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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鳳尾斑竹

連九陰都覺好笑!她躲著蛛絲,用指尖捅捅磐達的肉臉,笑罵道︰「胖達,起床啦!別裝死狗!」

磐達申吟一聲,兩只眼楮睜開。他此時還被蛛絲捆著躺在地上,扭頭看看周圍,慢悠悠問道︰「這是哪里啊?」一邊說著,手上多了一把竹片削成的小刀,一點點將身上的蛛絲割斷,然後揉成一團,收進空間。

他伸手去模後頸,覺得還在冒血。于是從空間中取出一坨綠乎乎的藥膏,敷在傷口上。這才來和蔣天羽等人說話。

蔣天羽道︰「磐先生被行尸蛛咬傷,沒問題麼?」

磐達憨憨笑道︰「沒事,沒事。她們的毒性可比晏平小得多,我敷上藥膏,沒問題的。」蔣天羽看他說話之間,頗不為意,也就不再擔心。

九**︰「那群臭道士是怎麼回事?為何要奪你竹林?」

磐達「嗯」了半天,兩只小眼楮骨碌碌地來回亂轉,似不想說。少年見狀,和九陰使個眼色,九陰一挑眉毛,「算啦,反正晏平已經死了,咱們算是白來一趟。還是走吧。」

少年點頭同意,三人向磐達拱一拱手,道聲「後會有期!」這就作勢欲飛。磐達急道︰「哎!哎!你們真走啊?!」

一听這話,九陰停形,笑道︰「怎麼?人還沒走,你就想我們了?」

「你們走了,我去哪啊?」磐達急得要哭。

「怪了!我們又不是你的三親六故,你也不是我們的債主掌櫃,你該去哪去哪唄?」九陰語含譏誚,大有幸災樂禍之意味。

晏平據傳死在昆侖山上,蜀山派得到消息,就來搶奪竹林。他們行事陰狠,說是請磐達搬家,其實只要他還在蜀山,早晚會被這些道士滅口。這一點磐達看得清清楚楚。眼下世道將亂,他失去了「五色毒婦」的庇護,怕是命不長久。

磐達猶豫再三,終于把頭揚起,對九**︰「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你們幫我一件事。」

少年問道︰「什麼事?」

還沒等磐達出口,九陰把手一擺,笑道︰「別說一件,就算十件、百件,都成。但要看你的秘密我們有沒有用咯!」

磐達道︰「嗯,對你們一定有用。」稍頓,又道︰「你們知道我為什麼不怕‘行尸毒’麼?」

「是不是晏平給了你解藥?你提前吃了?」舒江問道。

「我是有解藥,但不是晏平給的。」

「啊?該不會是你就會配置解藥吧?」少年激動之下,一把拉住磐達的雙手。

「你別這麼激動,听我慢慢說。」磐達找了塊青石,坐在上面,慢慢說起緣由。

原來行尸蛛生長在行尸林中,與行尸林是共生關系。除非修煉成人形,否則離開了行尸林,過不得幾日,便會氣血衰竭。不過,即使在行尸林中,它們也不是諸事順遂。

行尸蛛將卵產在其他生物頭顱中,但還有一種更小的寄生蟲,卻偏偏寄生在行尸蛛體內。雖不致命,但足以使其衰弱。因此,行尸蛛需要時不時到「鳳尾斑竹林」的竹根處尋找一種奇異菌類︰「七彩雷丸」。

「七彩雷丸」不但能祛除行尸蛛體內寄生蟲類,更能增加其毒性。久服之後,這些蜘蛛也就慢慢變得五彩斑斕,令人望而生畏。這也正是「五色毒婦」這個外號的真正來歷。

九陰耐著性子听磐達說了這麼多,終于忍無可忍,擺手道︰「你開醫館呢,還是開藥鋪啊?羅里吧嗦,不說正題我們走了。」

「這就是正題啊。」磐達說道︰「我天性喜歡吃竹子,被我啃吃過的殘損鳳尾斑竹根部就特別容易長出七彩雷丸來。我想,這也是晏平讓我在此居住的一個原因吧。」

「嗯,這麼說,你還有點來頭呢?」九陰輕輕一笑。

「嘿,豈止這點來頭?我好大來頭呢!說起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吶!」磐達說著,竟有些洋洋得意。

他晃了一會腦袋,才繼續說道︰「晏平每個月給我一丸解藥,方便我出入行尸林。但有一次我的解藥給弄丟了,偏巧她女兒采藥之後,又叫我去干活,我想十來年都沒什麼事,沒準對行尸林有抵抗力了呢?我就硬著頭皮進去了。」

「後來怎麼樣?」舒江問道。

「後來吧,剛進去也沒什麼事,但干著干著活,可能是吸的毒氣太多了,我就覺著腦袋發暈。我就趕緊往回走,結果剛走到我那片竹林,就栽倒了。」磐達現在回憶起此事,都有些後怕的樣子。

「那你是怎麼解毒的呢?」少年見磐達說到了關鍵地方,不禁問道。

「說來也巧,我剛好栽倒在一棵我早前啃過的竹子根上,就聞到一股爛竹筍味,然後覺著腦袋清醒了一點。」

「我當時就好像聞到仙丹似的,我就抱著那顆竹子拼命啃啊!」

九陰听他說到這里,拍手道︰「我知道了!那種爛竹子,正可以克制行尸林中的毒霧!」

「嗯,也不全對。當時我啃了幾口爛竹子,就覺得腦袋不暈了,但是胃里可受不了啦,我強忍著沒有吐出來呢!」

「然後呢?」三人齊問。

「然後我就好了!一點事也沒有。後來我檢查那棵救我命的竹子,發現根上長著一顆很大的七彩雷丸,而且被我咬了半口。我嚇了一跳,趕緊把那顆雷丸刨出來深埋了。這要是讓晏平知道了,還不把我宰了啊?」

「原來七彩雷丸才是關鍵!」九陰與少年同時說道。

「不全是。」磐達搖頭說道︰「後來我又冒險試了幾次,總是要七彩雷丸和爛竹子一起服,才有效。但這也只是能對付行尸林散發出來的毒氣而已。」

少年听到這里,稍微有些泄氣,他听了半天,滿以為磐達身上就有解「行尸毒」的法子,卻不料他所說的,只是如何對付行尸林瘴氣。

九陰眯著眼楮看了看磐達,又朝他後頸上的傷口仔細看了幾眼,忽然她出手扣住磐達的右臂,腳尖踢他腿彎!磐達猝不及防,一下單腿跪地,嚷道︰「九姑娘,您這是干什麼?」

「沒事,我聞聞。」九陰一邊說著,一邊用指甲挑起一點他後頸上的綠色藥膏,放在鼻前輕嗅。

「好香!」九陰松開磐達,問道︰「你剛才被蜘蛛咬中要害,為什麼涂上這種藥膏?說!」

磐達道︰「這,這是我專治‘行尸毒’的。」

「這解藥怎麼來的?」九陰追問不舍。

「我說了你別惡心啊!這東西就是我吃過的爛竹子和七彩雷丸……然後拉出來的粑粑!」

九陰一听,觸電似的連連甩手,又取出一塊絲帕將指甲揩拭干淨,這才怒道︰「你不早說!惡心!」

「大姐!我都還沒說,您就直接動手了,我哪有您那麼快的身手啊?」磐達一臉苦相。

蔣天羽道︰「磐先生,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你吃了爛竹根和七彩雷丸,再……解出來,這種東西能克制行尸毒?」

「嗯,反正在我身上管用。但我沒被晏平咬過,只拿她的蛛絲偷偷試過。可蛛絲的毒性太弱了。」

「剛才我見你被晏平的女兒直接咬傷,不就是行尸毒麼?」九陰問道。

「是的,但晏平女兒的毒液沒法和她娘比啊。況且我最近趁晏平不在,總是偷偷嚼吃爛竹子和雷丸,身上怕是也有抵抗力了。」

蔣天羽眼楮一亮,問道︰「我朋友現在整個人木木呆呆地,就像‘行尸’一樣,是不是中了這種‘行尸毒’?」

「是……可是她一定是晏平親自下的毒。我的‘藥’多半不能救她。」磐達有些猶豫。

「什麼‘藥’啊!?不就是‘屎’麼?惡心死了!」九陰沒好氣地說道。

舒江走近磐達,嗅了一下他頸子上的「藥膏」,笑道︰「你也真怪,這東西還挺香。」

磐達不好意思地撓著頭說道︰「只有吃了那兩種東西之後,粑粑才是這種味道。我也是覺得好奇,仔細研究之後才發現的。」

「居然還研究!?」九陰惡狠狠說道︰「你再敢說半句‘藥膏’的事情,我把你舌頭割掉!」

磐達嚇得一捂嘴,驚恐地看著九陰,不敢再說。

蔣天羽問道︰「你還有沒有?」

磐達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眾人不解其意,還是九陰一把拽開磐達的手,喝道︰「有話說清楚,不割你舌頭了!」

「我身上是有的,但這些都是大路貨。恐怕治不好你們朋友的病。」磐達態度誠懇,實話實說。

「那要怎樣才會有高級貨呢?」九陰問道。

磐達道︰「我林子中有一棵母竹,這一片竹林都是這根竹子的須根繁衍的。上個月我發現這棵母竹根部有些腐爛,就趁著它還沒全壞,啃了幾口。結果又老又韌地,就放過去了。」

少年興奮道︰「現在呢?是不是有雷丸在下面?」

「對啦,前幾天我發現那棵竹子下面長了一個絕品七彩雷丸。我就想等晏平回來,親自給她送上,沒準能討她高興呢。」磐達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這就是我要說的事情了,能不能救你朋友,我不知道啊。」

少年和九陰等人商量一下,按照常理推斷,如果普通竹子所產「藥物」可以治療普通行尸毒,那麼這棵母竹興許就能治好晏平所下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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