人後腦,虯髯大漢右手錘向後一擋,左手反手使了一招「葉底翻花」,大錘往林放前心擊去!

林放沒想到,虯髯大漢看似笨拙,錘法居然精妙至斯!她連忙將刀拖回,只在大錘上劃了一道口子。同時腳下帆船往前一迎,「呯!」地一聲巨響,擋住了砸向前心的左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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