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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木盒情話/迷障大陸

「哦?你說我帶著小南風去過?我怎麼不記得?」器靈記憶空間有限,除了原始記憶之外,新的記憶那是過後就忘。如果現在蔣天羽問起母親曾和他說過些什麼,這個器靈一定說不上來。

蔣天羽道︰「大神仙您再想想。我覺得您既然能找到那個地方一次,就一定能找到第二次。」

老者把手一擺,有點不好意地說道︰「還是不要叫我‘大神仙’啦!我過過癮就行了。你以後還是叫我‘老萬’吧。」

「好,老萬先生!」

老萬想了一陣,說道︰「我有一種能力,可以探查周圍空間中原能異常的地方,然後顯示在鏡子上。」

「難道就像羅盤?」少年眼楮一亮。

「大致吧,羅盤只能指示南北,我可是全方位的啊!」

「老萬先生,可不可以給我演示一下?」

「沒問題,你先去鏡子外面。」

蔣天羽遁出神鏡,再睜眼看時,只見神鏡擴大了十倍有余!上面的宇宙星辰消失,鏡子中心出現一個紅色小點,而一些綠色的光斑散落在神鏡面上。

這些光斑有的大,有的小。此刻蔣天羽正好面向南方,神鏡正上方邊緣處隱隱見到一大片綠色光斑,大于其它任何光斑。而幾乎就在鏡子正中心,有一個小小的光斑在閃閃發光。

「原能異常……」少年心里想著,身軀一動,連人帶鏡一起消失!

蔣天羽先要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于是他使用「空遁」帶著神鏡飛至南山坳海竹林。

果然,到了海竹林,那個綠色的小光斑便與中央紅點緊緊重合在一起。看來光斑代表了原能異常的地方,而紅點是神鏡所在地。

蔣天羽驗證了自己的想法,于是面向神鏡邊緣那一片最大的光斑方向,全力施展出「空遁」神術,恨不能馬上救了師姐與二弟才好。

隨著少年不斷使用「空遁」術,他每次穿越空間的距離也在不斷增長。到後來,只要是靈識能探查到的地方,瞬間可至。他如果全力探查,現在可以把靈識擴展到方圓十公里左右。也就是說,在蔣天羽周圍一萬米的空間,他可以在任意一點隨時出現!

不過空遁畢竟消耗太大!不論精神還是原能,連續使用空遁術之後,都需要休息,才能恢復。雖然少年原能沛然,但在遁到白沙島的時候,還是到達了極限。計算時間,距離從紅泥島出發的時候,僅僅過去不到五分鐘!

蔣天羽此時也需要休息一下才好繼續趕路。于是運用「舞空術」飛臨白沙島。少年肉身施展「空遁術」之後再用「舞空術」,好比劇烈奔跑後的慢跑一般,幾乎感覺不到原能消耗。

他向下望去,白沙島上一片狼藉。原來密密的椰林只剩下根根樹樁,師姐和姬夜住過的小木屋早就不知蹤影。花草灌木受當日劇斗波及,變成沙丘。可以說,整座島除了白沙之外,已經看不出舊時模樣了。

蔣天羽雖然之前有心理準備,但他還是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少年緩緩落上白沙島,輕輕走過沙灘,粒粒分明的白沙支撐著少年的身體,讓他有一種踏實的安全感。

少年想起剛來島上的時候。阿嗚閉著眼楮怕得瑟瑟發抖的模樣,想起外公和藹可親的微笑,想起島上風動椰林的晚景,想起浪拍沙灘的夜色。

曾經的一切都是那樣美好靜謐,自己在島上習武修靈,什麼煩心事也沒有。那樣的時光,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就讓它溜過去了!

只有失去過,才知道什麼是最寶貴的……

蔣天羽一路走著,來到師姐小木屋的位置。白沙中還埋著幾根木樁,那是小屋的地基。此時正值初夏清夜,少年站在地基上,仰望星空中的「白鳥」星座,眼前浮現出端木羽那張冷冷的面孔。

那張面孔雖然有時的確很冷,但在某些時候,那一雙眼楮似乎會散發出無盡的光熱,甚至把人熔化。

少年在沙上慢慢踱步,忽然感覺踢到了什麼東西。他忙蹲子,扒開白沙,一只小小的木盒露了出來。

蔣天羽心中一動,這里是師姐木屋的所在,難道木盒里有她遇敵時匆匆埋下的重要東西?

少年輕輕打開盒蓋,里面裝的滿是字紙。他好奇地拿起其中一張,輕輕誦讀。讀著讀著,少年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原來盒子里裝的,全是端木羽的思念。

這些思念,都是因為一個人。

「現在是下午四點鐘,你一定和林姑娘在一起吧?這個時候的沙灘與夕陽最美。我又想你了。想你的時候,我就在沙灘上走走。回憶那些我們共同經歷過的事。」

「你做的炒飯,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好吃,那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早餐。等有時間,我也要學著做飯。真想親手給你做早飯,做午飯,做晚飯。」

……

蔣天羽含著眼淚,顫抖著雙手把這些「信」看了一遍。有的信很長,但字跡工工整整,一絲不苟。有的內容不多,而且語言不通、字跡潦草,顯然是端木羽煩躁時草草寫就。有的更是滿紙除了「蔣天羽」三個字之外別無它言。

看這厚厚一沓字紙,可以想見端木羽用情之深,教人動容!蔣天羽一張張地讀完,忽然坐在地上,一行清淚,奪眶而出。

少年想起師姐為了自己數次舍命,甚至是為了林放都能做到不顧生死!這是為了什麼?只有為了心中最愛,才能不計算後果,不計較得失。一切的一切,只為了那個人開心。

為了他開心,為了他能和林放在一起,她寧願選擇遠遠離開,默默思念。她默默離開,她不是因為沒勇氣表達。她只是不想讓他為難,不想令他傷心。

蔣天羽心中翻滾,他突然發覺虧欠了師姐太多太多。這非關外物,只在本心。從這一刻起,少年的心里,又牢牢地住進了一個端木羽。他回憶起師姐的神情笑貌,忽然覺得一股暖意升起胸中。

他想,大概這就是愛吧!因為這感覺和他想著林放的時候,竟然一模一樣……

蔣天羽看過多時,感到周身元氣已經逐漸恢復,于是把盒子重新埋回沙中,準備登程。看神鏡上距離不過走了五分之一,如果剩余的里程全是運用肉身空遁,恐怕就算找到,也必然無力救人。

少年微微思索,決定用陰陽槍試一試。他取出長槍踏在腳下,催動陰陽槍空遁。結果事與願違,陰陽槍不能如白羽般帶人空遁。究其原因,在于少年無意中祭煉成此槍,根本沒有加以控制,又怎能與經任行空煉成的白羽相比?蔣天羽見此法不可行,倒也不氣餒。他收回長槍,使用舞空術向南飛去。

憑借超逸絕倫的舞空術,蔣天羽的速度可說不遜于世界上任何一種生物。可盡管如此,畢竟距離太遠!他整整又飛行了一晝夜,才逐漸來到神鏡所指示的那一大片綠色光斑附近。

此時他已精疲力竭,胸口煩惡。眼見身下除了大片堅冰白雪,絕無人煙。少年曾听羅老師講過,地球的南極,傳說是最冷的地方。那里傳說有整片大陸都被冰雪覆蓋,並因其寒冷,導致絕少有生靈存在。

「這里是不是南極?難道神秘瘴大陸,指的是南極?」少年感到丹田與胸中原能氣息已有衰竭跡象,不敢再向前趕路。于是找到一座冰山縫隙隱身而入,潛息調氣,以備明日。

蔣天羽見天色昏暗,以為到了晚上。其實他有所不知,此時正在南極極夜,幾個月的天色都是昏昏沉沉。但無論晝夜光暗交替,對于道行高深的靈修者,都無區別。

少年在冰縫中盤膝坐好,喝了一點清水,原能精力都在漸漸恢復。感覺可以運用空遁術之後,再一次進入神鏡。

器靈老萬見少年回來,開心笑道︰「這附近就是這顆星球上原能最充沛,最穩定的地方啦。當初你媽媽好像來的就是這里,我記不準了。呵呵,呵呵……」

蔣天羽本想問他是不是此地,不料老萬「不打自招」,比竹筒倒黃豆還痛快。但老萬最後那幾個「呵呵」,笑得有些狡黠。

少年覺得他笑中有事,于是問道︰「老萬先生,您笑什麼?」

「哦,那個沒事,沒事。你在我這里好好休息,可以恢復得比較快。我再教你一個恢復的功夫。」老萬隨手在星空中拿起一本書籍,用手輕撫,整本書放出一片光華,又漸漸暗淡。

少年笑道︰「您的書我看過,一個字也不認得。」

「這本你沒看過,怎麼知道?」老萬滿臉嬉笑,把手一揚,書本輕輕飛到蔣天羽手中。

書籍入手,封面上四個大字︰「借法本原」,正是自己從小熟悉的磐石通用書體。蔣天羽信手翻開,里面圖文並茂,清楚明白。雖然是一冊書,但字沒有多少,少年記心本佳,隨手翻閱記誦,片刻之間已經把《借法本原》這本書領悟明白。

他依法演練,覺得全身毛孔都在呼吸。感到自身的原能與天地間結成一體,也不順著經脈流淌波動,只如大水漫灌,所過之處,一片清寧。

時間不長,少年的體力精神已經恢復。蔣天羽睜眼笑道︰「多謝老萬啦!這門功夫真好!」少年轉轉眼楮,又道︰「這個‘借法本原’,我能不能傳給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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