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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光柱彼岸

白色光柱頂端,有一個紫色的巨大漩渦,逆時針不停旋轉。漩渦像一個巨蓋,恰好蓋在白瘴形成的百里霧牆上。無數紫氣在天空盤旋往復,顯出一股威壓之意。人遠遠看到,已覺得肅穆敬畏。

究竟是漩渦形成了白瘴,還是白瘴被吸進了漩渦,其中奧妙一時半會難以猜透。

蔣天羽看看身下,滿地冰雪漸稀漸薄,越靠近光柱,氣溫越高。到後來冰雪完全消失不見,地上露出岩石沙礫,在一些潮濕的石縫處,長出苔蘚,給這片荒涼詭異的空間添上一抹綠色。

生命,如此頑強,只要給生命一絲機會,她必將釋放出改天換地的能量!

少年來到白色光柱下面,溫度已經很高。周圍的石頭在光柱長時間炙烤下,都已經裂開牛毛般的縫隙,腳踏上去,石塊頓時粉碎。蔣天羽抬頭向上看去,天上只有紫雲滾滾,圍著光柱轉動。這種場景,究竟像天堂之眼,或是地獄之門,誰也說不清。

蔣天羽猶豫之下,還是遁入萬象空間,打算找老萬問個清楚。

老萬見他又返回神鏡,皺眉道︰「又怎麼了?」

「萬先生,我遇見一道溫度很高的白色光柱,上去五、六百米是一個大漩渦,這里已經是神鏡光斑的中心位置了。元祖鏡海在哪里,我還是找不到。」

老萬笑道︰「平地沒路,便往天上鑽唄!」

少年興奮地把頭一點,「多謝萬先生指點!」退出空間。

蔣天羽出了神鏡,來到光柱旁邊,繞著柱子轉了幾圈。這條光柱有水缸粗細,通體放出耀目白光,溫度雖高,但對于靈修之士倒也不算什麼。

少年一咬鋼牙,猛地鑽入光柱!

進入光柱,溫度並沒有光柱表面那樣高。蔣天羽覺得渾身暖洋洋地,不用舞空術,身體自然向上飄去。越往上,大漩渦的引力越強,蔣天羽的速度也就越快。

終于,「嗖!」的一下,少年眼前一紫,整個人被漩渦吸入!

蔣天羽被吸入漩渦,身子隨著漩渦轉了幾圈,感到天地挪位,頭重腳輕。忽然,他又被漩渦「吐」了出去!不過這次少年是腦袋向下,往地面飛去。

少年空中翻身,雙腳穩穩踏上地面。等他走出光柱時,周圍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蔣天羽走出光柱,發覺光柱不像剛才那般熾熱,恰恰相反,倒是生出一股清涼之氣。

光柱正好連接在一座高山的山頂,將四野照得通白雪亮。少年放眼山下,只見綠草如茵,繁花勝錦,遠處更有青山似碧,澗水叮咚。

少年抬頭看去,天上漩渦依舊,漩渦之外,全是滾滾白色瘴霧。

「難道這里是天上仙境?」少年取出神鏡,見上面整面全是綠色光斑。這個世界原能氣息充沛,神鏡已經不能指示原能強弱的所在了。

少年知道,所謂「天上仙境」,不過是人們美好的想象。不過按照判斷,這里應該是漩渦對面的一個小世界。難道,這就是「元祖大陸」麼?

蔣天羽向前走了幾步,感到這個世界的引力很小,不用原功,輕輕一踏,便能跳出一丈遠近。但是當他運用舞空術的時候,卻發現離地最多三尺,而且飛行極慢!少年運用剛剛學到的「原能結界」神功,感悟這片大陸上的原能氣息,發覺這里全然不同于以前熟悉的環境。

少年獵人天性,凡到陌生環境,必先找藏身之處。他見身旁一叢長草厚實茂密,正好藏身,于是「嗖」地一下,鑽入草叢。

蔣天羽屏息靜氣,慢慢感悟這片陌生大陸的原能氣息規律,以備不虞。

緩緩吸氣,輕輕吐氣……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蔣天羽隨手一揮,一個略帶靈光的原能屏蔽罩住了他藏身的草叢。花草間蝴蝶、蚱蜢跳來跳去,就是跳不進蔣天羽畫下的圈子。

少年「哈哈」一笑,長身而起,緩步出圈。他布下的結界從透明變成七彩斑斕,肥皂泡一般變幻不定,終于漸漸變得稀薄透明,又化作顆顆光粒,消散在空中。

原來屏蔽罩大多只是在不能進入,從內而外卻能輕松穿行,這就是「單向結界」。只有到極高深的境界,才可以布下「雙向結界」,若達此境界,蔣天羽還需要對《原能結界》有更深一層的領悟了。

「如果這里便是‘元祖大陸’,那麼,‘鏡海’會在哪里?」蔣天羽此時已經掌握了這片神秘大陸的原能波動規律,他運用舞空術掠行于地面,四處探查。

少年初來陌生環境,一切小心,既不敢用靈識探查,亦不敢在高處飛行。只要稍有動靜,便立刻藏身于草叢、樹後,生怕給人發現。

這片大陸幅員遼闊,總有磐石大陸的面積。蔣天羽如此慢慢尋找,無異于大海撈針。少年搜索了好長時間,天上雖然沒有日出日落,但想來也有整整一天。他在白色光柱方圓幾百里範圍東尋西尋,卻毫無頭緒。

蔣天羽索性飛遠,身後已經看不到光柱,但天空依舊被發光的白霧映照,四野光亮,正源于此。

又向前飛,天上光線漸漸昏暗,不知道是光柱暗淡還是因為距離過遠。涼風吹過,少年感到身上打了一個冷戰!

「好陰冷的氣息!」少年雖然對這片陌生大陸的原能氣息有所適應,但還是對這股陰冷氣流猝不及防。

蔣天羽見身邊不遠處有三、五株無花果樹長在一起,于是他把身一縱,隱入樹梢。

他這樣尋尋覓覓,邊飛邊找,最是消耗精力。蔣天羽此刻雖然原能尚且充裕,但精神疲倦,已經支持不住了。連日來他沒有休息過一晚,更加上苦練「原能結界」神功,頭腦有些昏沉,需要休息一下。

鑽入樹冠之後,蔣天羽在身上布下一個小巧的結界,整個人好像憑空消失,就連原能氣息都不外泄。除非觸踫到,否則絕難發現。隱住行藏,少年躺在樹杈上,兩眼皮不住打架,終于沉沉睡去。

各位讀者,有人必要問,若求安全,蔣天羽為什麼不鑽入神鏡,豈不更好?卻不知這樣做有大弊端在。蔣天羽進入神鏡的前提,神鏡必須處于外部空間。他一旦鑽入,便成了神鏡的一部分。這時如果有人發現神鏡把它存入儲物空間,則蔣天羽再想逃月兌,便有困難。這個問題,在少年研習《原能結界》的時候,已經和老萬做過深入討論。所以蔣天羽再不敢長時間進入神鏡了。

朦朦朧朧之間,少年听到有極細小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就在這里吧,光明山快亮了。」

「族長,我不想走了,我想回家……」

「族長,光明山那頭真的不是火地獄麼?」

「族長,我……」

蔣天羽被這些細碎的聲音吵醒,他悄悄睜開眼楮,居然看到一群小人坐在身邊另一個樹枝上。

這些小人高不過三寸,身材長相倒是與常人無異,也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引人注目的,在這些人後背上,都長著一對薄如蟬翼的翅膀!他們時不時撲閃幾下翅膀,便有一些金色星屑掉落。

小人大約有五十來個,他們或站或坐,正在听一位白須老者說話。少年大感好奇!他屏息靜氣,想听听他們在說些什麼。

只听老者說道︰「咱們‘風族’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幾千年,誰願意平白無故地搬家呢?因為那些人太壞,咱們真是的被逼無奈!動身前我已經和大家說得很明白了,一路艱險,但總還有希望!眼看就要到光明山了,大家可不能放棄最後的努力啊!」

「族長,惡人們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啊?」

老者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們一年光景,就把咱們的祖居禍害得不成樣子!‘風族’幾千人,只有咱們這些了!所以,無論如何,咱們也要給‘風族’留根留種!大家不要怕,闖過光明柱,將會是一片遼闊的天地,那里再也沒有惡人了。」

蔣天羽听‘風族’族長與族人的對話,雖不知道他們從哪里來,但已經猜到他們要到哪里去。族長口中的「光明柱」、「光明山」,九成九指的就是自己剛剛通過的白色光柱。

少年打量這些小人,似乎一口氣都能把他們吹走。如果貿然鑽入漩渦,再過到瘴大陸那邊,只怕這五十來人會一個不剩,全都喪身于雷電迷霧!蔣天羽俠義心腸,怎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人白白送命?

蔣天羽忍不住說道︰「不要穿過光明柱,你們在那邊活不下去的。」

「誰!」族長一听有人說話,頓時緊張起來!他拿起身旁一根比牙簽粗不了多少的拐杖,四下里警覺張望。

「風族」族人中的男子也紛紛拿起小劍、小矛,護住婦孺,尖著嗓子大聲喝道︰「是好人就露面來見!」

蔣天羽怕嚇到他們,咳嗽一下,輕聲說道︰「我剛剛從光明柱那邊過來,知道那邊的事情。」

這些小人只聞蔣天羽其聲,不見其人,于是拿了刀槍四下搜尋。忽然有一個小人撞到蔣天羽臉上,彈了出去。

「在這呢!在這呢!你趕緊現身!」眾小人紛紛大喊,婦孺則紛紛躲到葉子底下,緊張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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