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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只說了這句話，彼此都是一句話，其余的似乎全部用眼神來表達。但氣場都頗為悲壯。
距離老頭子手術結束還有5分鐘，此刻九京城黃家人已經佔據了手術室門口半壁江山，而且那些特殊黑衣人已經嚴格控制場面。
王存仁看看肖克東又看看唐林，心中感慨，多好的年輕人，國家不正需要麼？可惜，弄不好今天都成了犧牲者，炮灰。
還剩3分鐘，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最後的結果，所有人都在盯著那盞嫣紅的手術燈。
手術燈滅掉的那一刻，便是水落石出之時。
還剩2分鐘。肖克東開始說話，帶著一直以來的風度和干練，語聲不高不低，即便沒有擴音設備走廊里的人們也全部能听見。
「黃興業將軍的遺書在我這里，我身邊這四位老人便是相關公證人，見證人，黃興業將軍的遺書有視頻資料，照片資料，遺書也是其親筆書寫，書寫的時候經過專業醫生檢查，頭腦清醒，思路清晰。」
「我相信黃興業將軍沒有事情，但，如果萬一有了不幸，我的職責便是立即當中宣讀遺書，以告世人。」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因為這顯然讓剛剛維持下暫時秩序的九京城黃家措手不及，因為如果老頭子死在手術台上，肖克東便會即可宣布遺書，而且在場的人都相信，老頭子的遺書真實性不容任何懷疑和挑戰，肖克東宣布的是什麼老頭子安排的便是什麼。
九京城黃家陷入到空前被動。
但還剩1分鐘，黃興利站了出來，沙啞著聲音，「諸位，空悲切，白了頭，興業大哥一聲戎馬從不畏懼死亡。他公而忘私國而忘家，最後的遺書也是直接公告世人，他最後時刻考慮的不是小家，而是大家！我們黃家人，一定會繼承這種精神和意志，一心為國！但，興業大哥，挺住！咳咳咳……咳咳咳……」
說完他劇烈的咳嗽起來，旁邊的保健醫生趕緊緊急處理，吸氧，按摩，檢查心跳。就在這時候手術的紅燈滅了！
40秒後，徐醫生摘了口罩走了出來，而此刻才是真正爭奪的開始，誰第一時間見到老頭子，不管是生是死的老頭子，都殊為重要。
只是唐林王存仁和肖克東三人組成的最後屏障，讓九京城黃家人也不好直接動武，那成什麼了？剛才黃興利那段話可謂感人肺腑愴然泣下，可以說一下子把本來再次被動的局面扭轉了過來。
現在他們要等待醫生宣布結果，然後才能決定下一步怎麼做。
所有目光的焦點都在徐醫生身上，徐醫生顯得很累，臉色有些蒼白，顯然這場手術耗費了他太多精力和心思。
整個人走出來的時候身子甚至有些發晃。
他在尋找，第一時間尋找兩個人，唐林和肖克東，看見他們就在跟前，這才略微放下心來。
他頓了頓，抬眼看了看漫長走廊里黑壓壓的人群，他更加緊張，因為他同樣是在賭命。雖然早做好了這種準備，可是當他真正面對的時候，表現卻不及唐林。
原則上說他是軍人，但是他是文職軍人，是沒上過戰場坐辦公室的軍醫。他的活動範圍在醫院大學之間。
「咳咳……」他努力清了清嗓子。
「手術成功！」他用力吐出四個字。
人們的臉色各異，但絕大部分還是十分歡欣鼓舞的，只是徐醫生的還沒有說完，「但由于腫瘤位置特殊個體比較大，所以黃興業將軍還沒有蘇醒過來……」
人們的心情瞬間經過了過山車的顛簸，一下子又從喜悅的巔峰跌落到是失望的谷底。手術是成功的，這沒什麼可懷疑，徐醫生在醫學界，在軍醫界的技術和名聲讓大家深信不疑。但人卻還沒能蘇醒過來！
這里邊有兩個含義，一重樂觀，暫時未能蘇醒，很快就會醒來恢復。一重悲觀，很可能長時間內不能蘇醒或者永遠都不能蘇醒。
而作為醫生，徐醫生盡力了，因為他保住了老頭子的性命。這本來是最重要的，可是現在看起來卻是那麼悲愴和淒涼。
徐醫生眼里有一絲特別的東西閃過，然後伸手重重的拍了拍唐林的肩膀，然後有些蹣跚的緩慢離開。
當然還有很多人要詢問細節，尤其是九京城黃家人一定不會放過他這個明顯有問題的主刀醫生。
只是這些話他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九京城黃家人也不能大庭廣眾之下問。所以雙方默契的回到了醫生辦公室。
徐醫生最後走的時候有特殊囑咐，黃興業將軍還在高級護理之中，暫時不能會客，家人親屬可以在隔離室外面換上真空服探望。
這就是說，沒人可以直接進去見老頭子，實際上也沒必要，在外面同樣看的清楚，進去老頭子也沒有蘇醒過來。
唐林的心徹底冰冷到谷底，第三種，人活了，但沒醒過來。跟延遲手術自然治療最後的結果竟然一樣。
手術之前徐醫生就告訴過他如果術後老頭子不能立刻直接醒來，那他蘇醒的幾率就只有5成。
這便是徐醫生最大的負擔和風險，手術成功，可是人卻醒不過來，這不是他無能，因為他保住了老頭子的性命。
但他真的成功了麼？
其實醫生不是萬能的，醫生很多時候具備更多的無奈和絕望，他們每次上手術台都是一次巨大的心靈考驗。
徐醫生回辦公室了，這邊九京城黃家人以及親屬都用最快的時間換上真空衣，排隊有序，按照長幼資格進去探望。
王存仁肖克東也進去了，因為他們的身份讓他們同樣具備探望的資格。只是，右手黑紗的唐林卻沒有進去，他像是死了一樣，呆呆站在原地，仿佛已經被徹底抽空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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