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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您好,公主殿下

今夜過得很快。為了讓少年能夠更好的將西行寺幽幽子代入‘安靜公主’的角色里,以防萬一,八雲紫提前離開了。

臨走時,她也曾問過少年,需不需要她做些什麼,比如說找一些人出演這個戲的配角,以加深西行寺幽幽子的代入感。少年沒有答應,只是搖搖頭,說道,不用那麼麻煩,我自己就行。

天時、地利、人和。哪一個不是他最忠誠,也是演技最出神入化的同伴。

遠處,碧黛群山起伏如浪,太陽從山的後面悄然升起,將群山盡染,宛若天神臨位,刺眼的光暈激射,神聖而莊嚴。

西行寺幽幽子迷迷糊糊地從夢中醒來。她眯眼瞧著軒窗外的櫻花樹,看著被晨曦沐浴的富士山山巔,腦海中不由浮現起昨夜的羅浮一夢。

她夢見自己成了一位公主,夢見自己身邊有一位忠誠而溫柔的執事。夢見父親慘死在刀戈劍林之中,他的尸體被埋葬于櫻花樹下。夢見自己身上被下了一種無法解開的詛咒。又夢見自己母親,自己家族上下因為詛咒,因為害死了父親而對自己的冷眼。

這是真的嗎?安靜公主?西行寺幽幽子?到底誰才是真實。

思忖間,徒然一個聲音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公主殿下,您醒了。」

柔和的聲音宛若春風呼卷,女孩眼中忽然有些驚喜,霍然轉過身去。

是他!

那個只屬于她的,優雅而帥氣的執事半跪在她身前,女孩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半響才憋出一句話︰「早上好,小熊先生。」

少年緩緩牽過女孩的手,俯下頭,在她稚女敕柔滑的手背上輕輕一吻,說道︰

「公主殿下,今天的您也是如同櫻花一般美麗。請容許我為你梳理頭發,就如同從前一樣,我想,那萬中無一的發色,只有天生麗質的公主殿下才能駕馭吧。」

女孩點點頭,起身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看著自己身後拿著木梳輕柔的在自己發梢間上下游動的少年。

她忽然覺得有些緊張,這像是丈夫為妻子日常一樣得梳頭的情景,讓她羞澀難堪。但轉瞬想起少年的話,自己兒時,他也曾這樣為自己打理吧,想到這里,滿心嬌羞,又漸漸安定下來。

期間,女孩定定地看著一心一意為自己梳頭的少年,嘴角不經意間揚起笑容,問道︰

「吶,小熊先生,你知道為什麼我有兩個名字呢?」

少年微笑著俯,將下頜抵觸在女孩肩頭,深深地嗅了嗅,她的發絲間,她的脖頸處,仿佛真的如櫻花一般,逸出淡淡的櫻花花香,說淺則淺,覺濃則濃。

少年輕聲說道︰「或許是公主殿下為了保護自己而下意識設下的保護**,我想,公主殿下一定有不可告人的苦衷。但是那份苦衷,卻因為公主殿下滿目瘡痍的心而沉澱下去,您的身份,也是您出于自己忘記的,就如同蜜蜂自衛會不顧犧牲自己的生命」

少年抬起頭,凝望著鏡子中倒映出女孩美麗的容顏,眼中流露著淡淡的陶醉,他說道︰

「但是,公主殿下,現在不同了我找到了您,我會一直陪您身邊,直到該死之人得到懲戒,直到公主殿下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不過,這些其實都不重要,就算公主殿下淪落街頭,我也會站在您面前,做那個跪在破碗前的人,您今後所有的痛苦,我來為您承擔」

女孩聞聲一顫,忽然芳心倥傯,淚眼朦朧,仿佛只要身邊有他在,所有的困難與窘迫都不值一提。

她忽然笑了,這笑宛若迦葉拈花,說道︰「謝謝,小熊先生。」

過了一會兒,少年這才放下木梳,看著鏡子里已經趨于完美的女孩,說道︰

「公主殿下,現在應該是早餐時間,不過,家里的食材已經用完了,請您耐心等候,我這就出去買一些食材回來。」

說完微微鞠躬,轉身就要退出門外。

女孩忽然抓住少年的衣角,企盼道︰「不行,小熊先生我要和你一起出去!」

「不行哦,公主殿下。」

少年轉過身,伸手撫模著女孩淺粉色的腦袋,柔聲道︰「您難道忘了昨天發生的事嗎?這個城鎮里,有太多對您不利的人,如果您跟我一同出去,我難以保證您的安全」

看著女孩水汪汪的大眼楮,少年搖搖頭,說道︰「要知道,公主殿下您已經長大了,應該成熟,而不是一味孤行。」

「好吧」女孩情不自願地點點頭,拽住少年衣角的手不舍地縮了回來。

「這才是公主殿下應該做的事。」

少年笑著退出門外。

听著少年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女孩朝著少年離開的方向吐了吐香舌,隨後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偷偷跟了上去。

少年撇頭,余光睨著笨拙地躲在櫻花樹樹干後的身影,嘴角斜挑,仿佛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城鎮中的集市,隨著越升越高的太陽,已經開始熱鬧起來。兩側的商販小攤,周圍傳來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吆喝聲。

少年靠著他身為死神的特性,在喧鬧的集市里,沒有花一分錢,悄然進行著采購。而身後緊隨而來的女孩,也因為熙熙攘攘的人群,沒能看見少年一系列的小動作。

少年向前走著,忽然被前方的人撞了一下,懷中的死.亡小本子也應聲而落,被那人踩在腳下。

當少年抬頭看清撞到自己的人時,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挑釁的笑容。

是昨日那個將西行寺幽幽子圍剿在吸血櫻花樹下的領頭人。一聲彪悍的胸肌,油而滑亮的光頭,一道明顯的刀疤從左眼處一直眼神道嘴邊。昨日被少年卸下的手臂隱藏在手袖中.

那大漢本就對昨日受辱的事情耿耿于懷,忽然被人撞倒,拉扯到手臂,讓他一陣疼痛,不由怒吼道︰「你會不會走路?!」

少年不慌不忙地撿起遺落在地的死.亡小本子,低聲呢喃︰「這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少年直起身,一雙眼楮挑釁地瞧著大漢隱藏在袖手中被廢掉的雙臂,笑道︰「你的手怎麼樣了?還能動嗎?」

被揭恥辱,大漢不禁怒吼一聲道︰「廢話,有本事你來嘗嘗?等等!」

大漢像是猛然想到什麼似得。忽然暴怒如狂,臉上青筋暴起,大聲呵斥道︰

「我雙手被卸的事情,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當時在場的那麼幾百號人,各個也都是守口如瓶。看你一副陌生的樣子操你大爺,昨天卸老子還有老子那群兄弟們手臂的,是你把!」

少年邪笑莫名,默然不語。

大漢心中的想法也因此愈發篤定,他忽然高聲大喝道︰「兄弟們,抄家伙,報仇的時候到了!」

話音未落,突然一群人手持刀斧,從四周魚貫而來。周遭集市也因此被破壞殆盡,趕街的人紛紛驚恐地逃跑,雞飛狗跳,推推搡搡,就連商販也都扔下攤子,尖叫著跑開。

少年忽然在暗處從死.亡小本子上撕下幾頁白紙,然後迅速撕成小塊,捏成極小的紙球,紛紛彈出,這些紙球迅如飛蝗,悄然砸在每一個大漢的身體上。好讓他們能夠看見自己。

在嘈雜的驚叫聲中,百來個大漢將少年團團圍住,那面帶刀疤的人怒吼道︰「小兔崽子,老子不知道你之前用什麼妖術將我們全部放翻,我只知道,跟那個殺人的櫻花妖怪在一起的,絕對不是好人。反正那妖怪已經死了,你就好好下去跟她陪葬吧!」

周圍強手環伺,少年絲毫不懼,雲淡風輕道︰「不,她可沒死。是我救了她。」

那大漢難以置信地叱道︰「什麼!你知不知道那是殺人的妖怪!你知不知道接近她的人全都死了,你為什麼要救他?!你難道不怕你也會被她殺掉!?」

少年搖搖頭,說道︰「不怕」

他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堅定,揚聲喝道︰「你們告訴我,保護喜歡的人究竟有什麼錯!不管她今日如何落魄,不管她今日怎麼危險,我終究要陪在她身邊!她是公主殿下,我是她的執事,即便她要我死!我也絕無怨言!!這是我的職責,懂嗎!」

話到尾聲時,已是猙獰的嘶吼。海誓山盟般的誓言瞬息向高空沖涌。

遠遠躲在房屋後,一臉擔心地看著被百來個大漢圍堵在中間的少年。忽然听到他的歇斯底里的嘶吼,忽然心中一酸,惻惻地抽疼起來,淚水仿佛潮汐拍岸,水提崩塌一般,從眼眶中滾滾而出。

一種情愫開始在心中迅速成長,仿佛春藤破土般,變成參天大樹。

她忍痛抽泣,雙腿好似不受控制一樣,突然朝少年沖了過去。奔跑中,她不斷啜泣著,布滿臉頰的淚水晶瑩滾滾而落。

她不斷地擦拭著這好似永不決堤的淚水,不顧雙臂的疼痛,撞進人群,噗地一聲,緊緊地用手抱住少年的後背。臉頰埋進他的脊背之中,還能隱約听到女孩帶著哽咽與愛意的呢喃︰

「小熊先生小熊先生小熊先生」

那大漢一臉驚訝地看著突然沖突人牆的女孩,看著緊緊相依的兩人,笑道︰「我也是一個好人,那麼我就成全你們把。」

說完數百個人揮舞著武器,沖襲而來。

少年輕輕低聲說道︰「公主殿下,我會為了成為你的希望而努力!」

說完少年身影一閃,一個距離女孩最近的人瞬間倒地。

少年的影子在人群中仿佛厲鬼一般行蹤不定,只能勉強看見一點模糊不清的殘影。

每一個試圖接近女孩的人,還來不及揮下武器,便痛呼一聲,轟然倒地。

不到幾分鐘,滿地狼藉的街市上便只剩下那光頭刀疤一個人,他驚懼地向後退著,臉上布滿了仿佛見鬼一般的恐懼。

他想要逃之夭夭,卻听見少年低喝一聲︰「站住,否則下一秒你的腦袋將和你的身體分離,放心,我不會拿你怎麼樣,你的這些兄弟,也只是和你一樣被卸了雙手而已。文字首發。」

女孩垂著頭,緩緩走到少年身前,還有些哽咽,說道︰「小熊先生,你也會死掉嗎?」

少年半蹲,伸手捧起女孩的臉頰,十分認真地說道︰「不會哦公主殿下,您的詛咒,似乎已經被解除了呢。」

女孩唉了一聲,忽然破涕而笑,將信將疑地問道︰「真的嗎?!」

少年指著身後那個失魂落魄的大漢,說道︰「是的公主殿下,不信的話,您可以去試試。」

女孩重重地點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朝那大漢走去。

大漢驚恐萬分地瞧著慢慢走來的女孩,祈求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在少年威逼下,雙腿卻如灌青鉛,絲毫不敢動彈。

女孩伸出縴縴玉指,輕輕地踫到了他。

少年悄然拿出死.亡筆記,將憑空出現的那個名字劃去。

一秒兩秒他安然無恙。

女孩露出笑容,這一笑如同蓮花綻放,冰雪笑容,說不出的動人,又不染一絲牽縴塵。

ps︰在您知道這是演戲的情況下,您還是在閱讀中感覺到有那麼一絲的悸動,那就說明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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